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往外一看,就見來者皆身穿一樣的官服,是諸州城裏的官府來人了。
她本是想先留下來查看一下被害人情況的,不過這會兒留下來又的确是個麻煩。萬一這幫官差都是些混球,把他們倆當成兇手抓起來了呢?
到時候他倆倒是可以逃走啊,可是人官府找個畫師來替他們畫個像,而後遞到盛京去要求全國通緝,那盛京城那些人還不笑死他們?
想一想的就歪了樓,甯玉槿已經考慮到到時候是去浪迹天涯呢還是回盛京去呢,就見墨敬骁果斷地滅了燈籠,抱着她再次躍上了牆頭。
“怎麽了?”甯玉槿轉過頭小聲問墨敬骁。
墨敬骁低頭附在她耳邊:“熟人。”
這地方也有墨敬骁的熟人?
甯玉槿正驚奇地想問什麽,就聽墨敬骁又說了一句:“回去給你說。”
甯玉槿點了點頭,沒在問什麽了。
這時候那些人已經走進了巷子,再出聲就容易暴露目标了。
來了大概有十來個官差,個個都舉着火把擠進了巷子來,甯玉槿見此不由得皺起了眉:他們這樣不是破壞現場嗎?
正想着呢,就聽外面有一清朗的男人聲音傳了進來:“不要再往裏面去了,保護好現場!”
這倒是來了個懂行的,甯玉槿不由得循聲看了過去。
就見一藏青色長衫的男子從官差之中穿插了進來,眉目俊逸,五官俊朗,長得十分端正。
甯玉槿頓時笑了:喲呵,還是個帥哥!
就見那帥哥走了過來,借着火把的光看向案發現場,眉心忍不住微微輕凝:“仵作來了沒有?”
一官差拱手回答道:“回師爺的話,仵作正在趕來途中。”
哦,是個師爺啊。
甯玉槿了悟一點頭,旋即有些驚奇地一瞪眼——什麽時候師爺也成查案的了?
正奇怪呢,就聽那帥哥又問說:“外面那更夫怎麽說?”
“說是他打更的時候喜歡帶着自家的狗一起,就在剛才,他家的狗走到這裏的時候不聽使喚地就往巷子裏跑了,他跟進來就看見自家狗在扯什麽東西,等他拿着燈籠湊進去一看,是一隻人手,立馬就給吓跑出去了。”
别說是那更夫了,就是現在在場的官差也忍住不讓自己去看那一堆猩紅猩紅的東西,生怕一會兒回去就睡不着覺了。
“哦,對了。”那官差又補充了一句,“那更夫說看見了兩個人往這裏面進來了,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具體面貌不是很清楚。而且,到現在也沒看見那兩人出去。”
這句話一出口,頓時所有人都驚着了。
這是個死胡同啊,那兩個人進來以後倒現在也沒出去……
衆人的眼睛忍不住到處亂瞟了。
那帥哥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過眼睛沒有到處亂瞟,而是直接擡起頭來看向牆頭。
甯玉槿心裏一驚——這倒是個聰明的。
不過墨敬骁抱着她上來的時候特意找了個有屋檐伸出來的地方,隻要稍稍往後一縮,從下面往上根本看不到的。
那帥哥目光在上面掃看了一眼之後,便開口了:“也許是什麽武林高手,飛檐走壁離開了,你們也别疑神疑鬼的,子不語怪力亂神。”
“是。”
衆官差好似很聽那帥哥的話,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正好這時候仵作趕了過來,甯玉槿想繼續看下去,墨敬骁卻帶着她幾個縱身,離開了那是非之地。
“怎麽不看下去了?”甯玉槿回去的路上不由得問道。
墨敬骁說:“既然是出來玩的,那就少管閑事吧,那許勁松也不是等閑之輩,就等他去處理好了。”
甯玉槿一臉恍然:“你說的熟人就是他啊。”
順便在心裏默默地說:許勁松,原來那帥哥叫許勁松喲。
墨敬骁神色無波,淡淡地道:“也不算很熟,子瞻跟他熟,他們是同窗,還特地爲我引薦過。”
“慕容先生的同窗啊,那看來是個有故事的人了。”甯玉槿搖頭晃腦說。
墨敬骁頓時笑了:“你怎麽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甯玉槿理所當然地說:“很簡單啊,慕容先生交朋友的水準很高的,這許勁松能夠混到跟他很熟、熟到可以跟你引薦的地步,那就說明這許勁松真是一個有實力的人。可是一個有實力的人沒有考取功名而是在這裏當了一個師爺,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不得不說的故事啊。”
墨敬骁點了點頭:“的确如此。子瞻同他是同窗,當年一同入京考試,隻是在進考場的時候,被查出來随身攜帶的幹糧裏面夾裹得有小抄,所以被驅趕出了考場。”
甯玉槿驚了一下:“他作弊?”
“當然不是,有人眼熱,刻意陷害的。”墨敬骁說道,“當時子瞻已經先入了場,等考完出來才知道許勁松出了事,而陷害他的又是一個朝中大員的兒子。當時我又因爲那舞姬的事情趕回京來,恰好聽說這事就把那大員的兒子一刀給宰了,于是子瞻放着狀元郎不做,跟着我跑邊疆去了。”
“原來慕容先生當初跟了你是因爲這個許勁松啊!”甯玉槿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不由得捂嘴偷笑說,“我還以爲慕容先生當初是被你那英勇偉岸的英姿給迷倒了呢。”
墨敬骁伸手揉她的臉:“被迷倒的不是你嗎?”
“額……”甯玉槿被墨敬骁一句話給堵住了。
“不過既然那許勁松是個人才,你怎麽沒要他啊?”甯玉槿趕緊轉移話題說。
墨敬骁說:“不是我不要他,是他說欠諸州知府一個恩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些年來他雖然隻是當了個師爺,可是諸州上上下下都是他在管理。”
“原來如此。”甯玉槿點了點頭,怪不得剛才那些官差對他如此尊敬了。
既然這許勁松還算有些本事,那就難怪墨敬骁要她不要多管閑事了。
既然如此,他們還是繼續好好地玩吧,等過段時間再來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