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隕劍斬下,那看似鋼鐵澆鑄的鱗球,在頃刻間便被斬開,頓時黑色鮮血四濺。
那鱗球表面密布的鱗片,自然沒到堪比極品靈器的品質。
遭受如此一斬,那鱗球立即一陣收縮,就連捆綁着杜卓的那條觸角也收了回去。
杜卓也随即恢複自由,可惜的是,那條觸角剛剛離開,那把他志在必得的靈劍,卻已經在他的下巴下面一掃而過。
而後,杜卓的頭顱飄飛起來,他甚至親眼看到了自己的無頭身體,正從脖子狂噴熱血。
撲通!
杜卓的頭顱掉進了洞穴的水中,鮮血也已經染紅了洞穴裏的所有河水。
身首異處,杜卓自然是死得透徹,腦袋漂浮在水面,無頭屍身也栽倒下來。
杜卓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十拿九穩的追殺行動,最終是以自己慘死爲結果。
沒有去看那詭異肉球,淩天抓起杜卓的無頭屍身,便就鑽進了洞穴之外的狹窄河道。
那鱗球雖然被天隕劍所傷,但它實在有點吓人,淩天覺得還是離它遠點比較好。
呼!
剛剛鑽進狹窄河道裏,淩天就感覺到身後有勁風襲來,當下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劍掃去。
噗!
天隕劍斬在了一條觸角上,将之擊傷擊退。
再看向洞穴裏,那個鱗球又張開了幾條觸角,那幾條觸角舞動不休,極爲駭人。
讓淩天心驚的是,那鱗球剛才被天隕劍斬傷的地方,居然是已經恢複如初,而且從那朵白色奇花花心湧出的白霧能量,更多也更精純。
“那朵奇花必定是很珍貴的天材地寶!”
淩天看了一會兒,又擋住了那鱗球的幾次觸角攻擊後,他才稍稍安心。
那鱗球似乎除了觸角攻擊外,再無其他的攻擊法門,隻要不進入洞穴,它的威脅并不大。
那鱗球讓淩天覺得危險,他沒有貪心,當下又拖着杜卓的屍體背對着洞穴,向前爬行了一段。
傷勢太重,淩天感覺實在堅持不住,隻能暫時停下。
沒有去休養,淩天從杜卓屍體的腰身上,取下了一個儲物袋。
杜卓已死,這個儲物袋也成了無主之物,淩天先是對其滴血,使之重新認主,而後将意念沉入到了這個儲物袋裏。
沒有去細看,他從其中翻找出了一隻玉瓶。
玉瓶身上貼有标簽,上寫着“肌骨玉露丹”五個小字。
肌骨玉露丹,正是一種療傷丹藥,雖不是靈丹,但價值也比淬體丹要高,能夠恢複修士身體遭受的創傷。
像杜卓這樣的精英弟子,出來曆練,自然不可能不帶着療傷丹藥。
沒有猶豫,拔開瓶塞,淩天直接倒出了兩粒肌骨玉露丹,一口氣全部吞了下去。
還别說,肌骨玉露丹的藥力還真是很強,兩枚丹藥入腹,精純的藥力便就迅速擴散于全身,作用于血肉筋骨之中。
肌膚的灼傷,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潔如玉的肌膚。
血肉正在重組,斷裂的筋骨也被續接上……
淩天正在逐漸恢複之中。
療傷之際,淩天才有時間仔細檢查杜卓的儲物袋,盤點自己的戰利品。
儲物袋裏有不少靈石,雖然都是下品,也有數百塊之多。
除了靈石之外,還有幾瓶丹藥,幾件看着就頗爲不凡的材料,還有兩件品質不高的寶器。
當然,這個儲物袋裏,還有許多個玉盒,每個玉盒之中,都有着一枚妖獸或兇獸的内丹。
仔細查驗一番後,淩天那一片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這個儲物袋裏居然是有着幾百個玉盒,自然也有着幾百枚妖獸兇獸内丹,其中光是築基後期頂峰的内丹就足有十枚,築基後期的有近五十枚!
即便是築基期的頂尖高手,也畢竟隻是築基期,杜卓的儲物袋裏的收藏并不算驚人,不過對于淩天而言,卻是豐厚無比。
這次險些身死,如果沒有收獲實在是太虧了。
就在淩天盤點戰利品之際,石語嫣、于琴、魯永山、衛光、韋江五人終于是走到了暗河的另外一端,回到了地面的山林之中。
“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二牛師兄!”
