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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亞各國使節觐見呂哲的日子,他們一大清早就被鴻儒館那邊的官員引領着抵達宮城的城門外等待。
因爲是正式觐見的日子,各國有資格進入宮城的人都是穿上本國或是本族的盛裝,裝飾上也盡可能使自己穿戴嚴肅或是華麗,不免又在一些細節上盡量地展現屬于本國或是本族的底蘊。
帕提亞崇尚黑色,他們的正服基本上是以黑色爲主,款式爲一種寬松的長袍,與之華夏長袍略有區别僅是在袖子的部位,華夏長袍是寬袖模式,帕提亞長袍爲窄袖模樣。華夏人穿長袍的時候會有腰帶束腰,帕提亞人卻是沒有束腰用的腰帶,特别是華夏人的頭發是用綸巾等物束起來,帕提亞人卻是披頭散發的模樣然後在頭上披着與長袍連爲一體的寬松帽子。
巴克特裏亞人似乎是特别崇尚白色和黃金顔色,他們的本國盛裝也是一種長袍,不過相對于華夏長袍和帕提亞長袍都顯得更加不同。那是一種好像兩個布片縫合的裙子,呈現合身的貼緊,大體爲白色,邊角會有金黃色的鑲邊條紋,腰間那條腰帶上也有着形式複雜的條紋。華夏長袍和帕提亞長袍是長度差不多抵達腳踝位置,巴克特裏亞的長袍長度卻僅是抵達膝蓋骨位置,因此巴克特裏亞的衣服更像是一種裙而不是袍。他們穿着長度僅是到膝蓋骨位置的裙,腦袋上倒是沒有帽子,一頭并不長的頭發也沒有任何的發飾。
要說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裏亞人都有自己本國特色的服裝,兩國服裝上也呈現出簡約的美感,其餘各國或是各族要說有什麽特色也盡是淩亂和模仿,像是阿蘭人和斯基泰人的服裝款式及與巴克特裏亞……錯了,應該說是模仿于希臘款式,但是不同于白色和金黃色那麽搭配。阿蘭人的綠色和橙色搭配起來要有多怪就有多怪,斯基泰人幹脆就是一身的鮮紅色配上橫條的黃色看去像是煮熟了的蝦條。
阿拉科西亞人和克什米爾人的穿戴同樣是穿着分爲上下身的衣服,上身像是一種馬甲、下身是一種寬大像是燈籠般的長褲,要是有見多識廣的人在場,其實能分辨出他們的衣服款式更加傾向于印度文化色彩。
穿着各式各樣,好看或者怪異的服裝,各國等待觐見的人,他們離帝國官員所在的等候區并不是太遠。帝國官員在張望和觀察他們,他們自然也會對帝國官員進行張望和觀察。
“東方帝國的官員,他們的服裝很大氣。”
“好像是的。他們的服裝極力在呈現樸素的華麗,那種寬大的長袖看上去美極了。”
“他們身上爲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寶石?”
