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和祁越慢慢地從那山洞監牢之中退了出來,然後讓殷長榮命令着那些手下全部進牢裏面去,最後落下那羅盤大小的鎖頭,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裏面。
甯玉槿将鑰匙塞進懷裏,輕聲一笑:“那裏寬敞關哪裏,受一熱!”
“受什麽?”祁越聽見甯玉槿的話,微微皺了下眉,顯然沒太聽懂。
甯玉槿對其又恢複了冷臉政策,沒好氣地說:“受什麽關你屁事?一天管的還真多。”
祁越見真得罪她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子,視線飄向了其他處。
殷長榮見此,逮着機會就對祁越小聲地說道:“祁大人,像這樣兇悍的女子要她作甚?我手裏面有好幾個絕世美女,絕對能讓祁大人眼前一亮,若是祁大人肯賞臉……”
說着說着,殷長榮就說不下去了。
因爲一向笑和着沒同誰翻過臉的祁越,臉色突地就冷了下來,手中匕首往前輕輕一推。
殷長榮想叫卻發現自己叫不出來了,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背後,就見那腰部的布料飛快地被浸出的鮮血染紅,瞬間就濕了一大片。
甯玉槿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手中舉着從那些人手裏奪過來的火把一個人沖在最前面開路,還貌似很專業地這裏敲敲那裏瞧瞧,謹防有什麽陷阱。
祁越見此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你這樣是看不出什麽來的。”
“你一個讀死書的書生懂個什麽,還是好好地看着殷長榮,可别讓他跑了,還指望着他出去呢。”
甯玉槿頭也沒回,隻撇了撇嘴,以表示對祁越話的不可置否。
祁越倒是不甚在意,目光落在嘴巴一張一張想要說話的殷長榮身上,臉上揚起一個優雅弧度:“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嗯,跑不掉就好。”甯玉槿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還不時嘟囔一句,“奇怪了,這殷長榮這會兒怎麽變啞巴了,居然一路都沒聽到他說話了哎。”
祁越一句話帶過:“我給他說蹦一個字捅一刀,他就不敢哼了。”
“做的對。對付這種人,就是這種方法才行……”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着話,一路上很是奇怪地,居然沒有遇見一個攔着他們的人,這就不得不讓人生疑了。
“祁越,你有沒有覺得這附近有什麽不對勁?”
甯玉槿他們這會兒已經走出了那條通往山洞的隧道,如今面前豁然開朗,一大片奇峰險峻,雲繞霧纏。一大片房屋錯落有緻,講究十分。
沒錯,這一處的房屋,竟是修在高山峻嶺之上的。
甯玉槿倒是知道幾處這樣的莊子,因爲有溫泉水,所以盛京城有錢有勢的富貴人,也會不惜勞師動衆廢财費力地弄這麽個地方來,供自己玩樂享受用。
這裏,大抵就是景陽王府的别院了。
瞧這周遭沒一點人煙氣的樣子,估摸着離盛京城,還鎮有不少距離。殷長榮特意把他們弄到這裏來折磨,可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當然,這些都可以暫且不考慮,這會兒讓甯玉槿感覺到不安的,便是那一片房屋的布局。不知爲何,莫名地,就讓人覺得有一種違和感。
祁越也微微地眯眼看了看,說道:“這莊子修的時候被高人指點過,布局是按照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來設置的。”
“這麽說,是個迷陣?”甯玉槿一聽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就有些懵,這等高深的東西,實在不是她這種人能夠理解得了的啊。
怪不得一路至此都沒遇到什麽人,原來是有陣法做依托,根本不懼他們逃出來啊!
“祁越,你問問殷長榮怎麽走。”
“嗯。”祁越手在殷長榮的背後不動聲色地拂過,淡着聲音問他道,“知道怎麽走嗎?”
這會兒殷長榮後腰處那道傷口的血倒是止住了,隻是經過這麽一折騰,整個人都虛弱得不得了,聽見問話也隻能氣若遊絲地搖了搖頭。
祁越抿唇笑了一下,聲音竟溫和了一些:“你知道該怎麽說吧?如果騙我,後果會很慘的哦。”
騙他?如何敢再騙他!
殷長榮這會兒才知道,甯玉槿那種嚷嚷得厲害的算什麽心狠手辣,這種笑裏藏刀的才是最棘手最難對付的!
“我過來的時候有人帶路,那個人……”
“被我們一并給關進牢裏了?”甯玉槿想到這裏忍不住囧了一下,這算個什麽烏龍啊?
瞧見殷長榮點了點頭,甯玉槿擡頭目光詢問地看向祁越:“怎麽辦?難不成還得再回去一趟?”
你說好不容易從裏面跑出來,這再跑回去,算個什麽事兒?
再來,這一來一往耽擱太多時間,萬一驚動了其他人,貌似有點得不償失。
想了想,甯玉槿還是看向祁越:“你既然看出這房屋的布局有問題了,那你是不是知道怎麽走出去啊?”
祁越擡起頭看了那些房屋一眼,慢悠悠地道:“看過豬跑的人,不一定都吃過豬肉啊。”
這句廢話的意思就是,不行了。
這一頭行不通,那就隻能另外想辦法。實在不行,她豁出去再回去一趟也是可以的。
不過顯然祁越有另外的打算,他目光到處張望了一下,道:“這種地方,應該是有種東西的。”
甯玉槿疑惑非常:“什麽東西?”
兩人再拖上一個殷長榮,三個人也不進入那房屋的迷陣中去,隻在外圍走了一圈,目光在崖壁邊上仔細尋找。
祁越邊走邊道:“這房屋建造用的材料,不可能用人力從山底運送上來的,那麽就必須得用到輪軸。那輪軸一般就在懸崖邊上,我們可以不經過那些房屋,直接将就着運送石料木材的東西下到山底去。”
這話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的樣子,可萬一——
“他們修好房屋之後就拆掉了呢?”
祁越搖了搖頭道:“就算房屋修好了,那這莊子裏面日常要用的東西,也是需要東西來運送的,這東西一定有。”
祁越用了“一定”這麽個詞,說得又如此之肯定,讓甯玉槿心裏多少有了底,找起來也越發地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