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吐得半死不活的面具人,與同樣半死不活的二掌櫃,被一起關押在無雙院中,看着李遙等人有條不紊地将何悠然祖母的屍體擡了出來,簡單地做完法事,擡出去葬了。</p>

面具人這才發現,來來往往幫忙的人,都是明遠镖局的镖師們。</p>

明遠镖局素日裏在青陽縣,是十分低調的存在,素日裏不是走镖,便是默默的操練,如今這麽多強壯的漢子聚集在小小的無雙院中,雖然沒說話,卻自有一種讓人小心翼翼、不敢高聲語的感覺。</p>

一場喪事,做了三日。</p>

何悠然與李遙披麻戴孝,将祖母送上山。</p>

十多個強壯的漢子,輕輕巧巧地擡起沉重的棺木,出了無雙院,再将棺木送至李遙新買的一座山頭上。</p>

辦喪事之前,青陽客棧的主人,換了人。</p>

失去了歐陽亨這一座靠山,周航一句話不敢吭,乖乖地将青陽客棧賣給了李遙。</p>

歐陽亨已死,暫時沒有新知縣到任,倒是便宜了羅大光,暫代了知縣一職。不過,羅大光暫代知縣的前夜,顧聞白幽幽地出現在他的家裏。準确地說,出現在羅大光瞞着太太外置的小宅子裏。</p>

彼時羅大光正攬着自己的相好,二人正你來我往的喂着酒,一身素衣的顧聞白出現時,二人正微醺</p>

倒是他那相好的,猛然見出現了那麽俊秀的男子,差點沒将羅大光推到一旁,朝顧聞白撲上去。</p>

顧聞白眸光冷冷:“羅大光,有三件事讓你去做。”</p>

羅大光差點沒癱在地上:“顧爺,您說,下官定然恭敬不如從命。”</p>

“其一,護着冰窖裏的屍體。”</p>

“其二,護着青陽山上的何家墳墓。”</p>

“其三,倘若做不到前面兩條,你的狗命難保。”</p>

羅大光連連道:“顧爺您放心,下官定然盡力而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很好。”顧聞白仍舊冷冷道,瞟了一眼羅大光的相好,道,“你們可真是天生一對。”</p>

顧聞白走了良久,羅大光才反應過來。他坐直身子,又吃了一碗酒,睨了一眼在旁邊魂不守舍的相好,唾道:“難不成我還比不上那小白臉?”</p>

相好趕緊回神,一雙玉臂纏着羅大光的,谄笑道:“那小白臉身子單薄,一看便就是個不中用的,哪裏比得上羅爺您。”</p>

羅大光十分滿意。</p>

顧聞白哪裏省得他做的好事,他忙極了。李遙與何悠然替祖母守孝,蘇雲落也陪着一起哭,很是消瘦了不少。</p>

他是省得,落兒是觸景生情,想起自己的祖母來了。</p>

是以這幾日,他不僅要忙着處理剩下的事情,還要替落兒揩掉淚水。</p>

在青陽縣盤旋了數日,一行人總算要啓程了。</p>

楊玉丹這幾日被拘在淩霄院,進出不得,倒是有人給送水送飯,但隻能支着兩隻耳朵聽着旁邊的動靜,将她急得不行。到底誰死了?</p>

派去打聽的婆子全被打發了回來。</p>

倒是有一個婆子帶回來一個消息,那刻薄婆子黎鮮,在獄中不堪盤問,竟是自己撞牆而亡了。</p>

黎鮮死去的消息總算讓楊玉丹安靜了兩日。她畢竟多疑,疑心是黎鮮怕是受到别人的威脅,才不得不死。</p>

蘇雲落果然有能耐。她還是乖乖的待着好了。</p>

沒幾日,有人來知會她們,收拾東西,次日跟着蘇雲落她們一道到汴京去。</p>

楊玉丹咬着牙,問那傳話的婆子:“不去行嗎?”她想回渭城了。趙棟雖然不懂事,但是她可以過着正房太太理直氣壯地抓小三的日子啊。在蘇雲落身邊,總是有幾分憋屈。雖然蘇雲落是詐死,但這個位置總是她使了一些手段才得來的。</p>

