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慕容芷凝揚眉,冷笑。
君烨蹙眉,再次問道,“他父親是誰?”
“早死了!”慕容芷凝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經過任何考慮。
“是麽?”君烨淡漠的看向蕭緣,“告訴我,你父親怎麽死的?”
“要你管!”蕭緣怒目,“我讓你放了我娘親,否則我殺了你!就算現在殺不了你,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怨毒的話語,響徹在九霄。仿佛是一種詛咒。任誰聽了都不會相信這是從一個五歲孩子的嘴裏說出來的。又是一段寂靜,蕭緣那嬌小卻初現俊逸的臉龐沒有任何變化。風輕雲淡,臨危不懼,傲視九天,哪怕知道自己武功不足也毫無妥協。這一點,真的很像他!
君烨心中泛起一陣陣漣漪,苦澀的,疼痛的,心酸的。不知過了多久,才再次有了話語。
“來人,把這孩子帶下去!”他淡漠的命了。
“君烨,你想做什麽?”慕容芷凝憤怒大吼。嗓音顯得有些滄桑。
“你猜?”君烨笑得淡定。
“放了孩子,我任你處置!”她心痛失聲,自尊不允。欲将逼回眼眶中,而當一滴眼淚掉落在地時,才知自己連最後的尊嚴都失去了。
“我就算不放孩子,你不也任本王處置麽?”君烨揚眉道。
玉指深深的扣進手心,她憤怒,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樣想要報複一個男人過。曾經生活在平等世界,靠着醫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慕容芷凝,第一次感覺到勢力對自己的作用。
如果能再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會拼命的往上爬。将天下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将這男人也控制在自己手上。像今日這樣,把這男人踩在腳底!
“你放開我!”蕭緣小手掙紮着,頓時數十個暗衛被他甩到一邊,小小的孩子淚水如開了閘似得,朝慕容芷凝跑過去,“娘親!緣兒會救你的,緣兒以後都保護你。”
“殺!今日就算全軍覆沒,也要救出小凝兒。”
赫逸大吼一聲,拔劍而出。眉間青筋擰起,一聲厲喝數百人響應。
“主子,絕仙門因你而起。若是你死,注定因你而滅。”
風輕塵忘着慕容芷凝,堅毅的眸子似乎在告訴慕容芷凝。此戰,可敗而不可退!可死而不可苟活。随之,朝她這邊攻過來。
慕容芷凝閉目,看着眼前的亂局。她并非一個沒有主見的人,而這次她真的亂了。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做上了絕仙門的門主,從此按照自己的意願展開自己的宏圖大志。從未想過有一日,絕仙門上上下下竟然和她一條心。爲她而生,爲她而死。她慕容芷凝何德何能?
“等等!”
輕若絲竹,如蓮似雪。甚至是帶着如珠落盤的清脆。在人群中,男子的聲音格外響亮。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自有一份獨特的威嚴。一時間,竟讓兵戎相見的兩方頃刻間停止。
一襲白衣,修腰間玉帶橫呈。半徜的外衣迎風揚起。他溫潤如玉,他宛若謫仙,在人群中衆星拱月般的走過來。以玉爲魂,以竹做神。那般出塵絕世,公子如玉,不外乎如此!<,言語極其清淡,卻又帶着強有力的諷刺。
君烨冷冷的撇了一眼歐陽雲鴻,表情嚴肅,“榮親王也越來越希望管閑事了!尤其是這女人的閑事。”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清朗恍若天音,自有一方天地,“你說對了!别的女人你喜歡怎麽整,愛怎麽整本王無所謂。她的閑事我還非管不可了。”
“哦?”君烨輕笑,不以爲然,“這衆人口中的盜賊,不潔女子!你當真這般護着?”
歐陽雲鴻紅唇揚起一抹諷刺的幅度,在白瓷般的陽光折射下格外好看,“淩卿王有眼無珠,不識珍寶。你認爲誰都跟你一樣?”
“你再說一遍?”君烨怒目。
“本王又不是你的下屬,不必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本王也無需執行你的命令。”歐陽雲鴻自顧自的走過去,“請楓,本王要救下她!去,把繩子解了,看誰敢阻攔!”
“屬下遵命!”清楓領命走過去。
“歐陽雲鴻!你好大的膽子。”君烨整張妖孽般的面孔擠在了一起。
“本王一般膽子不大,也沒有必要大。但遇到狂妄自負的人,自然水漲船高。”歐陽雲鴻風輕雲淡的說。
“歐陽雲鴻!!”
“君烨,本王承認勢力沒你大。隻是……”歐陽雲鴻抿唇一笑,“若是你要跟本王單挑,本王自然也不會介意。”
他歐陽雲鴻是不理朝政,手底下是沒些什麽勢力。但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就不信君烨敢将自己手底下暗藏的勢力抖出來。他自然也不信,君烨會爲了殺一個女子暴露自己手底下真正的勢力。
君烨沉默,周身肆意着肅冷的殺氣。眼底閃爍着嗜血的寒茫。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直到他怒極反笑,“既然榮親王喜歡這個女子,本王自當奉送!”
“淩卿王還真是會做生意!”
呵……這麽快就變了,竟然将慕容芷凝給他。
君烨右手一揚,咬牙道,“都給本王退下!”他拂袖離去。偌大的刑場頓時鴉雀無聲。終于,所有的一切塵埃落定。劍再次收回手中。
歐陽雲鴻解下外衣,一襲白衣,掩飾一切污穢。歐陽雲鴻将她攔腰抱起,攬在懷内。那種溫潤,那種柔和。讓人聞之沉醉!
