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本以爲不知不覺,誰料顧聞白的雙眼忽而睜開,猶如星辰大海一般地看着她。

他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暗啞,柔情似水:“落兒,我終是等到你了。”

說着,便捉住她來不及撤退的手,輕輕放在他怦怦直跳的心口上。

蘇雲落覺得兩邊臉頰似火燒,欲将手拿回來,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她氣急,脫口而出的卻是:“你還不快快放開,若是叫他們看見了,有傷風化。”

白嫩的手指按着,顧聞白哪裏舍得放開,隻含笑道:“他們俱知我對你的心意,應是不會進來的。”

邊說着,那雙眼絲毫不舍得從她臉上挪開,又道:“方才我是看你看得累了,便想着歇一歇再看的,決不是偷懶。”

蘇雲落臉上更是大窘,一雙眼兒橫着媚色,哼道:“就你詭計多。”

那廂顧聞白忙又發誓:“我對落兒的心意,光明磊落。”

蘇雲落到底是松了手勁,感受着他如雷般的心跳,嗔道:“吃了藥丸自是要安睡,方能好得快。”

顧聞白厚臉皮地看着她:“你若走了,我便不睡。”

“随你。”蘇雲落哼了一聲,終是妥協了。

顧聞白貪婪地看着她,蘇雲落臉頰發燒,隻得将自己的視線轉到别處去。

一時寂靜無聲。

厚臉皮的書生又道:“落兒,你今兒真美。”

這話蘇雲落可不愛聽,她還記着顧聞白說她像鬥雞那回事呢,聞言又橫他一眼:“我哪日不美?”

顧聞白趕緊說出大實話:“哪一日都好看。”

然而他的确是精神不振,早已困極,方才是硬撐着,是以說完這句,眼皮已然沉了下來,嘴上還喃喃道:“落兒,不準走。”

蘇雲落見他的确睡沉了,才将視線調轉回來。

說實話,這兩日他病着,自然是不如之前那般俊美。衛真雖然幫他梳洗過,卻忘了幫他刮胡子。不過才兩日的功夫,他下颚上的青茬又長了一些,顯得他略有些粗犷。不過,倒是增添了幾分别樣的氣概。

她卻是不自知,正是應了世上一句話,叫做情人眼裏出西施。

正看着,從外頭傳來放得極輕的腳步聲。蘇雲落轉頭看去,看到自家的小丫鬟驚訝地掩着嘴。她動了一動手,顧聞白仍舊握得極緊,心中歎了一口氣,面上卻若無其事道:“你且叫衛英大哥進來。”

詠雪将訝色收起,應下自去了。她邊走,心中卻想,娘子與顧老師看起來,是那樣的般配。

蘇雲落本想支走詠雪,再掰開顧聞白的手指。誰料顧聞白竟是握得極緊,一直到衛英進來,她的手仍舊被顧聞白握着。

衛英瞪得眼珠子差些沒掉出來,結結巴巴的:“蘇,蘇掌櫃,您有何吩咐?”萬萬沒想到,公子的苦肉計竟是成了!

蘇雲落本來是想掰掉顧聞白的手指,好叫衛英來照看他的。如今卻騎虎難下,隻得朝衛英笑笑:“今日的午飯怕是要叨擾你們了,不知可方便否?”

未來主母要在這裏用飯,哪能拒絕?衛英趕緊大拍胸脯:“自是方便的。”

他喜滋滋地出去準備了。

才入得竈房,将這事與衛真一說,衛真也十分高興,連問衛英:“蘇掌櫃喜歡吃些什麽菜式?”

衛英一噎:“我忘記問了。”不過他倒是不慌,畢竟曾在蘇家鞋襪鋪的竈房裏吃了好些天的飯。當下笃定道,“别的我不省得,但是羊肉銅火鍋卻是愛吃的。”

簡言訝然道:“這裏竟有銅火鍋嗎?”

衛英點頭,已然信心十足,轉身就要出去買菜,忽而記起某事,轉頭又叮囑道:“千萬别去打擾公子與蘇掌櫃。”

衛真與簡言對視一眼,默契道:“我們才不會像你那般傻。”

衛英:“……”

見憨憨的小叔子出去,簡言琢磨着:“也不省得衛英喜歡哪樣的姑娘……”公子有着落了,自家小叔子從此便孤單一人了。

衛香在一旁急道:“英叔自是喜歡胖乎乎的,像小香一樣!”