那婆子也沒看她,隻機械道:“我們太太說了,讓你去便去。不去也要去。再說了,前往汴京的路上,風景獨好,豈能獨享。”</p>

什麽風景獨好,明明是兇險環生。</p>

說不好在什麽時候,她便替蘇雲落擋了不該擋的暗箭。</p>

楊玉丹想得沒錯。</p>

蘇雲落打的正是這個主意。</p>

臨出門前,從無雙院過來了兩個婆子,說是要替楊玉丹好好打扮打扮。并且捧來了新作的一年景的蜀錦對襟長袍,一整套價值不菲的翡翠頭面。</p>

若是往日,楊玉丹定然是歡天喜地的收下。</p>

但這不是明晃晃的讓她做那賊人最容易盯上的目标嗎?楊玉丹正打算撒潑不從,那兩個婆子也不惱,隻端出一個小瓷瓶來,斂着眼皮,翁聲翁氣道:“趙太太,我們東家說了,若是你不願意,便将這藥吃下去,你們便兩不相欠。”</p>

兩不相欠?她欠她什麽了?不就是觊觎她的太太之位,以及想弄死她嗎?大不了一命抵一命!</p>

但她才幾個月大的兒子還在渭城等着她……</p>

楊玉丹看着那小瓷瓶,最終還是屈服了。</p>

楊玉丹不僅被打扮得富貴逼人,還被攙扶着,坐上了一輛十分豪華的馬車。身旁伺候她的,是兩個容貌秀美的大丫鬟并兩個慈眉善目的婆子。馬車寬大,不僅可以躺下來,還可以在裏頭煎茶吃點心。馬車行駛時,也沒有那麽颠簸。</p>

楊玉丹由當初的不滿,此時變得十分滿意。</p>

隻是那幾個伺候的下人沒有那麽好相處便是。在馬車中她們是一副面孔,出了馬車,在外頭打尖的時候又是一副面孔。楊玉丹幾乎疑心,這些人是蘇雲落特地請來的戲子來戲弄她的。</p>

相較于楊玉丹坐得舒坦,面具人便有些不舒坦了。他雖然沒被捆在車頂上,也沒有步行,但卻被捆得嚴嚴實實,外頭罩一件風衣,坐在車轅處,與駕車的車夫一道飽受風霜雨露。</p>

出了青陽縣,官道越發的平順。畢竟,再過了洛陽府,便是京都汴京了。便是巡邏的官兵人數,也比外面的多了幾倍不止。</p>

蘇雲落将簾子放下,道:“我們車行不過二十裏,便被盤問了幾次,這汴京城,竟是這般嚴守死防嗎?”她從來沒有來過汴京,習慣了一行百裏遇不上巡邏的官兵,如今倒是随處可見,倒是讓人十分詫異。</p>

顧聞白搖搖頭:“汴京繁華,先帝治國數十年,一向鼓勵外地人、外國人進朝來貿易,對路人向來沒有這般的嚴厲。怕是……汴京出了大事,且還是事關皇族之事。”他不用多說,蘇雲落便明了。自然是姜弘登基後,遭受到的反對的力量不容小觑。怪不得竟是千裏迢迢,死皮賴臉,也要将李遙與顧聞白從靈石鎮召回來助他。</p>

但二人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又如何能助他?更别提李遙還打算替何悠然翻案了。當初何家回江南府省親之事,是被定義爲流竄的土匪作案。土匪倒是抓了幾個,都被處以極刑了。可背後真正策劃的人,仍舊活得好好的。</p>

汴京……</p>

會是什麽樣的?</p>

面具人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p>

有他一路随行,倒是一路平安,沒有宵小來打擾。</p>

這一路上官兵鎮守重重,時常巡邏,若是有宵小來犯,還真是不要他們的小命了。</p>

眼看快到汴京,楊玉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虧她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那個不長眼的把她當作蘇雲落給紮了一刀。幸好,原來越是靠近汴京城,便越安全。假若蘇雲落一直将她捧着,好衣好食地供着她,她倒是可以忍受那幾個人的陰陽臉。</p>

