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年殿中的諸人,特别是新科進士們,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這種風姿,簡直是太令人向往了。
對于晏安來說,作詩詞來說真不是一件難事,今日這種場合,詩詞主題無非就兩個,一是飲酒,而是勵志,這方面他來自的文明中,不乏這樣的詩詞。
更難的其實是喝酒,他的酒量向來不行,即便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不高,估計他也喝不了多少。
反正一口酒,一首詩,也就前面裝裝風姿罷了,後面還是得改變策略。
第一首、第二首、第三首……
晏安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背了多少首詩詞,他現在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狀元郎,晏某剛才寫的是第幾首?”晏安臉色通紅,雙眼迷離,看着王年問道。
殺人誅心!
聽到晏安這一句問話,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詞,不過說心裏話,實在是太爽了,他們喜歡。隻可惜的是,他們沒有晏安的這份才學,否則不介意也出來亮相一番。
王年此刻,一臉的豬肝色,除了怨恨之外,還有後悔,他真的沒想到晏安的詩詞才學竟然這麽強,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在他熟知的古人、今人之中,從沒聽說過有誰在詩詞之道上,能有這樣的成就。
“晏大才子,整整九十八首,詩四十九首,詞四十九首!”
王年沒有說話,卻是李寒绫替他說了。
“這麽多了啊,夠了夠了,做人留一線,萬事好相見。狀元郎,得罪了!”
晏安說完,笑着對王年拱了拱手,随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醉了過去。
這一幕立刻引起了騷亂,好在有禦醫及時趕到,一番診斷之後,确定晏安隻是醉酒昏了過去,并無大礙,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李寒绫,這可是她千挑萬選看中的驸馬人選,要是有個萬一,她還不得哭死過去。
宮宴到了這裏,也就戛然而止,皇帝沒了繼續下去的意思,先行離去了,他這一走,其餘人很快也都走了。
“父皇,這晏安今天你也看見了,那孩兒的婚事,你看該怎麽辦嘛?”李寒绫纏着皇帝,非要讨一個說法。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今日晏安的表現實在是太亮眼了,李寒绫估摸着皇帝此刻心中也是被驚到了,這個時候肯定是内心最不堅定的時候,可千萬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否則等到皇帝緩過神來,一切都白費了。
皇帝确實很爲難,李寒绫是他最疼愛的栗妃所生,栗妃生前就是才學卓絕的女子,李寒绫完美的繼承了生母這方面的優點,眼界頗高,一般的的男子,她是看不上的。
這晏安似乎就像是天賜的禮物一樣,在李寒绫适婚的年紀,出現在了京師,完美符合李寒绫對丈夫的幻想,作爲皇帝最疼愛的女兒,皇帝自然是希望李寒绫的婚事能夠和和美美。
可是偏偏這個晏安又是個已經婚嫁了人,這公主如何下嫁?
“女兒啊,你非要爲父這麽爲難嗎?”皇帝歎息了一聲。
李寒绫聞言,雙眼一紅,眼眶裏噙滿了淚水,打着轉兒,很快就流了出來。
見到女兒這副樣子,皇帝心中一疼,道:“你母妃離去前,那個時候你還小,她當時抓着朕的手,唯一的遺言,就是讓朕照顧好你,将來給你尋覓個好人家。也罷,朕答應你了,哪怕背上個千古罵名,朕也認了。”
“父皇……”
李寒绫話語中帶着哭音,道:“女兒不孝,牽累父皇了。”
皇帝疼愛的摸了摸李寒绫的臉頰,說道:“你是朕最疼愛的女兒,朕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李寒绫離去了,皇帝看着女兒消瘦的身影,轉身去了禦書房,他此刻心中已經有了對策,隻是說出去不好聽罷了,他需要再想一想,明天還要把陳慶鶴與李墨山找來,這件事情他需要這兩位左膀右臂幫他擋一擋,或者說與他站在一起。
晏安是被皇宮裏的人,送回來的,一路上有馮章陪着,夏書懷的家與恭王府不順路,出了宮他就回去了,畢竟晏安隻是醉了,沒有生命危險。
回到恭王府,李雲瀚和楊佑趕來一看,大吃一驚,連忙問詢在宮宴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豎着出去,就躺着回來了?
馮章長話短說,把發生在宮宴上的事情,說了一遍。李雲瀚與楊佑聽了,即便是先前經曆了墨香齋的事件,此刻依舊被驚到了。
“晏兄,這還是人嗎?”
“你胡說什麽呢,我姐夫不是人還能是鬼嗎?”
“小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都趕上神仙了吧,一口氣四十九首詩,四十九首詞,你要說這不是故意的,打死王年我都不相信,你看看,人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嗎?”
“這麽說,還真是這個道理!”
馮章在一旁聽着,覺得這兩人再說下去就不知道跑偏到哪裏去了,趕緊說道:“你倆借别在這胡說八道了,晏兄醉成這個樣子,今天晚上怕是要折騰一宿,反正我是沒精力照顧他了,你們倆看着安排吧,我要去睡了,宮宴上沒少喝。”
說完,馮章就走了,回了他的房間,楊佑随即說道:“他是你姐夫,你是他小舅子,是在親戚,這件事情得你來。”
楊佑一轉身也走了,隻剩下李雲瀚,隻能是他了。
“算了,看在我姐姐的份上,辛苦一晚上吧。”
第二天早上,晏安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口幹舌燥,一睜眼還看見李雲瀚也睡在他的屋子裏,當即也就明白了,恐怕是昨天他喝醉了,是李雲瀚照顧的他。
還行,還有些良心,對得起自己當初對他的幫助。
晏安起身給自己到了一碗茶水,雖然喝起來很涼,不過這時候實在是太渴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姐夫,你醒了?”
晏安起床的動靜,吵醒了李雲瀚,這家夥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昨晚上可是累死我了,既然你醒了,我就回去睡了。昨天你在宮宴上做的事情,都還有印象吧。”
晏安點了點頭,道:“我是喝醉了,可還沒失憶,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