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賀過燕忙道:“三姑娘别擔憂,我相信這顧聞白,很快便蹦哒不起來了。”

黃三睨他:“你的意思是……”

賀過燕胸有成竹:“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好,很好。”黃三終于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那王大智看看賀過燕,又看看黃三,那雙魚泡眼閃過一絲陰郁:“三姑娘,此仇若是不報,我便不是王大智。求三姑娘再給我一個機會。”

黃三卻道:“你是你,我是我,你想要如何,自去尋他罷,用不着問我。”

衆人退散,黃三照舊被丫鬟們簇擁着回到房中。如雪給她取下紅狐裘衣,她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柔柔地吩咐如霜:“方才那鬼叫亂叫的小丫頭,你且将她收拾了,以後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

如霜心頭一跳,恭敬道:“是。”

衆侍女又預備吹燈歇下,黃三忽而覺得手臂上有些癢,忙叫如雪取了燈靠近,撩開衣衫一看,潔白無瑕的手臂上竟然多了好幾個紅旮瘩。

黃三這輩子,最愛惜的便是自己的身體了,頓時尖叫起來:“這,這是什麽?!”

屋裏的侍女以前都是家中貧苦,父母不得不賣女過日子的,見了黃三身上的紅旮瘩,再聯想起那些土匪的頭發,不禁道:“姑娘,大約是虱子咬的罷。”

什麽?虱子?!黃三這回,越加的叫得厲害了。她不管不顧,将身上的衣衫通通扯下,尖叫道:“快快拿去燒掉!”

衆侍女們頓時一陣慌亂:“姑娘,别着涼了啊!”

黃家一陣雞飛狗跳,而靈石鎮上,三道苗條的身影躍過圍牆,穿過暗夜,滑進了明遠镖局的一間屋子裏。房中,一位披着大氅,面目俊秀溫和的男子正坐在燈下煎茶喝。與他一道喝茶的還有一位中年男人,男人滿臉絡腮胡子,一雙大眼似銅鈴,一雙大手卻是十分的靈巧,竟然在燈下穿針引線。

那溫潤如玉的男子無語地看着中年男人:“毛頭頭,你便不能另外買一件嗎?”他指的是中年男人手上那件補了又補,幾乎全是補丁的衣服。

毛頭頭瞪了他一眼:“這件衣服補補還能穿,怎麽可以浪費?”

俊秀男子一噎,竟然不曉得說什麽好。聽說以前毛頭頭可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主,經過幾年前明遠镖局陷入困境裏,差些破産後,這毛頭頭物極必反,如今節約得幾乎變态。

此時,三道身影恰好出現,朝二人行禮:“李管事,毛當家。”

燈下,隻見這三道身影的面目,正是在黃家攪亂的那三個清秀小厮。而面目俊秀溫和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遙。

李遙笑道:“事兒可辦好了?”

一向話多的清秀小厮道:“我們三人親自出馬,自是辦好了的。不過……”他撇了撇嘴,“那個書生,似是受了不輕的傷呢。明明那女人的鞭子不甚厲害呀。”

一直被他喚作大師姐的姑娘瞪他一眼:“你以爲人人都是你?”

“受傷了?還不輕?好。”李遙竟然還喊好。

咦?李管事不是叫他們幫着那書生嗎?如今那書生受傷了,怎地還叫好呢?清秀小厮疑惑不解。

不過,這次他沒有問出口。因爲李管事一向足智多謀,主意又歪,沒事,千萬别靠近李管事。别瞧着李管事整日一副溫和的嘴臉,實則上不知道在心中研究什麽壞主意呢。清秀小厮如是想。

正在呷茶的李遙壓根不曉得自己在别人心中,竟然是如此的……呃,不堪。

他隻想着,顧聞白受傷了,自然是好。男人爲了女人出氣,闖入狼窩,卻不慎受傷,便是東家心再硬,也會送個禮慰問慰問的罷?