十裏長街
一道長長的隊伍走過,車輪的聲音絡繹不絕。三月的征戰,一朝還朝。慕容建樹再立新功,自然春風得意。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擋住了馬車行走的速度,車内,慕容建樹終于忍不住道,“怎麽回事?”
“将軍!淩卿王正在處置一個女子,卻沒想到榮親王又插了一手。兩相争鬥,導緻京城看熱鬧的人來來往往不斷。”侍衛禀報。
慕容建樹蹙眉,拉開車簾口氣緩緩,“哪個女子,能讓榮親王出手相救?”
而當那雙老眼觸及到歐陽雲鴻懷裏的人時,頓時大驚,“凝兒……這是我的凝兒啊!”
“什麽?将軍,你說那女子是三小姐?”侍衛不可思議道。
慕容建樹頓時坐不住了,拉開車簾自顧自的躍下車,朝着慕容芷凝的方向走去。
而這邊,蕭緣走到歐陽雲鴻面前。望着歐陽雲鴻手中抱着的人兒,“娘親!我娘親沒事吧。”
歐陽雲鴻怔
娘親!?
是在叫她?
她已經有孩子了?
“叔叔,我娘親怎麽樣了?”蕭緣急切的問。
“她隻是有些虛弱!”歐陽雲鴻終是忍不住答道。
蕭緣忍不住歎息一聲,那顆從來隻在他娘親身上的心頓時落地。
風輕塵走過去,抱拳行禮,“多謝王爺相救!隻是,我主子終是女子。聖人有言,男女授受不親。還請王爺将注重我主子的名節。”
轉眼望去,歐陽雲鴻才發現周圍數千人正望着歐陽雲鴻手中的慕容芷凝。
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讓歐陽雲鴻第一次犯難了,他是想将她帶回王府的。但若是就這樣帶回去,她的名節何在?今日的事本就對慕容芷凝的名節很大的損傷,他如何能?
慕容建樹一路走過來,當離慕容芷凝近了,才再次斷定慕容芷凝,的确是他的女兒。
“凝兒……”慕容建樹走過去,眼底滿含着心疼,“真的是凝兒!凝兒沒死。”
他顫抖的手拂過慕容芷凝的發絲,“是誰!是誰這麽糟蹋本将軍的女兒。”
風輕塵看在眼裏,不禁有些動容,“是淩卿王!”她倒是不知,門主竟然還有這樣一個關心她的父親。
慕容建雲一怔,撇了眼風輕塵。怒意稍縱即逝,隻是道,“感謝榮親王,以及諸位救下小女!”言落,他從歐陽雲鴻手中接過慕容芷凝。轉身走下台去。
“應該的!”風輕塵答。
歐陽雲鴻淡淡歎息,大庭廣衆之下也沒說什麽。而是跟了上去。風輕塵以及赫逸帶着蕭緣轉身也跟了上去。馬車再次啓航,風輕塵忍不住看着赫逸,“你說這個叫什麽慕容建樹的真的是主子的父親麽?爲什麽這麽多年都沒聽她提過!”
赫逸蹙眉,解下面紗,“我隻知道,這慕容建樹雖然在朝廷上好像ting有威望。”
“哦!”
“但我不喜歡這種道貌岸然的家夥!”赫逸又添了句。
風輕塵白了他一眼,“我剛才覺得他好像ting心疼門主的,那要不我們把門主要回來!”
“看看再說!”赫逸抿了抿唇。
“我後悔了,我覺得還是把我家主子要回來比較好。”風輕塵道。
“我是男人,我做主!”赫逸道。
風輕塵翻了個白眼,“有本事這句話你在主子面前說去!”
“……”
赫逸沒了言語。
“罷了!好生看着主子便是,等主子醒了再說。”風輕塵不想再争。
當日,慕容建樹便将慕容芷凝帶入了将軍府内。而慕容芷凝身後的蕭緣,卻成爲了失之衆。五年前便在京都消失的慕容芷凝,再次複活過來。還帶着孩子。頓時慕容府内像是炸開鍋似得。待慕容建樹的身影消失,後面頓時傳來一大片議論。
“這個慕容芷凝命真夠大的!竟然還活着。”慕容家二嫡女慕容疏影雙手環抱玉xiong。
“二姐姐猜猜,她後面跟着的那個野種是誰的?”慕容晴初鄙夷道。晴初乃是王府小妾所生,排行第四,人稱四小姐。嚣張跋扈,眉上欺下。
“你都說了是野種,誰知道是誰的。估計是被誰……”慕容疏影笑。
慕容晴初嘟了嘟嘴,“你剛才看到跟在父親後面的是誰麽?榮親王耶!難道他……”
提到歐陽雲鴻,慕容疏影像是炸了毛似得,厲聲道,“閉嘴!”
斂南閨中女子有四人想嫁,爲首的便是榮親王這個輕塵絕世的謫仙美人,在者,便是夜親王府夜世子。三爲,斂南國有名的美男子百裏諾辰,當今太子。至于君烨,閨中女子傾心的同時,卻不敢提及半字。想嫁不敢,隻能停留在奢望的階段。
當然,對于慕容疏影這樣在京都有名的美人。自然希望自己能夠抓住四大美男之一,揚名天下。隻是不曾想,從不留戀于花叢中的榮親王,竟然會……
不!他隻是來找父親有事的。絕不是爲了慕容芷凝所來!慕容疏影不斷的提醒自己。
紫凝閣
大夫爲慕容芷凝把完脈之後,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啓禀将軍,三小姐身體非常虛弱。需要精心調養才是!”大夫沒有說出什麽經脈受損這些,隻是給慕容芷凝開了些藥方。然後讓人抓藥便是。
“恩!”