簡言嗤了一聲:“若是你還貪嘴,以後可沒有小夥子求娶呢。”這不過來了靈石鎮才幾日,衛香又胖了一圈。

衛香才不怕:“爹爹說了,若是我嫁不出去,便養我一輩子。”說着捧起手上的甜麻圓,又啃了一口。

衛真與簡言俱笑了起來。

外頭院子裏,詠雪捧着紅漆小盤,聽着裏頭一家三口言笑晏晏,心中不由得十分羨慕。心念一轉,卻是又想到了張伯年。若是伯年哥還在,以後定是會來娶她的……可如今卻是陰陽兩隔,世上再也沒有伯年哥了……

她的眼淚,又靜靜地流了下來。她趕緊轉過身去,将眼淚擦了,才又揚着臉,撩簾進去。

雷夏一睜眼,就看到賀過燕在咬牙切齒地看着她:“解藥呢?”

她将滑落的被子拉起來,慵懶道:“急什麽,我還沒有洗漱呢。”話是這般說,手指卻劃在賀過燕臉上,“燕爺,難不成,夏兒昨晚沒有伺候好你嗎?”

賀過燕按了按酸痛的腰肢,皮笑肉不笑道:“你倒是放得開。”便是勾欄院裏的姑娘,也沒有她那般好技藝,昨晚他幾乎被她榨幹了。不過,假若沒有吃那毒藥,他心情還要好上幾分。

屋中燃着火盆,很是暖和,雷夏隻披了一件薄紗,扭着腰肢走到散落一地的衣服旁,俯身勾起一件短襖,從短襖的夾縫裏掏出一粒紙團來。紙團展開,裏頭正是一粒黑不溜秋的藥。

竟是藏在這裏!怪道他昨晚翻遍了她的東西,卻是什麽都沒找到!

雷夏看着賀過燕将那粒藥丸吞下去,才嬌笑道:“一寸春并沒有徹底的解藥,燕爺應是知曉的。這一粒藥,應是能關上七八天罷。”

那粒藥差些沒噎在賀過燕的喉嚨裏。

他翻着白眼,吞了藥,自己取了棉袍穿上,摔門出去。

雷夏仍舊笑着,躺在床上,撫着自己的小腹,自言道:“你可要争氣一些啊。”

賀過燕進得于扶陽的房中,于扶陽正在吃早飯,見他進來,張口就問:“賀兄,尋到仆人了嗎?”

賀過燕坐下來,撚起一個饅頭吃着,才不慌不忙道:“我打聽好了,這靈石鎮上有一間兼做牙行的,可以去問問。”

于扶陽向來是不屑于做這些雜務的,聞言便點頭:“用完飯便去。”

二人吃了飯,于扶陽又用茶漱口,擰了熱帕子淨臉。賀過燕在一旁看他,心中冷哼:倒把自己當作貴公子,去哪裏都這般講究。

總算下得樓,才走到櫃台處,掌櫃的便叫住他們:“于公子,賀公子,昨晚住得可還好?”

于扶陽不甚走心地回答:“尚可罷。”

那掌櫃的卻笑道:“今日是還續住罷?”

此話是什麽意思?他昨日明明給了不少押金的。

掌櫃仍舊笑眯眯道:“是這樣的,方才賀太太下來,讓小二點了昌盛飯館的照燒雞、羊肉羹與烤羊排,還讓小二到成衣鋪子買了一件上好的裘衣。而後這帳,俱是我們客棧墊付的。扣除您之前的押金,如今您還倒欠我們客棧一百二十兩三錢。”

“賀太太?”于扶陽咬牙切齒地看着賀過燕。

賀過燕卻漫不經心道:“于兄,這是在外頭呢,别丢了面子。”

于扶陽氣沖沖地掏出兩張百兩面額的銀票來,扔在掌櫃面前。掌櫃的仍舊笑眯眯地将銀票撿起來:“于公子,您走好。”

待出了客棧,走到無人的角落,于扶陽一下子爆發了:“那賀太太,是什麽回事?”

賀過燕卻不提這個,隻問于扶陽:“于兄可是囊中羞澀了?”

一個人的錢本就兩個人花,如今還要加上來曆不明的賀太太,花錢這般大手大腳,能不囊中羞澀嗎?他從京城逃走時,身上明明有三千兩的銀票,如今不足二百兩!于扶陽頭一回對賀過燕不滿了。

賀過燕搖着扇子,湊在于扶陽耳邊道:“我可是打聽過了,那顧聞白,如今在靈石鎮可有不少産業,不如找他拿些錢花花?”