石語嫣被衛光與韋江架着雙臂,不過她還在掙紮着。
“小師妹,小師弟還沒追上來,恐怕是已遭不測,裏面兇獸太多,你再返回實在太過危險了。”
魯永山苦口婆心的勸道。
“如果小師弟能夠僥幸不死,他也肯定會回到山門的。”韋江也在勸說。
“你們真不仗義,貪生怕死,居然留下修爲最弱的二牛師兄!”石語嫣顯得異常激動,已經有些口不擇言。
“那是小師弟他自己選擇的。”魯永山無奈搖頭,而後給自己的兩位師弟使了個眼色。
接着,大家便不再聽石語嫣叫喊,依然是架着她繼續前進,不過方向卻是正北,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獵殺妖獸兇獸了。
此時天色已然微亮,因爲一心趕路,所以行進的速度很快,隻用了近兩個時辰,五人便就到了藍楓山的山腳下。
石陵與幾位内門靈胎期高手,就在藍楓山山腳下等着,等着自己的子弟們曆練歸來。
不過,眼下還有幾乎一整天的曆練時間,倒是很少有弟子已經回來。
但凡是已經回來的,多數都是受了重傷,無法堅持。
石陵望着自己魯永山五人,正在與師兄弟們說笑的他,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你們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石陵迎了上去,面色不佳的問道:“你們的小師弟淩天呢?”
“回師尊,小師弟他……”
魯永山頓了頓,硬着頭皮道:“小師弟他怕是已經死了。”
“什麽?”石陵眼睛一瞪,“到底什麽情況,細細說來。”
“父親,是這樣的……”
不等魯永山再開口,石語嫣已經講述了起來,從他們六人出發開始講起。
“哼!”
待得自己女兒說完,石陵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不過事出有因,他也不好責怪自己的弟子們。
旁邊的幾位靈胎期高手隻是默默聽着,也沒有插話。
當然,不可避免的,有些藍楓宗靈胎期高手在心中暗暗幸災樂禍,畢竟他們當初也争搶過淩天,結果他們沒有搶到,如今淩天遭遇不測,他們的心思自然有些複雜,一方面爲宗門失去良材而惋惜,一方面又因爲淩天不是自己的弟子而慶幸。
當然,淩天在那種危急關頭選擇斷後,也是讓一衆靈胎期高手有些佩服。
“把你們的收獲給我看看。”石陵又淡然說道。
當魯永山等人将所有内丹取出,石陵一臉的苦笑,歎然道:“不僅收獲最少,排名必然墊底,還損失了一個天賦極高的弟子……”
其實,石陵與自己的五個徒弟們哪裏知道,淩天并沒有死,而是正在那條狹窄河道裏默默養傷。
淩天的傷勢很重,就算有兩枚肌骨玉露丹,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隻不過,尚未完全恢複,淩天又緊張了起來,因爲有六位萬窟嶺的築基期高手找了過來。
萬窟嶺的六人,爲首者就是築基後期的葛軍。
他們六人盡皆是衣衫破爛,十分狼狽的樣子,身上有多處傷痕,破爛的衣衫上也滿是血迹,明顯是剛剛經曆一場血戰。
原本他們是九人,此時隻來了六人,證明另外三人必然是已經戰死,不然的話,就算是重傷,也該被他們扶持着一起行動了。
他們死了三人,那李明遠的情況如何?
見到這六人緩緩爬來,淩天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傷勢雖然恢複了不少,淩天此刻也是狀态不佳,不适宜劇烈争鬥。
對方六人個個都不是弱者,如果輪番攻擊,淩天即便能夠斬殺其中幾人,恐怕自己也不會好過。
不過,淩天并沒有硬拼,而是攥着杜卓留下的那顆爆炎寶珠,像是很惶恐的樣子,迅速退走。
“看到那家夥了!跟着我,快追!”
葛軍見淩天退走,加快了爬行速度。
很快,葛軍等人就爬到了杜卓的屍體跟前。
雖然無頭,可葛軍等人對杜卓非常熟悉,他們一眼就能認出,這具無頭屍是杜卓的。
“不好,杜卓師弟居然被那家夥給殺了!”
葛軍在這一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跳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
“怎麽可能,杜卓師弟可是我們萬窟嶺築基期的頂尖高手呀!”
“杜卓師弟怎麽可能死掉?”
葛軍身後的萬窟嶺修士個個驚詫,難以置信。
“這屍體肯定是杜卓師弟的,他應該是太大意了,對方手持靈劍,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杜卓師弟太莽撞,确實有較大可能被擊殺。”葛軍還算冷靜的道。
“那我們怎麽辦?”
身後有同門師弟問道。
“宗門長輩對杜卓師弟十分看重,眼下杜卓師弟跟我們一起出來被殺,我們必須爲他報仇,否則必定會遭受宗門長輩的嚴厲懲罰!”
葛軍臉色惱恨,道:“事到如今,我們必須将那小子斬殺,将師弟的遺物奪回,再奉上那家夥的靈劍,或許可以将功補過,逃過宗門長輩的追責!”
“也隻能如此了!”
“那家夥就算能殺了杜卓師弟,也必定是強弩之末,身負重傷!”
“殺,殺死他!”
“爲杜卓師弟報仇!”
葛軍身後的同門師兄弟,也是紛紛出聲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