慕容建樹淡淡應聲。
這京都的大夫,幾乎都是慕容芷凝手下的人。當然眼前這位大夫也不例外,一切都是看輕塵的眼神行事。
蕭緣親自擰幹手帕,爲慕容芷凝擦汗。其細心的程度讓人看了無不感歎,這,多懂事的孩子。
“這孩子是?”慕容建樹這才注意到慕容芷凝身邊一直跟着這孩子。
風輕塵遲疑片刻,終是提慕容芷凝回答,“這是我主子的孩子!”
慕容建樹深邃的老眼中閃過一抹驚異,終是什麽都沒說。隻是吩咐了幾個丫鬟照顧慕容芷凝,而後将歐陽雲鴻給攔了出去。歐陽雲鴻爲了慕容芷凝的名譽,倒是也沒多說什麽。深深的看了眼慕容芷凝,有些不舍的離去。
翌日
冷汗淋漓,疼痛在全身肆意擴散。随便動一下好像就要散架那樣。蹙眉,當慕容芷凝從各種疲憊,各種驚吓中醒過來的時候。卻隻見蕭緣躺在自己身邊,那嬌小的孩子,面色卻帶着憔悴。眼圈有些發黑。
慕容芷凝不忍打擾,隻是靜靜的看着。将身邊的衣衫輕輕的披在蕭緣身上。她竟然還能再看到這個孩子,當真是奇迹!
觸目所見,這紫凝閣既讓她覺得陌生,又讓她覺得很熟悉。這裏的每一片磚瓦,都會讓慕容芷凝腦海中的記憶不斷的湧出。前身在這裏住了十五年,而離開這裏換來的卻是命喪黃泉。
記得五年前的出嫁當日,她一生紅妝。眼淚迷~離,跪在慕容建樹面前,“父親,不要。求你了,凝兒不要嫁給他!”
她不懂!
一直不懂爲何她慕容芷凝會這麽倒黴,成了他的王妃。之後一路被虐到現在!若非當初命運從這裏改寫,那麽她永遠都不會遇到那個男人。
該死!
她爲什麽會回到這裏,不知爲何,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反感!素手緊握,不知不覺間發出骨骼發出“嘎吱”的聲響。她幾乎咬牙切齒!
“娘親!”蕭緣揉了揉眼睛,抱歉道,“對不起娘親,我忍不住睡着了。”
慕容芷凝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蕭緣。清淺的眸子内有一種所不出的情愫。就算心中再恨得咬牙切齒,但隻要看着蕭緣,仿佛一切風輕雲淡了。
“主子……”風輕塵推門而入,手裏端着上好的燕窩。
慕容芷凝鳳目一側,看着風輕塵。本來有些問題正欲好好問問。門前,一個身着灰白色輕紗女子高傲如斯的站着。慕容芷凝斂眉不語,懶得看她。隻是起身,自顧自的喝着那燕窩。
“賤蹄子,聽說你昨天被綁在大街上。差點還被你莫郡主扒衣服。”慕容疏影笑得淡淡,“像你這種給将軍府抹黑的人,就算父親容得下你。作爲将軍府的嫡女,我命令你立馬滾蛋!”
慕容芷凝沒有說話,蹙了蹙眉,繼續吃着東西。她不是吃貨,但無奈于此刻肚子真的好餓。
“賤、人,嫡姐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慕容疏影怒。
這次她幾乎沒有停頓,将手中的燕窩一飲而盡。
“你八輩子沒吃過燕窩是不是?”慕容疏影輕蔑的撇着慕容芷凝,“真不知道你五年來,帶着這賤種……”
慕容疏影話音未落,一隻玉碗飛過來。她的手還未及反應去擋,已然被那隻碗砸中了頭部。
“啊——”
伴随着慘叫,慕容疏影透ding鮮血淋漓。她如何也沒想到,一向廢物的慕容芷凝會這般利落的對她下手。而且,她羽霖真經五層,在那碗砸過來的時候竟然沒有感應。
“輕塵!我怎麽會在這個肮髒的地方,誰帶我來這裏的?”慕容芷凝怒。這個讓她反感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尤其是這種惡心的人,她一刻都不想看到。
“額……”
風輕塵直到這一刻才後悔,她總是覺得有家是好事。卻不想,慕容芷凝會這麽反感這個家。
“凝兒!”
院子裏,一個極其嚴肅的聲音傳過來。當看到慕容疏影時,頓時詫異。
“父親!嗚嗚……”
梨花帶雨的哭,讓慕容芷凝心中頓時更是惡心。
“怎麽回事?”慕容建樹走過去,看着慕容疏影頭上一個大窟窿頓時一怔。
“我隻是來看看妹妹的,結果,妹妹卻……”眼淚永遠是女人的本錢,而淩弱,永遠是女人的資本。
慕容芷凝做不來這套,也不屑于将計謀用在這種女人之間的争鬥上。她沒有看那個所謂的父親,而是站起身,穿上自己的衣衫,“輕塵!我們走。剛才那碗燕窩多少錢,昨夜藥費多少錢。結賬!”
言落,帶着蕭緣便要往外走。
“凝兒……”
慕容建樹口氣微緩。
“将軍不覺得自己用詞不當嗎?慕容家的三小姐早死了!”她眼底冰冷毫無感情,面對慕容建樹像是陌生人那般。
“凝兒!!”慕容建樹口氣微微嚴肅。
“你的女兒是自己犯賤,敢罵我兒子。砸她算輕的了!”
