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定王選妃的事情鬧得那般沸沸揚揚,最後花落在名不見經傳的全甯伯府庶出三小姐的身上,不知道跌破了多少人的眼睛。人們也将目光對準了她,企圖看出她到底有何能讓定王也爲之傾倒的魅力。
不過人家還未出閣就被定王牢牢地看在定王府裏,别說是外面的人了,就是京城裏的千金名媛,也沒幾個見過其真面的,所以這企圖到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
本來嘛,時間都已過去一年了,這事情也淡下來了,可這突然間傳得舉國皆知的消息,又一次将甯玉槿這三個字推上風口浪尖。
定王殿下的準王妃,居然也被東齊的英王看上了!
這整個天下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這大邺、東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兩個男人,這足以引起兩國女子爲之瘋狂的兩個男人,居然……居然都看上了同一個女人!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頓時間,羨慕的有之,嫉妒的有之,憤恨的有之,紮小人咒罵的有之,胡亂诋毀的有之,衆人一下子将矛頭全對準了甯玉槿。
“大戶人家的女子,那都是養在深閨人未識。定王認識那甯三小姐還有說法,畢竟不是有那特意爲選妃準備的牡丹會麽。可那英王,又是如何識得她的?你們難道不好奇這個?”雲常在說完神神秘秘地看了衆人一眼,十足地吊足了大家胃口。
有人猜測說:“不是當初流傳着一說法麽?說那英王曾經改頭換面跑到我們大邺來逛過一圈,會不會那時候認識的?”
“這種胡話你也信?”有答應翻了個白眼說,“那英王就算是膽子再大,又怎麽敢跑到盛京來?他不要命了?我看啊,那姓甯的肯定是細作,是東齊來挑起戰争的借口!”
“細作不太現實,人家身份在那兒呢,全甯伯府養了那麽久的女兒總不可能是假的吧。我看呐,還有一種情況,”這時候雲常在清了清嗓子,說,“不是說咱們定王殿下和那東齊英王不太對盤嗎?既然是對手,肯定是希望決一高低的。試想一下,定王殿下的準王妃要是被英王給奪了,那豈不是敗得徹底了?從此天下再沒有‘南有定王決勝天下,東有英王謀算千裏’這種話了,史官筆下也會将兩人加以區分、再不相提并論了,那東齊的英王,要的可不就是這種結果嗎?”
“好似……是有點道理哎!”
“這樣說倒是解釋得過去了。那英王壓根不在乎那甯三小姐是誰,隻因爲她是定王未來的定王妃,所以才以此爲借口開戰的!”
“搞半天,原來‘沖冠一怒爲紅顔’是假的啊……”
衆人紛紛贊同點頭,好似都認同了那雲常在的理論。隻沈憶萱在一旁慢悠悠地品着茶,嘴角噙着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
當年太子身邊如日中天的新科狀元祁越突然暴斃而亡,别人不知道内幕,她卻是全然之情的。
半年,半年時間沒有動靜,卻在突然之間來了這麽大的手筆,那個男人在暗中謀劃了多久,可想而知。
爲了同定王墨敬骁争個高低?可能有這個因素吧,可作爲女人的直覺,她更覺得他這次的目的直接而明确——他是來搶人的。
扶着額說了一聲“乏了”,衆答應常在也識趣地告了退,坤甯宮也一下子安靜下來。
翠衣和綠衣将衆人送出了門外,進去卻見沈憶萱在吃着禦膳房新送過來糕點,并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娘娘。”
“人都走了?”沈憶萱問說。
翠衣和綠衣走了過去:“都送出去了。”
“一幫子女人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沈憶萱咬了一口蝴蝶酥,面色無波地扔在一邊。
那麽甜那麽膩的東西,也隻有甯玉槿愛吃了。
“那以後娘娘不讓她們過來就是了。娘娘是皇後,您的話她們難不成敢不聽?”翠衣連忙說道,話說她也不太喜歡那些答應常在們,一個個打扮得都跟小妖精似的,皇上來一趟都恨不得全給貼過去了。
綠衣敲了敲翠衣的腦袋,小聲地對她說:“少說話多做事,難不成娘娘做事情還要你來教?”
“哦。”翠衣垂下了頭,識趣地閉了嘴。
沈憶萱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了一會兒,最後蓦地一停,落在一個點上:“現在的情形,定王生死未蔔,北越、東齊大軍壓境,皇上松口是遲早的事。那不如,讓她最後再幫一次吧。”
綠衣沉下眼睛:“娘娘是打算……”
沈憶萱一揚手:“讓高總管進來。”
夜深,人靜。
甯玉槿打着呵欠縮在了被窩裏,心裏還想着怎麽偷溜出宮去參加香巧的婚禮,卻沒想到躺都躺下了還打了幾個噴嚏。
“沒感冒啊,難不成是有人在念我了?”
歪了歪頭正覺奇怪,就見宮門外的燈籠一下子亮了起來,紫蘇在這時也急急忙忙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麽了?”甯玉槿見此額角青筋一抽,頓時迎面撲來一種不好預感。
紫蘇走到她的床邊,一臉認真嚴肅地道:“宮裏來了刺客,惠妃遇刺了。”
“惠妃遇刺?”甯玉槿驚了一下,旋即眯起了眼睛,“這是怎麽個情況?隻有她一個人遇見刺客了還是其他人也遇見了?她手上沒?刺客抓着沒?”
“隻有惠妃一人遇刺,刺客也沒抓到,也不知道往哪裏逃了。皇上下令各宮全部戒嚴,現在宮裏到處都是侍衛。”紫蘇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補充說,“聽說惠妃受了傷,這會兒皇上都在淑萃宮呢。”
“聽起來還蠻嚴重的樣子。”甯玉槿往後靠在枕頭上,眉心帶着疑問,“這時候,宮裏鬧什麽刺客啊?”
紫蘇猶豫了一會兒,對甯玉槿道:“聽說,這次事情和小姐也有關系。”
甯玉槿頓時坐直了身子,有些好笑地說:“呵,惠妃遇刺能和我有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