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難不成是阿元有什麽急事?

罷了,既是蘇娘子那邊的信,自然要鄭重對待。衛英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一張帕子來,謹慎地将其覆在信封上,再用兩根手指撚住。

迎寶:“……”

見衛英既然将信收下,迎寶怪異地瞧了他一眼,拔腿便走了。這男人長得雖然粗壯,但是動作怎地這麽女孩子氣,看起來怪瘆人的。

衛英撚着那封信,小心翼翼走到自家公子門外,小聲地喚了一聲詠雪。

詠雪走出來:“衛英大哥。”

衛英撚着信道:“方才有個小厮,說是阿元讓送一封信來。”

詠雪正要接過,衛英教她:“你要隔着帕子拿信,萬一這信封有毒,便不好了。”

詠雪聽話,同樣也隔着帕子撚着信,小心翼翼送到蘇雲落跟前:“娘子,阿元送來的信。”

那廂衛英預備到竈房中大展身手,又聽得有人在叩門:“衛英大哥,我是阿元。”

衛英打開門,看着阿元心中同樣也拿着一封信,不由詫異道:“你方才不是才差人送過信來嗎?”

阿元莫名:“什麽信?我不會寫信,這信是别人送與娘子的,我怕有急事,便将信送到這裏來了。”

“不好。”衛英念頭一轉,掉頭就往院裏走。心中還想着,果然來曆不明的信不能随便收,幸好方才他是隔着帕子拿的,這才沒有中毒呢。

阿元哎了兩聲,也沒叫住衛英。

他揮揮拿在手中的信,無語地站在門口。

幸得衛真從竈房撩簾出來,瞧見他在門口,趕緊請他進去。二人才走到半道,就見衛英猛然從裏頭蹿出來,疾步走到阿元跟前,取過那封信,也顧不上什麽有沒有毒的了,隻管将信封撕了個口子,将裏頭的信紙取出來,展開,細細看起來

咦?阿元這才反應過來,氣道:“你怎能随便看東家的信呢?”說着便要奪過來,衛英卻早就看完,面色古怪地看向衛真,很不确定地問:“咱們公子,果真有少奶奶,還生了一個小公子?”

衛真聞言,斥道:“你胡說些什麽!”蘇掌櫃可還在裏頭呢。

衛英将信一揮:“信上說的!”他的手上,卻是兩張信紙。

此時,蘇雲落由詠雪扶着,微微瘸着腿走出來,聞得衛英所說,卻隻倚在門口,垂着眼簾,面上無波無瀾。

方才她拆開信,本以爲是阿元寫來的,卻不成想,上頭寥寥數語,寫的卻是,離京多年,顧老師可還記得家中妻兒。如今稚子已到啓蒙之年,而親爹才華出衆,可否能在啓蒙之師上指點一二。

當時她心中便是一顫,滿心俱是涼意:顧聞白竟然成親了?還有了孩子?

她竟然,又遇上了像趙棟那般的渣男?家中有發妻,卻猶不滿足,還要在外頭尋心中的那一株解語花。

她垂眼去看顧聞白,隻見他沉沉睡着,唇邊浮起一縷笑意。是因爲又騙了一個女子而歡喜嗎?怪道他之前看着冷冷淡淡,如今纏上她,好聽的話一句接着一句,不像個情窦初開的。

自娘子看了信,詠雪瞧着自家娘子的面色越發的難看,不由得有些慌,忙喚一聲:“娘子……”

這時衛英急急闖進來,見蘇雲落拿着信,面色青白,急道:“蘇掌櫃,可是這信不對勁?”

蘇雲落擡頭,美目輕輕瞟他一眼,将信遞給他,而後緩緩起身,與詠雪道:“我們走。”

咦?蘇掌櫃怎地要走?

衛英低頭看信,不過須臾,竟猛然沖了出去:“我尋大哥問個清楚!”他出得來,卻是又奪過阿元手上的信,将看起來。

看完,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問。

衛真聞言,也将兩張信紙拿過來,細看起來,半響蹙眉道:“這兩封信,是同一人所寫。”他視線餘光瞧見蘇雲落緩緩走過來,便斥衛英道,“我與你乃公子長随,最是知曉公子的事情了。當年公子離京時,并未成親,又哪來的妻兒?”

蘇雲落并不語。長随長随,最是适合替主子遮掩事實了。

衛英摸摸頭,呵呵傻笑:“這倒也是,以前是挺多小姑娘喜歡咱們公子的,可公子誰也看不上。”

衛真不理他,隻拿着兩封信迎上前,恭敬地與蘇雲落道:“蘇掌櫃,您且看,這兩封信是同一人所寫,同樣的内容,目的是要拆散……挑撥您與公子的關系。”

她與顧聞白有什麽關系?不過是方才牽了牽手的關系!

