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于扶陽一踏進學堂,轉過影壁,一眼便瞧見高升院的牌匾。

他嗤了一聲:“俗,真俗!”

轉眼又瞧見及第院的牌匾,不禁又嗤笑道:“一幫泥腿子,淨是異想天開。”話音才落,從院中傳來稚童朗朗的讀書聲:“人之初,性本善……”

“呿。”他又嗤了一聲。

誰料從院門中一人緩步而出,恰好聽到他這一聲嗤。那人是一男子,須發花白,面容清瘦,眉毛極長,瞧着已過花甲之年。他穿着錦緞包面的裘衣,腰間束玉青帶,腳踩高底羊皮短靴,雙眼炯炯有神,一看便是生活無虞之人。

老者雙眼微露精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于扶陽,沉聲道:“你們是何人?”

于扶陽瞧老者穿着,不像是泥腿子,便給他幾分面子:“我乃學堂新晉學監于扶陽,他是賀學監,你又是何人?”

“學堂學監?”老者咀嚼着這幾個字,眼一瞪,胡子直吹,“老夫從未聽過有這個職位,你們莫不是騙子罷?”

于扶陽一挺胸膛,鼻孔朝天:“你是這學堂中的老師?剛巧了,本學監判你個有眼不識泰山!”

老者瞪着眼,聲如洪鍾:“老夫乃學堂堂長闵懷征,此學堂便是挂着老夫的名頭開的,你算哪座泰山?”

學堂堂長?于扶陽一時愣了,竟然還有這玩意?他還以爲進來便能大殺四方,将顧聞白踩在腳下呢。沒成想跳出個老頭子,看着氣勢威嚴,不像是哄人的。

見于扶陽被唬住,賀過燕急忙在于扶陽耳邊道:“勿被他唬住了,擡黃家出來。”

對,他是有黃三姑娘撐腰的。于扶陽急道:“我們可是黃三姑娘派來的。”

闵懷征皺眉:“黃三姑娘?又是哪根蔥?”

“你竟不識黃三姑娘?她乃黃家三姑娘……”于扶陽還想報出點名頭出來,卻發覺自己對黃三姑娘除了了解一個姓氏及排行,以及是喻明周的相好外,其他一無所知。何管事,對,對,何管事。他欲轉頭去尋何管事,極目望去卻隻瞧見影壁。

“你們闖進學堂,胡言亂語,莫不是想拐走堂中稚子?”闵懷征目露疑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們。

他要這群泥腿子做甚?便是買進他家中做仆人都嫌!他出世之時便是含着金湯匙,後來更有姑母不遺餘力的拿錢來澆灌自己,自己渾身上下都是用銀子堆成的,光是現在身上穿的這件大氅,便足足要一百餘兩白銀,這對靈石鎮的泥腿子來說,該是一筆巨款了!

于扶陽剛要展現自己的優越感,賀過燕一把拉住他,笑着朝闵懷征道:“闵老夫子,這位于公子,乃是來自京城于家,他嫡親的表弟,便是貴學堂的顧聞白顧老師。”

呿,竟然要報那小子的名頭來證明自己。于扶陽不屑,但最終沒反駁賀過燕的話。識時務者爲俊傑嘛,何況眼前的老者不像是好欺負的……

他點點頭:“我的确是顧聞白的表哥。”

闵懷征聞言,卻更是疑惑,目光如炬,又将于扶陽細細打量着:“你是聆羽的表哥?”

“如假包換。”于扶陽得意地挺着胸脯。昨日在那面館中,他說起自己是顧聞白的表哥時,那掌櫃的也是一臉疑問。哎,他與顧聞白,看起來是有些雲泥之别的,是以這些人都不相信亦是人之常情。

闵懷征卻搖頭道:“你與聆羽相比,乃像山雞與鳳凰,根本上倒是有一點點相似……”

山雞與鳳凰?!

誰是山雞?誰是鳳凰?于扶陽的腦子費力地轉着。幸好近些年的酒色并未徹底吞食他的智力,轉了須臾,到底清醒過來,頓時怒極:“你這老貨……”

賀過燕急急拉住他,笑着對闵懷征道:“闵老,是與不是,您将顧聞白尋出來,讓他指認便可。”

闵懷征不屑地睨了于扶陽一眼:“魯莽之夫。”

于扶陽的肺都要氣炸了。然賀過燕一直拉着他,給他使眼色。他怒極反笑:“待會可要從姓顧的身上讨找回來。”

