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臘月,家裏面開始忙碌起來,晏家還好一些,但郡主府這邊的變化,就十分明顯了,畢竟家中的産業頗多,有淮州本地的,甚至還有一些是外地的産業,在臨近年關的時候,都要對一年的業績進行一下結算。
一來是看一看盈虧如何,二來便是要給手底下的人一些獎勵,至于懲罰倒是不會在年關的時候進行,一般都是到了來年的時候,找個适合的機會,對辦事不力的人,拿出一個應對的方案,或是調任,或是辭退,這就視情況而定了。
晏家的産業目前就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城裏的晏樓,二是城外面的三個農莊,攤子比較小,規模不大,結算起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今年的年景不錯,城外的農莊收成還可以,加起來也有四千餘兩銀子的進賬。而城裏的晏樓,收入倒是比往年增長了不少,當然,上半年的收入增長有限,主要還是下半年的流水變多了,原因自然是離不開晏安弄出來的新酒。
已經過一番盤算,晏樓的今年的收入已經近五千兩銀子,比農莊的收入加起來還多,這些産業加起來,一年的收入已經近萬兩了。
以前的晏家,一年的收入,從未有過這樣的進賬,晏承年得知這個結果後,大爲欣喜,還特地去了趟祠堂,給先祖們上了香,彙報了今年的成績,當然也順便祈求先祖們的在天之靈,來年能夠繼續保佑晏家,争取明年的總收入能夠超過萬兩。
晏承年的願望還是比較保守的 ,因爲郡主府還借用了晏家的名義,拿下了爲期一年的鹽引,眼下因爲郡主府這邊的産業還沒有結算完畢,所以這一部分的利潤,尚未給晏家結清,要是加上這一部分的收入,今日晏承年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不過從晏承年的念頭來看,怕是還沒把這一部分收入正式的納入晏家的産業體系當中,畢竟晏家在這方面幾乎沒有任何精力投入,店鋪是郡主府的,鹽引也是郡主府這邊多方打點才拿到的,晏家唯一出力的地方,就在于去鹽務司備案的時候,晏承年過去簽字畫押,留了備案,其他的完全和晏家無關,在晏承年看來,這就是白拿了那些錢。
郡主府的産業年底大結算,晏安是沒怎麽參與的,但是晏家這邊他還是被晏承年叫了回來,從頭到尾跟着看了一遍。
農莊上的收入還好,沒什麽問題,但是在晏樓的賬目清算完之後,廖仲羽倒是提出了一些隐憂,其實也是和晏安有關。
新酒的釀制法子,本來是晏樓獨有的,但是後來因爲要弄花露水的需要,郡主府那邊也知道了釀制的法子,雖然知道的人都是親信,從目前淮州城市面上還沒在其他地方出現新酒來看,說明郡主府這邊的保密措施也很好。
但是,廖仲羽卻有些擔憂,道:“公子,若是郡主府那邊想以新酒爲依憑,進軍釀酒行業,當然,這利潤肯定比咱們晏樓目前的模式賺得多,隻是這樣一來,咱們晏樓的生意怕就是要受到沖擊了。”
廖仲羽的這話,從他的角度來說,倒也沒有什麽問題,畢竟現在晏家的産業和郡主府的産業,還是獨立開來的,除了的鹽業上有了一些關聯不深的合作外,其他的完全就是并行,互不交叉。
晏承年也沒駁斥廖掌櫃的話,那自然他的心中也有這樣的擔憂。隻是礙于是他作爲公公的身份,不太好講出來罷了。
“廖掌櫃,這一點你不用太過擔心,郡主府那邊我會盯着一些的,盡量把這個進程往後拖一下,讓晏樓在此之前,能夠穩固好現在的流水,不至于到了那一天,出現較大的波動。”晏安說道。
當然,這話也表明了新酒将來的一種運營大勢是不會變的,所以晏樓的經營,還是要在菜肴上下功夫。
既然廖仲羽提出了擔憂,晏安也就趁此機會,把他知道的一種小吃的做法說了出來,目前來說,他還未在淮州城市面上看見過這種小吃的做法,至于其他地方可就不好說了。
晏安想到的其實就是松花蛋,當然有些地方的俗稱就是皮蛋,做起來也并不複雜,當然他也沒指望有了這個松花蛋之後,晏樓的生意就會騰飛,那倒是不至于,但至少能夠繼續擴張下晏樓名聲,其實這也是爲了後面新酒大規模生産,減小晏樓的損失而已。
晏安把做法給廖仲羽說了之後,當然也是借口從一部古籍上看到的,繼續道:“廖掌櫃,你們回去先按照我說的方法試一試,做出來成品之後及時告訴我,我到時候去晏樓看一下,再告訴你們這個叫松花蛋的東西怎麽吃。”
廖仲羽聽到了這個計策之後,終于是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道:“公子的眼界,真是讓廖某佩服,既然能夠讀過這麽多的古籍,知道這樣一種菜肴的做法,看來此前廖某的擔心倒是有些多餘了,公子原來是早就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廖掌櫃,這些吹捧的話還是不要多說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晏安笑着說道。
随後又商議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情,結束之後,晏安突然想到了廖仲羽的兒子,也在江山書院讀書,還是他給推薦過去的,索性最後也問了幾句。
從廖仲羽的神色上看,他的兒子應當是在學院裏還好,沒出現什麽問題,不過晏安畢竟是江山書院裏出來的,對裏面的情況還是有些了解,學院也并非什麽都好,便提醒道:“廖掌櫃,書院夫子們的學問是毋庸置疑的,有了這樣的機會,就要好好珍惜,當下應當以學業爲重,至于其他的事情,諸如朋友之間的詩會雅聚,還是要有所節制,千萬不能本末倒置。”
廖仲羽一聽就明白了晏安的意思,拱手對晏安說道:“廖某多謝公子提醒,自從我家犬子入了書院後,這方面的花銷是比以前多了些,今日公子的話,我定然說給犬子聽,讓他專心于學業。”
到此晏家産業的年終盤點,就算過去了,之後到了小年的那一天,晏樓今年就不會再營業了,至少等到了來年上元之後,才會重新開業。
畢竟這個時代,春節之時,無論達官貴胄還是平民百姓,春節可沒有在酒樓定宴席的習慣,都是在家裏,由自己動手做的。是以這段時間裏,酒樓的生意會很冷清,所以大多數酒樓都會選擇不營業,也算是給自己放一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