雖如是想着,臉上的臉色已經好看許多。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衛真:“你且說,這信是何人所寫?”

這便是她不耐再尋良人的一個原因。方方面面皆又要從頭開始,了解他身旁的親朋好友,再将自己融入進去。雖然她覺得自己本身并無讓别人挑剔的方面,但被人在背後暗暗猜測,總是不喜。假如是小門小戶的還無所謂,若是富裕一些的人家,那些個錯綜複雜的親戚關系,便足以讓她打了退堂鼓。

倘若,還不是一個隻一心一意對她的郎君的話,越加的煎熬。

此前倒是忽略了,顧聞白背後的家族。

因他一直獨自帶着衛英在靈石鎮,素日裏也分外平常的樣子,她倒是沒往遠處想。

如今嘛,不過她與他這段情緣方開了頭,便有戲上門了。

想起便勞心勞力,今晚還須得再敷美顔膏才好。

也罷,既然選擇與他牽了牽手,便是作好了面對風雨的來臨。

衛真瞧着蘇雲落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平靜下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忙娓娓道來:“蘇掌櫃省得,前些天有人來尋公子麻煩,帶頭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子嫡親的舅家表哥。那人叫于扶陽,身旁還有一個滿肚子壞主意的,叫賀過燕的……”

他大略地将于扶陽與公子這些年的恩恩怨怨說了一通,不過,到底是隐瞞了一些公子時常被于扶陽欺負的事,而後道:“瞧這字迹,不像是于扶陽的,那定是那賀過燕寫的了。那厮是個裏外俱是壞透了的,家中一貧如洗,囊中空空,卻是常騙那舅家表哥的錢。”

衛真說的時候,衛英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心中想,公子原就沒有蘇掌櫃那般厲害,如今又牽扯出公子曾被于扶陽欺負的事,公子的形象已然是一塌再塌。不曉得蘇掌櫃還看得上自家公子嗎?

身爲公子的貼身護衛,衛英真是操碎了心。

蘇雲落聽着,美目中水光緩緩流轉,細眉輕輕上挑,道:“他們寫這信來的目的是爲何?僅僅是挑撥我與顧老師的關系?”還一式兩份,内容雷同。送信與她倒是正常,但又送信與顧聞白,卻是爲何?

其實衛真将此事說與蘇掌櫃聽,心中也十分忐忑,與自己親弟弟的想法不謀而合,生怕蘇掌櫃嫌棄了自家公子。但又見蘇掌櫃開始是有些惱怒,不過片刻已然平靜下來,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明遠镖局的東家,很有大東家的風範。據他所知,明遠镖局的據點可是遍布南方六府各地的,其他的不說,傳遞書信的速度是足以與官家驿站媲美的。

此時聽得蘇雲落發問,知是她對他所言亦還持懷疑态度,不由越發的謹慎:“公子的舅家表哥,向來癫狂,屬下也不曉得,他這是何意?”

蘇雲落的目光落在他面上,冷冷的:“你們二人敢指天發誓,信中所言顧老師的妻兒,仍是别人胡編亂造,并不存在?”

衛真幾次見她,隻覺得蘇掌櫃是分外柔和的人,不過是嬌俏中帶些淩厲。便是那日門前大亂,她端坐在繡墩上指揮屬下綁了黃三等人,也沒有今日這般的淩厲氣場。自家公子,眼光果然不俗!

他語氣越發的恭敬,看了一眼衛英,兩兄弟語氣肅然,齊聲道:“我們二人所言,字字屬實,不敢欺瞞蘇掌櫃。”

蘇雲落仍舊看着他:“幾年前你們離京之際,顧老師已行了弱冠之禮,家中父母,并未替他相看人家?”

離京那一年,亂糟糟的,便是公子的弱冠之禮,大太太亦不記得了,哪裏會操心公子的婚事?倒是整日忙着替于扶陽相看人家,不是高門大戶的嫡女,還不屑得看呢。

但這些卻是不好在這裏說的,衛真道:“公子向來挑剔,對父母相看的人家,并不滿意。”這是又暗暗捧了一下蘇雲落了。

蘇雲落的面色卻不變,隻略略點一點頭,朝四周看了一下,略提高聲音:“小戰。”

一道青影從屋頂滾下來,落在地上,笑嘻嘻的:“東家。”

“去查,是從哪裏送來的信。”

