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蘇雲落擡眼看他,一雙美目籠罩在朦胧的亮光中,潋滟着誘人的波光。靈石鎮上有驿站,也有客棧。她初來靈石鎮時,蘇家鞋襪鋪尚未收拾好,她住過幾天客棧最上等的房間,還尚可以。而顧聞白這厮家中隻得他與衛英,這麽冷的天,平日裏穿得還那麽少,定是不怕冷的。家中定然冷得似冰窖。況且,她一個小婦人到他家中住,不僅要承他的情,還要受别人的非議,說不定從哪裏又冒出一個癡戀他的姑娘,暗地裏給她一榔頭……她膽小又怕事,還惜命,還是不要好了。

是以她态度十分堅定:“不用。我們到客棧去住便可。”

她本以爲顧聞白還要竭力邀請她到他家去,誰料他一沉思,轉頭對衛英道:“到旺盛客棧去定兩間最上等的房間。”旺盛客棧最上等的房間還不錯,可以焚香,還有暖榻,書桌,若是訴衷情,是最好不過的地方了。

蘇雲落:“……”就不能再竭力邀請她,讓她狠狠地啐他幾句嗎?不對,他定是有什麽陰謀!

旺盛客棧最上等的房間住一晚亦要五百文,還勿要說二兩銀錢的押金了。公子莫不是忘了,他方才結昌盛飯館的帳時,早就将他身上的錢都搜刮完了。如今叫他去定房,難不成……公子又要将他抵押在客棧?衛英忽而明白,爲何公子叫他勤練廚藝了--公子定是讓他習得渾身技藝,好随時随地将他抵押了!

衛英欲哭無淚,絞了絞手,拉拉顧聞白的衣衫:“公子……”

顧聞白差些将衛英甩到一邊去,這家夥怎地沒有一點兒眼力見!沒瞧見詠雪都轉過身去,假裝在看月亮嗎?

衛英又拉拉顧聞白,委屈極了:“……公子……”

顧聞白轉頭看他,眼神像是淬了刀子:“有事說事,别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衛英一咬牙:“公子咱們沒有錢了。”說完,他緊緊地閉着嘴,神情肅然。

饒是阿元因失去三子而心情低落,聞言也不由緊緊繃着嘴,以防洩露笑意。

顧聞白想打死衛英。

但,似乎他身上真的沒有銀票,也沒有現銀了。這幾日花銷太大,一下子将荷包掏空。銀票家中倒還是有,隻是還得回家取。叫衛英回去取倒也不費什麽功夫,隻是就怕趁這檔口,落兒早就住進了客棧。

蘇雲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還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趁着夜色極濃,顧聞白厚着臉皮道:“我已經身無分文,無家可歸,但求落兒施舍一處落腳之地。”

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蘇雲落懶得理他,喚詠雪與阿元:“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到客棧去将就一晚,明兒天亮再回來收拾。”

阿元應下,将門關好,正欲來駕車。玉樹臨風的顧聞白卻先一步跳上車轅,沉聲吩咐衛英道:“衛英,今晚你與阿元便守在隔壁。我猜測,那些賊人定然還會回來騷擾。記住,不可打草驚蛇。”

這死竹子怎地聽不懂人話。蘇雲落收了小圓珠子,隐在黑暗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兇惡些:“不勞顧老師費心,我想這賊人定不會回來了。他們此次,不過是想給我一個警告。”

“一個警告?”顧聞白咀嚼着她的話,眯了星眸,“你知道是誰?”他話語中揉了怒火,他明明警告過黃盛瑞了,若是再滋事,他定然不客氣。想不到這黃盛瑞當着他的面應下,轉頭卻弄這麽一出。方才他便在猜是哪個活得不耐煩了,竟然猖狂得欺負他的女人。等等,難不成,是于扶陽?他的心頭起了幾分焦躁,竟是大意了。他明明将衛英安在隔壁好保護他,誰料衛英一個疏忽,不過前腳去了昌盛飯館尋他,後腳這些人便肆無忌憚。幸好她亦去昌盛飯館尋他了,不然……他不願意想那個沒有發生的後果。

蘇雲落聽着他話中帶着怒氣,略有些不高興。他的語氣似乎是她主動招惹的壞人。

呵。死竹子。

夜越深,外頭越發的冷。今晚她沒有穿裘衣,而是披的鬥篷,鬥篷不及裘衣暖和,此時此刻寒氣逼人,待在外面許久,手爐早就變溫,她渾身亦冷得發顫。

若不是這姓顧的多管閑事,她們早就住進了客棧,在暖榻上歇着了。況且,她還得抽出空來安撫阿元與詠雪。

她沉了臉,不高興道:“不就是那黃三,她定要我将女子學堂轉給她。”說完,籲了一口氣,又趕緊按按眼尾,預防皺紋長出來。

黃三?竟然是那個将于扶陽帶到靈石鎮來的黃三。難不成她知曉了自己與落兒的關系,是以來尋落兒的麻煩?倒是自己連累落兒了。

如此想着,顧聞白更添了幾分内疚:“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蘇雲落有些莫名,天兒太冷,禁锢了她的思想,她似是從他的話中抓住些什麽,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顧公子,若是你不讓我走,我便要被你害死了。”

