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們反複地确認随行所需的東西,以及衆人需要帶的禮品清單。
香月帶着一大幫的丫鬟婆子在廚房裏進進出出,準備着給墨敬骁和甯玉槿做一大桌子豐富的美味佳肴踐行。
然而日上三竿了,衆人也都忙活得差不多了,卻不見千暖閣那裏有絲毫的動靜,衆人這才覺察到奇怪了。
要說甯玉槿睡懶覺,這倒是十有八九的事了。可是墨敬骁睡懶覺,那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剛開始大家還以爲他們倆那啥啥,所以那啥啥,情不自禁太過忘我,所以讓墨敬骁都忘記了時間。
可仔細去聽,屋子裏也沒見有什麽聲音傳出來啊?
香月也有些焦急起來了,可是現如今連慕容玄都不在府中,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想了片刻,她叫來了零一,問他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爺和她們小姐的異樣。
零一面帶茫然地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說:“要不把門撞開看看吧。”
“這……真的沒關系嗎?”香月好怕會看到什麽長針眼的場面啊。
零一走到甯玉槿的卧室門前,貼着門聽了聽,旋即站起身來,伸腿就是猛地一腳。
“砰——”
屋子裏空空如也,零一環視了一眼,确定那兩位不在屋中之後,歎了口氣說:“果然走了。”
“人呢?去哪兒了?”香月剛開始還不敢看,見零一都進去了,立馬也小跑着進來了。然看着人影兒都沒有一個的屋子,她頓時無語了。
桌上用被子壓着一張字條,零一取下來一看,是甯玉槿的字體:“哇哈哈哈哈哈,我們先走一步啦,你們看沿途留下的記号來追我們吧。”
後面還附着一個大大的笑臉,完全能夠想象甯玉槿寫信那會兒臉上張狂而嘚瑟的模樣。
零一這會兒倒是被這留言給逗笑了:“三小姐行事風格,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獨特啊。”
得嘞,他們慢慢去追吧。
今黔中之境,有一山曰“大靈山”。其全境之内,山勢雄偉,層巒疊嶂,群峰高聳,飛瀑懸瀉;特殊的地質結構形成了峥嵘奇偉的山嶽地貌,越入頂端,越覺雲繞霧纏,猶如仙境一般。
在大靈山中,大大小小有無數個瀑布,其中有一瀑布最是奇特,隻有細細長長一股,常年不斷,從上百尺高峰之中飛濺而下,仿若一條牽引天地的銀絲細線,故名曰“一線瀑”。
在一線瀑的前面,修建得有一個精巧别緻的八角亭,原始前朝一喜好詩詞歌賦的太守修建,專門爲那些文人墨客寫景抒情用。是以亭子四周還題得有許多詩詞歌賦,被風吹雨打之後仍舊留下了文字的優美,顯得古樸而韻味十足。
此時,八角亭裏正坐着兩人,一墨袍男子正緩緩地沖泡着杯中清茶,另一月白錦服的男子正擡眼四周張望着亭中四處題記的詩句。
看畢,他啧啧歎了一聲,問對面男子:“哎你說,我要不要也在上面題一句?”
泡茶的男子這時擡起頭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利眉入鬓,鳳眼微挑,刀唇薄颌,寬肩長臂,組合起來,便是那般氣勢出衆,似那大靈山如利劍一般直插入雲霄的主峰。
如此氣質,正是突然“失蹤”的墨敬骁了。
對面那位“男子”,身份也自是不用說了。
“你要題什麽?”墨敬骁瞥了她一眼之後便低下頭去,繼續洗茶。
甯玉槿拍着大腿興奮地說:“當然題‘天下地下舉世無雙一枝梨花壓海棠的甯三到此一遊’啦!”
說不定幾百上千年之後,後世之人再來這裏遊玩,還能看見她留下的古迹呢。
墨敬骁嘴角一抽,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帶紙筆了嗎?”
甯玉槿正興高采烈的呢,聽到這句話頓時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又不是書生,随身帶紙筆做什麽?”甯玉槿頓時嘟着嘴,有些失落了。
不過出來玩麽,圖的就是個高興,要是不高興不是太掃興了?
于是甯玉槿又一秒鍾變了笑臉,去想其他的去了。
香月這會兒肯定在罵死她了吧,一衆影衛鐵定在追着他們的記号到處跑吧,哈哈,人生嘛,就是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啊。
好吧,是她私心裏希望和墨敬骁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所以半夜把墨敬骁拐着上了路,把那些锃亮锃亮的大燈泡們全都甩在了身後。
想着被盛京城寒冷幹燥的空氣捂了一個冬季了,甯玉槿便決定一路南下,來感受一下江南水鄉的小清新。
不是有句古詩說得好嘛:“煙花三月下揚州”。如今正是三月花開好時候,這裏雖然沒有揚州,卻又一個地理位置和人情風貌十分類似的諸州,那還想什麽,果斷去那裏啊!
如今一路走一路玩,悠閑地走到了這裏,想想離京已去月餘,總算是到了黔中之地。等再趕個一天半日的,便可以到諸州了。
哎~~真是越想越開心啊。
正想着呢,突聽一線瀑布的另一邊傳來人爲打鬥的聲音,并且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甯玉槿連忙站起身來張望了一下,就見兩短衫打扮的男子一人拿刀、一人拿劍,正在你來我往,你攻我擋,忘我地過招。
“喲呵,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華山論劍?不對不對,大靈山論劍?”甯玉槿頓時來了興趣,連忙踮着腳觀看。
不過才片刻,她就興緻缺缺了:“武功好差啊。”
剛替甯玉槿倒上一杯清茶的墨敬骁一聽這話頓時挑了眉,嘴角噙上一抹笑:“你還能看出武功好還是武功差?”
“很簡單啊,他們過招的動作我看得是一清二楚,”甯玉槿指了指他們,又回來指向墨敬骁,“你指點影衛們的時候,我就看見一片黑影從我的頭頂上竄過去竄過來的,誰高誰低立馬就分别出來了嘛。”
“呵,這歪理,聽着好像有點道理。”墨敬骁笑了一下,擡手招她過來,“你不是要嘗這裏的翠峰茶嗎?快過來。”
“哎,就來。”
對那兩人比武失去興緻的甯玉槿,連忙地回到了大理石桌旁坐好,卻在這時,那邊比武的其中一人弱了一招,手中握着的劍被另一人的大刀一挑,直接朝着亭子這邊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