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殷長榮叫嚣,便知他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當即起了身,快步地出了包廂去。
殷長榮剛剛找到敢挑釁自己的人,就見他拔腿欲跑,如何肯放?當即手一揮,大喝道:“給爺追!”
一大堆家丁聽命令“哄”地就全往二樓跑去,殷長榮也似乎忘記自己剛剛在做什麽了,被人簇擁着,氣勢洶洶地也上了樓。
茶館之中的衆人反應不一,有的怕誤傷趕忙地閃人,有的想看熱鬧還在一旁起哄,茶館掌櫃的忙着和夥計們抓趁機逃單的客人,拉二胡的老頭兒用紅綢子将那十錠雪花白銀一包,拉着那唱曲兒的小姑娘趕緊地開跑……
而甯玉槿,這會兒早已經由一零八帶着,遠離了剛才的包廂,任由殷長榮那一大堆人撲了個空。
其實也不算撲空,至少那包廂裏,還有一份送給殷長榮的大禮啊。
膚如凝脂,手如柔荑,雙頰帶淚,眼波盈盈。
一身皎白長紗裙,美人端坐深閨裏,幾多風情,幾多醉人。
那些家丁粗暴地推開包廂的房門,卻一下子被屋子裏的場景給吸引住了,個個目瞪口呆哈喇直流。
殷長榮随後趕到,見衆人都愣住,不由有些怒了,一邊将家丁往兩邊扒開,一邊往裏面走:“閃開!都閃開!你們不去抓人都擋在這裏做什麽!”
“少爺,這人……我們不知道怎麽抓啊!”
“這種事你們以前少幹了?就今天不會抓人了?爺養你們來吃幹飯的?你們……”
正說着,殷長榮一步邁進包廂之中,當看見眼前情況的時候,也不由得頓住了。
不過他好歹也是花叢老手,片刻就緩過神來,斂了一臉怒容兇相,朝身後一伸手。
身後跟着的小厮愣了愣,而後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趕忙地将手中的棍子放在了殷長榮的手上。
殷長榮感覺手中一沉,回頭看見棍子的瞬間,臉色一變,反手抄起那棍子就敲了那小厮兩下:“誰要這個!爺要扇子,扇子懂不懂!”
拿過黃金做骨玉做面的扇子,他也不看外面寒風飄飄的季節,自認爲很有型扇着扇子,邁步走了進去。
“鬥膽問一句,小姐爲何在此哭泣?”殷長榮柔聲細語,臉上帶笑,一去就坐在了那女子的旁邊,款款問道。
那女子以袖掩面,不住哭泣,本來想說什麽,可一擡頭見門口站着那麽多人,當下又低下頭去,不肯言語了。
殷長榮見此連忙不耐煩地沖那一大堆家丁道:“你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麽啊?那個臭小子都不知道跑多遠去了,你們倒是給我去追啊!”
那堆家丁被殷長榮這麽大力一吼,這才緩過神來,推推搡搡地全部退了出去,還不忘識趣地給他們少爺帶上門。
殷長榮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看向那曼妙女子,隻覺得體内一熱,有什麽在蠢蠢欲動。
不過美女嘛,總是要慢慢享用的。
他語調輕柔地道:“現在屋裏隻有你我二人,小姐要說什麽大可不必忌諱,若有什麽委屈就告訴我,我定傾盡全力,替你讨回公道去!”
“公子說的可當真?”那美人兒歪着頭看向殷長榮,淚眼波光盈盈,聲音溫柔若水,一眼神一開口,頓時間讓殷長榮骨頭都酥了,連忙忙不失疊地點頭。
“姑娘你但說無妨,我可是景陽王府的世子,在這盛京城中誰見我不禮讓三分,誰敢得罪你,那就是活膩了!”
小美人兒一聽到這兒才破涕一笑,緩緩地将自己的身世道來。
原本是書香世家的小姐,家道中落之後不得已淪落到煙花之地,卻一直潔身自好,隻賣藝不賣身。
誰知道前幾日來了一個惡霸,他武功了得,爲人霸道,據說是某個山寨的山大王,非要搶了她去當壓寨夫人,否則就一把火燒了她們整個金鎖苑。
媽媽無法,隻能将她送出去保了衆姐妹的性命。誰知那惡霸根本不碰她,也不是帶她回去當什麽壓寨夫人,而是一路颠簸到了盛京,想要将她送給某個達官貴人,然後讨個人情。
“你說的那個惡霸,就是剛剛那個穿白衣服的?”殷長榮一提起剛才那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殷長榮才是盛京一霸,那家夥在他的地盤上充大頭,那不是純粹找死麽?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抓他了。抓到人之後怎麽處置全憑小姐的,怎麽出氣怎麽來,非得好好出出這口惡氣不可!”
“那奴家就先謝過公子了。”那美女站起身來朝着殷長榮一福身,曼妙腰肢晃得人心神蕩漾。
殷長榮盯着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說謝就太見外了。”
這個時候說什麽謝啊,直接以身相許啊!
*
太白樓後面的小巷子裏,所有家丁都被影衛脫了外衣捆在了一起,像一群困獸。
太白樓的門前,甯玉槿見人就發票,嘴裏還不停地吆喝:“太白樓今天免費聽書了啊,免費聽書了啊,進去聽書還送茶水一杯啊,走過路過千萬别錯過啊!”
“唉唉唉,小姑娘小媳婦兒就免了,今天的内容有點勁爆,你們不适合看……”
“大媽,你确定要進去?一會兒的内容你要是消化不了,可别怪咱沒提醒你哈。”
“小盆友,你成年了嗎?聽什麽書,回家找你娘要糖吃去……”
将手中一大疊票全部都發了個幹淨,太白樓裏面已經挨挨擠擠地站滿了人,就連二樓的走廊上都趴着一排看熱鬧的。
甯玉槿見氣氛足夠火熱了,這才打了個響指,沖一零八使了個眼色。
“該讓好戲開鑼了。”
一零八白了甯玉槿一眼:“你确定剛才他沒看見你?”
甯玉槿昂着頭,側過臉去:“我這樣你從下面能看見我的臉?放心吧,我還不至于傻了吧唧地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的面前。”
保證把殷長榮整得臉面盡失,他都還不知道仇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