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爲何她覺得這話酥軟得讓他血液膨脹,即将要爆發。君烨怒,從床上彈起來。看着來人,心中的抵制一點點的弱下去,就像是開了渠道的水。源源不斷。直到,完全無法控制。
他将莫懷馨壓在身下,漆黑的瞳仁含着百般柔情。莫懷馨心中一喜,從未于男子靠的如此之近的她知道下一刻會發現什麽,她期待卻又害怕。但總的來說,是期待的。她希望完成少女到女人的蛻變,她希望自己能夠成爲君哥哥的王妃。
“凝兒!你可知……”君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若是沒有曦兒,本王會愛上你!”
他眉間劃過一抹無奈,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沉痛,“可是,本王答應過曦兒。這一身隻會有她一個王妃。即便是空着。”
心在滴血,莫懷馨感覺自己那顆血淋淋的心一下子被摔碎在地上。一地餐恒!君哥哥不禁心中有别的女人,竟然還有兩個。
“凝兒,你一定不知道爲什麽本王每次總是陰晴不定。”他雙手抓着被子,青筋暴起,忍耐,他再極力的忍耐着不将眼前的女子吞噬,“因爲你跟曦兒太像,太像!就連這體香都……”
他閉目,吮吸着女子身上的體香。而就那一刻,意識卻驟然恢複。體香,體香不對!這女子是誰?
君烨蓦然醒來,片刻的清醒讓他看清眼前女子。君烨怒,滔天的怒意漸漸壓制住那陰陽合歡散的力量,“滾,給本王滾!!”一腳狠狠的踢過去。
“啊!”
莫懷馨的身子摔在地上,雪白的肌膚摔出幾個紫青印記。
“無恥的女人,再不滾本王殺了你。”
他如此相信的莫親王府,竟然也算計他。翻身而起,随手抽出寶劍。指着莫懷馨,森寒的眸子寒若隆冬之雪。剛才那谪仙般的身材,妖孽般的容貌此刻卻整個化作地獄裏走出的撒旦。他有種沖動,便是要将眼前這個差點污蔑他清白的女人大卸八塊,扔出去喂狗。
傷害凝兒,是他的錯。而這個無恥的女人卻自己找上門來色、誘她。還給他下藥,該死,當真是該死!
“君哥哥!馨兒喜歡你,從三年前就開始喜歡你了。你難道看不出嗎?”莫懷馨咬牙,淚水簌簌劃落。她這輩子還沒這麽低賤過,更沒用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爲什麽,偏偏什麽手段都用了終是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
君烨不說話,依舊看着她,“近本王三尺之内者,殺無赦!而你竟然敢給本王下毒。”
刀揚起,這一刻他幾乎不是人。讓人渾身汗毛倒立的感覺,莫懷馨覺得自己的君哥哥此刻像是惡魔。六親不認的惡魔!
“救命!”
莫懷馨吓得連抵擋的内力都施展不出,隻知道,她死定了!
門晃蕩一聲被推開了,莫親王怒吼一聲,“住手!烨兒,你瘋了?”
君烨劍停下,“刷”的一聲指着莫親王,“本王一直視舅舅爲唯一的親人,卻不想原來是本王自作多情了。這般陷害烨兒,舅舅可曾将烨兒當做外甥看待過?”
他眼底透着紅光,人人傳言淩卿王嗜血成性。其實那不過是他隐藏自己的一個方式。一旦心軟,換來的卻是今夜的局面。
“烨兒,你别沖動!他是你表妹!”莫親王渾身忍不住顫抖着,“你明明在殿内答應了婚事!就因爲如此,舅舅才出此下策。想要跟你親上加親啊。”
宴會上的事……想着,君烨心中頓時才有了一分理智,宴會上的事他不過是想與南帝對抗。他知道就算自己應了南帝也不會同意,所以他便順水做了個人情,表示他對南帝的忠心。卻不想,會引起今夜的事!
