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雲瀾的身份,自然不存在見不到這位淮州鹽務司郎中周明禮的夫人這種情況,那恐怕讓李雲瀾爲難的就是應該送些什麽禮物給這位夫人。
既然鹽務司那邊已經上下打點了,花了銀錢,那在這位夫人身上,若是還花銀錢,難免落了下乘,況且女子之間,本就應該送一些高雅的東西。
“再過幾日,淮州知府的夫人,就要舉辦一場賞菊的宴會,到時候這位夫人必然是要去的,雖說她早年間曾經流落風塵,後來才被納爲了妾,自打周明禮的原配夫人故去之後,她才被擡爲了夫人。
但這人深得周明禮喜歡,到時候必然有許多人會給她送禮物,所以我這才煩心,不知道該送一些什麽東西給她。”
說到這裏,李雲瀾略顯煩悶的歎了一口氣,晏安便問道:“這位夫人有什麽特殊的喜好嗎?”
李雲瀾搖了搖頭,道:“已經派人去打聽了,這位夫人因爲出身的原因,向來是謹小慎微的,所以也沒什麽特别喜歡的事物。”
眼下的情況,是有些難辦,晏安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特别好的方法來。
“先安心吃飯吧,這件事情,我們一起想法子。”
在晏安的寬慰下,李雲瀾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午膳總算是吃了一些。
“相公,這件事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若是想不出來就算了,到時候送一些常見的東西就行,當下你還是要以科考爲重,莫要耽擱了學業。”
最後,李雲瀾還是叮囑了一句,這才離去。
晏安回到院子裏,坐在書桌前,思考着這件事情,怎麽才能幫到李雲瀾,當然,這也是在幫助他自己。
李雲瀾執意要争一下這次的鹽引,要說隻是爲了這份鹽引所能帶來收益,那她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上心,以目前郡主府的産業來說,鹽引所能帶來的利潤,也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那她如此上心,尤其是這一次用了晏家的名義,這裏面就不得不說,李雲瀾這般計劃,也是在爲晏家的發展做着努力。
無論怎樣,晏安在這件事情,都要出一份力,否則什麽也不做,隻坐享勝利果實,那可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當然,或許這個時代的一些迂腐書生,抱着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理念,可以理所當然的享受這一切,但他晏安畢竟不是這樣的人,總歸是想做些事情的。
思索了一會兒,腦子裏倒是想出了一個小玩意兒,雖說眼下這個時節,作爲禮物送出去,可能稍微晚了一些,但也還湊活,勉強試一下吧。
當然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時,今天上午已經在外跑了一圈,那下午的時光,還是用來看書比較好。
到了次日,晏安跟着孔立護院晨練完之後,這位孔護院道:“其實以姑爺的進度來看,以後倒也不用再特地來我這裏練功了,這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姑爺你已經練得有些模樣了。”
“是這樣啊。”
晏安想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那既然如此,不知以後,可否和孔護院你切磋切磋,否則這練來練去的,也隻是樣子罷了,沒有交手經驗,這兩套功夫倒是失去了大半的價值。”
“姑爺,你這可就是在難爲在下了,要是讓郡主知道,那定然是不會應允的,再說萬一有個磕着碰着的,你受了傷,我可沒辦法交代,孔某還指着這份護院的活計,養活我自己呢。”
孔立是想都沒想,當即就斷然拒絕了晏安的提議。不過,這也在晏安的意料之中,這種事情自然不好再去找李雲瀾了,去了也是白去,李雲瀾肯定不會同意的。那就之後軟磨硬泡,慢慢的讓孔立松口了。
事情也不急于一時,反正都在郡主府,擡頭不見低頭見,有的是機會說這件事情。
上午,晏安乘着馬車,再次來到了晏樓,接連着兩天都出現,這可是過去少有的事情,這讓廖仲羽有些不解。不過,這些都是主家的事情,他也不好過問。
“廖掌櫃,帶我去看一看新酒的釀制地方。”
自從晏樓推出了新酒之後,就在後院開辟出了一塊地方,專門用來釀制新酒,一般人都是不讓進的,爲的就是保密。
目前來看,這新酒釀制的法子,還沒有被竊取,在市面上依舊隻有晏樓一家在出售。說到底,這隻是晏樓的一種特色而已,這年頭開飯莊、酒樓的,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自己的絕活。隻要這種專屬的秘密,沒有對行業造成颠覆性的影響,大家都不會太過放在心上。
晏安跟着廖掌櫃來到了後院,釀制新酒的地方,新蓋了一間低矮的房子,看上去就像是趕工完成的,顯得十分粗糙。
“長壽,出來一下。”廖掌櫃和晏安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喊了一句。
就聽屋子裏面應了一聲,晏安就又見到了那個面相忠厚老實的晏樓夥計,長壽。
“少東家,掌櫃的,你們怎麽來了?”
“自然是有事情找你,先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下,過來聽公子吩咐。”
晏安先是問了一下廖掌櫃,道:“若是長壽這裏停下一天,應該不會影響到酒樓裏的生意吧。”
“不會。”
廖仲羽擺了擺手,道:“新酒雖然每天都在往外賣,但因價格昂貴,銷量并不多,以現有的庫存來看,還能支撐四、五天的樣子。”
聽到了廖仲羽的回答,晏安這才放下了心,因爲後面的事情,也無需廖仲羽在場幫忙,所以晏安就讓他自行離去,有他和長壽在就行。
其實他想做的東西,并不複雜,就是一種非常簡單的花露水,這種東西首先就需要高純度的酒精,他打算讓長壽今天就給弄出來。
如果一遍不行,那就多來幾遍,總歸是能得到他想要的酒精。所以他才會跟廖仲羽借用了長壽一天的時間,想來應該是夠用的。
長壽做這種事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早就駕輕就熟了,在晏安把他的要求提出來之後,長壽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實不瞞少東家,小人也曾這樣幹過,蒸過的次數越多,這酒也就越烈,但因爲損耗太大,最終小人也不敢繼續下去,怕被責罰。既然今日是少東家您要,那小人可就敢做了,小人也想知道,蒸到最後這酒會變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