說到後面,她已然冷得牙齒亦開始發顫。冷,太冷了。像是那年,她初初發病的時候,如墜冰窖的冷。

顧聞白聽着她話音不對,連忙往車廂裏鑽。就着一點點光,他瞧見蘇雲落蜷縮在一側,氣若遊絲。

他慌得忙去伸手拉她的手,卻隻摸到她冷冰冰的鞋子。而後他看到她憤然睜大的眼睛,聲若蚊呐地控訴:“登徒子……”

她昏了過去。

他聲嘶力竭般嚎喊:“落兒!”

桃花樓桃花榻桃花扇,桃花般的人兒小小地打了個哈欠,姿态優美。她派出去的人尚未回來,等着有趣的事兒當作睡前故事的她,雖然困,卻還不想睡。

真是無趣。若不是答應周哥哥要在這裏待上半年,她才不會回來。這樣的好天氣,最是适合與周哥哥卿卿我我了。想起周哥哥的英俊威武,黃三輕輕地舔了舔嘴唇。她差些就嘗了那滋味,但,若周哥哥沒有明媒正娶将她擡入喻家,她是不會将自己的身子交給他的。想起周哥哥在榻上對自己的一再哀求,她略略有些興奮起來。

呵。因着想要積德,讓自己嫁得高官子弟,倒是許久沒有幹壞事了。她想,吓唬吓唬那小寡婦,不算什麽壞事罷。再說了,自己乃是貴人之命,自古以來,哪個貴人身上不背負着幾條人命?她不過是将攔在自個路上的那些下等人清除掉而已,算不上什麽。若是要怪,便隻能怪他們命賤,有如蝼蟻。

外頭似是有了動靜,守在外頭的丫鬟走進來,恭敬道:“三姑娘,劉壯回來了。”

她慵懶地唔了一聲,道:“讓他站在外頭說話。”

須臾,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而後是劉壯的聲音:“回三姑娘,奴才跟了餘氏半日,便發現她已迫不及待地往賭坊去。”

“有趣有趣,想不到那猥瑣的餘氏,竟然還是個賭鬼。”黃三笑道。

劉壯恭敬道:“以前奴才曾聽說,許多商戶不願意資助張伯年,便是因着餘氏是個貪得無厭的賭鬼。”

“張伯年到底是可惜了。”黃三歎了一句,臉上卻笑成嬌嫩的桃花。餘氏越是不争氣,她便越是好拿捏張伯年。

一切的事情都盡在她的掌握中。呵,可真是無趣。

不過,她派劉壯的弟弟劉二壯到蘇家鞋襪鋪子去吓唬那小寡婦,按理說也該回來了,怎地,又在外頭喝多了?

可真是不省事的。劉二壯前些年幫她做的事情太多了,許是有了底氣。黃三沉下臉,一個奴才,竟敢在她面前有底氣,這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雲落當着顧聞白的面昏倒,顧聞白慌得朝阿元直喊:“裏頭尚還可住人?”

阿元方才被顧聞白那一聲嘶力竭的喊聲暈了魂,又聽得像是東家不好了,更加六神無主,隻得連忙點頭:“收拾收拾還能住。”方才他在裏面匆匆看了幾眼,東家的房中雖然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收拾收拾,應該還是能住的罷。

詠雪到底年紀小,眼裏早就含了一泡眼淚,吓得直喊:“娘子,娘子。”

衛英這回機靈了,奔到鋪子裏頭,進竈房一看,爐子裏的火隻封着,沒熄,上頭一鍋熱水滋滋作響。他又急急奔出來,雖然差些在途中滑倒,但還是很盡職:“公子,竈房裏有熱水!”

顧聞白一把抱起蘇雲落,正要潇灑起身,頭頂猛然撞到車廂頂棚……

正在下面巴巴候着的衛英眼觀鼻鼻觀心。

盡管頭昏眼花,但顧聞白仍能感受到懷中蘇雲落冷得似一塊冰。若不是他探見她尚有一絲氣息,他幾欲以爲她就此離他而去。

這次總算順利下了車,他抱着蘇雲落往院子裏直奔。

衛英與詠雪跟在後頭,一行人急急奔進裏頭。

眼看面前便是蘇雲落的起居室,顧聞白正要踏上台階,忽而裏頭一聲響動,一道黑影從裏頭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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