慕容建樹微微歎息,隻是道,“來人,把二小姐帶下去。擦點藥!”
“父親!”
慕容疏影如夢初醒,對于父親此次所做的處理,她不震驚才不正常。她是王府的嫡女,父親竟然随便相信一個庶女的話。
“别仗着自己的身份整日欺負府裏的妹妹們!你以爲老夫不知道麽?下去。”慕容建樹頓時怒吼。
慕容疏影頓感委屈,淚水簌簌的往下流。轉身跑了出去。
慕容芷凝擡步帶着蕭緣便要走出去,卻再次被慕容建樹攔住。
“你是不是在怪父親當初把你嫁給淩卿王!”慕容建樹老臉帶着溫和的神色。
慕容芷凝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你也知道,這是皇上下旨的。父親也沒辦法。”慕容建樹無力的解釋。
呵……沒辦法!?
慕容芷凝冷笑,真當以前的慕容芷凝廢物得什麽都不知道嗎?慕容建樹這個道貌岸然的老狐狸,一心站在百裏諾辰那邊,想助他奪得大位。自己的嫡女舍不得,便從小培養了她這庶女。
他從小培養她如何俘獲男人的心,培養她如何陰謀算計!培養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将她廢物之名傳遍整個斂南國。配上她庶女的名聲,不過是爲了讓君烨放松警惕。
至于什麽淩卿王的天命女子,明則有聖旨和斂南國有名的高僧斷言,順理成章。實則,她不過是這些人安排在君烨身邊的棋子,時機到了。再啓用。這權謀之争,她慕容芷凝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去點明。
利用别人,還想讓别人存以感激之心。這種伎倆哄下古代那些女子似乎還可以。哄她,是不是太侮辱她的智商了!若要人不自知,除非己莫爲。
前生雖然知曉慕容建樹的用意,卻逆來順受。而她不是,她慕容芷凝決不接受别人的利用!
“有沒有辦法是你自己的事,我說了!慕容芷凝死了。”
慕容芷凝不想和這人多說,她替前身不值。一個小妾所生就算了,就因爲天生有點姿色。便從小被人利用着。
“站住!”
一聲慣有的将軍威儀喝道。
慕容芷凝沒有停下腳步,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父親沒猜錯,你應該很恨淩卿王吧。”慕容建樹風輕雲淡道。
“恨不恨又如何?”她冷笑。
“留下來,父親會爲你報仇!”
“哈哈哈……”慕容芷凝忍不住狂笑出聲,“狗屁!你還不如說,看我身上還有什麽利用價值。我們合作。”
慕容建樹想了想,言笑道,“也可以這麽說!”
慕容芷凝蓦然轉身,饒有興緻的看着慕容建樹,“你早點這麽坦白,豈不是很好!”
“如何?”慕容建樹單刀直入。
慕容芷凝唇角勾起一抹極其妖豔的笑意,有趣,當真是有趣!這個老狐狸,終于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她慕容芷凝的确現在很缺少朝廷的勢力,既然這老狐狸自作聰明。她倒是很想知道,是誰利用誰!
“好!”慕容爽朗的答,“但是,我有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說吧。”慕容建樹也答應得很爽快。
“第一,紫凝閣沒我的允許不許任何人進~入。若是誰進~入,任憑我處置。”
“可以!”
“第二,這個将軍府說實話我很惡心。我不喜歡什麽那些個整日隻知道待在宅院裏勾心鬥角的女人。所以,将軍府的人,我誰也不想見!就算是你的夫人,我也不見!”
她不屑于叫嫡母,惡心!前生的母親不過是一個青~樓名伶,身份卑微。而這位所謂的嫡母,最看不起的便是她。對于這些,慕容芷凝感同身受。好像,這個身子本就屬于她。
也就是說,原來的慕容芷凝不過是她的前世。她和原本的慕容芷凝本是一人,相同的樣貌,相同的名字!
“好!”
慕容建樹過了很久,終是咬牙忍耐。然後回答。
“第三,我們是合作關系。記住,我不是你的奴隸。你想要我做什麽,必須征求我的同意。我有我的人生自由,我出去不許任何人幹涉。包括你!”
此言一出,慕容建樹有些站不住了。
“凝兒,不要太過分了。”慕容建樹提醒。
“你以爲誰稀罕你麽?再說,憑你的勢力。能耐我何?”慕容芷凝冷笑。
慕容建樹沒有說話,他自是沒想到。五年後再次相見,再次看到這孩子的時候,會和以前判若兩人。
“輕塵,我們走!”慕容芷凝擡腿毫無留戀的離開。
“依你就是!”
慕容建樹憤怒甩袖離去。
風拂過,慕容芷凝衣衫随風而起。望着那抹離開的身影,慕容芷凝自信的笑了。有趣,當真是有趣!她不過是不想留在這裏,卻不想才發現自己對這個慕容建樹有這麽大的利用價值。她若是不好好利用下,如何對得起自己。
子夜 淩卿王府 雪怡閣
月朗風清,院内,雪白的梨花飄落。那聖潔的紫色琉璃瓦下的房子,依舊如此附着浪漫氣息。猶如童話裏世界,讓人沉醉窒息。
而屋内,琉璃盞燈微弱的燈光下。這座一直有人打掃,卻從無人居住的房間内。第一次有了人的生息。男子身影憔悴的躺在塌椅上,嬌軀橫呈,春風一度。而周圍,竟是放着數十個酒壇。
濃濃的酒氣彌散在整個房間内,讓人忍不住作嘔。而塌上的男子卻絲毫不在意,依舊沉醉于酒中。醉生夢死!那雙狹長的丹鳳眸仍然半咪着,眉間隐隐蹙起,仿佛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揪痛。
“晃蕩~”一聲。
門被踢開,神秘男子目光森寒無比。怒意充斥着整個房間。
“烨,你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神秘男子大怒,他第一次這樣吼他。
君烨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喝酒。
“啪”的一聲,神秘男子走過去。将君烨手中的杯子搶過來,摔在地上。
君烨冷笑,風輕雲淡,“滾出去,我要靜一靜。”
“解釋清楚!”神秘男子擰起君烨的衣衫,“她在你心裏到底什麽樣的地位!”
