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甯玉槿眼神默默地飄向一邊,不知道該怎麽跟一個古人解釋這麽高深的物理問題。
狄長風見她不答,有些嫌棄地說:“喂,我說你,個子一小個就算了,怎麽說話還有些娘娘腔?”
甯玉槿瞬間猛甩回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說我什麽?娘娘腔?”
狄長風雙手抱臂,輕蔑地掃了甯玉槿一眼:“我有說錯嗎?娘娘腔。”
“你沒說錯。”甯玉槿收斂情緒,暗暗告誡自己,好歹咱也是個心智成熟的人,不要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屁孩計較。
墨敬骁這時候也開口道:“長風,去看看有沒有活口。”
“哎。”狄長風應了一聲準備走,結果想了想之後又回過頭來拉住了甯玉槿的手,“娘娘腔和我一起去。”
墨敬骁俊眉壓目,黑眸凝霜,瞬間改換氣場,目光淡淡掃向甯玉槿,看她反應。
甯玉槿當下甩開狄長風的手,躲在了墨敬骁的身後,沒好氣地說:“要去你自己去。”
笑話,這丫自己自保都成問題,要是突發意外情況那她不是危險了?
還是待在墨敬骁身後安全一些。
等等,是不是隔火堆太近了?她怎麽突地有種春風暖人的感覺啊?
擡頭去看墨敬骁,就見他眉心一展,利眉斜飛,嘴角間隐隐噙笑,竟是說不出的風韻神朗、卓越優雅。
甯玉槿忍不住在心中驚歎:雖然不知道墨敬骁爲什麽突然心情就變好了,不過這一秒鍾變臉絕技也實在太牛叉了吧!
狄長風顯然沒打算放過甯玉槿,冷嗤一聲說:“你還是不是男人了?出了事就隻會躲在别人後面,我要是你直接羞愧死。”
尤其是剛才,他居然還要定王殿下全程背着他!他以爲他是誰啊?
“我不是男人啊。”甯玉槿眨着一雙無辜大眼睛,很是認真地說。
她說的是大實話,可聽在狄長風耳中卻不是那麽回事了:“我還真沒看見過你這麽沒種的男人,叫你娘娘腔都是擡舉你了!”
眼看兩人沒完沒了、話越說越過分了,墨敬骁淡淡開口,不容置喙:“長風,她沒有武功,出了什麽事,你護不住她。”
“切,小爺還不想護他勒。”
墨敬骁都開口了,狄長風輕嗤一聲,倒是沒再和甯玉槿糾結,一個縱身出去,飛快地在那人群之中遊走。
甯玉槿這輩子還沒被人叫過娘娘腔,立馬心有不甘鄭重其事地問墨敬骁:“我看起來就那麽不男不女嗎?”
說話間還刻意地加粗加重了一下語氣,聽起來那才叫一個不倫不類。
墨敬骁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慢騰騰地說:“你得原諒他,他從出生就待在軍營,沒接觸過女人。”
“噗——”
甯玉槿眼睛偷偷地瞥了一眼狄長風的身影,點了點頭道:“我原諒他了。”
“那他娘呢?”她不由得好奇了。
沒接觸過女人,總不可能連他娘都沒接觸過吧?
墨敬骁目光陡然轉冷,渾身上下散發的煞氣冰寒刺骨,瞬間讓人如墜冰窖:“死了。”
他隻冷冰冰地甩出兩個字來,就再不肯吐出一個字。
甯玉槿卻能感覺得到,他身體裏面壓制着的憤怒,像洶湧澎湃的波濤。
狄長風的娘親,不是自然死亡吧?
甯玉槿不敢再問,隻安靜地站在墨敬骁的身後,默默地看着他寬而廣的背影。
篝火還在燒着,隻是冒出的煙霧已經變成正常的白煙。
幾百上千個村民圍繞着篝火站立,像一根根木樁子,動也不動。
狄長風轉了一圈之後回來,有些氣喘地說道:“一共二十九個黑衣人,一個活口都沒有,全死了。”
“全死了?”墨敬骁頓時皺起了眉頭,“我沒有用全力。”
甯玉槿立馬狗腿地在旁邊道:“那說明他們不堪一擊,且說明您英明神武,再來……”
狄長風沒等她說完就白了她一眼:“他們自己咬破口中的毒囊死的。”
甯玉槿頓時叉腰斜瞥着狄長風。
你說這丫好歹也算是個英俊美少年,怎麽老是愛幹些拆人台面的事?
好吧,她不和他一般計較。
“帶我過去看看。”
狄長風頓時不悅看她:“剛才讓你去你不去,現在你又要去,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剛才去是怕有危險,現在你既然說人全都死了,死人還有什麽好怕的。”甯玉槿真佩服自己耐心,還有閑情雅緻給他解釋清楚。
狄長風頓時又不依不饒了:“既然你都知道人全部死了,你去看些死人做什麽?”
甯玉槿這會兒确定了,這狄長風是有意針對她的。
不過兩人今天才剛見面,他怎麽就看她不爽了?
甯玉槿仔細地将剛才到現在的場景回想了一遍,貌似這丫語氣陡變,好像在墨敬骁背她之後?
不會吧,剛才是危急情況呀,墨敬骁背她一下她都還沒說什麽好伐,這狄長風怎麽反倒先擺臉子起來了?
難道……這又是讓人想歪的節奏?
不過一物降一物,狄長風再怎麽說也沒用,墨敬骁一句話就解決了:“去看看吧。”
從人群之中穿過去的時候,還是有些蠻恐怖的。
那些村民的臉色泛青,身體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看起來像是抓傷和咬傷。
眼睛裏瞳孔渙散,有尚未褪完的赤紅,有些甚至沒來得及閉嘴,露出森白的牙齒。
甯玉槿一路查看他們的情況,檢查他們的症狀,而後默默地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全程墨敬骁都曲着手臂,将完全走神的甯玉槿,小心翼翼地護在其中。
狄長風一個人殿後,一路走一路不爽地嘟囔:“又不是女孩子,用得着這麽金貴麽?”
走到第一個黑衣人那裏的時候,那黑衣人身體表面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看得甯玉槿眉心陡然一跳。
“這毒!”
她擡起頭去看墨敬骁,果然見他也凝重了眉眼,盯着那黑衣人的屍體,默不作聲。
“興許隻是普通寒毒,隻是我們想多了。”甯玉槿撿起那黑衣人身旁的刀,然後蹲身利索地就要去解那黑衣人的衣服。
狄長風在一旁頓時驚呼起來:“娘娘腔你要做什麽!”
“解剖,看看他胸腔裏是個什麽樣子。”
也驗證一下,她剛才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