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正等着他繼續說下去,卻見這時監獄裏急匆匆跑出兩個獄卒來,見許勁松就在外面,當即眼睛一亮。
“許師爺,您在這裏簡直太好了!快進去看看吧,石員外快不行了!”
“不是早上都還好好的嗎?怎麽現在就不行了?”許勁松面色一急,擡起頭看向甯玉槿。
甯玉槿卻顯得十分鎮定:“不要慌,快不行了又不是已經不行了,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能讓他開口。”
這句話話音剛落,就見跟在說話獄卒後面的那人突地擡起頭來,眼神陰鹜地看了甯玉槿一眼。
惦記着石員外的甯玉槿和許勁松自然沒注意到那麽多,一直默默守護着甯玉槿的墨敬骁卻冷目一凝,伸手一掌拍在了那人胸口上。
那人踉跄兩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猩紅的鮮血來。
剛剛說話的那獄卒有些吓壞了,一臉驚恐地就要叫人,卻被許勁松給伸手制止了。
甯玉槿這時候蹲身下去,掰開那人握成拳頭的手,就見裏面握着一根兩寸長短的鋼針,一探鼻息,已經斷氣了。
她頓時站起身來,忍不住歎口氣說:“阿骁啊,你出手太重了,都沒留個活口的。”
墨敬骁一手握着手腕,慢慢地轉着,冷然開口說:“我沒想到他會那麽不經打。”
許勁松看着直挺挺躺在監獄門口的獄卒,好似明白了一點什麽。
隻是,定王殿下,這樣随便一掌把人打死真的好麽?
“打死了就打死了呗,你看他随身帶着的這些鋼釘,叫做鬼骨釘,是一種極爲陰毒的武器。他想要誰命的時候,就将這鋼釘從人腦袋頂上釘下去,會如此狠毒手段的人,絕對是十惡不赦該死的人!”
甯玉槿說完還不忘笑眯眯地轉過頭看墨敬骁:“咱們阿骁好厲害的,随手就爲百姓除一害啊!”
墨敬骁也跟着動了動嘴角,伸手摸了摸甯玉槿的頭:“你高興就好。”
許勁松和那獄卒頓時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那獄卒盯着地上躺着的那人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頭:“是不像咱們監獄裏的人啊,剛才聽到裏面鬧人命了,所以就急匆匆跑出來了,也沒想那麽多……”
“鬧人命……”
在場幾人突地想起來,牢裏面好像還有個随時都要挂掉的石員外啊!
不出所料,石員外的腦袋上被釘了一根鬼骨釘,不過興許是那下手之人内力太差,釘子并沒有完全被打進頭骨裏,也沒有立即讓石員外喪命。
甯玉槿替石員外拔釘的時候忍不住搖頭感慨說:“那下手的家夥也傻了吧唧的,這鬼骨釘之所以選擇在頭蓋骨,一是爲了讓人體會極緻痛苦,二是将釘子完全拍入腦袋之中不容易檢查到死因。可若是功力不到家,拍一半進去一半留在外面,這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許勁松在一旁看着石員外的血突突地往外冒,真想說“您老一會兒再說先好好救人好麽”?
甯玉槿明顯沒接收到許勁松傳遞的信息啊,一邊替石員外處理傷口,一邊繼續吐槽:“其實若真要置人于死地,那家夥身上揣了那麽多根長釘,随便拿出幾根來往心髒部位戳,那不是一了百了了?非要搞那麽高難度的,看吧,人沒弄死,自己還被斃了,真是替他智商捉急啊。”
許勁松看着甯玉槿三弄兩不弄的不僅把石員外的血止住了、傷口處理了、還讓他喘過氣來了,也覺得自己的智商挺捉急的。
她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甯玉槿擡起頭來正撞見許勁松一臉驚訝的模樣,不由得笑說:“剛剛我說他剩一口氣我都能讓他開口,我這就讓他開口給你看。”
話音剛落,就見她果斷出手,一巴掌給那石員外拍腦袋上的傷口上去了。
“嘶——”
那石員外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當場跳起來。
經此一鬧,他還真悠悠轉醒了過來。
對此結果,許勁松隻能說——甯三小姐真乃神人也,我等凡人望塵莫及,望塵莫及啊!
甯玉槿蹲在石員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問:“喂,知道是誰想要你命嗎?”
石員外看了眼甯玉槿又轉過頭看了眼許勁松,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是不敢說?”甯玉槿盯着那石員外,又問說。
那石員外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再次搖頭。
甯玉槿見此反倒是笑了:“你以爲你不說、你以爲你一死了之,那人就會放過你的家人嗎?你也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麽能想那麽天真呢?你以爲那人會放過所有知情的人?”
這次那石員外倒是沉默了良久,最後說了一句:“我家人什麽也不知道。”
甯玉槿玩着一縷頭發,笑得一臉玩味:“你說你什麽也不知道,可也要那人信啊,你說他會信你什麽都沒給家裏人說嘛?”
“我真的什麽也沒說!”那石員外頓時激動地想要起身,卻因爲疼痛又倒了下去。
甯玉槿歪着頭看着他,目色微微一冷:“你以爲你什麽都不說、你以爲你一死了之,就真的解脫了?你解脫了,那你的家人呢?是不是等你全家在黃泉路上相遇的時候,你才知道魔鬼的話是信不得的?”
“石員外,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你眼前,也是唯一一個機會,你的家人現在全部被雲霆山莊保護起來了,你要是不想他們一輩子都生活在恐懼中,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甯玉槿認真的時候,仿若有一種金色的光環籠罩在她的周圍,好似在那一瞬間,她陡然高大起來,讓人隻能仰視。
那石員外有些愣愣地看着甯玉槿,正在猶豫着說還是不說的時候,就見墨敬骁拿出一塊令牌來,緩緩地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王保你一家大小平安。”
那石員外盯着那令牌看了半晌,有些傻了似得讷讷溢出三個字:“九……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