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伊娅摟着墨敬骁的脖子勾唇一笑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卻聽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爺,三小姐來了”,所有預定的計劃全部颠覆!
墨敬骁他……他居然毫不猶豫毫不憐惜地将她随手一扔,直接朝着話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她想伸手去抓,可他的速度太快了,眼前幾乎隻有一道掠影,人就已經到了遠處,連給她一點反應的世間都沒有。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細細地回憶整個過程,最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一句“三小姐來了”上面。
所謂的“三小姐”,她當然知道是誰,那幾個影衛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她差那三小姐差得太遠。
沒想到,她居然跑到這裏來了。
呵,正好,能把墨敬骁和齊雲謙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她也很想見識一下呢。
往地下一躺,她哭着聲沖着周圍喊道:“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我腳受傷了,有沒有人……”
甯玉槿那半吊子的輕功和墨敬骁相比,自然是差得太遠。更何況她本來的用意就是讓墨敬骁來追,根本沒打算一走了之。
剛走出馴馬場的門口,一隻長臂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回一拽,伸手一攬,整個就給擁在懷裏。
甯玉槿一想到剛才有個女人也靠在這個懷抱裏,氣就不打一處來,伸手就要将人推開:“你放開我!墨敬骁,你放開我!”
然而那長臂好似鋼鐵鑄成,任她怎麽捶打都不松動一分,反倒是越箍越緊。
那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哽咽,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如似魔咒:“讓我抱一會兒吧,即便是夢,也讓我再抱一會兒吧。”
他說話的時候,那般的小心翼翼,好似稍微高聲一些,就會打破此刻的幻覺。
甯玉槿心裏顫了顫,手臂慢慢擡起,有些心疼地摸着他的臉:“好像瘦了,也黑了,胡子拉碴的,好像個大叔。真是,醜死了。”
“那丫頭還要不要我?”墨敬骁聽到這話眼角眉梢飛揚出一抹笑意,起了身雙手按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
濃烈的眉入利劍出鞘,帶着狠戾和狂傲的氣勢。那如刀削一般的臉部輪廓,堅毅而狂狷。緊抿的薄唇包含肅殺,眉宇之間是絕對的霸氣和兇狠。
人還是以前的人,隻是那身氣勢經過這段時間的打磨,好像又變得淩厲不少。
然而那深邃幽眸之中、鐵打軀殼之下,流淌着的對她的溫柔,卻是從來未減少過一分。
甯玉槿對上那眼神,就覺得剛才突然湧出來的怒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佯裝沒好氣地說:“之前是怎麽給你說的?你破相了我就不喜歡你了。更何況趁着我不在你身邊,還敢和其他女人勾三搭四,簡直不可原諒!”
“冤枉!”墨敬骁雙手連忙舉起,一臉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無奈神情,“我和她真的沒什麽。”
“哼,就算沒什麽,你居然敢抱她,這雙手就應該被砍了!”甯玉槿冷哼一聲,伸手抓過墨敬骁的手臂,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墨敬骁也不惱,任她發洩着,另一隻手輕柔地揉着她的腦袋:“丫頭,你吃醋的樣子都那麽好看。”
旁邊零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突地聽到馴馬場那伊娅王好像在叫着什麽,當即溜了過去。
甯玉槿咬着咬着,突地就不吱聲了,連嘴上的力道也全部松開。
墨敬骁伸手拉過她,将她的臉捧了起來,擔心地問道:“怎麽了這是?”
甯玉槿張開手将墨敬骁抱了個滿懷,眼睛往上仰着不讓它往下掉眼淚。
“我以爲我忍得住的,可是……可是到底還是沒忍住。”
那麽長的世間,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皇宮裏,要面對各路人馬的爾虞我詐,要對遠在西洲的他擔驚受怕,一直強撐着的信念,終于在這一刻全部崩塌。
墨敬骁将她緊緊地抱着,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說:“好了好了,以後再也不和你分開了,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扛,你就站在我身後。從此以後,永永遠遠,我墨敬骁,再也不會将你一個人抛下了。好嗎?”
甯玉槿抽噎着伸手抹眼淚,癟着嘴說:“怎麽辦?我哭着好像停不下來了。”
墨敬骁對她真是沒法:“那就回房裏哭,别讓人看了笑話。”
說着,伸手一摟,将她抱起來就走。
甯玉槿連忙伸手捶他:“墨敬骁,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這麽多人看着呢,你又不怕鬧笑話?”
墨敬骁昂首闊步,回答得理所當然:“我抱自己的王妃,誰人敢笑?”
甯玉槿看着一路偷偷捂嘴的影衛士兵,臉上頓時火燒火燎起來,将頭埋在墨敬骁的懷裏,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了。
零一看着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伊娅王,雙手抱臂,目光冷冷。
“奉勸你一句,别妄想耍什麽花樣,咱們爺現在可沒空搭理你。”
“本王的腳扭傷了,你眼睛瞎嗎?若不是你們爺把本王丢開,本王又怎麽會受傷?我看你們如此對本王,是存了心想和我穆格爾部開戰是吧!”
伊娅說話的聲音很冷,零一對她來說,不過是墨敬骁身邊一條會咬人的狗。
而此時大邺面臨着北越和東齊的大軍壓制,根本不敢和西洲那邊鬧翻,否則可就是三面受敵了。
若墨敬骁那家夥還有點腦子,就該知道,她在整個天下之争的局面之中,占了何種地位!
“開戰就開戰,搞得好像誰怕你們似的。”零一轉身就走,懶得理她,“你要喜歡待在地上,就随你待着吧。”
“你!”伊娅伸手指着零一,目光掃到旁邊有幾個馬夫在一旁指指點點,頓時氣憤地一甩手,咬緊了下唇。
本想和那甯玉槿争個高低,可好像還沒有來得及和人過招,就輸得一點底都沒有了。
好個甯玉槿,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