“沒地位”君烨淡淡答。
神秘男子頓時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既然沒地位,你不管不問就罷了!爲何要當衆羞辱她?”
君烨怔了怔,輕輕的将神秘男子的手掰開,深邃的冷眸劃過一道流光,“本王是在幫她!給别的男人制造機會。哈哈哈……”
“那若是今日沒人去救他呢?你是不是打算真的當衆羞辱她?”神秘男子咬牙,甩手怒問。
“自然不會!”一滴清淚劃過君烨的面容,點點冰涼喚醒他的意識,“本王有埋下暗衛,随時出動救她。”
神秘男子忍不住搖頭,“烨,你到底想做什麽?你難道當别人是傻子,看不出你對她動心了麽?”
君烨眨了眨眼,不語。
夜風吹進屋子,清清涼涼的。牆壁上,一副美人壁畫掉落在衆人面前。畫上女子青澀的面容,一襲梨色白衣輕紗,飄逸若仙。那女子才七歲,但冰容已然靈動,初現美人的芳姿。女子回眸一笑,清晰優雅,卻又帶着獨特的俏皮,獨特的個性。
君烨将壁畫拾起,抱在懷中。微微顫抖的手,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寶。那一刻,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可以抛棄!隻要畫在懷中。
“五年前,王府失火。傳言她死于大火,其實不是!”神秘男子斷定,“暗一告訴我,你休了她!是因爲畫中的女子吧。”
君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着。
“暗一還告訴我,這五年來。你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慕容芷凝的下落!”神秘男子說。
“而後,你三番五次的整她。看似爲了你那什麽表妹,其實,你是爲了畫中的那個女子。”神秘男子深吸一口氣,“我不明白,你那畫中的女子到底和你有多深的感情。讓你最終選擇放棄你五年都沒扔下的感情。”
“曦兒是本王的唯一!”君烨沉默許久,終是忍不住說出自己心中埋藏許久的話,“就算愛那個女人,愛得有多無法自拔!但本王跟曦兒的愛才是刻骨銘心的。才是唯一的!!”
他着重強調唯一,他的唯一!永遠都不會變。
“可是,你此刻卻兩個女子都背叛了!”神秘男子道。
一句話,仿佛道出了君烨心中最大的傷痛。心尖傳來噬骨的疼痛,他幾乎不能呼吸。君烨仰望着暗沉的天空,“她的個性跟曦兒太像了!那樣自強,那樣嚣張跋扈。不止這些,她的容貌和曦兒也很相似。”
“原來你一直将芷凝看做她!将芷凝當做替身。而當芷凝表現出與畫中女子同樣性格時,你卻又覺得自己做錯了。又覺得自己不該用别人來代替對畫中女子的相思之苦?”
君烨閉了閉目,算是默認。
“以芷凝的性子,不會再原諒你了!”神秘男子歎息。
“既然錯,就讓他一直錯下去!”君烨笑,就一切的苦果獨自吞咽入腹,“讓她恨下去!也讓本王斷了念頭。”
神秘男子沉默了,不知過了多久,才再次問,“兩人爲何會如此相似?烨,既然兩人很相似。難道你就沒想過。兩人會是同一個人麽?”
話音剛落,君烨便搖頭笑了,“慕容芷凝隻是将軍府的庶女,一個青~樓名伶所生。從小寄養在王府深宮宅院!有身邊的奶娘作證,身份準确無誤。與曦兒的身份完全不符。如何會是一個人?”
“烨,那孩子呢?你準備怎麽辦?”
這一問,讓君烨遲疑了。他沉默良久,才道,“慕容芷凝不會把他給本王的!本王也沒資格去要孩子。”
“難道你就不打算負責麽?”
“她要的本王給不起,本王給得起的她不稀罕。你能讓本王如何?”
他深邃的眼底充滿無奈,對于慕容芷凝這個女子,他不知該如何安放。索性,便随了她。君烨轉身,擡步走出雪怡閣。
“烨,若芷凝便是那畫中女子,你昨日會如此侮辱她麽?”神秘男子怒吼,跟他說了這麽多,這句話其實才是重點。他昨日做得太過分,太過分!
君烨心中一痛,眸底泛起微微波瀾。終是什麽都沒說,關門離去。
絕仙門 京都别院
是夜爲陰,高台上冷風揚起,帆棋飄揚。她身影在夜間飄揚而起,一襲白衣傾城絕世。慕容芷凝将手上的孩子抱在懷中。厲喝一聲,“擺香案!”
屆時,便有人上前。将各種食材放于祭桌上。一柱清香直沖雲天,慕容芷凝坐下,看着懷中的孩子,“吃下這紫山雪蓮可能會有些疼……”
她自是明白,這能讓緣兒免受一年折磨的紫山雪蓮,而吃下之後所受的痛苦或許一個成人都受不了。又如何讓一個孩子去承受!
