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說什麽風涼話!”那翠莺伸手扶着自己發麻的手臂,被甯玉槿氣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說完之後她還不忘狠狠地瞪她一眼,撂下一句狠話道:“你等着,柳妃娘娘不會放過你的!”
甯玉槿手掌裏玩着幾根銀針,特别無辜地說:“你這樣就不對了噻。銀針就擺在這裏,也沒故意去紮你。要不是你揮巴掌來打在銀針上,也不會被紮着是不是?就算是柳妃來,也是要講道理的噻。”
這話氣得那翠莺都快得内傷了,險些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甯玉槿抱着那隻肥肥胖胖的大貓,還歪着頭有些擔心地看着她:“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不要你假惺惺!”那翠莺聽着這話,滿腔怒氣頓時到了極點,剛準備反擊,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柳妃娘娘駕到!”
那翠莺一聽這聲音頓覺是天籁啊,柳妃一來,她就不信這臭丫頭還狂得起來!
甯玉槿一聽這聲音忍不住皺起了眉,暗道一聲“糟糕”,卻還是擡起頭來,朝聲源處看了去。
隻見四個宮女在前面提着宮燈,後面跟着幾個太監,再往後去,才是坐在擡辇上搖搖而來的柳妃,最後還跟着兩長排的太監宮女。那排場,可是相當壯觀!
等走近了,那柳妃才在一旁宮女的攙扶下下了轎辇,一身翠色宮裝,垂耳流蘇側鳳簪,眉眼精緻如畫,眼梢輕輕上挑,帶着幾分勾人的妩媚風情。
長得那麽漂亮,那墨烨還挺有福氣的嘛。
甯玉槿正看得入神,以至于衆人都行禮的時候,她仍站在那裏,手裏還抱着人家的貓。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衆人都起身了,她也頓時有些無語了——看來她一個人四處亂逛,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那柳妃搖曳着身姿走了過來,眯着眼看了甯玉槿一眼,傲着聲問:“是你偷了本宮的貓?”
甯玉槿頓時也眯起了眼——這柳妃,貌似也不像一個好講話的。
還沒想好怎麽說,那翠莺就先替她說了:“娘娘,就是她偷了您的貓,奴婢讓她歸還,她不僅讓貓抓傷了一個宮女,還把奴婢的手弄得不能動彈了!娘娘,您可一定得爲奴婢們做主啊!”
“此話當真?”那柳妃的美目從翠莺的身上再次轉而落在甯玉槿的身上,目色見已多了一分怒氣。
甯玉槿遲鈍了一下,說:“呃……我說這其中有誤會,你信麽?”
那柳妃将甯玉槿上上下下地掃視了一眼,有些不耐地對翠莺道:“你教教她規矩。”
“是,娘娘!”翠莺應了一聲,仗着柳妃在側,再一次恢複趾高氣昂的姿态,走到甯玉槿面前,咬着牙冷聲說,“你是哪個宮裏的?有沒有學過宮裏規矩?看見娘娘居然不行禮,你以爲你是誰?娘娘問你話你居然不自稱奴婢、不用尊稱、直呼‘你’,你以爲你是個什麽東西?”
甯玉槿掰着指頭算了算:在宮裏,她見着墨烨想起來就行禮想不起來就不行禮,見着周太後基本上不會講這些虛禮,見着皇後她們家沈姐姐也不會讓她行禮。
所以總體上來說,這宮裏最高的三位她都沒行禮,讓她記得見人就行禮這回事,可真心有些困難。
而且她是個講禮貌的好孩子,别人不動粗她絕不動粗,别人不罵人她絕對不罵人,在這裏被一個宮女罵她“不算個東西”,這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呢。
于是甯玉槿很不厚道地順手紮了一下那翠莺的另一隻手臂,讓她兩條手臂垂落着,都不能動彈了。
那翠莺發覺手臂一麻失去知覺的時候,頓時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我的手臂,我的手臂不能動了……娘娘,娘娘!她害奴婢!”
對于在如此危機時刻都不忘告她一狀的翠莺那丫頭,甯玉槿表示她也是醉了,心想着早知道她就多紮幾下,讓她三五天不能動彈才好呢。
那柳妃也怒上眉頭,冷着眼掃看了甯玉槿一眼:“當着本宮的面傷人,你也太目無法紀了!來人呐,給本宮将此人拿下!”
“嗻!”
一群太監當即沖上前來,幾個宮女迅速地扶着那柳妃上了辇上去。
甯玉槿看着那些圍過來的太監,将手伸進随身攜帶的小藥袋裏,臉上沒有一絲害怕情緒,反倒是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要不全部都上吧,一個個的收拾也挺麻煩的。”
*
等墨烨接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趕到禦花園,就見那禦花園裏橫七豎八地倒着好幾十個宮女太監,而那位要将甯玉槿拿下的柳妃娘娘,這會兒正鬓歪钗斜地伸手撓着自己的脖子手腕,好似癢得不行。
而咱們的正主甯玉槿,這會兒正坐在那轎辇上面,伸手從兜裏摸了顆糖出來,塞在嘴裏慢慢地抿着。
而在她旁邊,還趴着一隻大白貓,挨着她晃着尾巴,顯得别樣閑逸。
墨烨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怕她被人欺負了,現在看來,要她不去欺負人才對。
甯玉槿見墨烨過來了,連忙在那轎辇上站了起來,高興地沖着他招了招手,不過一想到剛才的事情,頓時收斂的笑,沖着他别别扭扭地行了個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墨烨見她那模樣,頓時失笑:“怎麽了這是,今天還這麽講禮?”
甯玉槿歎了口氣道:“在宮裏不講禮不行啊,不講禮那就是大不敬啊!”
說着轉過眼去看了看旁邊的柳妃。
那柳妃本來見墨烨過來了,還高興了好一會兒,卻沒想他看也沒看她,卻徑直地朝着那丫頭走了過去。
而且瞧那丫頭和他說話的口吻,明顯不是普通關系!
難不成這丫頭……
正想着呢,卻見墨烨轉過頭來對柳妃道:“柳妃,這位是朕特意請來替皇後調養身體的甯醫女。她的本來身份是周國長樂公主的女兒,也就是太後的表侄女,朕的表妹,平日裏也無法無天慣了,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算了吧。”
這墨烨都開了口讓她“算了”,那柳妃還如何能繼續追究?
而且她萬萬沒想到這小丫頭的來頭還挺不小,可自己丢的臉受的罪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心裏發了狠,臉上卻笑着道:“臣妾聽皇上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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