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醉夢花也不是什麽殺人利器,它開滿林夕國的山坡,百姓們見到之後是不敢去采摘的,因爲一旦靠近就會頭暈眼花、神志不清,人們便認爲它是神花,接近就會亵渎神靈,就會讓人們受到懲罰。
“可是百年前,林夕國突然出現了一個叫烏雅的巫女,她說她是神的使者,能夠操控人的靈魂,讓林夕國強大起來,再不受人欺淩。
“當時的林夕國已經快要不行了,有兩個大部落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若是不歸降,那他們就要動武了。
“林夕國世代都是母系部落,一群女子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硬拼的話,着實不占優勢。可是若是歸降的話,那下場更慘。
“那些大部落不會将歸屬的小部落百姓當作人來看的,男人成爲奴隸,日夜不眠地替他們做事,死了之後就丢給他們喂養的老虎狗熊當吃食。女人那就更慘了,長得過去的淪爲一群男人的玩物,長得差的跟男人一樣去做苦工,死了往野獸窩裏一扔了事。還有甚者,将十來歲左右的小女孩喂養起來,當衆宴飲的時候就洗幹淨捆綁送上去,客人喜歡吃哪個地方的肉,就當場割下來,一邊聽着小女孩痛苦的叫喊一邊享用。”
“那些家夥還是人嘛!”一道義憤填膺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阿珠那一擡頭,就見剛剛閃人的衆影衛,這會兒全部都圍了過來。
“他們以爲他們是人,把其他人不當人。其實他們才不是人,他們是魔鬼!”阿珠那雙目一凜,仔細去看,會發現她的眼睛帶着一點點碧色,憤怒的時候那顔色會深一些,看起來十分漂亮。
慕容玄臉上也沒了笑意,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思地蜷握起:“我還以爲隻是一些傳聞,卻沒想到事實比傳聞更加嚴重。”
甯玉槿畢竟是個現代人,對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知道的也比較多,凝着眉開口說:“其實這種事情在曆史上有很多,聽說過兩腳羊嗎?”
衆人搖頭。
甯玉槿解釋說:“有一個國家将被俘虜的女人就叫做兩腳羊,士兵有需要就是玩物,士兵餓了就是食物,所以才取名叫兩腳羊,意味着像牛羊一樣的動物。”
“這……哪個國家的?我怎麽沒聽過?”慕容玄有些疑惑地看着甯玉槿,神色間有奇怪神色。
若論讀書多,他慕容玄正史野史外傳看了不少,哪年哪代的他是信手拈來,可是甯玉槿說的這些,他還真不知道。
阿珠那毫不客氣地又是一個白眼:“說你沒見識你還不信,瞧瞧,人家說什麽都沒聽過。”
衆影衛都低頭望腳尖的望腳尖,擡頭望天空的望天空——話說,他們也沒聽過,感覺他們好沒見識哦。
墨敬骁擡頭淡淡地掃看衆人一眼,手指敲着桌面,不急不緩地開口說:“能回到正題上嗎?”
衆人這才發覺,貌似他們都跑偏了。
那阿珠那對墨敬骁那是又敬又怕,這一聽他開口說話竟讓她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腦袋一下子打結了:“那什麽,剛才說哪兒了……”
慕容玄提醒道:“出現了一個叫烏雅的巫女。”
“對,烏雅……”阿珠那眼睛亮了一下,立即想了起來。不過想起來之後卻側眼又對慕容玄翻了個白眼,“我能想起來,要你多事!”
慕容玄伸手摸了摸鼻子——他這好心被狗咬,還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他!
衆人一見兩人開掐,頓時就笑了起來,一掃剛才提到沉重話題的陰霾。
這慕容先生到底怎麽人家了,讓人這麽恨他?
阿珠那懶得同慕容玄浪費時間,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林夕國危在旦夕,烏雅卻恰在這時候出現。她對國主說,她是神靈派來的使者,有辦法讓我們免于危難。那時候林夕國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隻能相信她。她問國主要了一些人,連續出去了幾晚上,一直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搞些什麽。等到攻城的那日,國主見烏雅還未回來,還以爲她是個騙子。可是等那些魔鬼準備攻城的時候,那烏雅突然帶着一支浩浩蕩蕩地軍隊出現了!”
“呵,連續出去幾晚上就帶着一大支軍隊出現,那還真是可以啊。我們征兵的時候可辛苦了呢,而且還不定能征集多少人馬呢。”零一跟着墨敬骁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也有些時候了,聽到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深有感慨地說。
慕容玄和甯玉槿卻沉了沉臉,對視一眼,顯然想到了什麽。
墨敬骁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在石桌上敲着,一張冷冰冰的俊臉沒有絲毫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卻又聽阿珠那皺着眉說:“你們征兵是堂堂正正的征兵,哪像她,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她怎麽了?”甯玉槿忙問道。
“她帶來的那些人,穿着打扮都不一樣,看起來像是附近部落或者村莊的村民,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阿珠那停頓了一下,十分嚴肅地說,“那些人的樣子,跟我們使團人的情況一樣。”
“他們都中了醉夢花的毒?”甯玉槿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阿珠那點了點頭:“那時候醉夢花是神花,誰能想到就是那麽小小的一朵花可以操控那麽大一支軍隊呢?她對國主說這些人都是她施法變出來的,就是來幫助我們林夕國的。”
“施法兒變的?”甯玉槿頓時抽搐了一下嘴角,“然後你們國主信了?”
“平白無故出現了那麽多人,别說我們國主信了,整個林夕國都信得真真的,認爲是神靈來解救他們了,卻不想,這才是悲劇的開始。”阿珠那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不過那低落也隻是暫時的,她很快揚起臉來:“後來烏雅利用醉夢花招來的那支軍隊,理所當然地打敗了那個大部落。不過到最後那批人也沒剩下多少了。就算是存活下來的,也沒過多久就死了。烏雅說這些人本來就是她憑空變出來的,現在是回歸到他們本來的世界去了。”
這說法也真夠扯的,但是沒有文化沒有主見的百姓們,卻牢牢地将信仰作爲存活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