“哈哈哈……”君烨揚天冷笑,将劍倒轉,狠狠的插向自己的手臂。
劍落,一地殷紅。一屋子寂靜未敢言半字。
“烨兒!”莫親王忍不住怒,看不懂君烨到底想幹嘛。爲何他不是想殺馨兒,就是自殺。
“本王再說一次,本王隻當你是舅舅,隻當莫懷馨是表妹!若她在越矩,本王保不準會拿她怎樣。”
聲音回蕩在屋内,像是魔咒。對君烨來說,死在他手下的女人多如牛毛,他不在乎再多一個。莫懷馨淚泣,用衣衫将自己裹緊。心痛漸漸蔓延,含恨咬牙!
“馨兒,父王給你找個比他更好的男人。不要哭了!”莫親王心痛的安撫。
“不!我就要君哥哥,就要君哥哥。”
君烨出了門,負手立在風中。血染透了衣衫,疼痛逐漸抑制住陰陽合歡散的功效。風吹過,卻吹不盡他眉間心痛,滿腔的怒意。
“爺!”
暗一看着君烨,所站之地血流一地。而他卻絲毫沒有注意。他撕下衣衫,走過去爲君烨處理那傷口。
“屬下該死,屬下沒保護好爺!”暗一跪在地上,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見君烨受傷心中頓時自責。
“起來!本王要去寒泉。立刻,馬上。”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屬下遵命!”
暗一扶着君烨,足尖輕點。朝不遠處的寒泉飛去。
月光如水,流螢偏飛。寒泉内升起一道道冰寒水霧,越靠近便越感覺全身寒顫。看着君烨眉頭都不蹙一下的步入寒泉,暗一全身汗毛豎起。
“爺,寒泉傷身。要不屬下給你找個……”
話未說完,君烨一雙怒目盯着他。别跟他提女人,一提到女人,君烨便覺得惡心。
“額,爺。要不咱們去找三小姐吧。”暗一實在是忍不住硬着頭皮說。
君烨指尖一顫,揚天長笑,“本王五年沒碰過他了,你信不信?”
“額?”暗一十分震驚。
“五年後第一次在寺廟裏被他迷暈!”
“這……”暗一啞然。
“第二次準備征服他,她對本王動用匕首。”
“爺……”真悲劇,枉他家爺英明一世全毀在那個女人手上了。
“找她又如何?本王這麽傷害他,你認爲她還會回頭?”君烨冷笑,他和她注定一輩子有緣無分。除了一紙婚書什麽都不存在。
他徹底無語,跌坐在地上,“爺,要不屬下陪你泡!”
君烨沒有回答,淡淡的閉目,“閉嘴,再吵本王真把你丢進來!”
暗一立馬閉嘴,眼睜睜的看着君烨躺在寒泉内。或許他應該樂觀一點,爺現在全身的火需要找個出口。泡在泉水裏面剛剛好。
殊不知,那蝕骨的寒侵襲着君烨。寒泉下一雙手緊緊握着,五年前他曾經逼迫慕容芷凝在寒泉下待了半個時辰。如今,是報應麽?若真是這樣可以洗清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就算天天泡在寒泉裏他也願意。
無語望天,曦兒是不是在天上看着他此刻的報應呢?
憶記當年,那抹雪白的倩影,宛若流雲仙紗。踏着一地盈盈梨花而來。
那時,他身長在山上。每日除了練功便是下河去玩耍。偏偏遇上那個“讨厭”的女孩。
“小烨烨,你喜歡本姑娘!”
“不喜歡!”男子一襲白衣,站在雪白的樹下。不到九歲的身子已然初現少年英氣。對于女孩的那句小烨烨,他非常不滿。明明他比她大六歲。明明她還沒他肩膀高。
“說!小烨烨喜歡曦兒。”女孩霸道的口吻不容芷凝。
“你能不能再讨厭點,我說了不喜歡。”男子怒,一副嫌惡的模樣。
女孩搬來一個石頭,站在男子面前。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叫你狂,你在給本姑娘狂一個試試!”
