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阿元還記得這位蓉蓉小姑娘,上回不舒服,跟着唐獵戶到山下售賣皮子,卻愛上辛嫂子做的餃耳。

此時見蓉蓉還記得他,還記得餃耳,不禁笑道:“蓉蓉來啦?”

跟在蓉蓉身邊的,仍舊是唐獵戶。隻見他不好意思道:“蓉蓉很喜歡吃餃耳,經常吵着吃餃耳,但是我又不會做……阿元小哥,能不能麻煩辛嫂子給我們做一份,價錢好說。”頓了一下,他卻又強調,“可不能少收了。”

與唐獵戶這般懂情知禮的人打交道,是最舒服不過的事了。

但東家剛出門,他卻是不好答應:“方才我們東家出門去了,這我也不能作主……”

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唐獵戶小心翼翼道:“阿元小哥,我們可以在這裏等嗎?對了,蓉蓉,你不是說你的鞋子穿着有些短了嗎?正好買一雙新的。”

阿元看向蓉蓉的鞋子,看起來果然有些不合腳了。

蓉蓉揚着天真的小臉,看看貨櫃上陳列的鞋子,又看看唐獵戶:“唐大哥,可以給何姑姑也買一雙嗎?何姑姑還沒有鞋子。”

唐獵戶憨笑了一下:“還是蓉蓉想得周到,可是,唐大哥不曉得你何姑姑穿多大的鞋子。”

蓉蓉比劃着:“姑姑的腳很小,比蓉蓉的大不了多少。”

阿元常賣鞋子,見狀便曉得那個蓉蓉口中的何姑姑,定然是一雙天然小足,當下便笑道:“阿元哥哥給蓉蓉拿兩雙鞋子給何姑姑,若是不合适再拿回來換也可。”

唐獵戶照舊憨笑:“說起來還要多買一雙給許婆婆。”

蓉蓉聞言,便走到貨櫃邊,扒着櫃台看鞋子:“何姑姑長得很美,穿什麽都好看的。”隻是,何姑姑好愛睡覺哦,今年一覺便睡了幾個月,從炎炎夏日睡到了寒冬臘月,害得她隻能與許婆婆玩。許婆婆又不愛說話,整日裏俱是忙着幹各種各樣的活。往年許婆婆會納鞋子,今年她的年紀大了,眼睛看不見了,總是紮到手,唐大哥便不許她納了。是以今年她和何姑姑,便都沒了鞋子穿。

向來姑娘們挑鞋子,這雙也喜歡,那雙也想要,但蓉蓉除了在吃的這方面有些許執着外,在穿着方面還是懂事的。她挑了一雙看起來最樸實無華的小靴子,上頭光溜溜的,沒有繡花。蓉蓉聽許婆婆說過,越是繡的花兒越多的物什,價錢便越貴。而他們家,唯一能掙錢的是唐大哥,一個人掙錢四個人花,他們實在是太窮了,沒有多餘的銀錢買貴的東西。

唐獵戶卻看上了另一雙繡着幾隻翩翩飛舞的蝴蝶的小靴子,蓉蓉最愛蝴蝶了,冬日裏沒有蝴蝶,她很是郁郁不樂呢。若是穿上這雙小靴子,她定然歡喜。

蓉蓉拿了那雙樸實無華的小靴子,唐獵戶拿了那雙繡着蝴蝶的小靴子,異口同聲地朝阿元道:“便是這雙。”

這邊熱熱鬧鬧地挑選着鞋子,那邊的顧聞白家中,也有些熱鬧。

簡言挺着大肚子,拉着衛香,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臉疑惑:“你叫張伯年,是公子的學生?你要來給老師侍疾?”面前的少年穿着單薄,長得雖然好看,但瘦了些。說是來給公子侍疾,說不定什麽時候自己先倒下了呢。

張伯年恭恭敬敬:“伯年往日頗受老師照料,今日聞得老師身體抱恙,一顆心終是不安,是以特來照料老師。”

方才衛真出來說公子雖然醒了,但身子十分虛弱,最好是靜養。簡言是曾聽說過一些學生聞得恩師身體抱恙,從而親自到病榻前侍疾的。她雖是衛真的妻子,但這些事情卻是她不能作主的,隻得對衛香道:“小香可以将爹爹請出來嗎?”

