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理說這種事情甯玉槿也是不該參加的,不過大概是之前的事情她參與成習慣了,後面發生什麽墨敬骁都習慣地叫上了她。
事關邊界那麽多百姓的生死問題,墨敬骁和慕容玄連走路的步伐,都顯得格外的嚴肅。那種緊張的氣氛,讓甯玉槿的所有神經也都繃緊起來。
幾乎是一進書房,墨敬骁就讓慕容玄立即寫明了情況,飛鴿傳書去了那邊。
“那邊情況不明,幾個影衛在那邊不定知道怎麽處理,我們這裏相隔甚遠,就算用飛鴿傳書,也容易耽誤事,子瞻……”墨敬骁看向慕容玄,眸子深邃,目光鄭重。
慕容玄立即明白地點頭:“子瞻去一趟便是。”
甯玉槿一聽慕容玄要去,頓時也開口道:“我還以爲我研究那醉夢花解藥的批量生産沒有用呢,這回也算派上用場了,回頭我把藥方給你。”
“有三小姐這句話,此行的難度,就減了一大半了。”慕容玄扯了扯嘴角,還說笑了一句。
不過那眼中的凝重神色,可不是慣有的說笑模樣。
墨敬骁這時候又說道:“既然都去了,那就順便幫林夕國把國内給肅清一下吧。”
慕容玄點頭:“子瞻也正有此意。”
甯玉槿補充一句:“記得把那種醉夢花的地方給一把火燒了。對了,燒之前最好撒上一層磷粉,燒得快一些,那毒氣也能少釋放一些。”
“子瞻記住了。”慕容玄将兩人說的一一在心裏記下。
墨敬骁凜然一雙鳳眼,側過頭問甯玉槿說:“那阿珠那可能經得起長途跋涉?”
甯玉槿點了點頭:“她在病床上養那麽久了,傷口早就愈合了。疼一下會,但是沒有什麽大礙的。更何況慕容先生的醫術也那麽好,在路上能照顧好人家的,哦?”
這最後一個“哦”字轉了好幾個音調,慕容玄知道和甯玉槿理論不得,所以隻當是自己沒聽到。
墨敬骁聽到這話微微一颔首:“那就好,我這就進宮去請旨。骁字營太遠一時半會兒趕不過去,你去以後直接去西昌軍,讓季老将軍派靖之助你。”
“靖之?是不是那個沈靖之啊?”甯玉槿突然像是想到了誰,連忙問道。
慕容玄答:“就是那個沈靖之。”
甯玉槿頓時了悟地道:“果然是那個沈靖之啊。”
墨敬骁看着他們,難得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
沈靖之這個名字甯玉槿聽說過無數次,因爲除了墨敬骁以外,那家夥也算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而且更讓人佩服的是——他家世名門,文人出身,卻毅然決然放棄舒适生活投筆從戎,沒幾年便赫赫戰功在身。
蘇月華曾說過:人家啊,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家世顯赫,怎麽看怎麽都好,要不是看不上咱,咱指不定就從了他了。
那時候沈憶萱便追着蘇月華作勢要打,蘇月華笑哈哈地飛快跑開,一個一個笑鬧成一團。
那些日子,現在也隻剩下回憶了。
對了,忘了說,那沈靖之是沈憶萱的哥哥,親哥哥。
交代完所有事情,墨敬骁便立即進宮去了,慕容玄同甯玉槿去取藥方,順便拿些成藥備用。
沒想到剛一進立章堂,就見阿珠那圍着在曬藥的紫蘇,正好奇地問這問那呢。
“你們小姐是不是醫術很厲害?”
“嗯。”
“那她會用毒麽?”
“醫毒不分家。”
“那她是不是用什麽毒藥迷惑住你們定王了?或者你才是真正的定王妃,結果被她控制了隻能委身做個丫鬟?亦或者,你當丫鬟是假,潛伏起來伺機反擊是真?”
紫蘇連頭都沒擡,冷冷地說:“你想得太多了。”
那阿珠那還準備問些什麽,就聽門邊傳來兩聲咳嗽,一轉頭就見甯玉槿和慕容玄站在那兒,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囧了。
不過甯玉槿顯然沒有追究的意思,還笑呵呵地沖她打招呼:“紫蘇那丫頭有點悶,不過看起來你們相處得蠻不錯的啊。”
這哪隻眼睛看到她們相處得蠻不錯了?明顯都是她說了一大堆之後,紫蘇視心情選擇回答她一個字還是兩個字好伐。
甯玉槿邊朝小藥房走進去,邊說道:“你們先聊着,等我同慕容先生說完事之後,就讓慕容先生來找你。”
阿珠那一聽這話,渾身頓時就起了倒刺:“誰要他來找我?!”
“你不讓他來找你?”甯玉槿轉過身來看着阿珠那,極是認真地說,“可是你必須得和他在一起啊。”
“我爲什麽必須要和他在一起?死也不!”阿珠那對于這件事還是很堅定的,搖着頭擰着眉握着拳,以表達自己絕不動搖的立場。
甯玉槿一聽頓時就笑開了:“你不和他在一起怎麽行呢?西洲十三部地形那麽複雜,他若是帶了人去幫你們,結果沒人帶路全部人馬都折在路上了,那不是白白去了那麽多條性命麽?”
阿珠那聽到這裏才懂甯玉槿說她和慕容玄必須一起的意思,敢情是讓她去給人帶路啊!
“那爲什麽是他去?定王不去嗎?”阿珠那眼帶嫌棄掃看了慕容玄一眼,“他這細弱的小身闆,别還沒到就病倒在路上了。”
“殺雞焉用牛刀。”慕容玄眉眼一揚,風清明朗,“區區去一趟便可。”
甯玉槿也笑說:“阿珠那,你可别小看這書生,鬼主意多着呢,再厲害的人也指不定栽他手裏。更何況定王打仗都帶着他,你就不用擔心他受不受得了了。”
“擔心他?誰擔心他啊!我是怕他半路死了,我還不好跟你們交代。”阿珠那連忙撇清,離慕容玄那是有多遠是多遠。
“不用交代,不用交代!”甯玉槿連忙讓阿珠那放心,“他不欠你一條命麽,你怎麽對他都行。”
話音剛落,就聽旁邊想起了細細的磨牙聲音,聽得甯玉槿後脖子涼飕飕的。
嗯,這都春天了,怎麽還那麽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