百家雖然被稱作百家,可實際上學派并不止有百家那麽多,每一家學派中甚至還會因爲思想和對某些事情的定義不同有區分,因此每一家學派中也會有諸多的分支。
秦末時期正是儒家學派擡頭的歲月,儒家衆多先人的努力,再加上當代有許許多多緻力于将儒學發展壯大的人,儒家在秦末擴散的趨勢非常快,一度造成一種每個城市必然有儒家,儒家在每一座王城也必然有大儒的現象。
儒家喜歡引導輿論,讓輿論變成對自己這一方有利的一面,也即是所謂的輿論操作,善于使用輿論來操控升鬥小民,以達到影響官方的一些目的,這正是任何君王所不喜的,因此儒家也裏經過多次的磨難。
“這些家夥被警告了那麽多次,所幸的是他們沒有将計劃付之行動。”
“是啊,他們計劃了好幾次,要引導輿論以壯聲勢,都是被在朝爲官的大儒制止。”
“帝國可是有輿論管制法的,雖然還沒有真正實行過輿論管制,可是律法上寫得非常清楚。”
學派衆多,儒家認爲自己沒有得到該有的待遇,但是儒家至少是從官方獲得資源相對多的一家,其它學派有的甚至隻能領最低的資源,大多數人隻當儒家是不安分守己,一些被儒家惹得煩了的人也不是沒有等着看儒家倒黴的心思。
儒家一直有掌控一國的野心,自老子創建儒家以來,莫不是爲了做官而在努力。說句很不客氣的話,儒家是有許許多多的思想和學術,但是儒家的創建從一開始就是爲了奔着做官而去,很多學派也打從心裏認爲儒家稱作“求官家”更加實如其名。
“之前任何中樞都沒有儒家的位置,帝國中樞的九卿中典客是儒家學派。一些儒生也位處重要位置。這樣難道他們還不滿足嗎?”
“哈哈!儒家會滿足隻是幾個高官?他們恨不得所有官員都是屬于儒家,其它學派全部滾蛋。”
“真是不可理喻的一個學派,他們是想做官想瘋了!”
“等着瞅吧,要是他們沒有忍住。去故技重施,呵呵……就等着看好戲吧!”
故技重施?這個詞用得實在是太好了,一個詞就講明了儒家的一些黑曆史。
儒家不止一次地操作輿論,在任何一個列國都重複操控過民間的輿論,可惜的是下場一直不怎麽好。也因爲儒家動不動就喜歡裹挾民意,一直爲列國君王所不喜。
若說列國的君王隻是不喜儒家,可是采取的措施也隻是驅逐儒生,并沒有手段太過強硬或是血腥,可是儒家也因此得到了一個錯誤的認知,認爲君王不敢對儒家太過分,于以後的一件事情得到了血的教訓。
嬴政還是秦王期間,儒家就在鹹陽搞了一次轟轟烈烈的“輿論大作戰”,起因是儒家看到了秦國的強大想要跻身進入秦國朝堂中樞。
秦國曆來就是法家的勢力範圍,儒家想要在秦國有的官場有所發展當然是要先抹黑乃至于是诋毀法家。可惜的是因爲法家在秦國掌握着官方力量,儒家屢次操作輿論都沒有得到什麽好下場。
多次有儒生因爲“妖言惑衆”等罪名被下獄或是斬首,儒家和法家的仇也是越結越大。
儒家中的一些人爲了報複法家也就昏了頭,操作輿論操作到不應該摻合的地方,竟然去議論秦王嬴政的生母,甚至是因爲秦王嬴政多次偏袒法家扭曲了一些事實,将嬴政生母趙姬的一些生~性~淫~蕩大肆傳播。
嬴政生母一些生活上确實是有那麽些黑曆史,可是事實并不代表可以任意地傳播,特别是一位強國君王的生母,更不用說儒家還對一些事實進行了“加料”。徹底是惹怒了嬴政,徹底是讓嬴政恨極了儒家,可是當時并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往過很久,時逢嬴政命令術士煉丹。術士煉除了吃了會死人的丹藥,嬴政認爲術士是想要毒殺自己,暴怒之下下令抓捕術士,結果儒家又在操作關于秦國的一些不光彩的曆史,儒家的所作所爲被嬴政知道,下達的命令中又增加了抓捕儒生一條。
衆多術士和儒生被抓。因爲煉出毒丹需要燒毀大量的術士文獻,也是當時秦國要燒掉春秋戰國以來史家對秦國一些不公正的記載,焚書的規模非常大。暴怒中的嬴政沒有給抓捕到的那些人一個痛快,采取的是坑殺。
史稱“焚書坑儒”的事件,後世的儒生一直拿這件事情來證實秦國是暴秦,可是從來都不會客觀地介紹是發生了什麽事。通俗點形容就是“一個巴掌沒有拍擊到任何物體可拍不響”,要是儒家沒有幹出點什麽事,誰會拿他們怎麽樣?必定是幹了一些什麽事才會惹來禍事。
必須說明的是這個曆史版本的“焚書坑儒”是發生在公元前二二四年,不是發生在該發生在公元前二一二年左右,那時恰好是在呂哲穿越過來的前一年。
“你說,會不會有儒生等一下跳出去?”