衛香正無事可做,自然是十分樂意跑腿。她兩條小短腿癫癫的又跑進去了。

房中靜悄悄的,顧聞白其實精神十分衰弱,卻一直強撐着,看着面前那幅蘇雲落親手給他畫的寒冬臘梅圖。

那些粉粉嫩嫩,開得熱熱鬧鬧的梅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落兒題的幾個字。

“寒風肆虐,莫比花嬌。”

他琢磨了又琢磨,落兒的意思是要他好好養身體,不要連寒風中的臘梅都比不過嗎?那這意思是不是,落兒要讓他務必保重身體,是表示關心的意思嗎?那,是不是代表,他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過,這莫比花嬌……

他忍不住又琢磨,落兒會不會嫌棄他身子弱?他身子哪裏弱了?上回不是輕輕松松便能将她抱起來嗎?比起那李管事,他可要強得多!這傷,明明是他爲了讓她……嗐,到底是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衛英眼觀鼻鼻觀心,瞧着自家公子看着蘇娘子的那幅畫,硬撐着不睡,偏要在那裏臉色變了又變,害得他隻能屏住氣,悄悄兒地站在一旁。

“寒風肆虐,莫比花嬌。”依他看,蘇娘子定然是嫌棄自家公子拖後腿了,自告奮勇地替她出頭,卻落得個重傷回來,也太不中用了。

衛真卻是沒想這麽多,他正認真地翻着一本醫書,等會預備去做一些有利傷口恢複的藥羹與公子吃。

衛香又伸着她的小腦袋進來:“爹爹,外頭來了一位哥哥,說是顧叔叔的學生,要來給顧叔叔侍疾呢。”

咦?侍疾?衛英不由問道:“他可說他叫什麽名字?”

“張伯年,伯年哥哥。”衛香最喜歡俊俏的哥哥姐姐了,因而記得清清楚楚。

顧聞白皺眉:“今日并不是休沐之日,他來這裏做什麽?”他示意衛英将畫卷起。

衛英卷着畫,問:“公子,可要将他叫進來?”

也好。張伯年也是他着重培養的學生,素日裏十分用功,忽而無緣無故地跑來要給他侍疾,也太蹊跷了。

顧聞白點點頭。

衛真放下醫書,道:“我去罷,順道去買菜。”

衛真牽着衛香走了。

不一會簡言領着張伯年走到門口,恭敬道:“公子,伯年小哥來了。”

衛英打開門,瞧見果然是張伯年。他将張伯年領進去,張伯年還沒走近,便瞧見顧聞白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

張伯年并不是頭一回來顧家,秋祭時忙得晚了,他們還曾在老師家中宿下。那時候天雖涼了,但他們年紀輕,并不怕冷。何況十幾個小夥子挨挨擠擠地在一起,熱氣騰騰的,哪裏還覺得冷。甚至精神極好,說上半宿都不覺得累呢。他曾以爲,顧老師來到靈石鎮,是改變他命運的貴人。

但,還是他命太薄。張伯年雖然極有讀書天賦,但同時他亦是心思細膩之人,情感尤爲豐富。他這時候沒有怨人,隻怨老天是如此的不公,給了他希望,卻又斷了他的後路。

他深深地朝顧聞白作揖:“老師。”

方才顧聞白隻是硬撐着一點精神頭,如今精神一渙散,卻是氣息十分的虛弱:“老師用不着你侍疾,你隻管去讀書。明年的春闱你是要下場的。”他便是說話,也頗爲費力。傷口處,似被萬千螞蟻般噬咬的痛。

張伯年身子仍舊弓着:“老師,您身體抱恙,伯年放心不下。請老師,讓伯年在您身旁照料!”

顧聞白略有些薄怒:“我身邊自有人服侍。”他頓了一下,忽而道,“明年的春闱,你莫不是還沒有把握?”不應該,張伯年的天賦與雷春不相上下,上回張伯年失利,他後來打聽了,是餘嫂子的原因。難不成這回,那餘嫂子又作妖了?

張伯年沒回答,雙膝一曲,跪在冰冷的青磚上:“老師,請讓伯年在您身邊照料!”

顧聞白看了衛英一眼,衛英走近張伯年,欲将他拉起來,豈料張伯年死死地伏在地上,他不得不用了巧勁,才将張伯年拉起來。

然張伯年仍然低着頭:“老師,請準許伯年照料您!”