“不不不,那不是寶石,是一種叫作玉或者翡翠的東西。用玉石或是翡翠雕刻成爲玉佩或是吊飾,似乎是用來壓衣擺之類的功用。”
“不得不承認,在服裝的領域上面,東方帝國研究出了相當多的款式,有專門用于勞動,有平時的休閑。還有專門的禮服。或許我應該向國王進行建議,應當學習東方帝國的理念來進行着裝上的改革。”
有那麽幾個人使臣對巴克特裏亞使臣的話點頭,也有那麽幾個使臣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每個國家或者是每個民族,必然會有屬于自己特色的服裝。那是曆史發展的璀璨性質,也是文化理念不同帶來的多樣化,不過越是落後的族群對于強盛民族的模仿痕迹更重是必然,就像是希臘文明于地中海屬于領先地位。那麽地中海附近的國家或是族群自然會是被希臘文化影響,這個影響是服裝、飲食、理念等等方方面面。
希臘文明在長久的曆史是階段引領着西方,直至是深根蒂固的程度。哪怕是希臘文明沒落之後,他們的文明還相續在影響着整個西方,像是崛起的羅馬就是完全繼承于希臘的服裝、飲食、文化,連帶希臘的宗教體系也完全爲羅馬所掠奪,畢竟羅馬人向來有掠奪一切的習慣。羅馬戰勝某個國家不但是在物資上進行掠奪,敵國的衆神也将掠奪成爲自己神系的一份子,成爲主神或是仆從神。
一聲鍾聲,排隊等待進入宮城的帝國官員從議論聲肅靜下來,本來離開隊列的人也趕緊回到原位。
“看到了吧,他們是從衣服顔色來區分誰的身份貴重,身穿紫色的官員排在最前面,绯色排在紫色後面。其下還有綠色和青色,不過身穿綠色和青色官袍的官員似乎沒有足夠的資格參與他們所謂的朝會。我們旁邊這個穿綠色的小官,他還是沾了我們的光才能參與朝會。”
“聽說他們的天子是穿戴黑色,那種叫作冕服的服裝。冕服是東方文明中諸侯以上身份尊貴的人才能穿戴,每一個級别的冕服也有很詳細的講究。”
各國的人還在叽叽喳喳,鴻儒館那邊的官員……也就是他們議論聲中一個身穿綠色官袍的人,那個是沾了他們的光才能參與朝會的小官,他不得不出聲制止。
制止完畢,各國使臣口中的小官,他内心裏非常不爽地想着:“還說老子沾了你們的光,真是一幫沒開化的猿人。”,他會罵出聲議論的那幫人,實在是因爲那些人露出來的小腿腳毛真的是太濃了。
緊閉的城門在一陣“咿呀”聲響中被推開,左右兩邊的城門大開,從兩邊的裏面整齊走出各自兩隊甲士,他們出了城門之後分爲三步一崗,站立在城門的左右兩邊。
“按照安排,我們是從右邊那個城門進入。”
“哦,那走吧。”
鴻儒館的小官又立刻制止了,他面無表情地讓各國的“猿人”等着,說是人還沒有到齊。
各國使節下意識就看向排隊等候的帝國官員那邊,發現那些帝國官員安安靜靜站在原地,本來以爲是被歧視的心理降低,也跟着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等候。
話又說回來,華夏是以左爲尊的觀念。安排各國使節從右邊進城還真的是一種歧視, 不過别說各國使節不知道,就是被知道又怎麽了,他們不願意從右邊進城大可以滾蛋。
沒有等多久,三隊車隊在護衛人員的護送之下抵達城門外的廣場,車駕繼續前行,護衛人員則是待在廣場外圍。
車駕近了,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一同停了下來,因爲是一種無遮擋的諸侯王馬車款式,有人老遠就認出三輛車駕上分别是魏王魏咎、趙王趙歇和秦王扶蘇。
“看。那就是所謂的冕服!”
“看着好像都差不多啊!”
諸侯王的冕服确實在款式上都是差不多,慨因不管是曾經的魏國、趙國、秦國,說白了他們都是周王室麾下的諸侯國,不管是文化上還是族群上都同樣是屬于華夏,能有多麽大的區别啊?
魏咎、趙歇、扶蘇到來,宮城的中間城門也在一陣“咿呀”聲中打開,裏面同樣是邁步走出一隊甲士,然後又在兩邊分别站崗。
車駕停下,扶蘇率先步下馬車。魏咎與趙歇對視一眼也先後下了馬車。其實他們已經是事先通知,呂哲允許他們駕車進入宮城,不必像其它人步行入城,不過他們顯然是不願意消費自己的“威風”?
扶蘇在地上站定之後目光掃視排隊等待入城的文武官員。他在隊列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舊人”,不過視線并沒有進行特意的停留,僅是掃視過去就将目光對着魏咎和趙歇,微笑道:“兩位。并肩而行?”
趙歇“呵呵”笑着點頭。
魏咎臉上也是帶笑:“善!”,然後微微地靠近扶蘇。
排隊中的帝國官員,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心裏肯定是有多種感觸。特别是那些經曆過戰國時代的人内心裏的感觸尤其多。
秦與列國的仇恨不可謂不大,但是看現在三王相處友好,那些事情似乎都煙消雲散了?