于扶陽聞言,看他一眼,最後沒吭聲。

賀過燕卻知道,于扶陽是動心了。他本來想着來了靈石鎮,便能騎在顧聞白頭上作威作福,沒成想被顧聞白弄得如此狼狽,心中定是不甘的。如今隻要一點點火星,便能撩起他心中的熊熊大火。

果然,于扶陽默默地走了兩步,毅然決然地轉頭,往顧聞白家走去。

賀過燕搖着扇子,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之所以深谙于扶陽的心理,不過是當年無意中得知,于扶陽乃是顧聞白親娘于嘉音與一個來路不明和尚的私生子。

同樣是兒子,顧聞白是名正言順的顧家長房嫡子,而于扶陽卻是于家上不得台面、不得寵的長子。這件事,無論擱誰身上,都過不去。

雖然于嘉音借着寵愛侄子的由頭,将于扶陽接在顧家住,百般寵愛縱容他,甚至不惜時時呵斥自己的次子,但于扶陽仍舊不滿足。于嘉音再多的寵愛,也無法改變他不是顧長鳴兒子的事實,他永遠無法繼承顧家的産業。盡管在顧聞白離家出走後,他哄騙于嘉音顧聞白已身死他鄉,又将懷了自己骨肉的月娘送進顧家去。但那仍舊不是他,他必須要自己親手畫着顧家的錢,才心滿意足。

靈石鎮的街道不過一餘裏,二人平日裏再懶惰,默默地走了二刻,也走到了顧聞白的家門前。

于扶陽正要上前踹門,卻被賀過燕一把拉到一旁:“巡邏護衛隊!”果然,在拴馬的地方,幾個穿着青衣裹面粗裘的壯漢,正四處張望着。

那日巡邏護衛隊可是堅定不移地護着顧家的大門,二人可是記得的。而巡邏護衛隊又是由蘇家鞋襪鋪的蘇寡婦所聘……

賀過燕腦子一轉,便能推斷出來:“這顧聞白還真是好福氣,有那小寡婦護着。”

于扶陽咬牙道:“天生便是吃軟飯的賤種!”到底是縮着身子,默默的窺看着。

賀過燕卻是想起那日再見蘇雲落的樣子,她面上雲淡風輕,卻瞬間将王大智那些人收拾得利利落落,還将黃三給綁去教訓了一頓。

他這輩子最渴望的,不就是想與這樣又飒又美的女子在一起嗎?

況且,明遠镖局的東家,不說腰纏萬貫,一輩子吃喝不愁,也沒問題罷。

這般美好的女子,竟然與顧聞白那厮混在一起了!

他嫉妒得暗暗咬着牙,腦子裏飛速地轉起來。

到底是使慣了那些陰私手段的,不過須臾,便讓他想起一條計謀來。他附在于扶陽耳邊道:“要不……”

于扶陽聽完,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容來:“果然還是賀兄良計多。”

賀過燕搖着扇子:“那今兒早上我花你的那些銀兩,換這條計謀可值?”

“值,自是值的。”于扶陽豪氣道,“倘若我得了顧聞白的錢,便分你一半。”

賀過燕忙謙虛道:“有勞于兄了。”

計謀既定,二人心滿意足地又走到牙行去。恰好牙行裏有兩個看着頗利落的八九歲左右的男孩因家中貧苦,被父母插價售賣。是以于扶陽又花了三十兩銀,買下他們。既買下,還須得置辦好一些的衣衫,省得丢了他京城貴公子的臉面。如今一來,于扶陽手中的銀兩便花的七七八八,所剩無幾了。

是以一回到客棧,于扶陽便催促賀過燕,将先前商量好的計謀給實現了。

賀過燕過怕了沒錢的日子,眼看冤大頭于扶陽也即将變成窮人,他心中也着急,于是研墨鋪紙,不過須臾,便寫好了兩封信。

信一寫好,便交由新買的小厮,一個于扶陽賜名叫迎财的,另一個則叫迎寶的,打發他倆送到蘇家鞋襪鋪以及顧聞白家中。

信既然已經送出去,賀過燕不想回去面對那新晉的賀太太,便尋了由頭,與于扶陽一起喝起酒來。

卻說阿元接了信,怕有什麽要事,不敢耽誤,與蔡婆子二人交待了一番,自己親自拿着信,送往顧家。

那頭衛英疑惑地看着那剛洗淨了臉蛋,穿着新刮刮裹青布棉袍的男孩,将那男孩看得臉兒都紅了,才問道:“誰讓你送的信?”

哼,雖然他衛英腦子是有那麽幾分不靈光,但是到底在顧家待了好些年,頗是知道一些門道的。其中有一條,那便是不明來路的信不能随便接下。

男孩便是于扶陽新買的小厮迎寶,見衛英一個粗壯的漢子先是兇惡地看着他,然後逼問他,結結巴巴了半天,才蹦出賀過燕教他的幾個字:“蘇,蘇,家鞋襪鋪……”

蘇娘子明明在裏頭與他家公子手牽着手呢,送什麽信?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