那時的君烨憤怒,抓住女孩的衣襟,“誰讓你親我的!”
“你現在屬于我了,知道嗎?”女孩霸道的口吻不容他反抗。
感覺到自己衣襟間的力氣加重,女孩也反而更是得意。
“你敢不敢不欺負女孩子,你敢不敢說喜歡我,你敢不敢天天陪我下河去抓魚。”女孩清亮的眼睛毫不示弱,嘟着嘴毫不示弱。
“我當然敢,我不僅敢不欺負你,喜歡你,陪你下河去抓魚。我還敢天天親你!”爲了懲罰她,他第一次用了這種手段。
彼時
依舊是在那山崖下的梨樹間,他白衣翩然而立,那年他十一歲。
“曦兒,有一個稱呼。你肯定不敢答應?”君烨神神秘秘的說道。
“連你都乖乖的說喜歡本姑娘了,還有本姑娘不敢的事麽?”女孩天生頑劣,不滿的站起身。
“那好,我若輸了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君烨壞笑。
“好!”
“恩!我若叫你娘子,你敢不敢答應?”
“當然敢!”女孩沒有考慮便應了。而當看到君烨笑得人畜無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了。
“壞蛋!”
“曦兒,你赢了。以後我聽你的。但你是我娘子,知道嗎?”
“額……”女孩詫異了,這個稱呼對于那個才五歲的孩子來說。的确是懵懂的。
十二歲那年,她六歲。師父讓他回京。乃是爲父母報仇的最佳時期,一直被仇恨萦繞心中的君烨亦然決定不要錯過這個機會。十裏長亭,她哭着跟他告别。那是四年相處下來,第一次看到他哭。
“混蛋小烨烨,你怎麽可以丢下曦兒。”她哭得肝腸寸斷,“聽娘親說,娘子要跟着相公的!嗚嗚……”
君烨爲她擦拭着淚水,“好曦兒,小烨烨怎麽可能丢下曦兒呢?小烨烨過幾天就回來!”他終是騙了她。隻因他那一走,可能是永遠。
“娘親說,小烨烨以後會三妻四妾。”女孩抹着淚水,“我說過,你屬于曦兒。永遠屬于曦兒。不許你屬于别人,決不允許!”
“是,小烨烨永遠屬于曦兒。到死都不會變!”
不到一個月,他便平反了父王和母妃的冤案。将當初陷害他家族的人正法,逼迫南帝恢複他的爵位。而當他再次回到當初那裏時,等待他的不是他的曦兒。
是一場大火,那場大火将整個房子燒得坍塌。當他在房間内發現燒焦的屍體時,他大病了兩個多月。從此性情殘暴,遇神殺神,遇佛弑佛。而敢近身的女子,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直到後來,一場政治婚姻他無可奈何的娶了慕容家的三小姐。他憤怒,新婚之夜卻讓她在外淋雨。所做的一切是爲了發洩不滿。而當那女子敢坐在她床前,敢與他對抗的時候。他卻風中淩亂了。
除了曦兒,幾乎多年來沒人近過他的身。除了曦兒,沒人敢對他如此大膽過。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該如何收拾那女人。但最終收拾她的辦法竟然是用自己的身體去教訓他。讓她害怕。竟然和當初教訓曦兒的方法如出一轍。
他因爲曦兒,第一次與凝兒有了肌膚之親。他也因爲曦兒,用各種下三濫的手段懲罰她。更是休了她。讓她離開!解放她,也解放她。但五年的時間,他卻從未這樣想過一個女人。于是,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因爲種種,他去查過凝兒的身份。查過很多次。她是慕容家的庶女,是小妾所生。曾經因病弱,一直養在深閨十五歲後才漸漸示人。就算查到一些關于慕容芷凝其他消息,但最終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五年後她的再次回歸,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去對她。但最終,爲了曦兒他決定将她讓給别人。