小戰打了個響指:“回東家,那小孩名叫迎寶,是從來福客棧出來的。”嘻嘻,他可比那衛英聰明多了,方才瞧他用帕子覆在信封上撚着,還以爲他有多聰明呢,誰知是個憨漢子。嗯,以後若是東家與那顧老師成了親,他就天天欺負這憨漢子。

“你倒是機靈。”蘇雲落淡淡地誇了他一句,看了一眼天色,“既如此,那便用過飯後,再到來福客棧消消食。”

小戰好幾日沒松筋骨了,聞言頓時道:“好咧。”

衛英趕緊獻寶:“蘇掌櫃,今兒是我準備的羊肉銅火鍋。”

小戰頓時流下口水來:“憨哥哥,我去幫你片羊肉。”他刀工可好了,能将人身上的皮毫發無損地剝下來呢。

衛英不高興了,瞪眼道:“你叫誰憨哥哥?”

小戰攬着他的肩,在他耳邊低語:“上回在黃家,我覺得哥哥剃頭的本事不錯,下回若是有剃頭的活,弟弟定會叫你。”

衛英頓時自誇起來:“那是當然。哎,我覺着你爬牆的功夫不錯,在哪裏練的?”

小戰道:“這個嘛,往自己腿上綁兩個沙袋,早晨起來便開始爬牆,爬上六個時辰,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練上十來年,爬牆便輕而易舉。”

衛英琢磨:“那明日我便尋來兩個沙袋,好好爬牆。”

二人說說笑笑進了竈房,好似一對不見多年的好兄弟。

蘇雲落吩咐詠雪:“你且去幫着打下手。”總不好在屋裏等着吃的。

詠雪自應下去了。

蘇雲落又拐着腳,進了房。在外頭天氣雖然晴好,但還是怪冷的。她在火盆旁的小杌子上坐下,攤開方才看的話本子,邊看邊烤着火。

顧聞白仍舊在榻上靜靜地沉睡着,方才她狠了心,掰開他的手時,見他的眼皮似是動了一下,還以爲他要蘇醒了,差些沒将那信甩到他面上去。在那一瞬,到底是起了憐憫之心,隻将事情擺在外頭說開了。

按照她之前對他的印象,本以爲他以前的生活,原是衣食無憂、順風順水的呢。畢竟之前那種清清冷冷的氣質,不像是受過生活磋磨的。

不過,她低言道:“按照你這般驕傲的性子,定是不會抛棄妻兒的。”

話音才落,卻聽得外頭傳來稚嫩的童聲:“蘇娘子,您吃烤芋頭嗎?”

是衛香。

蘇雲落不禁微笑:“小香嗎?快快進來。”

須臾,衛香果然提着一個小小的竹籃,小短腿癫癫的進來了。

竹籃裏果然堆了好些圓滾滾的芋頭。

衛香依偎在蘇雲落身旁,聞着蘇娘子身上香噴噴的味道,看着蘇娘子将芋頭煨進火炭裏,咽了咽口水:“蘇娘子,英叔說很快便可以吃火鍋了。可是小香還想吃烤芋頭。不過娘親說了,若是小香吃了烤芋頭,便不能多吃火鍋。小香好苦惱啊。”

蘇雲落一笑,摸摸衛香的頭發,笑道:“小香可曾聽說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衛香瞪大眼睛:“小香吃過很多魚,可是沒有吃過熊掌,好吃嗎?”

果然是個小吃貨,天天想着吃。

蘇雲落哄她:“小香可不能貪心,那熊掌可是比小香還大呢,你若想吃,倒是有那麽大的肚子嗎……”

……

未時二刻。

來福客棧的胖小二正倚在櫃台旁打瞌睡,忽而聽得簾子響動,他立馬條件反射,躬身迎上去:“客官,可是要住店?”

話已說出口,他眯着的雙眼才睜開,喲,眼前是一位穿着上等紅狐裘衣的俊俏娘子,頭梳高髻,上頭插着幾支珍珠钗子,那珍珠,圓滾滾的一顆,可是比自家掌櫃娘子的大多了。身邊還一左一右站着兩位眉清目秀的少男少女,看那穿着,也值好十幾兩銀呢。

胖小二在心中估算完客官的價值,眯着的老鼠眼更成了一道縫,瞧這娘子的氣勢,若是服侍好了,估計要得不少賞銀呢。

果然,那少女看了他一眼,從袖子裏掂出一個荷包來:“賀過燕住在哪裏?”

胖小二一愣,腦中迅速掠過一出正房太太抓奸的大戲來。啧啧,上頭住的那個,可比眼前的這位差遠了。

既是抓奸的,哪有不幫着正房太太的道理。

是以他利落地接了荷包,利落地出賣了賀過燕的房間:“天字二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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