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衆妃嫔得知這消息,紛紛地趕過來請安。
要知道宮裏的女人麽,又不用做什麽事,每天要想的就是怎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其他女人争奇鬥豔,赢得皇上的關注,從而寵冠六宮。
所以這安還沒請,幾個在坤甯宮外面碰見的答應常在們,就已經開始各種攀比起來了。
這人說這個玉珠手鏈多珍貴、整個大邺沒有兩串,那人說那個玉簪是鳳淬玉做的,天下獨一件……
比完了珠寶首飾又攀比衣裳,這個的是什麽料子,那個的是什麽做工,裙擺上是什麽花紋,衣裙是什麽配色……
“說這些有什麽用?珠寶首飾再名貴,衣裳穿得再好看,皇上不寵幸,那就是些死物。若是皇上肯寵幸,那比這些還有什麽意思?你們看看那些妃子貴人們,什麽時候在乎過這些?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名貴無比的料子,皇上大手一揮都賞給了她們,你們就是想比,能比得起嗎?”
衆人頓時間鴉雀無聲,均擡起頭來看着來人。然等看清楚來人以後,又冷哼了一聲,别過臉去。
“仗着柳妃撐腰得了皇上一次寵幸,那腰闆就硬起來了,看誰都好像低人一等似的。說白了也不過是個答應,有什麽好嘚瑟的。”
“人家郝答應這叫有手段。妹妹若有本事,也去得皇上的寵幸一次,那不就不怕她什麽了嗎?”
“我倒是想,可是最近皇上一有空閑都待在皇後宮裏,連兩妃都沒空搭理,更何況我們這些了。”
幾個答應常在在一旁竊竊私語,也有一些笑眯眯地走到那郝答應的面前,親熱地和她說這話,也好似想和柳妃攀着點關系。
正說着呢,就聽有太監道:“惠妃到!蘋貴人到!”
衆人連忙閃開了位置,沖着來人福了福身。
惠妃滿臉含笑地沖着大家擡了擡手:“都是姐妹,大家不必多禮。”
“惠妃娘娘就是和善……”
“是啊,人好心也好,又有氣質,又有家世,想不得寵都難呢。”
“就是啊,你看柳妃那麽嚣張跋扈看着就怕,蘋貴人故作清高瞅着都煩,還有那鹂貴人,屁事不懂。看來看去,也就惠妃娘娘最是大方得體了。”
幾個常在在旁邊小聲地議論着,卻被那郝答應給瞪了一眼。
“幾位說話還是小聲些吧,自古多嘴長舌的都不命長。更何況,進宮來的女人哪個不會裝?看着和善就一定是和善了?”
幾個常在斜眼看向她:“郝答應這是嫉妒吧。”
郝答應頓時笑了一聲:“嫉妒?我是怕你們被人賣了都還給人數錢。”
“郝答應還是管好自己吧。”
幾個常在沖着她随便地福了福身,一下子全給走開了。
那郝答應看了眼惠妃,又看了看旁邊的蘋貴人,也不說話,默默地走到一邊候着去了。
正在這時,翠衣從坤甯宮裏走了出來,對衆人道:“娘娘已經起了,各位請進來吧。”
衆人連忙地整理好衣裳發飾,跟在惠妃的後面進了坤甯宮。
殿中,沈憶萱高高地坐在主座上,一身明黃宮裝,頭戴九尾鳳钿,單手撐着額頭随意地靠在桌上,每個細節都透着華貴。
而在她身後,展開着一扇八葉檀木雕花牡丹屏風,更是顯得大氣端莊。
而在屏風後面坐着無聊地打着哈欠的,就是爲了确保沈憶萱不會遭受絲毫意外而存在的甯玉槿了。
其實沈憶萱原本覺得沒什麽必要的,畢竟大庭廣衆的,誰能對她下手?
可甯玉槿卻搖了搖頭說:“這種事情最好還是别冒那個險。”
畢竟宮鬥戲碼她電視上看太多了,有些人佩戴着麝香香包,光看誰能看出端倪來?可是孕婦無形之中吸入之後,後果卻不堪設想。
所以在她的堅持下,沈憶萱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讓她全程陪着。
而她又不願意見到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妃嫔們,所以在屏風後面,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
衆人一進殿來就給沈憶萱請了安,沈憶萱虛擡了擡手,道:“大家都起來吧。”
衆妃嫔紛紛起身,按身份高低落座,坐在最前端的惠妃最先開口道:“皇後娘娘的氣色不錯,看來身子是大好了。”
沈憶萱笑了笑說:“好是好些了,不過還要将養些時候。不像你們,一個個青春明麗的,看得本宮都羨慕。”
“皇後娘娘才令人羨慕呢。身居後位,母儀天下,還懷着小皇子,這是多大的福氣呀。”一答應笑眯眯地開了口,拍沈憶萱的馬屁。
沈憶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們以後也都是有福之人。”
那答應聽到這話,好似以爲是對她說的一樣,眯着眼睛在心裏暗暗地想,自己也要生個皇子給在場的衆人瞧瞧。
沈憶萱掃看了一眼衆人,突地驚疑了一下:“咦?怎麽不見柳妃和鹂貴人?”
旁邊翠衣忙湊到她身旁道:“娘娘您忘了?前幾日鹂貴人在坤甯宮裏大吵大鬧,被皇上下令禁足了?”
“哦,原來有這回事。”沈憶萱笑了笑,伸手撫了撫鬓發道,“本宮生這場病,病得都有些記性不好了。”
衆妃嫔掩着唇輕笑了一聲:“皇後娘娘哪會記性不好?鐵定是不記得這等閑雜事呢。”
“就是就是,”旁邊有答應不懂事地搶話說,“懷孕的時候不記得這些糟心的事才好呢,免得影響了娘娘的心情。”
甯玉槿聽到這話頓時“呵呵”,這些拍馬屁的,可真是會說話。
倒是那惠妃挺矜持的,一來除了一句問候的話,其他的都沒說什麽。
哦,對了,還有那個蘋貴人,壓根就沒看她動過口,冷冷清清的,還有幾分冷如月的孤高氣質。
總而言之,這一屋子都是些美人兒啊。
皇後一臉笑意地聽她們說完,可也沒回她們一句,隻問說:“那柳妃呢?她怎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