他已經失去雷春這個得意門生,張伯年是想讓他這四年的辛苦耕耘變成一個笑話嗎?他一邊教導他們,一邊想方設法讓人資助他們,換來的竟是雷春的背叛,張伯年的執迷不悟!一股怒火漸漸漫上顧聞白的心頭,他想痛罵張伯年一頓,誰料才一開口,一股腥甜便迫不及待地奔湧而出,噴薄在胸前的裘毯上。

“公子!”衛英魂飛魄散。

“老師!”張伯年亦是驚懼,雖然他心中懷了那麽一點惡,但親眼見到老師被他氣得吐血,少年的他仍舊顫栗不已。那是他敬重的恩師,是親自啓蒙他,不斷爲了他的資助而費盡口舌與商戶周旋的恩師啊。

他欲撲到顧聞白身前,卻被衛英拎到一旁。

“你,存了什麽心思!”衛英向來是愛屋及烏,對自己公子的學生們那是愛護有加。但此時他怒睜着雙眼看着張伯年,恨不得将張伯年毒打一頓。此人太可惡了,那雷春是如此,這張伯年亦是如此,竟是些養不熟的白眼狼!

外頭顧家院門前,詠雪扶着蘇雲落剛下了車,便與外出買菜的衛真遇上了。衛真識得李遙,見是他牽着馬,又見一個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将一個女子扶下來,心中便猜測,這位女子因便是被公子放在心尖上的那位蘇娘子了。

果然,自家公子的眼光還是極好的。隻見女子烏發似雲,柳眉輕掃,杏眼盈着一汪秋水,呃,既是未來主母,衛真自然不敢細看,本想馬上将蘇娘子請進去,但到底還顧着禮儀,隻與李遙寒暄:“李管事,近來可好?”

李遙笑眯眯的:“我們東家聽說顧老師身體抱恙,特來探望。”

衛真趕緊轉過身去,朝蘇雲落一揖:“衛真請蘇掌櫃安好。”頭一回見面,還是須得在未來主母面前留下好印象罷。

他的态度太過熱情,蘇雲落倒是一愣,但是想想作爲一個主子,顧聞白本就是一副自來熟、臉皮厚的模樣,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下屬,可不就是也如那般的。她心思一轉,面上已然挂着禮貌而落落大方的笑容:“可是叨擾了?”

“不不不,不不。蘇掌櫃肯莅臨,我們求之不得。”衛真歡喜地搓着手,“蘇掌櫃,外頭冷,快請。”

他說着,往院裏快走兩步,見簡言正牽着衛香,要往竈房走,忙喚道:“簡言,簡言!快快去備茶,蘇掌櫃來了!”

蘇雲落:“……”她怎麽覺着,有些怪怪的?

衛香終于見着了漂亮姐姐與詠雪姐姐,當下掙脫娘親的手,朝蘇雲落直奔過來,仰着圓嘟嘟的臉兒:“漂亮姐姐、詠雪姐姐!”

那頭簡言笑着,朝蘇雲落輕輕一福:“簡言請蘇掌櫃安。”她雖然平日裏不愛用口脂,但還是看出來了,今兒蘇掌櫃用的,是霞光色的。不得不說,蘇掌櫃用什麽顔色的口脂都好看。

蘇雲落更是奇怪了,她似是都不識得衛真與簡言啊,怎地他們兩個對她似是很熟悉。心中雖如是想,面上卻不顯,隻朝簡言一笑,便低頭與衛香道:“小香真乖。”

衛香這個小人精,當下雙眼閃着祈望:“漂亮姐姐,小香一直都乖,漂亮姐姐可以允許詠雪姐姐可以給小香梳頭嗎?”

她一直心心念念着梳頭的事兒。

蘇雲落看一眼詠雪:“小香既乖,那詠雪姐姐便給你梳頭罷。”

衛香頓時歡天喜地,終于可以梳頭了!歡喜之餘,不禁拿人來與她對比:“顧叔叔不乖,顧叔叔不肯吃藥。”

衛真趕緊飛奔過來捂住衛香的嘴:“小香!”怎麽可以将公子的短處曝出來呢?萬一蘇娘子不喜歡不勇敢的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衛香唔唔地瞪着自己的爹爹,很是不滿。她還想與漂亮姐姐多說幾句話呢。

衛真将衛香塞給簡言,笑道:“蘇掌櫃,這邊請。”

蘇掌櫃親自來看望公子,想必公子定然會高興得傷口馬上痊愈了。

蘇雲落的腳仍舊不良于行,隻得朝衛真笑笑,仍舊将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詠雪身上,慢慢地走着。既走得慢,自然便用眼角的餘光将顧聞白的地盤瞧了個仔細。

宅院很普通嘛,青磚鋪地,入院處光溜溜的,旁側一個水井,竟沒種些與他氣質相像的竹子之類的。咦,甚至在西廂房外頭,還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的木箱。毫無情趣的普通宅院--蘇雲落下了定語。

宅子不算大,蘇雲落走得再慢,也走到了顧聞白房前。

恰在此時,拎着張伯年的衛英怒極,猛然将門扇打開,朝着外頭,狠狠地将張伯年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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