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從見到張憲就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他這個人,且不論人品究竟如何。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家族觀念十分的強。
是真正的把整個家族的人,都看成了兄弟姐妹。
不要小看這一點,雖然都是家族,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簡直是屈指可數。别的暫且不說,就拿芷若的外公芷洪來說。
雖然芷洪同樣對家族看的極重,但是他眼中的家族,卻是他們嫡系一脈。至于旁系的血脈,在他們他看來,簡直是和普通弟子一樣的低賤。
芷若身上發生的悲劇從何而起?究其根本,無非就是芷若的父親芷定,出生旁系。
這樣的身份,在芷若看來,無疑是不合格的。是不能夠被他所接受與看重的,這才有了之後的種種變故。
但是張憲不同,張憲的愛簡直可以用博愛來形容。他對于自己嫡系的弟子要求的十分嚴格,就好似一位嚴父一般。
但是對于旁系弟子卻又十分的寬容和容忍,因爲在張憲看來,旁系的弟子無法參與掌權,已經是夠凄慘的了,若是再欺負他們,那良心上簡直是大大的過不去。
當然現在的他也爲當時的心軟而付出了代價,他和淩天又不一樣。淩天雖然心軟,但是卻是在不觸犯自己利益的前提下進行。
而張憲則是胡亂心軟,最終害人害己。
可以想象,當時,在衆多弟子被困。他們卻被迫離開,無力救援的時候,他的心中,究竟是何等的痛苦。
現在他想要假借淩天等人進入這森林,未必不是心中還存有一絲絲的希望。希望能夠看到奇迹。
就算再不濟,也能夠爲那些弟子收屍,了卻這一段因果。
而這邊,淩天的神念也是鋪展開來,瞬間就沒入到了這森林之中。淩天修煉的乃是本源之力,直指萬物本源。
現在他的神念,寄托在一縷清風之中,滑入這森林,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抵觸。
大片大片的景色展現在淩天面前,使得淩天開始對這片森林的布局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
突然,一個大樹出現在了淩天眼前。
這棵大樹實在是有些太過耀眼,以至于淩天根本沒有辦法不看到他。
因爲它就好似樹中的王者一般,屹立在那裏。方圓三千米的距離,都看不到其餘的任何植物。
而在三千米外的地方,圍繞着它而成長起來的大樹,也全部沖着它所在的方向彎着腰,好似在時時刻刻向它行禮一般。
再看這大樹,其實并不能夠算的上高大,甚至不足百米高,跟周圍這些都能夠生長到近千米的巨樹一比,甚至有種“侏儒”的感覺。
但是他的粗壯,卻不是一旁的樹木能夠比拟的。
這些近千米粗的樹,一根根隻有幾十米的粗細。看上去,好似麻杆一般,但是眼前這大樹,卻足足有物流百米粗,看上去十分的怪異。
最爲關鍵的是,這大樹已經是通體變成了白玉一般的顔色,看上去猶如被人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一般,靜靜的屹立在那裏,動也不動。
讓淩天感到遺憾的是,現在既然他想要将神念融入分鍾,悄無聲息的進入到這森林裏,那麽也就無法觸動這森林之中的諸多陷阱,稍後還是需要他們一步一步的自己探索才行。
想到這裏,淩天心念一動,已經神念歸體,嘴角也随之換過一絲笑容:“好了,找到了!”
“在哪裏?”老樹這時,也顧不得再耍他的小性子,立刻激動的一拍手:“我雖然能夠感應的到,他就在這裏沒錯。但是卻無法找出他的具體位置,淩天啊淩天,你這一次可是幫了大忙!”
淩天頓時沒好氣的看着他:“就你那點小九九,還好意思在我面前顯擺。如果不是想要幫你,我會把你從上古遺境裏叫出來?”
老樹一聽頓時幹笑兩聲,撓了撓頭,卻也實在是無從反駁。
淩天可沒有打算就這麽方法他,當即冷哼一聲道:“平日裏說說笑笑也就算了,但是這一次乃是我們三人,爲了你去冒這個風險,結果你倒好。竟然還敢在這件事上有所隐瞞,你可也未免太不知道輕重了!”
老樹讓淩天說的是灰頭土臉,但是偏偏又沒有辦法反駁。隻的是乖乖的聳拉着腦袋,默默承受。
好在淩天也并不是那種喜歡唠叨的人,稍微的點了老樹兩句,就不再開口。轉而一指森林道:“帶路吧!”