是夜,衆人落腳在洛陽府府城的一家客棧裏。</p>

過了洛陽府,明日再行半日,便正式進入汴京管轄的地界了。</p>

若說天下繁榮俱在汴京城,那麽洛陽府的繁華程度,是僅次于汴京城的。</p>

莫說這一路上碰到的摩肩接踵的人了,還有那琳琅滿目的商品,滿街擁擁擠擠的攤子,與本土人士容貌不同的外國人,倒是叫詠春詠梅看得目不轉睛。</p>

莫說詠春詠梅了,便是蘇雲落,也略有些激動。</p>

三人擠在窗口,看得目不暇接。</p>

詠春指着那處:“太太,您快看,那是什麽?”</p>

蘇雲落睜大眼睛:“詠春,那處淨是人,你讓我看什麽?”</p>

“不是人,是一頭畜生,馬不像馬,驢不像驢,背上高高的聳起來,怪難看的。”</p>

顧聞白作爲汴京本土人士,不用瞧那頭畜生,便省得詠春在說什麽。</p>

“那是西域的駱駝。”他解釋道,“在連綿不絕的沙漠中,駱駝最是适合騎行的了。它們背上的駝峰,可以儲存他們自身所需的食物,十天半個月都不會餓死。”</p>

詠春聞言,忙看向蘇雲落。</p>

顧聞白:“……”他在這兩個小丫鬟心中便是這麽的不堪嗎?</p>

蘇雲落自是聽說過的,卻沒有見過駱駝。她笑道:“大爺說的是。”</p>

詠春詠梅這才恍然大悟:“這駱駝,真好玩。”</p>

兩個小女孩叽叽喳喳,問了好些問題。最後馬車進了客棧,兩個小丫頭還意猶未盡。</p>

進得客棧,卻又是開了眼界。之前投宿的青陽客棧已經算大了,洛陽府的客棧,比起那青陽客棧,還要大上一倍不止。</p>

住宿與酒樓卻是分開的,他們投宿的客人,從另一條巷子進了門。親自迎客的二掌櫃,穿着錦緞做的新衣,領着幾個穿着一色短褐的夥計,将他們引進了住宿的小院。院子仍舊是單獨了,裏頭的建築,除了下人們住的房舍,主人住的,卻是二層的小樓。從二樓上可以看到酒樓的戲台子,戲台子上燈光璀璨,上頭正唱着《霸王别姬》。</p>

台下觀衆不少,有幾個婦人挎了籃子,穿梭在人群中,兜售着一些零嘴兒。</p>

洛陽府秋天裏的夜,卻是比青陽縣冷得多了。</p>

蘇雲落披了一件帶兔毛裏絨的披風,與何悠然坐在二樓憑欄處,遙遙看着那戲台子上哀哀怨怨的人生。</p>

何悠然穿着一身素衣,外頭也罩了一件帶風帽的素錦鼠毛裏絨的披風。她眉眼間夾了一絲淡淡的哀愁,籠罩着,揮之不去。</p>

她卻是與顧聞白一樣,近鄉怯情了。</p>

若兇手果真是祖父,她又該如何自處?</p>

何悠然茫然,看着那戲台子上虞姬在唱:“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唱完便拔劍自刎。</p>

台下衆人竟是哭成一團。</p>

蘇雲落想安慰何悠然,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說她的祖父祖母也并不和?祖母因着她,而自請出蘇家,讓位給那位嬌媚的,在外頭替祖父生育了三男一女的外室?</p>

世上男子多薄幸,她的祖母,與何悠然的祖母,命運何其相似,明明賢惠十分,但在薄情人眼中,仍是永遠都達不到他們的标準。而外頭那些外室,不管做什麽,在那些薄情人眼中,卻總是好的。</p>

那些薄情人之于正室,是薄情寡義之人;之于外室,卻是有情有義的人。若那薄情人不滿正室,明明可以與正室和離,各走各路,爲何卻還要偏偏揪着正室不放手,還要指責正室小心眼,竟是容不下那在外頭可憐飄搖的女子。</p>

蘇雲落伸出手來,輕輕握住何悠然的。</p>

何悠然給了她一個絕美的笑容。</p>

“我無事。”她朱唇輕啓,柔美的聲音在秋風中略有些破碎,“隻是近鄉怯情而已。畢竟,竟是離開汴京這麽些年了。”還是以那樣慘不忍睹的方式離開。她以爲她不會再回來,可如今離那汴京城,不過是半日的路程了。</p>

她回握蘇雲落的手,二人的手俱是冷冷的,她忍不住道:“落兒可要保重身子了。”這副口吻,完全是長輩的樣子了。她與李遙這輩子是不再期望有孩子,但蘇雲落與顧聞白還年輕。</p>

蘇雲落不待她說話,臉便先紅了。她與顧聞白成婚也有将近一年的光景了,衆人都有些心急。顧聞白倒是沒有說過,但……他會期盼嗎?</p>

何悠然又道:“我與你李叔,年紀不輕了,沒有旁的事,便是替你帶孩子。”</p>

孩子……蘇雲落有些恍惚。</p>

見蘇雲落神情恍惚,何悠然卻是又道:“若是沒有,也不打緊。但小顧若是想納妾生子,卻是萬萬不行的。”卻又是一副娘家人的樣子了。</p>

蘇雲落趕緊道:“他不是那樣的人。”</p>

“誰不是哪樣的人啊?”有男子朗聲問道,拾階而上。卻是李遙,後頭跟着顧聞白。</p>

二人氣度不凡,在獵獵秋風中,更是溫潤如玉。</p>

何悠然笑着,正要答話,忽而聞得戲台那廂,有人驚惶高呼:“虞姬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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