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宮宴上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雖然張揚了一些,但這種事情在文人士子之間,流傳一陣也就過去了,沒什麽大問題。”
晏安向李雲瀚解釋了一番,他明白李雲瀚的擔心,他是恭王的女婿,起碼算是半個恭王一脈,他在京城這般行事,名聲大噪,對于恭王一脈來說,并不樂意見到。
這些分封的親王,要想安安穩穩的傳承下去,太過于高調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希望如此,我們家自從開國至今,即便是再低調,也成爲了一個龐然大物,朝廷裏和我們沾親帶故的可不少,所以能安分一些就安分一些吧。回到淮州之後,京城裏的事情,我盡量幫襯着你,要不然父王怪罪下來,你總歸是要吃些苦頭的。”李雲瀚道。
晏安點了點頭,雖然他在京城揚名立萬,看上去風光無限,确實也讓他心裏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不過李雲瀚說的也沒錯,某種程度上,他其實違背了與恭王之前的君子協定。
“我這邊科考已經結束,禮部那邊現在早已經把我的名字記錄在案,至于吏部那邊,我就不去候補了,你這邊的事情需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咱們合計一下,什麽時候啓程回淮州?”
晏安來到京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參加科考,按理說金榜題名,倒也不着急回去,可以在京師多留一段時間,看一看京師的風貌,畢竟前些日子都忙着科考的事情,沒有時間細細的體會。
不過他回去的時候,也是要跟着李雲瀚一起,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能太過于想當然,李雲瀚這邊可是不能在京師多停留的。
“三月底之前,我們這些進京的藩王子弟,是必須要離開京城的,眼下事情已經辦妥了,随時都可以。”李雲瀚說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今天就和馮章、楊佑兩人商量一下,選個日子啓程回淮州。”
事不宜遲,李雲瀚當即就去準備了,雖然日子還沒定下來,但是到不妨礙提前準備,畢竟他們這一行人回淮州城,陣仗也不算太小,若是不提前準備,出發的時候,必然會顯得倉促。
楊佑倒是沒什麽問題,他今朝科考沒中,留在京城也沒什麽意思,早就想回淮州了。不過馮章的情形卻是有些不一樣,他打算繼續在京師待一陣子,畢竟他是要入仕做官的,他想等吏部對他的安排出來了之後,再做決定。
馮章的安排倒也沒什麽問題,其實要是晏安也選擇入仕做官的話,在安排上基本與馮章差不多,隻是他無意于此而已。
“馮兄,我們走了之後,就你一個人留在京城了,我都跟王府的管事說好了,你還繼續留在王府。”
對于李雲瀚的這個安排,馮章沒有拒絕,畢竟他的妹妹已經和李雲瀚訂了親,兩家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他客居在京師的恭王府邸,倒也不會有什麽唐突之處。
離京的日子,最後商定下來是三月二十二日,這一天利出門遠行。
上午的時候,這些事情都已經商定好了,之後趁着這幾日清閑的功夫,他們打算去逛一逛京師的名勝古迹。
不過,中途出現了意外,宮裏面來人,宣晏安進宮面聖。
這件事情,雖然說來的有些突然,但其實衆人也完全能夠理解,畢竟像晏安這樣的詩詞奇才,可是比狀元郎還要罕見的,皇帝想要單獨見一下,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雖然晏安對面見皇帝的興趣不大,但他也不能抗旨,最後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宮裏的人離去。
皇宮,禦書房。
皇帝面對着自己的左膀右臂,把他的想法說了一遍,随後就問道:“你們覺得這個法子可還行?”
陳慶鶴想了一下,道:“對于晏安,陛下出于喜愛,賞賜他‘詩仙’和‘詞聖’的名号,倒也沒什麽,武朝和景朝的時候,都有過先例,臣記得武朝時賜封過劍聖,景朝是賜封過藥王。隻是陛下要追賜恭王之女嫁與詩仙晏安,賜婚七公主嫁給詞聖晏安,這一點怕是不妥,說出去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畢竟他們可是同一人。”
說到這個,皇帝頓時就來氣了,道:“那陳閣老你給朕想個法子,說到底還是你這裏出了纰漏,你怎麽跟王年交代的,他怎麽會在宮宴上,公然叫闆晏安?要不是他多此一舉,朕會用這個法子嗎?”
皇帝這樣一說,陳慶鶴也啞口無言,他現在真恨不得狠狠地給王年兩個耳光。
“陛下,切莫動怒。”
李墨山在一旁勸解道:“這件事情,是臣等沒有辦好,爲了陛下與七公主,臣願意做一切努力來彌補。到時候就由臣來上書,如果言官們想彈劾,就讓他們把矛頭指向臣,反正臣年事已高,若不行便将臣罷免就好。”
“臣附議!”陳慶鶴道。
皇帝剛才也隻是發洩一下心中的火氣罷了,并不是真的想要把這兩個内閣大臣怎麽樣,現在他們願意主動擔下來自言官的火力,皇帝也就不怎麽生氣了。
“這件事情要悄悄地進行,你們直接遞折子給朕,朕草拟好诏書,你們就去宣布,到時候事情已成定局,即便言官們彈劾,朕也會保下你們,你們可是真的左膀右臂,新政的推行,可離不開你們,朕怎麽舍得罷免你們?”
就在這件事情已經确定下來之後,晏安才來到了禦書房。
“學生晏安,拜見陛下!”
對于晏安,皇帝在本心裏還是挺中意的,主要是他的那篇文章,對于皇帝制定新政,有了很大的啓發,故而對其另眼相看。
隻是這人又讓皇帝陷入了一個十分窘迫的境地,竟然要做出自欺欺人的事情來,一想到這裏,皇帝對晏安有些怒氣。
不過,皇帝終究是一個愛才的皇帝,對晏安的喜愛可是多過惱怒的。
“起來吧,賜坐!”
晏安有些受寵若驚,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可都是皇帝坐着,其他人站着,隻有極爲得寵的人,才能得到賜坐的待遇。
“你的文章,朕和兩位愛卿已經看過了,都覺得寫的還不錯,頗有見地。朕想問問你,你這般年紀,如何會有如此見識?可是什麽人有教過你?”皇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