“啊?”老樹一聽,頓時可憐巴巴的看着淩天道:“我都被你說的這麽慘了,你還要讓我帶路啊,現在你的修爲,可是穩穩的超過了我,我看應該你帶路帶對吧!”
淩天眉頭一挑,就要發作。那老樹則是做了個怪模怪樣的表情,轉而直接朝着森林跑了進去。
淩天太了解老樹了,他倒真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剛剛淩天訓斥他不該有所隐瞞是不錯。
但是以淩天對老樹的了解,他敢這麽做。絕對是因爲對他自己有着十足的把握,覺得即使發生變故,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才會隐瞞下來的。
爲的是因爲擔心淩天等人對他不信任,會反對他進入其中。而淩天,也恰恰是因爲這一點,而生氣。
這老樹已經和他相處如此之久,竟然還會對他有所懷疑,怎麽可能讓人不生氣。
不過話不多說,幾人已經是進入到了森林裏。這一次張憲反倒是享受到了帝王級的待遇。
老樹一馬當先龍行虎步走在最前面,淩天則是緊随其後。陸野壓陣,他張憲,反倒是被保護了起來。
當然張憲自己可不把這件事當成是什麽特殊待遇,反倒是羞的滿臉通紅,隻覺得自己修爲太低幫不上忙而羞愧。
前腳剛剛踏入森林,一股隐含的氣息,便将衆人包裹起來。這種氣息和剛剛淩天用神念順着微風探入其中,乃是截然不同的。
一瞬間,衆人隻感覺好似他們被整個森林都敵對了起來一般,似乎感覺到周圍正有無數雙充滿了惡意的眼神,在肆意的打量着他們。
“該死,就是這種感覺!”張憲 突然說道:“當初我們第一次進入這森裏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這裏的一切都好似活的一般,而事實上,它們的确是活的!”
陸野倒是不以爲然,畢竟他也算是藝高人膽大,反倒是有些好奇地說道:“這也不對吧,要說這裏的修士可是一點都不少。既然這仙樹如此尊貴,爲何他們會不來取?”
老樹一聽,頓時冷笑道:“對沙漠裏迷失的旅人來說,一口水也是尊貴的很。現在讓你去端着一盆水走過鬧市,你猜猜看有沒有人搶?”
雖然這比喻有夠粗鄙,但是道理卻是很對。爲何他們會覺得仙術珍貴,無非是因爲這仙樹,乃是仙界土生土長的品種,其餘的小世界根本尋找不到。
但是如果一旦你進入仙界,那仙界的遍地都是仙樹。而且仙樹也分爲三六九等,低等的仙樹對于仙人來說,就好似路邊修真界路邊的大樹一樣,平日裏恐怕你根本是看都懶得去看一眼,更别說是要爲他付出代價去搶奪了,除非是有人吃飽了撐的,不然沒人會去做這件事。
恐怕就連那些飛升到了小仙界的精怪,都不可能去做這種事。因爲他們馬上就能夠得到一整片森林,可以挑選出高等的仙根來提升自己,眼前這仙樹還不知道品級,他們才懶得去多費周章。
又行進了一段距離,兩旁的樹木也越發的高大了起來,那種被人監視的壓迫感,也是越來越強烈。
張憲更是難以支撐,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絲局促的神色來。
畢竟在這裏,可謂是他生平敗的最爲凄慘的一次,有此表現,也不足爲奇。這種就類似于心裏疾病。修真者同樣擁有心裏疾病,而且從某些方面來說,比人類更爲嚴重。
“小心了!”就在這個時候,老樹突然一聲冷笑:“有那不知死活的要崩出來了!”
話音未落,隻見一個人影已經是從天而降,而且人還未至,從他左右兩側,已經是有兩道細長的虛影投射過來。
那投影不是别的,竟然是兩根細長的長矛,直接朝着領頭的老樹插了過去。
這突然起來的變化,可是吓了幾人一跳。之前張憲可謂是再三強調,這森林裏真正的敵人乃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大樹,他們會在某種力量的驅使下,直接活過來,向衆人發動攻擊。
但是現在,看着表現。那從天而降的攻擊,分明是人類發出的。
這裏竟然有人!
“給我下來!”電閃火光之間,老樹一聲冷喝。旋即大手一抓,一個碩大的手掌虛影,直接朝着天空中的那人影蓋了過去,看這架勢就好似拍蒼蠅一般。
那來人的修爲看上去也是不低,可是跟老樹一比,那就有些不夠看了,如果被老樹一掌拍實,恐怕不死也要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