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翻了個白眼,伸手推了他一下:“去洗漱了再進來。”
“抱一下就去。”身後傳來男子熟悉的氣息,那聲音低沉優雅,仿若帶着磁性,倒讓甯玉槿一時不舍那包圍他的溫暖氣息。
不過一想到他近幾日明目張膽地賴在這千暖閣裏不走,她又有些憤憤起來。
這家夥臉皮真是越發地厚起來了,無論她說什麽,就死賴着不走了。
她一步錯,引狼入室,如今再想得個清淨日子都不行了。
“對了,聽說你把香月接回來了?”
本來想開口教訓一下墨敬骁,出口惡氣的,可聽見他問這個,立馬就給轉移了注意:“她遇到了些麻煩,我得幫幫她。”
墨敬骁靠在她的脖頸之間,嗅着她清雅的發香,問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甯玉槿搖了搖頭:“你去忙你的,這點事我能解決。”
墨敬骁點了點頭,突地側頭對着她光潔的脖子吹氣說:“那爲夫也遇到一點難事,丫頭能不能幫爲夫也解決一下?”
甯玉槿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你又遇見什麽難事了?”
墨敬骁一把将甯玉槿抱起,勾唇一笑:“丫頭你不知道嗎?男人的事,就叫男事。”
“墨敬骁!”甯玉槿陡然發現自己又中了某人的圈套,可是這會兒已經逃不掉了。
嗚嗚嗚……
她要反抗,她要女權,她要起義!
*
“寶寶已經四個月了,發育得很好很健康,以後生下來一定白白胖胖的。”
甯玉槿替香月看了一下,然後開了幾副安胎藥,讓人去給她煎了。
香月聽了甯玉槿的話,伸手摸着肚子,溫柔地笑着,目光都能柔出水來了。
甯玉槿也笑了笑說:“對嘛,要多笑一笑,母親心情好也會影響孩子的。”
“是麽?”香月歪着頭,表情有些驚訝。
甯玉槿點了點頭:“母子一體麽,你若心情不好,孩子也會心情不好,你若食欲不振,孩子也會發育不良,你若累着了,孩子也會累,所以爲了肚中的孩子,你也要好好的才是。”
香月連忙點頭:“以後我會好好注意的。”
“那和離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甯玉槿眼巴巴地看着她。
香月猶豫了一下:“這……我……”
甯玉槿頓時明白,拉過她的手,輕輕地說:“你現在就好好将養着,和離的事情我也不逼你,等你仔細考慮了好了再說。”
香月有些動容地道:“小姐,謝謝你。”
“咱們之間說謝就太見外了。”甯玉槿笑了一下,沖一旁紫蘇使了個眼色。
紫蘇悄悄出了門去,不一會兒就進來回禀道:“小姐,派去蒲家的賬房先生已經回來了。”
甯玉槿看了下香月,随即沖紫蘇點了下頭:“讓他進來吧。”
那賬房先生走了進來,将所有嫁妝的清單呈上:“三小姐,您要小的查的東西,全部在此處了。”
甯玉槿有些頭疼地說:“我最怕看這些賬本了,查得怎麽樣了,你直接口頭說就好了。”
那賬房先生便道:“小的将留在蒲府的所有東西都一一清查了一遍,統計下來剩下的東西隻有原來的七成左右了。”
“七成?”甯玉槿也被這結果吓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說,“也就是說香月嫁過去半年多的時間裏,他們把香月的嫁妝敗了三成去?”
香巧的嫁妝是早就準備好的,香月的最後是按照香巧的重新布置的一份,再加上這些年她塞給她們的體己銀子和首飾,加起來可不是個小數字!
那蒲家,竟比她還敗家?
“小姐……”
旁邊香月想說話,被甯玉槿攔住了,“這些錢給你花了我倒是無所謂,那些人要敢吞了,我定會讓他們怎麽吞的怎麽給我吐出來!”
說着,她一擡手,示意那賬房先生繼續:“那些錢去哪裏了,查到沒有?”
賬房先生說道:“大件的如家具屏風等物并沒有多少損失,隻有一株等人高的紅珊瑚和一個紅翡玉如意被送去了盛京府。”
甯玉槿頓時冷笑一聲:“怪不得,我說依那蒲家的德行怎麽就突然入了那盛京府師爺的眼,原來是借花獻佛去了。”
“至于登記在冊的珠寶首飾等,則大多被蒲遠道拿去送了人。一些送給了蒲家的表小姐,一些則賞給了一些勾欄院的女子,這部分恐不好追回。”
甯玉槿聽到這個頓時眯起了眼:“他還和勾欄女子有拉扯?”
那賬房先生道:“這就不得而知了。”
甯玉槿知什麽都問賬房先生,到底不太實際,這些還是等她另外再派人去調查。
她又問說:“那現銀呢,可有清查過?”
賬房先生點頭道:“都問過了,一部分被蒲老太拿去還賭賬了,一部分她聽說一家鹽鋪要轉讓,她便轉下來了。結果三天兩頭被人鬧事,過不久就倒閉了,錢也虧了進去。”
甯玉槿冷笑了一聲:“這天下敢做鹽務的商人,哪個沒有大背景的?敢在盛京開鹽鋪,她吃了豹子膽了?要麽就是那人心善,要麽就是知道有香月這層關系,給我們定王府面子,否則早下大牢了!”
“那小姐,這筆賬……”
“追,必須得追回來!”甯玉槿也發了狠,“你們别去追其他人,就追着那蒲老太和蒲遠道要,如果他們還想在京城裏混下去,就想辦法給我把香月的嫁妝原原本本地籌回來!少一分,老娘跟她們沒完!”
“小姐……”香月拉了拉甯玉槿,“實在沒必要爲我這樣。”
甯玉槿瞪了她一眼:“誰爲了你?我是爲了我自己!他們明明知道你是我的人卻還敢這樣,那不是存了心打我的臉嗎?你不想讨回公道,我還想要我這張臉呢,要是被人知道我好欺負,那不是誰都上趕着欺負我?”
香月一聽這話,咬緊了下唇,也不敢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