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像還怪疼的……顧聞白臉上的表情有一瞬停滞了。</p>
蘇雲落趕緊撒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p>
話沒說完，顧聞白沉聲道：“抓緊了！抓哪都可以！”</p>
電光火石間，蘇雲落攬住了他的脖子，同時将自己的臻首貼在他的腦袋上。這姿勢倒是安全了，可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p>
可蘇雲落并沒有想這麽多。她之所以将頭貼上去，是因爲有一條蛇正在顧聞白沒注意的另一側，虎視眈眈着，欲企圖偷襲。</p>
她情急之下，身子緊緊貼向顧聞白，費力地朝那條蛇擲出幾枚銀針。</p>
她力道不足，卻是白費力氣，又加上情急之下，銀針從滑溜溜的蛇身擦過，卻是惹怒了那蛇。它一雙綠色的眼睛炙炙地看着蘇雲落，嘶嘶作響，蛇身竟然直立起來，直攻蘇雲落。</p>
蘇雲落唬了一跳！又要撈出幾枚銀針擲過去。卻是覺得眼前一晃，自己被顧聞白抱在懷中，二人身子一轉，又到了竈台附近。竈台附近的蛇早被他砍得七零八落的，到處是讓人惡心的蛇身。</p>
顧聞白極快地從竈眼裏取了一根燃着的木柴來，塞在蘇雲落手上：“用火攻！”</p>
他卻是直起身子，揮舞着軟劍，将方才那條攻擊蘇雲落的蛇給砍成了肉泥。</p>
其他的蛇見狀，有些許的退縮。</p>
卻不知從何處，傳來若有似無的笛聲，穿過雨聲，飄蕩在村子裏。</p>
方才退縮的蛇，眼神又兇狠起來。嘶嘶作響，蛇身扭動着，便要攻過來。</p>
顧聞白皺眉，難怪這般多的毒蛇，原來是有人在操縱。這用笛聲操縱毒蛇的蠱術他以前在神鬼怪談上看過，當時還略有些好奇，同時也有些不以爲然，用笛聲操縱毒蛇，乃是天方夜譚，是以他當時是不大相信的。</p>
可如今，現實很殘酷。</p>
他直起身子，軟劍抖了抖，露出寒光來。</p>
蘇雲落攥着木柴，眉眼染了憤怒。那人還真的是不遺餘力，要将他們趕盡殺絕。</p>
顧聞白将軟劍揮成滿天的寒光，将攻過來的幾條蛇砍成了碎粒。</p>
一條略小的蛇，悄悄從竈台旁側的枯葉堆裏遊出來，一雙綠豆似的眼睛陰骛地看着蘇雲落。</p>
蘇雲落凝了目光，手上的木柴惡狠狠地朝小蛇攻去。</p>
木柴擊中小蛇的瞬間，木柴前截燃着的部分斷裂，竟然落在枯葉堆上，枯葉堆竟是很快便燃了起來。</p>
蘇雲落：“……”說好的用火攻，竟然是這個結果？</p>
枯葉堆燃得很快，小蛇唬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蛇身便被顧聞白挑起，直接扔進燃着的枯葉堆裏。</p>
倒是很快便傳來一股怪異的香味。</p>
林統領笑眯眯的伸個頭進來：“沒想到顧侍郎這般快便烤上蛇了。”</p>
顧聞白哪有空理睬他，眼疾手快從水缸裏舀了水，将火給澆滅了。</p>
這麽一折騰，原來還算幹淨的竈房一片狼藉。夾雜了灰燼的水污流遍地，再加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的蛇身，味道聞起來，讓人作嘔。</p>
林統領既然有空來閑扯，那便證明外頭沒有活蛇了。</p>
顧聞白拉了蘇雲落的手，從竈房出來。外頭還下着雨，四處濕漉漉的，地上也盡是蛇的屍體，紅紅綠綠一片，一時之間竟也是無從下腳。</p>
若有似無的笛聲還隐隐在彌漫，顧聞白讓蘇雲落站在稍微幹淨的地上，問林統領：“可是有人去追查背後操縱群蛇之人了？”</p>
林統領仍舊笑眯眯的：“進了骠騎大将軍的轄地，自然是由大将軍去追查。”</p>
頓了一下，他又道：“方才吃面的時候，林某請示過季大将軍了，這裏的事由他全盤接手，我們收拾收拾，待雨停了便啓程回京，以免夜長夢多。”</p>
說是請示，其實是進行了“深入”的交流。比如，季清非要從他碗裏夾面，他卻偏偏不讓，還順便在自己的碗裏吐了口水。</p>
他還記得季清一臉惡寒的模樣。</p>
不都是自己的口水，有什麽好嫌棄的？</p>
群蛇攻來的時候，二人合力砍了不少蛇，季清腦子倒是清醒了，囑咐他趕緊帶着顧聞白進京，自己卻是帶了一隊人馬，去追那吹笛之人了。</p>
的确夜長夢多，但誰又省得，進了汴京，還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呢？</p>
顧聞白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統領：“這趁夜趕路，我不贊同。”</p>
這場雨還不省得要下多久，又是趁雨夜趕路，充滿了太多變數。</p>
林統領擡頭望了一眼陰沉沉的天，口是心非：“這場雨，很快便停了。”</p>
話音才露，雨勢竟然又大了起來。噼裏啪啦地打着瓦片，還打濕了林統領的臉。</p>
林統領：“……”</p>
蘇雲落自是不想趁着雨夜趕路。别說是人了，便是馬兒也會吃力不少。再有個什麽吹笛子的人驅趕群蛇，怕是還沒到汴京，便将小命交待了。她雖然庸庸碌碌，不曾想過爲天下蒼生做些什麽好事，但也不想就這樣香消玉殒。</p>
見兩夫妻一臉堅定，抗拒趁雨夜趕路，林統領讪讪笑着：“這不是這村子裏，也太招邪祟了……”</p>
顧聞白與蘇雲落齊齊蹙眉看着他。無辜的兩百多條生命，竟然被他當作招邪祟？</p>
他讪讪笑着：“那什麽，林某還得處理處理那些屍首……平安，平安！”</p>
平安不知從哪個角落跳出來：“林統領。”他戴着鬥笠，披着蓑衣，蓑衣正濕答答地往下淌着水。</p>
林統領一臉肅然：“今夜便在此住下，着人打掃房舍，再将這些東西給清理了。”</p>
地上紅紅綠綠的，看着便來氣。不走也好，若是季清擒到了驅群蛇那人，他一定将這滿地的蛇身給他塞進嘴裏去。</p>
平安響亮地應道：“喏！”</p>
蘇雲落也喚：“詠春，詠梅！”</p>
詠春卻是羞答答地從平安方才跳出來的角落走出來：“太太。”</p>
詠梅卻是從毛瑟瑟待着的房舍走出來：“太太。”她倒是落落大方。</p>
似乎，有些怪異。</p>
蘇雲落沒多想，囑咐二人：“今晚便在此留宿，你們打掃打掃房舍，再燒些熱水。”</p>
林統領已經走了好幾步了，聞言卻是回頭，涎着臉道：“顧侍郎，今晚的晚膳，可是又勞煩你了……”</p>
顧聞白皺眉：“才吃過，又要吃？”林統領莫不是個飯桶？</p>
林統領倒是讪讪的走了。平安遲遲沒走，聞言解釋道：“還有好些兄弟沒吃上。”</p>
衆人正說着話，一個瘦弱的身影忽而走過來：“咦？這裏發生了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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