“不好說啊,儒生做事從來不計後果,爲了達到一些目的甚至會不顧自身安危。”
“對,他們将自己的行爲套上了‘衛道’的外衣,衛道衛的是儒家的道,隻要能夠達到目的不怕死得很。”
可以想象儒家的名聲真的不怎麽樣,特别是上古先秦時代剛剛結束不久,時間還沒有沖淡儒家的一些黑曆史,儒家也還沒有完全把持過朝政銷毀一些儒家的黑曆史記載,更多的地方更是沒有來得及洗白。有着太多令人側目的所作所爲,再加上儒家的愣頭青也實在是多了一些,衆多學派一直對儒家的咄咄逼人該是反感到什麽地步?
有竊竊私語,而竊竊私語從來都不會隻發生在一個地方……
宮城,城樓走道入口,十幾個身影站定在那裏已經有一小會,他們有的身穿帝國各種品階的官袍。不少則是穿着儒家特有的儒服,像是因爲談什麽出現分歧,一個個看上去都比較激動。
“你們不要昏了頭!現在是什麽場合,你們現在去谏議必然會讓王上暴怒。又讓天下人怎麽看待我儒家!”
“正是因爲在這種場合,所以我們才想那麽做。爲儒家,爲百萬儒家學子,君王暴怒如何。”
“你……”
“王上是理智的君王,但是他被太多的奸臣蠱惑了……”
“你們會徹徹底底地葬送儒家!王上暴怒還有可挽回。但是你們若是攻擊軍方,特别是在這樣的場合攪亂軍方最榮耀的時刻,軍方必然是要視儒家爲死敵!”
“不過殺身成仁爾爾,若是我等身死可以換來王上正視到兵家的陰謀,也算是死得其所。”
“太偏執,太幼稚,太不可理喻了!”
“要知道你也是儒生!兵家是能開疆拓土保家衛國,可兵家也是禍害!若是不及早讓王上看到兵家的險惡用心,王上必然會被拖累,本來可以傳承千世萬世的帝國也将會被那一幫爲了追求功業的兵家。爲他們的一己私心沒有停歇地征戰,将帝國拖入無底深淵!”
