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衆新科進士的等待下,皇帝攜帶着大皇子、三皇子、七公主以及十幾位朝廷重臣來到了福年殿。
皇帝坐上龍椅之後,衆人大禮參拜,禮畢之後,皇帝讓衆人落座。看着下方百餘人,皇帝倍感欣慰,這些人将來就是朝廷的支柱,幫助他們李家維系着整個天下的運轉。
“看見你們,朕心甚慰,自今日起你們便是天子門生了……”
皇帝開始了他滔滔不絕的演講,晏安對于這一套實在是太熟悉了,看着身邊一個個同仁都聽得很起勁,精神振奮,他在心中暗道:果然都還是毛頭小子,愣頭青,年輕啊,這一套虛頭巴腦的東西,都聽得這麽認真。
再看看前面的那些大佬,就顯得淡定多了,這才想些樣子嘛!
皇帝的左手下方是大皇子李北淵,坐在他下方的得失三皇子李成海,這個重要的場合,必要的尊卑年幼次序還是要有的。
七公主李寒绫則是坐在皇帝的右手下方,一身宮裝,頭戴金叉玉簪,臉上施了脂粉,看起來美豔不可方物。
晏安正打量間,忽然間就見七公主也把目光看向了他,還俏皮的向他眨了一下左眼。
這是什麽情況?
晏安心裏一緊,七公主似乎是在挑逗他。
不會,不會,晏安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是他眼花看錯了,還是不要分心了,在這個場合對皇帝還是要有最起碼的尊重,認真聽他老人家抒發真情實感吧。
皇帝講了好一會兒,終于是停止了長篇大論,晏安跟着衆人再一次向皇帝行禮,表示自己的忠心。
之後,有禮部的官員宣布,宮宴正式開始。
今天晚上,除了吃喝之外,宮宴上也還有歌舞表演,這可是平日裏看不到的,隻有皇帝才能享受,今天他們身爲新科進士,算是皇帝恩賜,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了。
晏安對于這個時代的歌舞表演,印象最深的一次,還是在淮州城的時候,幫助楊佑去給他心愛的知畫姑娘助陣,那一次的歌舞表演,讓他見識到了這個時代歌舞的魅力,與他前世在影視劇中看見的完全就是兩碼事。
可那畢竟是風塵之地,歌舞中多了一些庸俗,少了一些高雅,今日在這皇宮之中,就好好的見識一下高雅的歌舞。
現在宮宴才剛剛開始,即便有歌舞助興, 氣氛也不是那麽的熱烈,畢竟這可不是一般的宴會,皇帝可就在上面坐着呢。
這個時候,皇帝已經把七公主喊到了他的身邊,小聲的說道:“看見了沒有,下面裏朕最近的就是進士的前三名了,除了榜眼李儒之外,狀元王年和探花韋青松都是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你多留意一下。”
“父皇,今天可以宴請新科進士的宮宴,展現您皇威浩蕩的時候,就不用給女兒張羅驸馬的人選了吧,再說了女兒的心思,您還不知道嗎?”李寒绫搖了搖皇帝的衣袖,眨着眼睛,極爲乖巧的說道。
皇帝見女兒這般模樣,便知如果隻是嘴上說說的話,肯定是不能改變她的心意,隻能依靠事實來讓她做出改變了。
皇帝把身邊的小太監叫了過來,低語了幾句,随後那小太監快步來到了陳慶鶴與李墨山的身邊,也說了幾句話。
李墨山看了一眼陳慶鶴,道:“我這邊都辦妥了,你那邊如何?”
“放心,我都已經提前跟他說了,一天半的時間讓他準備,應該還是有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
見陳慶鶴這麽說,李墨山也就放下心來,靜待好戲的開場。
随後陳慶鶴等一首歌舞表演完之後,起身來到宮殿中間,對皇帝行了一禮,說道:“陛下,既然今天的宮宴,是爲了這麽多的新科進士準備的,隻看一些歌舞表演,難免少了些意趣,臣提議,值此賀宴之際,君臣同慶,不妨讓這些新科進士們做些詩詞,以此慶賀,陛下您覺得如何?”
晏安聽到陳慶鶴這番言論,頓時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之前李墨山讓他今晚多吃少說,怕就是因爲這件事情了。
陳慶鶴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就提出來讓新科進士們作詩詞,他剛才嘴巴裏說的那些理由,一個字都不能信。
真實的目的,恐怕是爲了讓某些人借着這個機會,在皇帝面前露露臉面,也好爲之後的授官,争取一些好處。
而他正是因爲詩詞,在京師一時間風頭無雙,李墨山這才讓他多吃少說,說明白一些,就是不讓他今天作詩詞呗。
啧啧啧!
晏安在心裏感歎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竟然有如此的福氣,讓皇帝的左膀右臂替他謀劃。
“是因爲這個?”
大家都不是傻子,陳慶鶴這一出表演,馮章和夏書懷自然也能看出來,所以才問了晏安一句。
“多半是了,否則我實在想不出李閣老給我傳那句話的目的。”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裝聾作啞啊,那可是内閣宰輔,我沒事兒去和他對着幹?還是成人之美算了,再說了我也不去做官,在皇帝面前露不露臉的區别不大。”
見晏安這麽說,馮章和夏書懷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晏安那種文人耿直的脾氣上來,不知道變通,非要在這件事情上,橫插一杠,到時候恐怕是要惹麻煩的。
皇帝對于陳慶鶴的提議,看上去非常的滿意,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隻不過在禦前作詩詞,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寫得好自然能聖心大悅,若是寫的不好,那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當即就有許多新科進士,在心裏否決了作詩詞的念頭,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看客吧,這樣至少不會給皇帝留下壞印象,不賺不賠罷了。
陳慶鶴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後,目光掃過了宮殿裏的新科進士,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狀元郎王年的身上。
“王年,既然你是今朝的狀元郎,不妨就做個表率,有你先來如何?”
王年從座位上起身,道:“既然閣老點名,那學生就抛磚引玉,獻醜了。”
随後,王年接替陳慶鶴,來到福年殿中間,朝着皇帝行了一禮後,開始了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