闵懷征背着手,也不招呼他們,擡腿便走。

于扶陽的鳳眼在陽光下眯着,口中利齒卻緊緊咬着。顧聞白被他欺負慣了的,如今要他向顧聞白低一低頭,他随後都要算在顧聞白身上。

闵懷征雖然上了年紀,但腿腳還麻利,轉了幾轉,便到了雅趣院。

雅趣院中靜悄悄的,竹簾下放,像是沒人。

難不成這老貨诓我們?于扶陽正如是想,隻聽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道:“闵老。”他循聲望去,卻見竹簾卷起,一位翩翩公子芝蘭玉樹般地站着。他面如冠玉,劍眉長眼,身着玄色大氅,氣質軒昂……

不,不對!于扶陽猛然一搖頭,清醒過來:隻見他那混賬表弟正面帶不善,似有血海深仇般地看着他。對,對,他方才定是錯覺,自小被他蹂躏着長大的顧聞白,怎麽能長成翩翩公子。

闵懷征中氣十足:“聆羽,此時學生們在做甚,可有驚擾他們?”

顧聞白微微一笑:“回闵老,他們此時正在寫策論。若是外面有微小動靜,他們就無法聚精會神,那便不用讀書了。”

闵懷征颔首笑道:“聆羽說得有理。老夫竟是忘了,做學問最要緊的是本心,而非外境。”

顧聞白又笑道:“闵老莫非忘了,昨日您才教導過他們。”

闵懷征又撫須笑:“哈哈,老夫年歲大了,竟是一時忘了。”

受不了了!這兩人要吹捧到何時!有他這顆寶珠在跟前,顧聞白向來是那粒不起眼的小石子。于扶陽鼻子一皺,哼道:“四表弟,表哥在此,你還不快速速來拜見?”

顧聞白還未答話,闵懷征卻是瞪了于扶陽一眼:“你這混小子,别人正在說話,你爲何插嘴?”

于扶陽一口氣哽在喉嚨,差些沒氣翻過去。

顧聞白冷然地看他一眼,又望向闵懷征:“叫闵老取笑了,我表兄修養有欠,向來罔顧他人感受。”

“哦,他的确是聆羽的表兄?”

“回闵老,他正是晚輩外祖家的表兄。”

闵懷征搖搖頭:“那聆羽外祖家可真是家門不幸。”

這老貨胡言亂語些什麽?!于扶陽将那口氣提上來:“我們可是學堂新晉學監,你們以後都得聽我的。”

闵懷征背着手,仍舊瞪他:“哪家任命你的?”

那頭顧聞白涼涼道:“闵老,我這表兄,自小不學無術,隻懂纨绔之道,他說的學監,定是臨時胡亂編造的。”

闵懷征一想也對,指着于扶陽道:“對呀,學監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做。你懂什麽?可有功名在身?還是在六藝上有所建樹?”

他自小就跟着他爹在街上玩,哪裏讀過什麽書,更不可能有功名在身。六藝嘛,因長久在歌坊混,懂得欣賞幾首小曲算不算?于扶陽眼珠轉啊轉,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他的狗頭軍師賀過燕微微一笑,拱手道:“蔽下不才,擅樂、禦,元平六年得秀才。”

于扶陽目瞪口呆,這賀過燕什麽時候背叛了自己,竟然學會了這麽多技能,還考取了秀才!等等,似是那顧聞白也沒有功名在身!

他一喜,急急道:“我記得四表弟并無功名在身!”

顧聞白仍舊笑着。

闵懷征搖搖頭:“你自稱是聆羽嫡親的表兄,竟然不知聆羽乃是元平三年中的進士。”

“不可能!”于扶陽有些淩亂,“他是诓騙你們的。”

顧聞白隻站在那裏,并不反駁,臉上卻似笑非笑,似是在嘲笑他的無知。他長身玉立,身姿挺拔,似一根青竹般不屈不撓。

不,不,這不是那個被他蹂躏的表弟。他那個四表弟在他面前,向來是不發一語,低垂着頭的。每逢姑母訓斥他的時候,他的頭垂得更低。就像那喪家之犬,讓人還想再狠狠擊打上一棒。

定是他初到靈石鎮,水土不服,氣場一時沒法降壓顧聞白。

沒等他回神,闵懷征又朝賀過燕道:“這位老弟,雖然你有秀才功名在身,又擅樂、禦,但我們學堂不過是鄉鎮宗族所設,規模尚小,老師工錢均由私人發放,着實不需要學監……”

“誰說不需要?”闵懷征話音未落,卻聽一道莺啼傳來。

衆人齊齊望去,隻見兩個着粉桃色襖子的丫鬟,正扶着一位穿着豆綠色緞面裹裘的嬌姑娘緩步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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