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萬物複蘇,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整個京師似乎也更加繁榮了。
初二這一天,晏安、馮章和楊佑再一次結伴出門,今日他們打算去墨香齋。文荟軒和三元樓他們之前也都去過,就連這墨香齋也并非是第一次去,相比較之下,這墨香齋在三處地方中,隐隐比其他兩處要更好一些,來這裏的讀書人也更多一些,他們在這裏能獲取的信息自然也多一些。
不過今日,在出門的時候,李雲瀚卻是追了上來,要一同前往。
這倒是一間有些稀奇的事情,此前他們去這些地方的時候,李雲瀚可是從來沒有主動要跟着過去的,甚至晏安他們邀請過李雲瀚,結果他還是拒絕了。
“你今天怎麽想着要去墨香齋了,之前你可是對這些地方不感興趣的?”晏安有些疑惑的問道。
“無聊罷了,這幾天京師裏熟悉的親朋好友都去拜訪了一遍,眼下實在是沒有什麽可去的地方了。而且,我家是分封在外的親王,在京師裏走動太多的人家,容易犯忌諱,不過跟你們去墨香齋倒是不用有這個顧忌,畢竟朝廷也是提倡尚文的。”李雲瀚解釋道。
晏安也隻是随口一問,其實并不是懷疑什麽,李雲瀚解釋過之後,大家也都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下去,一行人開始往墨香齋趕去。
在京師之中,墨香齋的名氣很大,在皇族和權貴圈子中,都知道當今皇帝最喜愛的七公主在這裏面是有份額的,甚至有可能是背後真正的主人,是以但凡有些眼色的,都不敢在墨香齋胡來或者是找墨香齋的麻煩。
今日墨香齋的後門,僻靜之處,一架普通并不起眼的馬車停了下來,随後門簾被撩起,從裏面先是下來一個丫鬟,随後又出來一個衣着華貴的少女。
少女仙子容顔,肌膚勝雪,星眸櫻嘴,當真是一個美人胚子,此女不是别人,正是當今七公主李寒绫。
墨香齋的後門打開,李寒绫帶着丫鬟走了進去,不多時來到了她在墨香齋專屬的房間。
墨香齋的掌櫃,在李寒绫到來不久,就來到了房間外面,恭敬地說道:“小人給殿下問安!”
“莫掌櫃,你去忙你的吧,殿下這裏很好,如果有需要,會招呼你的。”
房間的門沒有打開,說話的也不是李寒绫,而是她的随行侍女,莫掌櫃隻知道這個侍女的名字叫錦瑤,也見過幾次面,其他的就再也不知了,至于李寒绫,他隻見過一面。
“那小人先告退了。”
雖然沒見到公主,但莫掌櫃沒有絲毫沮喪,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公主乃千金之軀,金枝玉葉的,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商賈能夠相見就能見到的,能夠在公主手下做事,已然是十分幸運的了,否則他的墨香齋可沒有今日的局面。
李寒绫也有些日子沒有來墨香閣了,對于這邊最近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好在她當初就定下了規矩,即便她不來,墨香齋也要把每日裏發生的事情記載下來,當然是一些比較有趣的事情,供她查閱。
此時,李寒绫就正在翻閱着墨香齋的記事簿,裏面記載的都是文人墨客的事情,比如今天來了哪個厲害的讀書人,某個士人寫了什麽樣的詩詞,誰誰在此高談闊論之類的事情。
李寒绫自幼就對這些讀書人的事情,感興趣的很,此刻正在聚精會神的閱讀着這些文人墨客的逸事,對于那些看起來似乎很有才學的讀書人,她還會記下此人的名字。
此時晏安一行人也踏步邁入了墨香齋的大門,他們剛進來,就有墨香齋的人過來招呼。
“四位公子,歡迎來到墨香齋,不知道是有約嗎?”
過來招呼的是女子,年紀不大,正值芳齡,看其身上的服飾,應當是定制的,這倒是讓晏安大爲驚奇,這是他在風月場所之外,第一次看見有地方用女子來招呼客人。
鑒于墨香齋在外的名聲,很顯然這裏是正經地方,可不是藏污納垢之所,那隻能說明這墨香齋的經營者手腕不一般。
“我們不是來赴約的,給我們找一個四人座的位置就好。”晏安說道。
他們沒有要雅間,若是其他時候,自然是要雅間的,不過眼下就是爲了打探消息而來,若是進了雅間,這還去哪裏探聽消息?
“既如此,四位公子随我來吧。”
墨香齋的侍女也是有見識的,眼前的四人雖是讀書人不假,但看上去并不是寒門子弟,尤其是她目光掃過李雲瀚的時候,更是發現此人衣着不凡,身上的貴族之氣掩蓋不住,必然是大有來頭。
對于這樣的一行人,侍女自然不敢随意安排,而是把他們帶到了一個位置極佳的座位,才道:“四位公子請坐,這裏位置可是極好的。”
晏安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墨香齋了,對這裏的位置也自然是有所了解的,他們前幾次可是沒有這個待遇的,不曾想李雲瀚跟來了,他們竟然被禮遇了,看起來這個侍女倒是眼力不凡。
晏安拿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了這名侍女,道:“就你了!”
那侍女露出笑顔,道:“多謝公子賞賜,請您入座,奴婢去去就來。”
這也是墨香齋的規矩,如果想要某位侍女在一旁侍候,需要額外付給侍女銀錢,到時候端茶倒水的事情,就會有專人來負責。
當然,晏安選擇這位侍女,自然是看中了她的機靈,這樣的侍女,應該知道不少消息,到時候應該可以套出一些來,若是不行,再多給些銀錢也可以。
李雲瀚是第一次來這裏,不懂得墨香齋的規矩,自然也就看不懂晏安的做法,還以爲他是想要這侍女怎麽樣,面色不悅的說道:“姐夫,我還在這裏呢,你竟然如此大膽,就不怕回去之後我跟姐姐告狀嗎?”
晏安聞言一愣,就連馮章和楊佑也笑了起來,道:“小王爺,這你可就想錯了,這裏可是正經地方,你就把這侍女當做男子看待就行,等會你就知道晏兄爲什麽要讓她來在一旁侍候了,絕對不是什麽龌龊的事情。”
“真的如此,你倆不會是在爲他打掩護吧?”李雲瀚有些将信将疑的問道。
“小王爺放心,我們以信譽擔保,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話間,那名侍女去而複返,還端來了一些糕點、一壺茶水和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