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到衙門口,就見許勁松急匆匆地往外走,和他們碰了個正着。
許勁松也愣了一下,旋即拱手朝他倆行了個禮:“墨公子,甯公子。”
甯玉槿笑嘻嘻地說:“許師爺這急急忙忙的準備去哪兒啊?難不成去約會?唔,讓我猜猜是誰……不會是那冷姑娘吧?”
許勁松面色尴尬了一下,紅着臉連忙解釋說:“許某出去的确是去見冷姑娘,不過不是什麽約會,隻是關于英雄大會的事情還有許多沒有定下來,許某過去與冷姑娘商議一下罷了。”
甯玉槿咧着嘴壞笑說:“不用解釋那麽多,我們都懂,都懂的。”
這是懂什麽了?
許勁松有些無奈地說:“真不是甯公子想的那樣,許某和冷姑娘隻是朋友。”
“明白,都明白。”甯玉槿伸手拍了拍許勁松的肩膀,伸手比了個“噓”的動作,“你放心,你們的關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不會亂說出去的。”
許勁松看着甯玉槿,是真的無語了。
半晌,他開口道:“若是二位對英雄大會的事有興趣,也可随許某一起去。”
甯玉槿面色一喜,旋即又垂下眉眼,有些顧慮地說:“真不會打擾到你們倆麽?”
許勁松:“……”
夜燈初上,名淮河畔。
無數軒台閣宇分布在河流兩岸,一串一串的火紅燈籠高高挂起,在河面上倒映着橘紅的影子,映得那河面都泛起波光來。
這裏燈紅柳綠,這裏繁華奢靡,這裏是銷金窟,這裏是美人懷,這裏是所有男人最愛的溫柔鄉。
不過甯玉槿看許勁松和墨敬骁,一個低垂着頭快速穿過臉都紅到了脖子,一個面無表情嗖嗖地朝外放冷氣好像在額頭上貼着“生人勿進”,都好似不太喜歡這地方啊。
掩着嘴偷偷地笑了下,她倒是生冷不忌,一路上沖着那些個憑欄甩手帕的姑娘們揮手過去,害得一路走一路都有小香帕從樓上飄落下來。
墨敬骁見甯玉槿玩得不亦樂乎,連忙黑着臉将她拉了過來,後面的路程裏她才老實了許多。
冷如月所在的花滿樓地處整個花柳堂最繁華的路段,但是卻是整個花柳堂最幽靜的地方。
門口用各色的花卉裝點,還未走近便是撲鼻的清香。大門處也沒姑娘站着朝路人揮手帕,隻有兩個小厮立在門口迎來送往。
雖清淨,卻并不冷清。時不時有小轎停在門口,從中走出個人來,看衣着打扮都不像是平頭老百姓。
許勁松解釋說:“花滿樓裏全都是清伶人,賣藝不賣身的。來這裏的也大多是文人墨客、達官貴人,并不是那尋歡買笑之所。”
甯玉槿看許勁松一本正經的樣子,強忍住笑意說:“你也不必刻意解釋那麽多,來都來到這兒了,再解釋不是多此一舉麽?”
許勁松頓時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這時,守在門口的一小厮看到了許勁松,連忙地走過來說:“許師爺,你怎麽才來啊,冷姑娘都等你半天了。”
“許某……”
許勁松才剛剛開口,就聽甯玉槿在一旁道:“哎呀,許師爺你怎麽還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啊,人家都等你半天了呢。”
說完還回過頭望向墨敬骁,一臉爲難地說:“阿骁,你說咱們跟着一起去是不是挺不道德的啊?萬一人想說幾句貼己的話都不方便呢。”
許勁松聽到這話真是想掐人的心都有了,隻能咬着牙說:“沒什麽不方便的,二位請吧。”
甯玉槿連忙擺手:“哎呀,這樣多不好哇,我會不好意思的……”
許勁松看着眨眼間就走到裏面去的甯玉槿,嘴角一陣狂抽——跑得比誰都快,這叫不好意思?
被小厮引着七彎八拐地到了一座閣樓前,許勁松在門口揮退了那小厮,伸手抱拳說:“冷姑娘,許某特來拜訪。”
隻聽“吱嘎”一聲響,門開了一條縫,從裏面露出了一張水靈的小臉來:“是許公子啊,那兩位是……”
許勁松說:“是許某的朋友。”
“哦,許公子請稍等。”那小姑娘進去了片刻又出來,打開門說,“三位裏面請。”
甯玉槿上次沒見着這冷如月,心裏那個悔啊,這次一路那麽激許勁松,可不就是爲了讓他帶自己來瞅一眼麽,這臨進門前,還有點小激動呢。
跟着許勁松進了屋子,就見屋中布置得十分清幽雅緻,流紗粉帳,玉蘭微香,處處皆顯女子的細膩如水。
兩丫頭模樣的人伺候三人坐下,上了茶水,就見屋中的珠簾輕動,一弱柳身姿從裏面款款而出,清雅的香風襲人。
一線燭光淺淡,光中好似突然起了輕霧,從朦胧霧中走出一仙女來一般。可細看之下,原是那衣裙搖曳,外罩的一層透明绡紗迷了人眼。
面容沉靜,松松挽鬓,恰到好處的精緻面容,淡淡疏離的氣質,隻讓人感覺一股仙味兒飄來。
當真,人如其名。
甯玉槿看着冷如月出來的時候,瞬間就瞪圓了眼睛——怪不得香月老說她不像個女孩子了,真正的女子,當是這樣才對啊!
還沒怎麽回過神來,就見那冷如月已經到了她的身前,那身上帶着的淡雅玉蘭香清新好聞,一個勁兒地往她的鼻子裏竄。
甯玉槿頓時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真要是個男人在這兒,隻怕早就招架不住了吧?
正想着呢,卻見那冷如月好似踩到了裙擺,一個不穩,身子一歪,頓時朝她的懷裏跌了過來!
甯玉槿頓時又愣住了——這是個什麽情況這是?
不過好在坐在她旁邊的墨敬骁反應得快啊,伸腳勾住她的圓凳往後一拖,讓她成功避開,那冷如月沒摔甯玉槿懷裏,眼看要摔個狗吃屎。
仙女摔個狗吃屎怎麽成?
另一旁的許勁松連忙舍身取義,一個丈步邁開過去,給人冷如月當了人肉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