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槿吃過朝食之後,便由香月、夏竹、秋雲陪着,上了去興王府的馬車。
臨走的時候,香月把香巧偷偷叫到一旁,認真地囑咐道:“我們這一走,不知幾時才能回來。你也不要太貪玩了,要随時留心着,别讓人随便上了小姐的閣樓。”
香巧雙手緊握成全,闆着張粉嘟嘟的小臉認真嚴肅地點頭:“香月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死死地守着,不讓任何人上去的。”
“還有,小姐不在,你别和其他人再發生沖突了。現在翠蘭管着你們,若是再出事,小姐可不能護着你了。”
香巧頓時撇嘴:“這個我知道的,小姐跟我說過了。讓我别跟她們硬碰硬,私底下給她們聞香包。”
“你們可真是……”香月頓時無語地笑了一下,算是服了她們了。
“還有,點心給你備了幾盒,别一次吃撐了。沒吃的東西了就去找小三子,可别把自己餓瘦了。”
香巧捏了捏自己的臉,嘟着嘴道:“香月姐,你看我瘦得下來麽?你呀,還是快走吧,你看我什麽時候餓着過了?”
香月還想多交代一些,見香巧一臉不耐煩了,見那頭也在催了,這才收了話,提着裙擺跑開了去。
臨了了,還補充一句:“可别把我的話轉眼就抛到腦後去了!”
香巧連忙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一路馬車颠簸,要穿過大半個盛京城。
甯玉槿靠在軟枕上,從全甯伯府直接睡到了興王府。在府裏轉乘小轎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由兩丫頭架着進小轎的。
所以等她還完全沒弄清楚情況的時候,她已經搖着進了興王府的後花園了。
“小姐,快醒醒,該下轎了。”香月在一旁小聲地提醒道。
甯玉槿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出了轎子:“到了?”
“沒到,還得走一截路呢。”
“這地方也大,規矩也多,就是麻煩。”甯玉槿嘟嘟囔囔地下了轎子,隻覺得外面的陽光晃得眼睛花。
你說去定王府的時候多直接多痛快,“咻咻咻”地由影衛擡着,幾個縱身就到了,哪用這又是馬車,又是小轎,還要走的,那麽繁瑣。
不過畢竟是王府裏,後花園都比全甯伯府要弄得高端大氣,瞧那假山聳立,造型奇異,瞧那奇花異卉,世間珍品,瞧那……一團花花綠綠的,是什麽東西?
“來抓我呀,來抓我呀……”
“王爺,我在你後面……”
“在這裏,不是在那裏……”
“小美人兒,我看你往哪裏跑!”
甯玉槿聽到這句話在她背後響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人了。
一雙手臂突地從背後伸出來一個狼抱,将她整個給抱住,還笑嘻嘻地将腦袋往她的脖子邊湊:“小美人兒,你身上是什麽味道,好香……”
甯玉槿不知道這會兒是該慶幸墨敬骁對她進行的蹲馬步掉沙袋訓練,還是不該慶幸,因爲在身後那人要湊到她臉上的時候,她一掙,一扯,拉住手臂,肩膀用力,直接一個過肩摔,要多利落有多利落。
當時,衆穿着清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們臉上的笑還沒落下。
當時,香月正拿出小荷包來給轎夫和引路的丫鬟塞賞錢。
當時,夏竹和秋雲還漫不經心地更在後面。
誰也不知道甯玉槿怎麽迷迷糊糊地就闖進那個圈子裏了,誰也不知道興王殿下怎麽就繞到她的身後去了,誰也不知道怎麽一個晃眼間,興王就躺在地上去了。
所有人都還在怔愣的瞬間,甯玉槿默默地往後推開幾步,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其中一個長得跟禍國妖姬似的美人突地站了出來,指着甯玉槿道:“來人呐,把這個刺客給我拿下!”
甯玉槿頓時愣了。
這剛剛來就成刺客了?
不得不說不是墨家人,不進墨家門,一遇見他們姓墨的,她就一秒鍾變刺客了。
那位美人出聲一喊,頓時從那假山後面嘩啦啦沖出一片侍衛來,将甯玉槿瞬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香月從後面擠了半天都沒擠進來,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她連忙拉住來給她們帶路的那個丫鬟,開口道:“麻煩你去給甯娘娘通報一聲,就說三小姐在這邊遇麻煩了。拜托你了。”
邊說還邊往那人手裏塞荷包,那小丫鬟立即點頭道:“我這就去。”
這頭,甯玉槿将手背在背後,擺了擺,示意一零八不要那麽快出來,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興王由一大堆美人關切地扶了起來,有些虛胖的身子晃了晃,最後還是穩住了。
他将臉上蒙着的布條給摘了下來,一雙眼睛頓時落在了甯玉槿的身上:“剛才就是你把本王給摔地上的?”
如果這是墨敬骁,她立馬上前去抱大腿了。
可這是興王啊,聽說他愛好是美色,難不成讓她這姿色去用美人計?
甯玉槿正思考着怎麽應對的時候,就聽興王開了口:“你身上的味道挺好聞的。”
她頓時絕倒。
這王爺還真是,不關心她的來曆,不關心她的原因,不關心把他給摔了,直接甩出了這麽一句。
這讓她怎麽接啊?
衆美人臉上頓時露出忿恨神情來,旁邊也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一下,将她推向了前,在後面對她說:“快謝恩啊!”
她又一臉茫然了。
謝什麽恩?
還沒搞懂怎麽回事呢,就見剛才下令抓人的那個美人朝興王靠了過去,嘟着嘴一臉不高興地表情:“殿下,你再這樣盯着人家看,妾身可要吃醋了。”
興王連忙将她一摟,笑哈哈地道:“這有什麽好吃醋的,本王問問她用的什麽脂粉,好讓美人以後也香香的。”
那美人當即就沖甯玉槿一挑眉:“聽見了?還不快說?”
甯玉槿當即就無語了。
她從來不用什麽脂粉的,這要她說,她怎麽說得出來?
“殿下,你看她~~”那美人嬌嗔地一扭身子,那聲音跟那腰肢一樣,不知道能轉幾個曲線。
興王也有些不太高興了,闆着臉色正要訓,夏竹卻在這時候連忙開口道:“回殿下的話,我們家小姐從來不用脂粉的。”
“哦?你們家小姐?”興王揮手,讓侍衛将秋雲放了進來,“你家小姐是何人啊?怎麽闖這裏來了?”
秋雲沖着興王深蹲行禮,起身道:“回殿下的話,我們家小姐是全甯伯府的三小姐,是甯娘娘的妹妹。我們這是第一次到興王府裏,找不清路,所以才誤闖了進來。”
“哦,是雁妃的妹妹啊。”興王頓了下,頗有興趣地問,“你說你家小姐從不用脂粉,那她身上的香味,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