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隻說了半截,晏安已然猶如五雷轟頂,震驚的不行,他萬萬沒想到,李雲瀾竟會懷疑他有斷袖之癖。
“娘子,你這是從哪兒聽到的無稽之談,是不是那個夏家的小姐,跟你胡說了什麽?”
短時間裏,晏安隻能想到是這個夏家小姐,原本李雲瀾與他相處的挺好,可自從昨日這個什麽夏家小姐來了之後,李雲瀾就接二連三的出現異常。
要說這個夏小姐沒和李雲瀾胡說些什麽,打死她姓夏的,晏安都不會相信。
“不是玉錦說的……也不是……總之這件事情和别人沒關系。”
李雲瀾連忙擺手,拉住了快要跳起來的晏安,道:“隻是,我自己想知道罷了。”
“那你怎麽會想知道這些奇怪的東西?”
晏安盯着李雲瀾的眼睛,道:“難道是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産生了這樣的誤會?”
李雲瀾自知沒說真話,在晏安的注視下,眼神有些躲閃,道:“這還不是都怪你,自我們成親至今,也不過隻是牽過手而已。”
夏玉錦啊,你可是把我害死了,我堂堂一個郡主,竟然說出這般令人羞愧的話。
李雲瀾在心裏已經把夏玉錦狠狠地吊打了一遍。
晏安倒是聞言一怔,李雲瀾這話說得,其實也不能說是毫無道理,至少在邏輯上,晏安認爲可以說得通,他一個正值血氣方剛的大好男兒,面對一個嬌柔的妻子,隻是牽牽手,似乎真的是有些問題。
不對,晏安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怎麽能怪他呢?
李雲瀾可是堂堂郡主,而他們之間的夫妻關系,本就是強行牽在一起的,要是她李雲瀾不點頭,他晏安有幾個膽子敢對李雲瀾動手動腳的。
不過,道理雖然如此,晏安卻不能如此說出來。
“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俗話說,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好太過着急的。”晏安也隻能說了些隐晦的話,不便說得太過直白。
李雲瀾聽了之後,心中稍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晏安在這個事情上,與她有着什麽太過深入的探讨,那必然是會令她坐立難安。
“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強求不得,順其自然。”
李雲瀾也順着晏安的話,往下胡亂的說了幾句。
“其實娘子要想揠苗助長,早日開花結果,我這邊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看今天晚上,我就留下來歇息吧。”
晏安說着,就來到了那張原本爲他和李雲瀾而準備的床榻前,道:“不知道娘子意下如何?”
“我,我還沒做好準備,要不你今天晚上還是回去歇息吧,我還不想揠苗助長。”李雲瀾羞紅着臉頰,低聲說道。
晏安隻是開個玩笑,逗弄一下李雲瀾,其實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李雲瀾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接受他這個相公。
“戲言而已,娘子不必當真。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說完,晏安就起身離開了屋子,到了外面,就發現秋茫和寒露,在院子裏站着等候,便說道:“進去伺候郡主休息吧。”
當然,不動聲色間,晏安給了秋茫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她事情已經搞定。
“郡主,郡主,姑爺剛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寒露剛才在院子中,秋茫已經把前因後果概略的說了一遍,現在寒露已經明白了,所以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李雲瀾正在收拾着圍棋,秋茫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幫着李雲瀾一起收拾着棋盤。
“姑爺說,給夫子送禮,是臨時起意,恰逢玉錦昨日又過來,他不方便露面,這一來二去的巧合,加在一起,他也就忘記了把這事情告訴我。”
李雲瀾隻說了這些,至于後面的那些話,就是她和晏安的夫妻間私語,就算是從小就跟着她的寒露和秋茫,也是不方便透露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郡主對姑爺這麽好,姑爺才不會跟郡主生分。”
相較于寒露的簡單,秋茫就更加的敏銳了一些,從李雲瀾的神色中來看,這夫妻二人應當還是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過郡主沒跟她們說,做侍女的也不能多問,但總歸不是壞事情,所以秋茫也就寬心多了。
發生在李雲瀾身上的事情,于晏安來說,隻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他安撫好李雲瀾之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覺得還有些精神,便沒有睡下。
晏安來到書桌前,取來紙張,研好墨,拿起筆在紙上開始默寫文章,一是用來平心靜氣,二則也是鞏固腦海中記下來的知識,三則是在練習書法。
科考之中,一手好字,其實能夠給考官一個很好的印象,這個好印象,在關鍵時刻,就能決定你今朝科考是否能夠榜上有名。
晏安的書法其實一般,并無什麽出彩之處,而想要在短時間裏,就有質的飛躍,那就有些異想天開了。
是以,眼下能做的就是,盡量把字寫的工工整整,方方正正,讓人看起來雖然呆闆了一些,但至少不會給考官留下壞印象。
默寫了兩篇文章之後,晏安心中靜如止水,随後才放下紙筆,拿起書籍,翻看起來。
應該是下午睡的時間久了一些,晏安直到夜半,才有了些困意,他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雖然還不是滿月,但也相差不多了,再有幾日,就該是中秋了。
中秋在甯朝,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日,寓意着家人團聚,美好而幸福。
整個淮州城,因爲中秋節的臨近,而一日比一日熱鬧,城中家家戶戶,無論是做生意的店鋪,還是氣派威嚴的高門大戶,都挂起了紅彤彤的燈籠。
在中秋節前一日,也就是八月十四這一天,世子李雲瀚又找上門來了。
晏安現在真是怕了,這人來找他一次,就要跟他要一首詩,而眼下又是中秋,各種詩會、文會必然不會少,晏安真怕有一天,這家夥就成了淮州城第一大才子了。
“現如今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想要詩詞,另尋他處吧,我這邊反正是一首都沒有了。”爲了堵住李雲瀚的嘴,晏安搶先開口,把話給說死了。
“姐夫,這你可想多了。”
李雲瀚絲毫沒有在意晏安的态度,道:“本世子可不是那種沽名釣譽之徒,之前兩次乃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爲之。”
對于李雲瀚的說辭,晏安就當沒聽見,反正這種事情也辯不明白,而且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并不光彩。
“算了,既然你不是來找我要詩詞的,那我們就還是好朋友。”
“這就對了嘛。”
李雲瀚笑道:“這次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情,這不是快到了中秋,父王和母妃就讓我給你和姐姐送一些禮品過來。順便呢,我也過來看看你。不過話說你和我姐姐也合府居住有一段時日了,這是不是該更進一步,同床而眠了。”
“我和你姐姐的事情,很快就要水到渠成了。”
晏安看了一眼李雲瀚,道:“倒是關于你,有一件事情要說一說,前幾日你姐姐的閨中密友夏玉錦來了郡主府一次,你可知她爲何而來?”
夏玉錦?
李雲瀚倒是不陌生,因夏玉錦與李雲瀾經常來往,時常出入王府,他也見過幾次面,不過這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隻聽晏安繼續說道:“這位夏玉錦夏小姐,不僅是你姐姐的閨中密友,而且與馮家小姐馮書蓉也關系匪淺,她這次來就是替馮家小姐問一問,這王府世子、她未來的夫婿,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接連着寫出兩首佳作?”
說到這裏,李雲瀚略顯尴尬的笑了一聲,道:“哎呀,時辰不早了,本世子要回去了,要不然父王和母妃又要擔心了。”
李雲瀚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院子,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