如此,一來二去……李遙開始琢磨,該如何的鬧洞房了。

天将見白,打着同樣算盤的顧聞白,有些不大好。他身上的傷口,若是換作旁人,早就疼得打滾了。換成是他……似乎也有些疼。不應該呀,他以前受過的傷比這更重,隻要特制的金瘡藥撒下去,總會有顯着的效果。

而此時,他覺着自己的頭疼得厲害,渾身也似乎開始發燙。

他渴極了,眼皮卻十分酸痛。

“衛英,衛英。”他喚。

衛英經過一夜的激戰……呃,剃了不少的頭,早就累極,雖然守在旁邊,卻睡得極沉,呼噜打得震天響。

顧聞白隻得自己掙紮起來,去夠榻邊小桌上的茶水。

這一掙紮,傷口越發的疼。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将涼水灌進嘴中,卻覺着似是一碗水灌進沙漠中。

以前到底是受過重傷的,他暗道一聲不好,自己摸摸額頭,滾燙得厲害。果然,受傷最忌諱的便是起高熱,若是起高熱,傷口便好得慢。

他将瓷碗往地上一摔,瓷碗順聲而碎。而衛英……還沒有醒。顧聞白隻得又抓了一隻瓷碗,使了吃奶的勁兒,扔向衛英。

瓷碗堪堪落在衛英面前,發出清脆的響聲。

衛英受驚,猛然彈起來,雙腳落在面前的碎瓷上。嘿嘿,幸好他沒有脫鞋子便睡了,穿的還是從蘇娘子那買的高底靴子,是以雙腳毫發無損。

但,誰扔的他?

衛英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家公子雙目通紅,似噴火一般的看着他。

他急急奔過去:“公子,您感覺如何了?”

顧聞白這回真的是氣若遊絲:“我起高熱了。”

衛英大驚,将手探在公子額頭,果然燙得驚人。他頓時又團團轉起來:“這,這,如何是好?對,請大夫。屬下這便去請大夫。”

顧聞白疲倦地閉上眼睛,忽而又想起什麽,吃力道:“這幾瓶金瘡藥,是何時研制的?”

衛英停下腳步,認真地回想着:“公子,這幾瓶金瘡藥是我們從京城帶來的,怕是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五六年啊,怪不得……顧聞白無力地揮揮手:“你且去罷。”

有什麽不對嗎?衛英摸摸自己的腦袋,出了門,去叩西廂房的房門,将衛真喚醒,讓他照料着公子,自己這才去尋沈大夫。

請過沈大夫,衛英忽而想起,今日他要照料公子,怕是不能監工,便順腳到了工匠頭子的家中,吩咐他們先不用上工。接着又拐到闵懷征家中,讓闵老前去代課,這才忙着回家煎藥與公子。

日頭在薄霧中升起,模模糊糊的。

正是雪化的時候,天冷極了。

蘇雲落起來,先喝了一小盅熱茶,這才覺着舒服許多。她将支摘窗打開,寒氣便急襲進來,使人不由得起了一陣冷顫。她到底是不敢托大,隻讓寒風吹了須臾,便又将窗子關好。

詠雪去提早膳了,要過好一會兒才進來。

按照平常,隔壁宅院裏,這時便會傳來米粥的香氣,而後是工匠們來上工時的寒暄。一切都十分如常。這便是尋常老百姓過的日子,不那麽的波瀾壯闊,也沒有勾心鬥角。除了時不時便有人來尋她的麻煩之外。蘇雲落想着,鋪開一張潔白的紙,在上頭勾勒起寒冬臘梅來。

然而,她的臘梅枝幹都勾勒完了,詠雪也撩簾進來,開始從食盒裏取出一個個小巧玲珑的碟子往桌上放時,隔壁毫無動靜。

難不成,是已經修繕好了?蘇雲落在心中猜測。

她淨了手,取了幹淨的帕子抹幹,姿态優雅地落座,吃起早膳來。辛嫂子今兒做的面食是六隻馬蹄肉餃耳,用一點豬油煎了,香味十足。湯盅裏是一道乳鴿粥,裏頭隻下了一點鹽,就着餃耳吃,既養胃又暖身子。蘇雲落将粥吃完,隻吃了四隻餃耳,最後吃了一小盅酸乳酪清腸胃。

她吃完,照舊用花茶漱口。

詠雪收拾好碟子,看着蘇雲落在房中開始踱步消食,欲言又止。

蘇雲落看她一眼:“何事?”

詠雪猶猶豫豫,聲音低低的:“娘子,聽說,顧老師受了極重的傷,昏迷不醒咧。”

咦?那根死竹子竟然也會受傷?蘇雲落并不在意:“莫不是他又催别的商戶捐錢,别人惱羞成怒,将他打了一頓罷。”

聽娘子的口氣,顧老師那是罪有應得?詠雪傻了眼,咽了一下口水:“聽說,顧老師是在黃家受的傷。”

蘇雲落柳眉一挑:“聽說,聽誰說的。你幾乎時時刻刻與我在一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聽李管事說的罷?”

