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定王府之後,府裏的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由慕容玄打理好了。
甯玉槿這會兒覺得他就像個超人似的,好像什麽都會,連管個家都管得這般有條不紊。
不過即便他什麽都打理好了,卻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她接手的。
首先一點,财政大權。
以慕容先生的話來說就是:“這個我可不敢管了,上次三小姐坑我一次,害我輸給衆影衛那麽多錢,不知道還得坑多久才能坑回來。萬一哪天子瞻手癢了獨吞公款了怎麽辦?”
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甯玉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慕容先生,你以爲咱眼睛瞎,看不見你大松一口氣的愉悅表情麽?
不過管錢麽,誰不願意?
甯玉槿面上爲難了一陣,最後勉爲其難地将賬本收下了。
其次,那就是府中人口編制問題。
以前墨敬骁并不待在府上,所以偌大的定王府除了一些打理花圃的園丁、廚房的廚娘、門房等基本的粗使奴役以外,府中竟然連幾個排等級的丫鬟都沒有!
怪不得每次來給她送吃的喝的什麽的時候,全都是影衛出馬呢。
不過現在王府裏面有女主人了,一切配置就該照正常配置了,所以皇上很合适宜地賞了一大批奴仆到府上來。
“都是些罪臣抄家以後準備發配的奴婢仆人,都是些懂規矩的,全部驗過身家清白,且全都沒有武功,三小姐可以看着安排。”
甯玉槿頓時揉起了眉心,裝虛弱:“哎呀,我頭疼,這些問題能改日再說麽?”
一下子塞那麽多事情給她,那她今天不得忙虛脫了都忙不完啊。
墨敬骁這會兒在一旁接了話,寬慰道:“沒事,時間還長,慢慢來。實在搞不懂的,就問子瞻就好。”
慕容玄就是個萬事通,你問他什麽他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慕容玄見自家爺發話了,當即也點了點頭:“那這些人我就先幫三小姐歸置着,等您什麽時候想管了,再慢慢地來打理。”
“嗯,這樣最好。”甯玉槿瞥了慕容玄一眼,心裏默默道,最好你管一輩子才好。
她房裏就幾個丫頭呢,都鬧得雞飛狗跳的,偌大的一個定王府就那麽随便扔給了她,那還讓她活嗎?
到定王府的第一天,甯玉槿就得出了個結論——王妃,真不是人幹得活兒!
跟來的幾個丫頭自然還跟着她,墨敬骁那模樣也不像是要丫鬟伺候的模樣,甯玉槿也懶得管他了。
很自然地,在這裏沒有了大夫人的約束,她便将香月和香巧并列爲了一等丫頭,每月份例從府中領一份,再從她那裏領一份,那例銀子都超全甯府伯府的甯大管家好幾倍了。
不過爲了避免别人眼紅招來小人,甯玉槿還是讓香月教育了一下香巧,做人要低調。
不過香巧對錢财什麽的一點概念都沒有的,一進王府就被府中的大花園吸引了,約了紫蘇、半夏她們去花園裏繞了好多圈,差點沒在裏面迷了路。
後來香巧跑到甯玉槿面前來,隻怕沒激動得直跳起來:“小姐,你知道嗎?定王府的花園好大啊!我若是躲起來,你花一天時間都絕對找不到我!”
以前她們三個在全甯伯府的時候,偶爾無聊了也會來玩玩躲貓貓的遊戲。若是甯玉槿藏她們永遠找不到,若是她們藏,甯玉槿幾乎不用花費心力就将她們找到。
最後她們覺得,歸根結底,就是甯玉槿對全甯伯府的花園太熟悉,哪裏有假山哪裏有亭子她根本一清二楚,自然哪裏能藏人她也知道了。
甯玉槿卻看着她們無聲地笑:“就算你們在這裏的花園裏藏起來,我也一樣能找到。”
找人何必要滿滿去找,在她倆身上弄點特殊香料,自然就可以很輕易地找到了。
等等,特殊香料……
甯玉槿好像想到了什麽,連忙地沖出屋子,找到了正在商量事情的墨敬骁和慕容玄。
見她過來,兩人均有些吃驚,慕容玄不禁開口問道:“三小姐,您這麽匆忙,有什麽事嗎?”
甯玉槿跑得太急,沒法子喘氣,連忙地拉住了慕容玄的手臂:“我……我……”
慕容玄瞅見旁邊有冷氣冒出,連忙地伸手一拂,走遠了一些:“三小姐,隔那麽遠,子瞻能聽清楚。”
甯玉槿見他一臉對自己避恐不及的模樣,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墨敬骁提起水壺替她倒了杯水,遞給了她:“别慌,慢慢說。”
甯玉槿接過水杯,一口将杯中的水飲盡,這才壓下上喘的氣,開口道:“你們昨天晚上,找到那幫人沒有?”
慕容玄見甯玉槿模樣,當下凝了眉宇:“看三小姐的樣子,莫不是有什麽辦法?”
甯玉槿使勁地點了點頭:“昨天我被抓走的時候,爲了留點線索,在路上的時候壓碎了一顆香妃丹,那個扛着我的和尚身上,肯定留有味道!”
“香妃丹!”慕容玄一聽之下,當即大喜,“三小姐,你可真是福将,怎麽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甯玉槿很不想說,她弄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隻是因爲一天閑着太無聊。
她當即将重新找出來的一顆香妃丹交給了慕容玄:“慕容先生讓人去找一條有訓練過的錦蟒,然後将此丹磨粉喂它一點,從我住的梧桐院開始追蹤,應該能找到那些人的所在。”
“好,我立馬去辦!”有了線索,慕容玄可是滿心的歡喜,當即拿了香妃丹就快步走了出去。
甯玉槿見此事有了結果,不由松了口氣。
她能做的,她都盡量做了,其他的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一回頭,見墨敬骁正在看她,那黑瞋瞋的眸子,如同那浩渺蒼穹裏一點不滅的星光,盯着她一眨不眨。
甯玉槿頓時不自在起來,小聲問道:“定王殿下,你,看我做什麽?”
墨敬骁目光不移,隻溫和地說了句:“我隻是在看,我好像,娶了一個了不起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