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滿腦子裏都是水,想好好思考一下都困難。
他臨走的時候說的什麽來着?
“我要娶的人,是你。”
他居然就那麽直接、那麽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了?!
甯玉槿轉過頭看向三寶,開口道:“來,掐我一下。”
三寶頓時間欲哭無淚了:“小祖宗,你都讓我掐你十多下了,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那個男人欺負你了?我找人給你報仇去!”
說着就要走,卻被甯玉槿陡然間拉住。
“掐了十多下我都沒感覺,看來真的是我産生幻覺了啊。”
她和祁越交集算起來寥寥無幾,那個家夥怎麽會突然間說出這麽驚世駭俗的話語來?
而且更重要的,蘇月華要是知道祁越說的這些,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
甯玉槿單手支着颔,在心裏一條一條地列舉祁越這麽做的原因。
第一個可能,腦袋被撞了,神志不清。
不過他看起來蠻健康的,剛剛都還說他生活滋潤呢,所以應該不是這個。
第二個可能,他喜歡上她了。
哈哈哈,這個說出來甯玉槿自己都想笑。
論美貌,她比不上甯玉凝;論家世地位,她比不上蘇月華;祁越到底會看上她什麽?
第三個可能,他之前在全甯伯府被趙姨娘設計羞辱,他一怒之下撕毀婚約,這次向她求親,純粹是爲了報複!
對,一定是報複。
現在甯玉凝也算是身敗名裂,和永定伯府三公子餘振吉的關系不清不楚,到現在也沒個定論。
而作爲甯玉凝的前任未婚夫,卻在這時候一鳴驚人,高中狀元,并且還準備十裏紅妝迎娶她妹妹,還有比這更打臉的事情麽?
想罷,甯玉槿總算是想通了事情始末。
祁越啊祁越,沒想到你丫陰悄悄的,報複心還挺重!
不過娶蘇月華不是更好嗎?
若不是蘇月華,蘇相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也不可能收他爲門生。
于情于理,他都應該迎娶蘇月華才是。
而且也可以讓他們看看,什麽叫有眼無珠,什麽叫慧眼識英雄啊。
那他爲什麽要娶她呢?
這想着想着,本來想通的問題,突然又有些解釋不通了。
甯玉槿伸手抓着自己的頭發,隻恨不得這會兒多長個腦袋出來才好。
三寶看見陸一行走進來,連忙地道:“陸大哥快勸勸小祖宗吧,她都快把自己的頭發給扯光了。”
陸一行看着甯玉槿一臉受刺激的模樣,頓時皺起眉頭,問:“他來找你做什麽?”
甯玉槿搖了搖頭:“不知道。大概是上輩子我是白素貞他是法海,老天派他來收我的。”
三寶神經頓時錯亂:“什麽白素貞什麽法海……”
陸一行卻沒糾結這些細節,又問道:“那他如何猜到你今天會過來的?”
甯玉槿茫然擡起頭來:“我好像,忘了問了。”
主要是他祁越不按常理出牌,一來就發了個大招,簡直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啊!
陸一行頓時間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人把他抓起來。”
“可别!”甯玉槿沒想到陸一行也有像三寶一樣沖動的一天,幾乎直撲過去,挂在他的身上止住了他的步子。
虧得陸一行眼明手快地穩住了身子,要不然兩個人就直接撲倒在地了。
他回過頭去看她,她拽着他的胳膊,也擡頭看他。
那一雙水潤的眼睛水光潋滟、流光溢彩,瞬間就将他定得移動不了半步了。
歎了口氣,他問:“到底怎麽回事?”
甯玉槿遲疑了一下,嘟着嘴小聲地道:“還能怎麽回事,你家東家我,魅力無邊,吸引無限,讓人給看上了呗。”
陸一行和三寶頓時無語。
“我看不是人家把小祖宗怎樣了,是小祖宗把人給怎樣了。”三寶開口如是說。
甯玉槿揚起手作勢要打他:“臭小子,你胡說什麽!”
三寶立馬躲在了陸一行的身後:“小祖宗你看你,那麽彪悍哪裏像個女的,誰眼睛瞎了才會喜歡你!”
甯玉槿開始撸袖子:“今天我揍不死你!”
世界大戰一觸即發,陸一行一手拉住一個,瞬間就止了幹戈。
“三寶你出去,我和她談談。”
“哦,好。”
三寶應了一聲,還沖甯玉槿吐了吐舌頭,這才走了出去。
甯玉槿擡腳沖他虛踢了兩腳,飛給他一個大大白眼。
“什麽時候跟三寶較上勁了?”陸一行不由好笑看她,慢慢地松開拉住她的手。
手指有些發麻,胸口有些發澀,淡淡的情緒一晃而過。
甯玉槿輕哼了一聲,轉過身坐了下來:“我今天心情不好,誰叫他撞槍口上了?”
“因爲祁越?”
“除了他還有誰。”她冷哼一聲。
陸一行也在她旁邊坐下:“現在屋裏沒别人,到底怎麽回事,你給好好說清楚。”
“說來話長,我也就長話短說了。”
甯玉槿把祁越未婚夫身份的事情、趙姨娘設計她和祁越的事情、還有祁越怒撕婚書的事情、以及他成爲蘇相門生的事情,都大概地給陸一行說了一遍。
有些事情陸一行是知道的,經由甯玉槿串聯起來之後,很多東西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同時,甯玉槿還把自己的猜想給說了出來,想要陸一行給個參考:“你覺得那種可能比較靠譜一點?”
陸一行眼神怪異地瞥了甯玉槿一眼,給出了自己最中肯的回答:“你想多了,指不定他就是開個玩笑,逗你玩。”
“對啊!”甯玉槿頓時一拍大腿,高興地說,“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果然還是你們腦筋靈活的好使。”
陸一行默默地垂下眼睑,淡淡地說:“這種人你以後還是少接觸吧,開玩笑沒底線的人,沒什麽原則,多接觸了對你也不好。”
甯玉槿頓時一臉被噎住的表情:“我多接觸他幹嘛?别人的男人,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不不不,最好連看都不要看。”
陸一行頓時滿意了:“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