“恩!”那滴溜溜的目光真誠的點頭,“娘親在緣兒身邊,緣兒就不怕!”
慕容芷凝心頭一撞,将蕭緣緊緊攬在懷中。打開手中的錦盒,拿出那顆紫山雪蓮制成的藥丸。放在蕭緣的口中。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蕭緣全身的血脈在一點點的擴張。小小的孩子額上青筋暴起,全身燃燒若火一般。汗如雨下。這裏面,包括着慕容芷凝的汗水,也包括着蕭緣的汗水。
他的小手不安分的動着,碰觸到慕容芷凝的肌膚時。想狠狠的抓住,而心中卻又絲毫不舍。慕容芷凝緊緊的握着那小手,什麽話都沒說。默默的看着孩子,心,已然碎裂。
歐陽雲鴻站在一旁,看着兩人心中狠狠一痛。風輕塵等下屬,更是不忍去看。絕仙門誰人不知絕仙門門主,一介女流,在江湖上卻混得比那些男人還好。短短的五年時間,讓絕仙門從一個小小的部落一直走到如今在江湖各派自愧不如的門派。慕容芷凝功不可沒。
這個門主在絕仙門的威望自然不可比拟,是慕容芷凝讓他們走出去趾高氣揚,是慕容芷凝讓他們懂得了做人要有原則。而正是這樣一個在他們心中冷靜沉穩的門主,卻總是在小少主發生什麽事的時候永遠都顯得手忙腳亂。
半個時辰的折磨之後,蕭緣直接痛暈了過去。而那五歲大的孩子,卻始終沒坑一聲。這讓慕容芷凝心中更是百般絞痛,孩子越懂事,她便自責多一分。
慕容芷凝爲蕭緣切了切脈,這才落下心中的疑惑。一張雪蠶絲帛錦帕遞在慕容芷凝面前,擡手望去,仍是那張清潤如玉的面容。他,一直從慕容芷凝出了将軍府後便一直跟在她身邊。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下她。
“謝謝!”
慕容芷凝心中悸動,接過手帕。爲孩子擦拭着身體的汗水。
“來人!吩咐廚房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熬制藥膳,爲少主好好補補身子。”
風輕塵将蕭緣抱了下去,慕容芷凝走上前去,跪在軟塌上陳信誠意的磕頭謝恩。然後轉身走了下去,回到屋内。靜靜的守候着孩子。
“晃蕩~”一聲,歐陽雲鴻輕輕推門而入。
“有事嗎?”慕容芷凝輕聲問。
歐陽雲鴻心頭一撞,面色頓覺有幾分尴尬,他的進~入是不由自主的。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此刻不應該離開她。
“打擾了。”歐陽雲鴻轉身,走出屋子。
慕容芷凝沒有說話,詫異片刻。目光再次轉移回來。
隻是,不到半刻,他又再次敲門。他想說什麽,而面色一紅,竟然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慕容芷凝輕歎,微微一笑,“聽輕塵說,這次能逃離那男人的魔爪多虧了你。兩次相救,這份情我會記住的。”
跟他客氣?歐陽雲鴻心頭一緊,半響沒反應過來。他們之間有這麽陌生麽?可是算算,好像總共也隻見過三次而已。
“那你打算如何謝本王呢?”他思及片刻,傾然一笑。如雪蓮花綻開,讓人沉醉。
慕容芷凝沉默了,“王爺權傾天下,錦衣玉食。好像什麽都不缺!”
“本王缺,缺一件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歐陽雲鴻語重心長的說。
“哦?”慕容芷凝詫異的擡眸,“王爺缺什麽?芷凝能給你麽?”
歐陽雲鴻眉間顫動,清澈的眸子恍若世間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隻要你願意!一定可以給。”
“是什麽?”
歐陽雲鴻淡淡抿唇,沒有說什麽。
慕容芷凝也沒有再問,隻是一味的沉默。有些東西她不懂,也不想去懂。歐陽雲鴻看了看床上那沉睡的身影,并未問她關于孩子的事。而是從袖中拿出一個绯紅色的盒子。
“這是用二十味極其珍貴的藥材所制成的凝香丸,給孩子服下,會比那些藥膳更有用的!”
聽到凝香丸這幾個字,慕容芷凝心中頓時一怔。關于凝香丸的傳說她知道,采集冬天雪露,春日花露,夏日荷露,秋日晨露。集合天下最珍貴的二十味極其珍貴的藥材。價值連城。有的甚至傾盡一生才能煉成這一顆藥。
“不用了!這藥珍貴,還是王爺自己留下吧。”慕容芷凝斂眸。
歐陽雲鴻微微歎息,負手不滿道,“本王記得你在淩黃寺的時可是親口告訴本王,你以後要把本王當朋友的!”
“額……”
“怎麽?你告訴本王,什麽是朋友?”歐陽雲鴻挑眉,“是像你這樣謙遜呢?還是接受朋友所贈的禮物?”
“好吧,我接受!”慕容芷凝搖頭。那刻,她笑得很自然。
歐陽雲鴻一怔,正因那笑。他心中蕩漾起的漣漪許久靠不到岸。也正是從那時起,他遊蕩多年的靈魂像是有了歸屬。原來世間真的有種東西,可以值得他付出一生。他要這女子一直都笑得這般開心,他要她一直保護她。
他一直陪伴她到深夜,直到蕭緣的情況漸漸恢複之後。才打算回去。
深夜,涼如水。推門而出。冷風吹過發絲,慕容芷凝獨自坐在院子裏看着漫天的繁星,寂靜的院子裏隻能聽到蟋蟀的叫聲。第一次慕容芷凝覺得聞着自然的氣息如此醉人。
不管多少風雨,隻要緣兒以後不用受那藥浴之苦。她慕容芷凝覺得每天都是晴天。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她把這京都搞個天翻地覆。足以讓她将那男人踩在腳底讓他知道什麽叫做低下。
“還沒睡啊!”
