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晚宴設在兩日後。

蘇雲落自然不會是單獨赴宴,她不光帶了詠雪,還帶了阿元。因爲是本着要拒絕顧聞白的心思,是以也并沒有精心打扮。然而她卻不知曉的是,因着小日子,她喝了不少大補的藥,又睡了兩日,氣色卻是更好了。盡管随便套了一件寶藍顯老相的披風,裏頭是同色的棉襖子,發鬓上隻簪着一朵絹花,仍舊顯得她面龐光潔,如暗夜中盛開的昙花。

好幾天沒下雪了,但天兒越發的冷。再過幾日,便進入臘月了。天還沒有擦黑,路上行人早就寥寥無幾了。

阿元将門闆落下,見衛英穿了一套新衣裳,臉上帶着微笑,朝他緩緩走過來。

“衛大哥。”阿元朝他打招呼。

衛英笑眯眯地:“阿元。”他打完招呼,便站在一旁,看着阿元利落地收拾。

阿元自是知曉今晚要去新鄰居家赴宴的,但衛英這麽早就過來了,他略略有些奇怪。

隻是衛英站在那裏,一點都沒有攀談的意思。

一直到蘇雲落與詠雪出來,衛英才恭敬地對蘇雲落道:“蘇娘子,天色已晚,道路濕滑,公子吩咐衛英,前來接您。”

蘇家鞋襪鋪的衆人看看距離自家店鋪不過十幾步路的顧家新宅,面色各異。

到新鄰家作客,自然不能不帶禮物。詠雪捧着一個紅木箱子,阿元提着一個籃子,在護送使者衛英的帶領下,跨進了顧家的大門。

在衆人心中,包括蘇雲落,盡管與顧聞白不對盤,但她還是認可顧聞白那渾身不覺意顯露的優雅貴氣的。既如此,那他所住的居所,理應是充滿了詩情畫意的。

然而,一踏過門檻,一股奇怪的味兒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幽幽地從衆人的鼻子飄過。蘇雲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

“蘇娘子,實在抱歉。這兩日匆忙,還沒來得及收拾。”衛英恭敬地道歉。

她是來做客的,主人家的環境,自然不能在人家面前挑剔。是以蘇雲落笑笑:“無事,是我的鼻子不舒服。”

話音才落,她一腳踩空。她尖叫一聲。

一顆心蕩上半空。空白的一瞬間,她想,難不成是鴻門宴?她雖然心如古井,但是還不想死!死顧聞白,竟然敢暗算她!

然而思緒還未落下,她便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天色将暗未暗,她的鼻子聞到一股清茶的味道。她擡眼,看到男人略略有些青茬的下巴,以及滿是關懷的星眸。

她反應極快,從男人懷中掙紮出來,若無其事地:“顧老師,您這宅院,倒是機關重重。”

顧聞白聲音低沉:“驚擾了蘇娘子,實在抱歉。隻是,這宅院新買,顧某一時還不知如何打理,讓蘇娘子見笑了。”

随着他的話,蘇雲落的視線不由得看了周遭一圈。

檐下挂着兩隻燈籠,燈籠日久風吹雨打,破爛不堪。

她們從大門進來,原來應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堂。地面似是用青磚鋪就的,東爛一塊西爛一塊,廳堂也未做遮擋,刺骨的寒風呼呼吹進來,吹得挂在牆上的木闆晃動。這一切,與她蘇家鞋襪鋪相比,簡直雲泥之别。

作爲鄰居,蘇雲落自是知曉這裏原來是售賣茶點的。做買賣的是兩夫妻,穿得破破爛爛,做出的茶點沒有賣相,店門盡管整日開着,卻沒有什麽顧客。剛開始的時候她本着友鄰的原則,也曾表示過善意,但那兩夫妻拒絕了。

這也便算了,那兩夫妻到她鋪子裏買兩雙羅襪,非要阿元送兩雙鞋子給他們。還說什麽她一看便是有錢的,既然守了寡一年半載的也不好嫁出去,他們家孩子多,要不送一個給她養,以後給她養老送終。

她當時正在簾子後頭,當下便示意阿元用木棒将他們打出去。

從此兩家便結了梁子。那家男人欺她一個寡婦,便污言穢語地在門口罵她。

她也渾不在意,隻叫阿元毒死了幾隻老鼠,丢進他們的家中。

如此幾次,這家人才不敢招惹她。

卻沒想到,顧聞白竟然買下這間宅子。

而這間宅子裏頭果然如那對夫妻的内心一般龌蹉。

她将視線收回,搖搖頭:“這宅子收拾起來,還得花費不少功夫呢。”

顧聞白接話:“鎮上的工匠俱在修繕女子學堂,一時半會也抽不出空來,顧某這時候,隻能将就住着了。”

她腦瓜子轉得快,聞言,便直問:“據我所知,顧老師原來的宅院住得好好的,爲何要搬到這裏來?”