呃,娘子竟然曉得方才李管事攔着她,一再叮囑,萬萬要将此事透露與娘子知曉。

詠雪垂頭:“李管事說,顧老師是因着爲娘子出氣才受的傷,是以他備了禮,請娘子到顧家去看望顧老師,以表謝意。”

蘇雲落半坐在暖榻上,拿起筆,用筆尖輕輕掭了顔料,在蒼勁的枝幹上點了一朵梅花:“你請李管事進來。”

詠雪松了一口氣,提着食盒出去了。李管事難不成不曉得自家娘子與那顧老師有如水火不相容嗎?還叫她與娘子說此事,怕是顧老師隻剩一口氣了,自己娘子還要踩上一腳。

李遙笑眯眯的,撩了簾子進來。他這回沒進起居室,隻在屏風外站着:“東家。”

蘇雲落的梅花已然盛開在各自的枝頭,熱熱鬧鬧的,不懼寒風。

蘇雲落提筆,在旁側寫下幾個字,放在一旁待墨幹。她端起茶碗,呷一口茶:“昨晚不是派了明遠镖局的人去黃家嗎?怎地,變成顧聞白替我出頭了?”

李遙道:“東家不知,明遠镖局的人去遲了一步。他們到時,顧老師已經教訓完從羊兒峰來的那幫土匪,還與黃三的殺手打了起來。奈何顧老師隻是個手能縛雞的書生,與那黃三的殺手激戰之下,不慎受了極重的傷,此時昏迷不醒,怕是要休養好些日子才好。眼看便是開春,那女子學堂,沒有顧老師的指點,可如何是好。”

蘇雲落哼了一聲:“我竟不知,你與他如此的要好了,竟處處爲他說話。沒有他,難不成這女子學堂便辦不起來?”

“東家若是要辦,自然是能辦得起來的。”李遙賠着笑,“隻是,顧老師教訓那幫土匪的時候,報了自己的名頭。我隻怕,如今顧老師昏迷不醒,那些土匪若來尋仇的話……”

“誰讓他去了?沒有那等本事,卻自去攬麻煩。”蘇雲落在畫上蓋下自己的私印,滿意地看着。

李遙歎了一聲,東家若是硬起心腸來,十頭牛也拉不動。虧他昨晚特地吩咐那三個小鬼,萬萬要幫着顧聞白。

他十分苦惱:“我原想着東家要去,是以備了好些禮品,俱是些吃食,以及強身健體的補品,若是不送去,倒是浪費了。”

“如何浪費,我們不會自個吃嗎?我瞧詠雪與阿元都在長身體,便叫辛嫂子煮了給他們吃罷。”

“也隻能如此了。”李遙也不急,背着手晃晃悠悠的便要離開,“既如此,那屬下告退了。”

“等等。”蘇雲落喚住他。

她将墨迹已幹的臘梅圖卷起來,尋了個空的竹筒裝了,走到屏風後交與李遙:“既然你要去,我也不攔着你。他既心心念念爲我出頭,作爲罪魁禍首的我也難辭其咎。隻好勉爲其難,送一幅親自作的畫與他。”

若放在規矩森嚴的世家,女子作一幅畫送與男子,怕是要被浸豬籠。幸得她是個言語粗俗,不拘禮法的小商戶。

李遙接了畫,還沒來得及說話,蘇雲落便已轉身走回去,裙擺輕輕搖曳:“若是有必要,我們便出些藥錢罷。”

倒是分得幹幹淨淨,一清二楚。

李遙拿着畫,心道,都已經贈畫了,嘴上還這般嘴硬。哎,果然女人的心思最難猜。

他到底是拿了畫,又叫阿元将備好的禮品一一搬上車,他自己跳上車轅,駕車朝顧宅而去。

顧聞白的房裏,卻是情況不大妙。

沈大夫切着顧聞白的脈,眉頭蹙得像山峰:“傷得這般重,昨晚爲何不請我來?”

衛真與衛英支支吾吾:“因太晚了,是以自己上了藥……”

“胡鬧!”沈大夫斥道,“那些愛使鞭子的,從來不清洗,不曉得有多髒。傷口怎可不清洗便用藥?”

顧聞白紅着一張臉:“沈大夫說的是。”他的嘴唇因爲高熱而變得幹涸,說話也有氣無力。

衛英看着自家公子,腦子一抽,忽而想起,公子這是不是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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