赫逸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慕容芷凝歎息,難得的不跟他吵,“我給你配的藥有沒有按時吃?”
“恩!”赫逸點頭。
“那就好。”慕容芷凝轉身,繼續望着天空。今日的天好藍,月好飄落。是不是,是不是!
“小凝兒是在關心我麽?”赫逸笑得很賊,“小凝兒有什麽居心?”
慕容芷凝忍不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真不明白,我爲你把脈明明斷定你中的的确是絕情蠱。中了這毒後一生隻會愛一個女人。至死不渝!若是真跟别的女人發生什麽關系,會死得很慘的。你怎麽會還這麽花心啊?”
“你不是在爲我解毒麽?以前玩兒女人都是裝的!”赫逸笑,“其實我隻是喜歡玩她們的眉毛,看哪個眉毛好看一點。演戲給别人看的!”
慕容芷凝隻感覺兩眼一黑,差點暈倒下去,“你演給誰看!”
赫逸沉默
“不說拉倒!”慕容芷凝轉身,正欲走近屋内。
“小凝兒,往事不堪回首,咱們能不提那些麽?”赫逸可憐兮兮的看着慕容芷凝。
“哦!”慕容芷凝自顧自的思慮着,“不過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被哪個女人看中了。然後你又不從,就對你下毒!”
“嗯嗯!”赫逸神色中帶着欣賞,更是帶着各種求可憐的眼神。
“話說如果是這樣我好欣賞那個女子啊,這麽霸氣!”慕容芷凝自顧自的說。
“你是這樣想的?”赫逸哭笑不得。
“當然!”慕容芷凝絲毫不在意赫逸的眼神,“能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陰教主下毒,該多麽強悍!改天你引見引見呗。這朋友我交定了。”
“咳咳……我回房睡覺去。”
赫逸像是要瘋了似得離開。
慕容芷凝轉身,兩條黑線關上房門。
第三日 慕容芷凝便和蕭緣一起回到了将軍府,紫凝閣。說實話她很不習慣,但是她雖爲絕仙門主。但京都這地方絕對不是一個好生存的地方。将軍府雖然讓人反感,但這裏卻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所。一個廢物小姐的身份,再合适不過了。而她和慕容建樹定的那些條件,又可以讓她避免很多騷擾。現狀她還算滿足。
再者,她什麽都可以忍。但若是觸及她的底線,将她的尊嚴踩在腳底的人。她慕容芷凝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更甚者,總有日她要将這男人挫骨揚灰。
“緣兒!記住,在這裏沒有親人。”慕容芷凝笑,“誰若欺負你,給我往死裏打。”
其實她更想交給孩子的是,這世間存在真善理。娘親是行醫之人,希望緣兒也心存善念。但這些話梗在喉嚨她如何也說不出來。或許在這個時代,能教的永遠都不是這些。
“娘親,緣兒知道!”蕭緣眨眨眼睛。
慕容芷凝明白,蕭緣雖然才五歲。但是武功并不比她差多少,而且母女兩人各有各的優勢。再者,這孩子絕非善類。對他好的,百倍還之,對她壞的,也百倍還之。
也正是因爲如此,慕容芷凝才敢将這孩子帶在身邊。
“凝兒!”慕容建樹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侍女,“住的習慣嗎?”
“這裏住了十五年怎麽會不習慣?”她口氣淡淡,不含情緒。
“你何必要跟爹爹置氣,爹爹也是爲了這個家!”慕容建樹微微歎息。
“恩!”慕容芷凝看着這偌大的屋子,“與其說爲了家,還不如說爲了你自己平步青雲。爲了你的平步青雲,估計你媳婦都舍得賣!”對于這些她看得恨透。
慕容建樹臉色怒沉,但那張老臉很快恢複從容,“明日是皇後的生辰,皇後已經知道你的事。務必讓你去!你準備下。”
他自知慕容芷凝不喜歡她,也沒多留。拂袖離去。
慕容芷凝清淺的目光從那老狐狸身上移過來,淡笑一聲,沒有說些什麽。觸目所及那幾位侍女,隻是淡淡的道了句,“輕塵!好好調教調教。”
夜
流螢飛複,月光生露。紫凝閣内燈火通明,淡淡的玉蘭香至金色瑞腦中滲透而出。桌前慕容芷凝見風輕塵走進來,放下書本看向來人。
“輕塵!那日從莫懷馨手下救出的那些死士,如何了?”
“額……”風輕塵遲疑片刻,淡淡道,“他們一直追随在主子身邊!門主應該有所感覺的。”
慕容芷凝清淺的目光垂了垂,沒有說什麽。的确,她一直感覺身邊有人跟着。善意的,默默的。
“芷凝,他們很忠誠的!一直覺得當初的事情對你有愧,而你又救下他們。他們都是自願跟着你的。”風輕塵将茶水放在慕容芷凝面前,語重心長的說。
“我救下他們是爲了讓他們好好回去過日子,這京城我都呆不下去!他們何必……”
她之所以留下來,除了要扳倒君烨之外。更重要的是緣兒的事,她必須查清楚。她慕容芷凝雖然身處亂世,但醫德畢竟還沒有全部淪喪。對于自己救下的人思想還是很單純的。
“作爲死士,他們的家人早就慘死在那些道德淪喪的人手裏了。”她淡淡歎息。
慕容芷凝頓時沉默了,心尖劃過淡淡的苦痛。曾經在二十一世紀,她的醫術行走各國從來沒有遇到過障礙。活得很潇灑。此刻她才發現,想要改變這個世界醫術遠遠不夠。她要權利,有了權利才能讓身邊的人不受傷害。她永遠記得君烨說的話。
欺負你又如何!