天忽而黑了。

那兩個燈籠雖然破舊,仍舊散發着幽幽黃光。

蘇雲落忽而後悔了,她似乎不該這麽問。她咬着自己的粉唇,不敢看向顧聞白。

果然,那厮柔聲道:“我之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搬到這裏來,是想就近照顧你。”

呼呼刮着的寒風似是停止了。

阿元、詠雪以及衛英,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蘇雲落隻曉得,她的耳朵,漸漸的在發熱,而後悄悄彌漫上她的臉頰。

怦怦怦怦。

是誰的心跳,跳得那麽快,簡直要把她的耳朵給震聾了。

那厮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兀自說着:“我也不知何時喜歡你,我一把年紀了,以前也不曾喜歡過别人,這些日子卻覺得,若是見不到你,我會失落,會不歡喜,會患得患失……”

蘇雲落瞪着一雙杏眼看他,欲言又止。

顧聞白總算體貼地問她:“落落,你想說什麽?”

“你的表白,好大白話……”蘇雲落是有些失望的,她本以爲,能聽到滔滔不絕的優美情句呢。唉,終究是俗人。

顧聞白笑了。

他低着頭,星眸暗湧:“我隻願與你,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蘇雲落的杏眼,同樣亮晶晶的。

她嘴角緩緩彎起,同樣柔聲道:“可我不願與你,比翼雙飛呢。”哎呀,拒絕的感覺似乎很愉快。

隻是,對面的俊秀書生的臉,垮了下來。

顧聞白悶悶道:“我還以爲,你若是答應了,這家宅院,便交給你布置,夏日裏作避暑用呢。”他的聲音低下來,一雙星眸,失去熠熠光彩。

有那麽一瞬,蘇雲落的心似是被一縷清風吹皺了,蕩起那麽一絲漣漪。

然而她很快心如止水:“顧老師,感謝您的厚愛……”

她的話沒說完,詠雪便在那邊叫:“顧老師,娘子,用飯了!”

與此同時,有細小的、冷冰冰的東西落到她的臉上。蘇雲落還沒有反應過來,身旁的顧聞白将她一帶,移到擋風處,柔聲道:“下雪了。你身子不好,别着涼了。”

他的身上帶着一股暖意。

蘇雲落若無其事地離他遠一些:“顧公子,與其在我身上花時間,不如多去了解一下其他的姑娘。”

顧聞白不語,隻看着她。

呃,怎麽他的雙眸,有些像那年她養的小狗?

她心一硬,朝詠雪方才的位置移步過去。

風帶着細小的雪花,刮在臉上。她想,這樣對誰都好。

隻是混亂的心思在踏進飯廳後,她哭笑不得起來。顧聞白竟然果真沒收拾房屋。飯廳是連着竈房的,屋中燈火倒是通明,除去中間那張新刮刮的飯桌與椅子,以及飯桌上铮亮的銅鍋,幹淨的碗碟外,四周的簾子、牆壁都是髒兮兮的。

這是什麽待客之道!

阿元、詠雪與衛英,三人正恭敬地站在一旁。

蘇雲落想起方才顧聞白對她的表白,臉上又是一紅。也不曉得這三人偷聽了多少。不過,偷聽去了又怎樣,她難不成還怕别人戳背脊?

她擡擡手,詠雪趕緊上前,将她的披風解下,攏在自己的手上。

顧聞白進來了。

衛英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面色。平靜無波。他練武,耳力好,方才公子告白的話語以及蘇娘子的婉拒他皆聽得一清二楚。如今公子若無其事地進來,心理可真是強大。

兩個主子面對面落座。

除了銅火鍋發出的滋滋聲,周遭安安靜靜,落針可聞。衛英爲自家公子抓了一把汗。

詠雪與阿元眼觀鼻鼻觀心。

風雪漸漸大起來,将窗戶打得啪啪作響。

“衛英,上菜。”顧聞白率先打破沉默。衛英得令進了竈房。

蘇雲落挺直腰肢,雙手優雅交叉,唇角含笑,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顧聞白看着她,柔聲道:“冷不冷?”

咦?還真是不大冷。腳下還暖暖的,似是有地龍。但據她所知,原來這家子窮困潦倒,靈石鎮又是個尴尬的位置,不可能有地龍。而這兩日,顧聞白也應該來不及裝地龍。

“因怕你受寒,是以這兩日,我讓人加急做了這個。”顧聞白起身,走至她身旁,将桌布掀開。

蘇雲落嘴上不顯,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往底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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