事情的過程是這樣的。景駒和叔孫通是得到一些消息,得知會有儒生橫闖城樓,他們急急忙忙趕來,爲的就是擋住一些頭腦犯渾的儒家真的硬闖城樓。
城樓走道入口處可是有甲士把守,儒生未必能闖得上去,但是頭腦犯渾的那些儒生做事很明顯不會考慮後果,極有可能會拿自己身的身軀去撞甲士的兵刃,哪怕他們最終沒有闖上去,要是出現死傷事情也必然會被鬧大。
今天是什麽樣的場合?遠征的軍隊有部隊舉行凱旋儀式。更有對華夏禮儀來說相當重要的獻俘儀式,事情鬧大了在後面必然會傳遍全國,會造成什麽的影響誰也不會知道,但是儒生在這種日子幹出強闖君王所在城樓。總該不是什麽好事。
景駒和叔孫通過來的時候,十來個儒生正在與把守城樓走道入口的甲士理論。
這些儒生的原話是有十萬火急,或者是事關帝國興衰的要事,反正怎麽嚴重怎麽說,就是一定要上城樓,當面向君王呈禀。
甲士怎麽可能因爲儒生随随便便的幾句話就放行?甲士先是要求儒生拿出通行令。儒生自然是沒有通行令,一方提高警惕進行把守,一方見糊弄不過去要硬闖,已經出現推擠。
叔孫通和景駒一來就喝止衆儒生,把守城樓走道入口的甲士是宮城衛士,甲士的職責就是保衛王室不受任何威脅。
甲士是看衆儒生身上未見兵器才沒有立即動手,要是儒生有攜帶兵器稍微一靠近露出歹意就該被斬殺當場。又因爲儒生是先用語言糊弄有一個緩沖,他們才得以靠近。
身上未見攜帶兵器,威脅不是那麽大,但是衆儒生開始要硬闖,要是景駒和叔孫通再晚來一小會,已經抽出兵器的甲士就真的要讓這些敢于硬闖的儒生見血了。
即時攔下犯渾的儒生,景駒先是出言讓衆儒生往後退開一段距離,叔孫通則是在向已經拔出兵器的甲士解釋一些什麽,然後兩人也就開始于衆儒生理論了起來。
很顯然,從對話中可以看出,來闖城口的衆儒生已經打定主意今天必定是要幹出點什麽轟動的大事,景駒和叔孫通勸了好久都沒有讓他們放棄。
“孔生,你身份特殊,爲孔子八世孫,本身又是陳男爵幕僚,要想清楚後續的影響!”
景駒口中的“孔生”其實是孔鲋,他是孔子的第八世孫,早期又投奔起事的陳勝,現在正是帝國三等男爵陳勝的幕僚。
“呵呵,自然是知道後果。老夫今天已經五十有四,身體已經不再硬朗,随時有可能去見祖宗,正是想在去見祖宗之前爲儒家再做一份貢獻。”孔鲋看上去态度很堅定?
叔孫通皺眉,他其實很不喜歡孔鲋,孔鲋在戰亂時期不是投奔有王室血統的列國君王,跑去投奔陳勝是其一,其二是孔鲋很多時候表現得相當令人诟病,像是孔鲋剛才說自己快死了,死之前想要做一件轟動的大事,這句話說得實在是有些無恥,孔鲋是快死了,但是其它儒生呢?
孔鲋挽着下巴白黑相應的胡須,看了看景駒,又看了看皺眉的叔孫通:“你二人是我儒家在帝國的高官之一,一直以來也緻力發展儒家,算的上我儒家的功臣。”,又是一陣“呵呵呵”的笑聲:“不但不應當來阻止我們,甚至是要與我等一同幹這件大事才對。”
什麽叫不可理喻?孔鲋的話就叫不可理喻,特别是動不動就“我儒家”,往廣義上來講“我儒家”可以解釋爲孔鲋亦是儒家的一份子,那麽使用“我儒家”這樣的用詞自然是沒有什麽錯。可是,孔鲋說“我儒家”這三個字的神态和語氣,更多是因爲他是創建儒家的孔子八世孫,有一種儒家是他孔家的意思在内。
“你二人要麽讓開,要麽與我們一起。” 孔鲋還是在挽着下巴的胡須:“或許……你二人可以帶我們上城樓見王上?畢竟你們一人是九卿之一,一人是王上所重視的博士。”
景駒原本臉上還會習慣性地帶着微笑,聽孔鲋最後一句話,他臉上徹底僵住了。
叔孫通呢?他本來就讨厭孔鲋,這一刻更是無比的厭惡,很想湊上去一巴掌或是一腳将孔鲋給踹飛。
“你真的要一意孤行?”叔孫通沒有什麽好臉色。
孔鲋昂了昂下巴:“自然!”
景駒卻是還在苦口婆心:“想想,再斟酌斟酌吧,要向王上有所建議,日後有很多機會,不一定是要在今天呀!”
“呵呵呵……”孔鲋用着鄙夷的眼神掃了掃兩人,意有所指:“就算你們将我們攔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用的。有些該發生的事情,今天還是會發生。”
就在他們僵持在這裏時,本來顯得安靜的氣氛突然爆發出一段像是萬衆一起呐喊的驚呼,似乎是城樓上面發生了出乎意料的事情?
那段突兀的驚呼讓景駒和叔孫通徹底變了變色,可謂是大驚失色。而孔鲋一種儒生卻是笑了,隻差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