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還好心,端着瓜果蜜餞,挨着挨着地發給他們,讓他們觀看的同時嘴裏也有滋有味!
除了被追着跑難得狼狽的慕容玄,以及在後面一路窮追不舍逮着機會就亂抓亂撓的那白衣女子,整個河山真是一片大好,和諧美滿啊。
“我賭慕容先生挺不過半個時辰。”
“胡說,我敢說絕對挺不過一炷香!”
“唔……馬上投降的幾率比較大吧。”甯玉槿聽見衆影衛議論紛紛,也抱着個蜜餞罐子加入到了讨論之中。
衆影衛擡頭看她,她頓時裂開嘴,動了動眉笑嘻嘻地說:“怎麽樣?要不要賭一下?”
這句話剛出口,就見剛剛還圍成一團讨論熱烈的一幹人等,一下子作人鳥獸散,徒留下甯玉槿在那裏幹瞪眼。
有影衛臨走的時候還甩下一句話說:“三小姐,上次你刻意認輸坑了先生一遭,我們都記着呢。連先生都坑的人,我們實在是不信任你的人品啊。”
甯玉槿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下,旋即眉梢一挑,差點沒把手中的蜜餞罐子給摔出去。
他丫的,當初她認輸是爲了誰?這些小沒良心的也太會翻臉不認人了吧!
正氣着呢,就見慕容玄跑不動了,正巧她就在哪兒,他幹脆一伸手,将她給推出去頂上了!
甯玉槿冷不防就見那白衣女子的爪子就要往臉上招呼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擋了一下,趕忙地開口勸說:“那什麽,姑娘你冷靜一點,定王殿下在呢,你有什麽冤屈都說出來,我們會替你做主的!”
那白衣女子上下掃看了甯玉槿一眼,輕嗤一聲說:“你們替我做主?你一個丫鬟也能做得了主?”
甯玉槿囧了一下,頓時覺得這句話戳自尊心了,頓時反問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丫鬟了?”
“穿成這樣就不說了,身上也素淨得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還一臉笑嘻嘻沒個正經的模樣。你們大邺國娶妻都講究家世、品行、德操,就你這樣,不是丫鬟難不成還會是定王妃?”
那白衣女子的話音清清脆脆的,帶着一點苗腔,聽起來倒是挺好聽的,隻是不知道爲何落在甯玉槿耳裏卻成了根根尖刺。
她突地覺得自己不該問這麽傻的問題的,因爲人姑娘說得好有道理,一時竟讓她無言以對。
慕容玄瞧着此刻的情形,突地覺得這世界怎麽那麽戲劇呢?
衆影衛在一旁看熱鬧,紛紛表示——這是啥情況?
墨敬骁鳳眼眉梢一揚,目光落在甯玉槿的身上,看着她臉上無數表情飄過、五味雜陳的模樣,嘴角一軟,有些想笑。
“那個……”沉默了半晌的甯玉槿再一次嘴欠地問她,“那你覺得,定王妃應該是什麽模樣的?”
“嗯……”她考慮了一會兒,還真很認真地回答道,“長得好看那是必須的,還得有氣質,有氣場,讓人一看就覺得她就應該做王妃的那種。聽說定王妃年紀有些小,還頗有些手段……”
她說着說着就擡起頭掃看了周圍一眼,最後将目光落在一旁安靜站着的紫蘇身上,信心滿滿地說:“她就是定王妃對不對!”
“噗——”
衆影衛齊齊閃人,覺得不能再待在這裏受刺激了。
慕容玄嘴角一抽,覺得此女神經也太過大條了。
紫蘇淡淡地擡起頭來掃看她一眼,又漫不經意地移開了,壓根沒打算理她。
倒是墨敬骁,從始至終沒去看她一眼,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甯玉槿的身上。
她好似真的有些被打擊到了,一臉垂頭喪氣準備去撓牆的模樣,看得他當即目色一凜,想也沒想就起身走了過去。
那白衣女子正爲自己的猜測而洋洋得意呢,就見一團墨影一下子就從自己身邊掠過了,速度快得讓她以爲自己眼花。
可是去看石桌旁邊,剛才坐在那裏一直沒出聲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伸手摸了摸臉,隻覺得冰冰涼一片。
剛才……發生了什麽?
“丫頭,怎麽了?”墨敬骁直接到了甯玉槿的面前,低着頭溫柔地看着她,伸手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額發。
甯玉槿擰着眉頭說:“我要不也去拾掇拾掇打扮打扮,也免得出去丢你的面子?”
“胡說些什麽。我的面子是自己掙的,又不是别人給的,關你打扮什麽事?自己感覺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墨敬骁說話的時候伸手捏了捏她那好像又白胖了一點的小臉,嗯,手感很好。
甯玉槿一聽這話,頓時心裏舒坦了。
她本來還想說以後出去端着架子繃一下面子的,可人墨敬骁都沒在意,她還在意個毛線啊!
旁邊,聞聲回過頭來的白衣女子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場景,着實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呐呐地說:“怎麽可能啊,她居然是定王妃?”
“怎麽?看着不像?”慕容玄笑眯眯地從後面冒出來,問她。
“嗯,怎麽說呢?定王爺給人的感覺倒是和傳說中的很像,但是這定王妃就有點名不副實的感覺了。一個霸氣十足,一個神經大條,怎麽看怎麽都不般配吧?”
慕容玄卻搖了搖頭,以一種高深莫測的口吻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對我們來說,這世上能夠配得上爺的,大抵就隻有三小姐一個了。”
“是麽?”她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結果,倒是陡然回過神來,怒目瞪向旁邊的慕容玄,“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讨打!”
眼看場面又要亂起來,墨敬骁可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浪費,沉着眼冷冰冰地突出兩個字:“夠了。”
那白衣女子還沒體會過墨敬骁的威勢,乍然聽他開口渾身就是個激靈,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停下來了。
她機械地轉過頭去看他,隻見他墨色的袍角飛舞,胸口用金線繡着的五爪蟒紋栩栩如生,似乎要一飛沖天而去。
頓時她腦袋裏就隻剩下了兩個詞語——人中龍鳳,天人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