是不是真的煙消雲散隻有天才曉得,但是魏咎所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在特意與扶蘇走近,那是因爲他倆都是選擇外封,從天然上來講是位處同一立場,說不準還需要互相幫襯一點什麽,隻能是盡可能地互相表現出善意。
趙歇是一臉的無所謂,是真的無所謂,不是什麽假裝的無所謂。與之魏咎和扶蘇選擇外封不同,他選擇的是待在帝國本土,而似乎選擇待在本土的舊列國君王不少,隻有他保留着王爵,韓成、熊心、姬夏三人不過也隻是侯爵。他并不需要刻意地去追求什麽,隻要沒有其它心思,都已經是王爵了,注定會獲得非常滋潤,自然是能以超然的姿态面對一切。
三個封王有說有笑從宮城的中門入城,差不多是三人進去的那當口,一聲鍾響又從遠處傳來,這個時候帝國官員和各國使節才分别從左門和右門入城。
帝國的官員經常進入宮城參加朝會,他們對于宮城内的事物早就是習以爲常,哪怕是首次看見會有什麽感慨,看多了怎麽都會覺得麻木。
各國使節早就聽聞宮城之内是如何如何,而一旦是傳聞總是會被進行“藝術加工”,像是本來隻有拳頭那麽大的鑽石,傳着傳着變成足球那麽大的鑽石,甚至是更誇張一點都不會顯得奇怪。
“我就說嘛,開什麽玩笑,米拉特斯回去吹噓東方帝國的地面全是由金磚鋪成,哪有那麽誇張的事情!”
“哈哈,米拉特斯是說金磚嗎?阿比羅達斯吹噓的是地面由銀磚鋪成。”
他們還想要再調侃幾句,卻是聽到旁邊的人一緻發出驚呼,順着其他人的視線看去,下一刹那不由自主地長大了嘴巴。
入城之後是一片廣場,差不多是千米距離又是一道城牆,他們再次邁過了城門洞,擺在眼前的是兩座小山,由金磚和銀磚堆疊起來的小山。
此刻正是朝陽升起的時候,本來就呈現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擺在不遠處的金山和銀山上,堆疊的黃金反射着刺目的金燦燦,由白銀堆疊的那邊也反射着幾乎亮瞎雙眼的刺目銀光。
“那、那……那是多少黃金和白銀啊?”
“好多、好多、好多……”
其實也并不是多少,差不多該是近六十噸的黃金,這是帝國将近十年的累積。白銀差不多是二百七十噸,比之黃金多了二百一十噸,因此堆疊起來的銀山遠要比金山大得多。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或許是爲了最爲純粹的顯擺,兩座金山銀山就那麽被堆積起來,周邊也僅是有少數的一些甲士照看,并沒有看出有刻意地守衛力量。
沒人安排就近查看金山銀山,他們就那麽一步不停地向着前方繼續前行,中間有一些異族的使節想要停下來甚至遭到了那個“芝麻綠豆官”的訓斥,訓斥聲惹得周邊的甲士一陣側目,帝國官員們也是用蔑視的目光盯着。
“他們這是在展現富有嗎?”
“不像吧?沒有刻意向我們表示什麽,連停留都沒有讓停留。”
“看,有些人靠近那些金子和銀子了,先是要搬動它們前往某處?”
本來在隊列中的蕭何和娩杓暫時脫離隊伍,他們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到了兩座貴金屬小山的旁邊,分别對一些人吩咐着什麽,等待吩咐完畢隻有蕭何重新回到隊列,娩杓卻是留在了原地。
擺放的兩座貴金屬,它們是四五天前從各處集中而來,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還真的有特意顯擺的用意,不過那是要向呂哲展現貴金屬收集成果,可不是專門安排出來顯擺給各國使節看。它們在這邊隻是露露臉,然後就會被送往宮城金庫儲藏,最終會被分批運往長江邊上的造币工廠,制成金币和銀币,成爲接下來的帝國第一步貨币改革先行投入的貨币。
财帛動人心,金山和銀山刺激到了相當多的人,帝國官員大部分是被刺激得生出了對外開拓和掠奪的雄心,各國使節内心裏也不免生出了對帝國富有的窺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