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的時候,你在痛。你痛的時候,她卻靠在墨敬骁的懷裏甜甜蜜蜜。你做的事那麽多,她可有知道一件?”
“絕魂,這是太後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看着辦吧。要知道,你不去,太後也會派别人去,到時候她會變成什麽樣子,你有想過嗎?”
“得不到的東西,毀了也好,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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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盛京城的百姓在盛京府的門口排着隊準備告殷長榮?”甯玉槿正被墨敬骁親自壓着蹲馬步,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激動得差點沒把沙包甩慕容玄臉上去。
慕容玄連忙地退開幾步,站到安全位置,這才點頭笑道:“殷長榮在盛京城裏爲非作歹那麽久,現在能有機會治他的罪,百姓們自然踴躍地站出來了。”
“百姓們肯站出來的原因,隻怕還不止這個吧。”甯玉槿咧開嘴角,望着慕容玄嘿嘿自笑。
慕容玄笑着搖頭歎了聲氣:“唉,想要有什麽瞞住三小姐,可真是太難了。”
甯玉槿吐了吐舌頭,笑得得意:“這是常理啊。殷長榮的爺爺是景陽王,姑奶奶是太後,表兄弟是興王,在盛京城内能有幾個人惹得起?就算是盛京城府尹,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呢,誰知道這次抓他是不是走走過場?若是誰貿貿然站出來指認他,隻怕等他出來以後,有的好受了。”
說罷,她停頓了一下,目光瞥了旁邊同她一起練蹲馬步的墨敬骁一眼,眯眼笑了起來:“可若是有個能夠壓過殷長榮的人給百姓們撐腰,那效果就大不一樣了,若是再許以利益,那些百姓們自然争着搶着地排隊去告狀了。你說是不是啊,慕容先生?”
說到最後,甯玉槿轉過頭去看慕容玄,見他一臉贊許神色。
“三小姐分析得十分透徹,分毫不差啊。”
甯玉槿被誇得快要飄起來了,臉上的弧度勾起到最大,卻聽這時候有冷冰冰的聲音道:“腳分開,蹲好,手臂擡直!”
甯玉槿頓時癟了嘴,連忙照做,眼神卻可憐巴巴地望向旁邊的墨敬骁。
她都有些懷疑那個前一晚還對她熱情似火的墨敬骁是誰假冒的了,瞅瞅,這個冷冰冰像冰塊的家夥才是她認識得墨敬骁麽,虧她昨晚上還激動得睡不着,哼,浪費她睡美容覺的時間了。
慕容玄見他們爺開口了,當即很是識趣地一拱手,道:“子瞻剛想起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打擾爺和三小姐了,先告辭了。”
“嗯。”墨敬骁微微颔首。
“哎,慕容先生等等啊,你才剛剛說了個開頭,怎麽就走了啊?中間呢?精彩部分呢?”甯玉槿還窮追不饒。
“那個,且聽下回分解。”慕容玄見自家爺的氣場開始變化了,連忙拔腿就跑,忙不失疊地直奔出院子去。
甯玉槿還沒感覺到,兀自說道:“這慕容先生,搞得後面有人拿着刀追他似的,跑那麽快幹什麽啊。”
正說着,一擡頭卻見墨敬骁正在看她,她心裏一“咯噔”,頓時反應過來了,心裏暗道不好。
“腿,邁開點!腰,挺直!你的手臂是怎麽回事?兩個沙包就晃來晃去,這些天都白練了?從明天開始,再加兩個!”
甯玉槿頓時仰頭望天,滿臉的悲憤交加:“墨敬骁,我上輩子怎麽得罪你了?老天要派你來這麽折磨我?”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
好吧,這樣想心裏果然要好受一點,至少人還是愛自己的麽。
“我看你最近閑得慌,以後兩個時辰馬步之後,再練一個時辰梅花樁。”墨敬骁語氣淡淡地甩下這麽句話,一雙鳳眼微微上挑,漫不經意地掃過甯玉槿的臉。
甯玉槿頓時間的表情可用揉皺成一團來形容,那鼻子眼睛全部都皺在一起去了。
她眼睛無淚,心卻在滴血——老天呐,這種愛她甯願不要啊!
“乖了,好好練,有糖吃。”
墨敬骁伸手揉了揉甯玉槿的額發,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
甯玉槿心裏陶醉了一下,忙不失疊地點頭。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丫的,又掉進墨敬骁的陷阱裏了!
中午吃過午飯之後,墨敬骁去演武堂看了眼狄長風,這才起身去了宮裏。
甯玉槿給他吃了一顆凝氣丸,又讓零一、零二護在他周圍,不到必要時候不讓他出手,就這樣或許還能讓他順利地撐過選拔時期。
送走墨敬骁之後,甯玉槿本來想讓慕容玄來給她把早上的故事講完的,誰曾料慕容玄還真的有事出了府去,隻讓人給她送了張裱着金粉做工精緻的喜帖來。
甯玉槿翻開看了看,心裏頓時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太子墨烨,信國公之孫女沈憶萱。”
感覺還是牡丹花會上初相遇,那個在亭子裏兀自彈撥琴弦、陶醉其中的鵝黃衫女子,轉眼間,竟真要嫁爲人妻了。
甯玉槿又不禁想起了蘇月華,那丫頭也好久沒聯系了,這會兒鐵定還在恨着她吧。
唉,她還認了蘇相做義父,這會兒卻連去相府的勇氣都沒有。
祁越啊祁越,那家夥可真是害死她了。
正擡起頭四十五度憂傷地仰望天空,就聽外面又有影衛送了東西過來,她随手一揮道:“是什麽東西,拿進來吧。”
“小姐,是蘇小姐的信。”香月将信件取來,遞到了甯玉槿的面前。
“蘇小姐?哪個蘇小姐?”甯玉槿還頓了一下,下一秒,連忙地将信搶了過去,“我沒聽出吧?她真的給我來信了?”
拆封,打開,字體風格無一改變,不是蘇月華還能是誰?
甯玉槿忙将信中内容掃看了一遍,頓時欣喜地笑了起來:“月華叫我在萱姐姐出嫁之前,同她一起去國公府,三個人小聚一下。”
“那小姐哪天去……”香月還沒問完,就見甯玉槿一陣風似的直奔進屋裏。
“香月,你看我穿哪件衣服比較好?這件?這件?還是這件?”
“小姐,你不是喜歡素淨麽,這些,你确定符合你的風格?”
甯玉槿想了想,無所謂地道:“萱姐姐馬上要出嫁了,穿喜慶一點也挺好的嘛。”
香月見甯玉槿高興的模樣,也不由得跟着高興了起來。
蘇小姐的事情一直是她們小姐心裏不願意開口說的傷,若是這次兩人真能冰釋前嫌,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