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看着慕容玄嘴角的那抹狐狸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卻又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心裏默默地多了些思量。
“秋雲,夏竹,你們去準備一些女兒家的穿戴用品,一會兒給那位喬姑娘送過去。”
她才剛吩咐,夏竹、秋雲剛剛應了一聲“是”,就見半夏跑進來回禀說:“小姐,外面有位喬姑娘求見。”
“來的這麽快?”甯玉槿眉心微皺,問半夏道,“她一個人來的?還是和錢老頭一起來的?”
半夏回答道:“她一個人來的。”
甯玉槿緩緩舒展開眉頭,身體往後一靠,淡淡地揮手道:“叫她進來吧。”
“哎。”
半夏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而後提着裙擺跑了出去。
甯玉槿讓夏竹、秋雲去準備剛才她要求準備的東西,旋即看向香巧:“去給喬姑娘備些茶水點心。”
“小姐……”一向不會在這時候忤逆甯玉槿的香巧,卻扭捏着有些欲言又止不太情願的樣子。
甯玉槿歪着頭,有些奇怪地看她:“要說什麽就說,什麽時候你也這麽吞吞吐吐了?”
“就是……就是……”香巧轉頭看向門外,見半夏已經領着人進來了,連忙地湊在甯玉槿的耳邊說了一句,“小姐你小心那位喬姑娘,我看着邪氣的很!”
說完,不待甯玉槿問“爲什麽”,便甩下一句“我去上茶”了,立馬地跑了個無影無蹤。
甯玉槿正奇怪香巧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的時候,就見半夏已經領着那喬小姐進了屋,她擡頭看向來人的瞬間,便知道香巧的意思了。
她原以爲,一直沒找到婆家的喬姑娘,可能是因爲長相有些抱歉,所以才二八芳華了,還一直沒定婆家。
可是看到真人的時候,她才知道,不是人家定不到婆家,而是人家不願意定婆家。
柳葉眉,櫻桃嘴,玲珑鼻,一張鵝蛋臉膚如凝脂,一雙杏目水潤有光,即便頭上隻簡單地挽了個發髻插上根木簪,也有一種獨屬于她的萬種風情。
再看,那一身粗布紅衣,穿在那婀娜的身段上,似乎走兩步就能讓人的心神蕩漾起來,晃得她都差點一陣恍惚。
嗬,好家夥,這豈止是有點妖啊,簡直是妖娆妩媚、妖豔無雙啊!
“奴家喬紅秋,見過三小姐。”
如清泉淙淙淌過山澗,如夏日甘霖澆灌田園,她的聲音脆而媚,一下子将甯玉槿的神給拉了回來。
甯玉槿突地覺得,若是男人聽到她這個聲音,隻怕當即腿腳就酥了吧。
“喬姑娘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甯玉槿伸手擡虛了一下,旁邊香月立馬上前去扶人。
喬紅秋一手提着裙擺,慢悠悠地站起來,露出一個得體優雅的微笑:“三小姐若是不嫌棄,叫奴家紅秋就好。”
“那你也别客氣,快坐下說話吧。”甯玉槿也露出一個客套的笑意來,招呼那喬紅秋坐下。
喬紅秋娉婷身形優美,蓮步輕移無聲,幾步走到椅子旁邊,提裙坐下了。
甯玉槿看着那一舉一動,心中冒出一絲疑窦,當即不動聲色地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紅秋這一言一行,可比我規矩多了。我這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不知道被罵多少次了。”
“三小姐說笑了,您現在是準定王妃,誰還敢罵您啊。紅秋本是粗野鄉人,隻是阿爹不肯讓紅秋太受委屈,求了村裏的教書先生來教紅秋識得了幾個字,紅秋才懂了這言行之事。可與三小姐相比,紅秋是無論如何也難登大雅之堂的。”
說着,以袖掩唇,輕輕一笑,眼波之中似乎都有水光在轉。
甯玉槿“呵呵”地幹笑一聲,低着頭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人常說,什麽山水養育什麽人,瞧着這喬紅秋水靈靈的模樣,還知情識趣懂規矩,隻怕她養父錢老頭是花了大代價的。
肯花錢将一個閨女養那麽大養得這麽好,還遲遲地不給人定親,隻怕是心裏另有打算着。
而這次他們上京來的目的是來找狄老将軍的,喬副将又是爲了狄老将軍犧牲的,狄老将軍還把家傳的玉佩給了喬紅秋……
甯玉槿似乎有些明白慕容玄走的時候露出的那個狐狸笑是什麽意思了——這喬紅秋,隻怕是狄老将軍早已經做主許給了狄長風的。
而這會兒狄長風還守在狄老将軍的墓地上,精神狀态極其不好,慕容玄這是讓她來收拾這爛攤子啊。
她正想着,就聽那喬紅秋又開口道:“三小姐,紅秋此次前來,是爲了來感謝定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德的,若是沒有遇見定王殿下,紅秋和爹爹隻怕早已經沒命了。這大恩大德,紅秋一輩子銘記在心,這輩子爲奴爲婢、下輩子做牛做馬……”
“可别可别……”甯玉槿看着喬紅秋越說越過火,且立馬就要給她跪下了,趕忙地讓香月上前去将人扶回座位上。
“我說紅秋姑娘,且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定王殿下心系大邺百姓,無論是誰在那個情景下,他都會出手相救的。再來,喬副将和狄老将軍和定王殿下還有那樣的淵源在,能夠有機會償還一下喬副将的恩德,隻怕定王殿下的心裏還要好過一些,你也别想太多了。”
“三小姐人如此的好,紅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美人垂淚,紅袖輕掩,話語說得動情。
甯玉槿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地别扭,總感覺自己好像在欺負她似的。
“好了好了,不知道說什麽好就什麽也不說,以後就把定王府當自己的家,缺什麽少什麽就直接來找我就是了。”
“多謝三小姐。”
喬紅秋起了身,朝着甯玉槿盈盈一拜。
而這時候,香巧也端着茶水走了進來,在喬紅秋的身邊停住,開始上茶。
然而正當她端着茶在半中的時候,喬紅秋也恰在這時候直起身來,甯玉槿看到的時候,再喊小心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一碰,滾燙的茶水一灑,瞬間潑在了喬紅秋的手臂上。
“啊——”
喬紅秋一聲慘叫出聲,手臂上熱騰騰的霧氣飄散。
香巧被吓傻了,手中的托盤一下子摔落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了。
甯玉槿當即站起身,大聲道:“香月帶香巧下去,紫蘇去取我的藥箱過來!”
給讀者的話:
九九家親戚有個朋友是腦科專家,這次從北京到雲南出差,九九趕飛機到雲南來複查腦袋,因爲走太急了,所以電腦手機一樣沒帶,,,,對不起各位苦苦等待得親們了,九九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