呵……有權利便能随便欺負人!而無權隻能被欺負。她記得!總有日她也要對他說那句話。
“罷了……”她笑得很無奈,“願意跟在我身邊的便跟在我身邊吧!我至少能把他們當人看。”
“芷凝!”風輕塵不知該用什麽話語來安慰這位她一直當妹妹看待的主子,“不管如何,輕塵一直支持你!”
聞言,慕容芷凝隻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個簡單的微笑。什麽謝謝之類的話,或許對輕塵來說聽了隻會覺得傷心罷了。
“明日進宮要穿的衣服已經送過來了!”風輕塵走過去,從衣櫃裏拿出一件月藍色的羅裙,素淨淡雅卻又不失尊貴,“明日進宮,緣兒要不要去?”
慕容芷凝看了一眼那衣服,垂眸不語。對于她來說孩子不管有多強,但畢竟是孩子。她永遠都用保護的眼神來看。隻是慕容芷凝還未說話,一直在一旁坐着看書的蕭緣忍不住說話了。
“娘親!”
蕭緣很憋屈的叫。
“看書看累了?”慕容芷凝笑道。
“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長百歲。”蕭緣看着自己的書本,“不知道娘親怎麽看?”
“額……”慕容芷凝不語。
“娘親!你讓我跟着你嘛。”蕭緣撅着鼻子。
慕容芷凝不語
“娘親嫌棄我,嫌棄我!”蕭緣不滿。
“漂亮的娘親,最好的娘親,最霸氣的娘親,最……”蕭緣笑得很狗腿,非常的狗腿。外加在慕容芷凝身上各種蹭蹭。
輕塵忍不住轉過身去,“咳咳……屬下告退!”
“最可愛滴娘親,最威武的娘親,最……”
一口氣說了二十多個形容詞,拍馬屁實在拍得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的蕭緣拼命的想着。
慕容芷凝将蕭緣抱上床,一臉嚴肅的說道,“寶貝,在哪裏學的這些?”
“真話!都是真話。”蕭緣盡量掩飾自己心中各種虛心。
“是嗎?”
慕容芷凝既不自信,右手指尖放在鼻子上沉思片刻,向蕭緣的頸上襲去。
“呵哈哈哈……”一向最怕癢癢的蕭緣笑得幾乎眼淚都出來了。
“說!不然娘親繼續大刑伺候。”房間内響起慕容芷凝“嚴肅”的話語。
“是……逸叔叔!!”
蕭緣的笑聲傳遍整個閣内,散落在夜色中。似乎這孩子很少這樣笑得開心過。
翌日
天空泛起魚肚白,進宮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因爲慕容芷凝要求,慕容建樹倒是特别對待。允許慕容芷凝獨自乘坐一輛馬車。慕容家的諸位雖然皆是很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
“娘親!那老頭子有陰謀。”蕭緣趴在窗前,打開簾子看着前面那個騎馬的慕容建樹淡淡道。
“你怎麽知道那老頭子有陰謀了?”慕容芷凝饒有興緻的問。
“緣兒一看他就不像是好人!”蕭緣轉過身看着慕容芷凝,“娘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于蕭緣這左一句成語右一句成語,慕容芷凝不甚欣慰。她也知道這慕容建樹事事依着她,自然有原因。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慕容建樹心中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不過,她慕容芷凝不管這老狐狸玩什麽把戲。她都要把他的狐狸尾巴揪出來。
進得皇宮
各色琉璃瓦建築勾心鬥角,高屋建瓴,亭台回轉。假山河流,水榭湖畔波光粼粼。從前身的記憶裏得知她慕容芷凝并非第一次進宮,對于這宮中的景象雖然的确是欣賞。但看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
隻是,與其跟在慕容建樹身邊遭受各種眼光。對她慕容芷凝來說還不如到處走走。
“娘親!咱門去哪裏看看。”
“恩!”
慕容芷凝點頭,這孩子她很少陪他出去。以至于見到什麽都好奇。
“凝兒……”
聞聲回眸望去,楊柳樹下男子身姿挺拔而立。一襲明黃色繡莽的袍子,俊朗清晰。身後跟着一個冰冷的侍衛。
慕容芷凝蹙眉,随着那男子漸漸走近。腦海中的記憶一串串的引出。記得六年前的一次宮宴,亦是在楊柳樹下他俊逸明朗的身影讓當時的慕容芷凝一見傾心。當時身爲庶女的她不知苦惱了多久,明知他是太子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偏偏還日思夜想。
百裏諾辰很多情,表面上并未因爲她是庶女而瞧不起她。而後那一年時間一直将她當“妹妹”看待。這讓當時的慕容芷凝更是一顆芳心丢在了他的身上。直到死都沒回過魂。以至于後來知道自己要嫁給君烨的時候,拼命的求着父親。而換來的卻依舊是父親的冰冷無情。
隻道是,妾心錯負花心郎了。原來的慕容芷凝到死都沒想過自己被這男人玩得團團轉。那個當時軟弱無能的女子,更沒想到的是。她所嫁之人是這男人一手策劃的。
“參見太子!”
慕容芷凝微微福身,不帶絲毫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