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雲瀾這樣的安排,晏安并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這件事情他隻是去幫一個忙,不失信于楊佑就好,又沒打算真的想在楚樓怎麽樣,所以是孔立跟他去也好,還是其他什麽人跟着他也罷,晏安其實都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同。
“隻要娘子答應了就行,其他的安排,一切都依着你的心意。”
不管怎麽說,事情的結果還是令晏安滿意的,洗漱好之後,兩人一起去了前廳,用完了朝食之後,晏安便随着李雲瀾一起回到了郡主府。
既然李雲瀾借用了晏家的名義拿到了鹽引,那相應的諸多事務,也還等着她去料理,而晏安也得繼續溫書,應對着明年的春闱。兩人都有事情要做,回府之後便分開,各忙各的去了。
時間一晃,卻是到了景仁七年十月中旬,此時的淮州城已經能夠感受到了些許初冬的寒涼。晏安身上的衣物也加厚了,夜晚入睡,身上蓋的棉被,也換成了厚實的。
淮州城裏有名的楚樓,要在今日晚上,評選出花魁來,這個消息已經在淮州城裏傳開了,今日這楚樓怕是要客人滿堂,大賺一筆了。
晏安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從楊佑那裏得知的,許是時間久了,楊佑擔心他早已經把這件事情給忘在腦後了,還特意書信一封,送到了郡主府。
晏安收到信之後,便拿着去找了李雲瀾。既然月餘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故而李雲瀾也沒在這個時候變卦,爲難晏安,不過之前說好的讓孔立随行這一點,倒是沒有變化。
時間到了晚上,晏安是在郡主府吃了晚膳之後,這才和孔立一起坐着馬車,來到了楚樓。
從馬車上下來,楚樓門前燈火輝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晏安估摸着,這個時候,楊佑怕是已經到了,正在等着他呢。
“老孔,這種地方怕是不陌生吧。”晏安擡頭看了一眼楚樓的牌匾說道。
孔立跟着晏安,落後半個身位,聽着晏安的話,笑道:“以前走南闖北的時候,倒是去過這樣的地方。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今日可是郡主讓我跟着您過來,是什麽目的,您也清楚,姑爺最好還是放棄想要擾亂孔某心思的念頭,孔某今晚定然會滴酒不沾,也不會被這女色所迷惑。”
晏安倒是沒想到,孔立竟然誤會了他的意思,他真的隻是随口一說,想和孔立閑聊天而已,怎麽就被看成心思不純之輩?
再者說了,他晏某人好歹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學的是聖人先賢的道理,難道看起來就這麽不讓人信任嗎?
晏安也懶得去和孔立分辨這些了,隻是笑了一聲,随後邁步進入了楚樓。
一進廳堂,喧嚣之聲入耳,脂粉氣息撲面而來,晏安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這樣的地方,他的确有些不喜。
“哎呦,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不知怎麽稱呼?”
一位年過四旬的豐腴女人,手裏搖着團扇,擋在了晏安的跟前,臉上帶着喜色。
這樣的裝扮,晏安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應該是這楚樓的老鸨了。晏安并不想與這老鸨有過多的糾纏,便說道:“楊佑楊公子想必已經到了,在下乃是他的好友,還請勞煩讓人帶我過去。”
那老鸨一聽,便道:“原來是楊公子的朋友,難怪如此神采,那我可不敢怠慢了,請公子随我來,我這就親自帶您過去。”
那老鸨子說完,就在前頭帶路,領着晏安和孔立,一路沿着階梯上了二樓,最後在一間雅閣前停了下來。
老鸨子敲了敲雅閣的木門,道:“楊公子,你有朋友來了。”
話剛剛說完,雅閣的門被從裏面打開,卻是楊佑從裏面走了出來,一看見是晏安,楊佑喜道:“晏兄,你可是來了,楊某還以爲你今日有事耽擱來不了呢。”
“楊兄這是說得哪裏話,可是在怪晏某來晚了嗎?”晏安拱手笑道。
“晏兄可是說笑了,在下可是沒有這個意思的。這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馮兄也已經到了,快進屋子裏說話。”
楊佑拉着晏安進了屋子,孔立也随着進去,這個時候楊佑才看到晏安身後的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道:“晏兄,這位是何人?”
“這是郡主府的護院,姓孔名立,也算是在下半個師父,教授我武藝,郡主特意讓他随我過來,免得出了什麽意外。”
晏安這話說完,給了楊佑和馮章一個眼神,兩人得到了暗示之後,自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郡主倒是對晏兄關心的很啊。”馮章頗爲玩味的說了一句。
晏安當然明白,這馮章是在調侃他,不過晏安向來心大,對于這樣的話,也不怎麽放在心上。
“來來來,我們先坐下喝幾杯,這花魁評選還沒到開始的時間呢。”楊佑張羅着幾人坐下來,也沒忘記孔立,給幾人倒了酒,舉杯說道:“三位今日能來,特别是晏兄,楊某在這裏謝過了。”
楊佑說完,舉杯一飲而盡,餘者也紛紛舉杯。
“楊兄,你來的最早,可知道和知畫姑娘競争花魁的都有哪些人?”馮章問道。
楊佑放下酒杯,道:“競争者倒有不少,不過其中需要小心的隻有一個,是個叫晚秋的姑娘,此女子的容顔、歌舞,都不在知畫之下,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尤其是思文兄,似乎也對這個女子,有些興趣。”
“宋思文?”馮章疑惑道。
見楊佑點了點頭,馮章繼續說道:“隻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難道宋思文不知曉你與知畫的事情,想要從中插一腳,捧那晚秋爲花魁?”
“按理說,我與他同窗,這點情面還是有的,隻是不知道爲何,他這次卻有些含含糊糊,興許他對這晚秋姑娘,怕是也有些想法吧。”楊佑搖了搖頭,面帶憂色的說道。
“哼!”
馮章聞言,面帶冷色,不悅道:“這這宋思文到底是何意思,難道同窗情誼都不顧了,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晏安在一旁聽着,卻是隐約猜到了些許緣由,道:“楊兄,你是否同宋思文說過,我今日也會應邀而來?”
楊佑聞言,點了點頭,道:“這話倒是說過,爲了表明我的心意,我便把邀請馮兄和你事情告訴了宋思文,不知晏兄爲何這般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