往事如煙
每每想起便心中沉痛。若是當年他一直生活在梨山上,是不是可以永遠和她在一起了?但試問,背負着父母的仇怨一輩子。他又如何安心?或許,他注定孤獨一身。欠曦兒一生,欠凝兒一世。
柔月下寒泉泛着白光,深夜靜如水止。同片天空下,京都别院某一卧房内。清風吹過帷幔,她睡得并不安穩。女子雙拳緊握,眉間蹙起。一滴滴清淚從眼角流落,在枕頭上暈開一朵朵花瓣。
夢中,熊熊烈火燃燒着那間房子,一個中年美婦站在她面前。美婦笑得很溫柔,而她在夢中哭泣,哭得很傷心。
“娘親以後不能保護曦兒了,曦兒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不要,曦兒要娘親保護。娘親不在曦兒不會好好吃飯。”
聽這話,美婦心中突然無奈。她落下眼淚,卻依舊溫柔的對她笑着,“乖,娘親相信曦兒會堅強的。能夠在逆境中存活下來!娘親在天上看着你……”
“娘親!!”
在夢中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無助。摔倒在地上,朝着美婦離去的方向招手。然而,她隻覺眼底漸漸的黑了下來,意識模模糊糊。她隻覺有一個人拉着她,不讓她跟她娘親而去。
腦海中有一個身影揮之不去,美婦漸漸的走入火海。拉着另外一個女孩。任她如何掙紮,卻始終不見有任何效果。
“門主!快醒醒。”
清脆的喊聲将她叫回。看着屋内的一切,慕容芷凝仿佛覺得此刻她不該在這裏。眼角的淚水清涼帶着餘溫。
是夢!?
好奇怪的夢!
“門主,你别吓輕塵啊。”風輕塵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聽到潇緣說他娘親好像不正常。還以爲怎麽回事,丫的誰做噩夢能達到這種飙淚加上撕裂被子境界!怕是也隻有她家門主一人了。
“好熱啊!”慕容芷凝從床上起來,才發現潇緣等人都用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她。
“看夠沒?都不準備伺候本仙梳洗了是不是?”她怒,很不喜歡這種被當國寶似得狀态。
侍女恭恭敬敬的走進來,端着梳洗的東西。然後慕容芷凝完全無事的任憑侍女爲她梳妝。在鏡子前端詳着自己,“輕塵,你覺得本仙穿什麽衣服比較合适?”
丫丫的,臭美啊臭美。她家主子什麽時候這麽臭美了!
“哎喲,我的娘親!你剛才怎麽了?吓死緣兒了好不好!”潇緣走過去,趴在她背上各種糾結。他娘親心理素質真好,跟他不能比啊。
“是啊!門主這是怎麽回事啊?”風輕塵也各種疑惑。
慕容芷凝眉頭蹙了蹙,無奈的歎息,“做了個噩夢!”
“什麽噩夢?”潇緣各種刨根問底。
“有人房子被燒了!”慕容芷凝風輕雲淡的說道。
風輕塵和潇緣再次愣了,這和剛才在床上的女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就這樣?”風輕塵啞然。
“恩!”慕容芷凝重重的點了點頭,“不然還能怎麽樣!”
“可是娘親你剛才哭了,哭得很慘啊!嘴裏還老是叫着娘親,娘親的……”潇緣眨眨眼睛,詫異道。
“額……”慕容芷凝無奈,她的娘親麽?這個問題值得深究,她真的有娘親嗎?她前世可是經常被人叫做野孩子的!
“我的娘親也有娘親嗎?”潇緣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啊!”慕容芷凝努力的回想起那夢中的場景,“我除了看到一片火海,然後房子被燒。什麽都記不得了。”
話落,便再也沒人問下去。
“門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風輕塵走過來,親自爲慕容芷凝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