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隋軍衆馬屁精這次把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陳喪良不但不領情,還揮手打斷了衆馬屁精的谄媚讨好,眺望着北面的雀鼠谷方向說道:“嶽陽不過三裏小城,周邊地形也不夠險要,攻破拿下當然非常容易。但雀鼠谷不同,那裏才是真正的難關,我們真正的考驗,才隻是開始。”
被堵了嘴的隋軍衆馬屁精一度還以爲陳喪良是故意拿冷屁股貼他們的熱臉,然而兩天之後,當陳喪良帶着他們和隋軍主力來到霍邑,來到雀鼠谷的入口時,這些從沒來沒過雀鼠谷的隋軍文武才發現陳喪良的話絕不是在謙虛,隋軍主力的真正考驗确實隻是開始。也終于明白之前的隋軍偏師主将劉黑闼,爲什麽要拼着巨大傷亡和太原軍在雀鼠谷大打拉鋸戰,死活不給太原軍在雀鼠谷構築工事的機會,更在于明白劉黑闼爲什麽在付出了那麽多看似無謂的傷亡後,陳喪良不但沒有對他生出半點不滿,相反還更加信賴和喜愛于他。
原因是雀鼠谷的地形太險峻了,被太嶽和呂梁兩大山脈左右包夾,谷間還有滔滔汾水貫穿全境,随時威脅行軍安全,道路最狹窄處不過三四丈,兩旁的懸崖峭壁卻高達數十丈,那怕隻要有數百敵人搶占兩旁高地,居高臨下封鎖道路,就足以擋住隋軍七萬主力的前進腳步,而如果太原軍一旦在地形險要處築起軍事堡壘,那麽就絕對可以說是一堡當關,萬夫莫開,隋軍不知要花費多少代價才能拿下太原軍的阻擊陣地。
再到了真正走入雀鼠谷的時候,越往雀鼠谷的深處走,初次來此的隋軍文武才越是發現劉黑闼之前打得有多艱難多痛苦,也益發感謝河東隋軍将士之前爲了牽制太原軍所付出的犧牲與努力,更慶幸隋軍先鋒能夠搶先拿下靈石城,搶先控制了大半個雀鼠谷,不然的話,再樂觀的隋軍文武官員也不敢擔保自軍要花多少時間才突破太原軍重兵把守的雀鼠谷,更不敢擔保自軍主力一定就能突破雀鼠谷。
曾經在雀鼠谷來回走過一次,陳喪良當然更知道劉黑闼和程咬金等人付出的艱辛努力有多少有重要,也更感謝他們之前創造的奇迹爲自軍赢得的先機,所以率領着主力大軍來到雀鼠谷中唯一适合屯駐主力的靈石盆地後,當程咬金、劉黑闼和躺在擔架上的王伏寶等将上來迎接陳喪良時,陳喪良搶先向他們抱拳鞠躬行了一禮,誠懇說道:“諸位,讓你們辛苦了。”
劉黑闼、程咬金和薛仁果等将被陳喪良的動作吓得趕緊單膝跪下還禮,被人擡到陳喪良面前的王伏寶也掙紮着要下地還禮,陳喪良趕緊按住他,拍着他的手讓他躺好,又将劉黑闼、程咬金和薛仁果三将一一親手攙起,當面大聲冊封程咬金、薛仁果和王伏寶三将爲縣公,封劉黑闼爲郡公,賜王伏寶鐵券除謀反外免死兩次,另外賞賜大量金銀錢帛,賜實賞食邑。程咬金、劉黑闼和薛仁果趕緊恭敬謝了,很不會做人的王伏寶卻小心提醒道:“殿下,還有末将等麾下的将士,他們更辛苦。”
“難怪這家夥在窦建德麾下那麽招人恨,果然不會做人。”
隋軍衆文武悄悄嘀咕間,陳喪良微微一笑,說道:“那是當然,衆将士的辛苦,本王那能忘記?傳本王鈞旨,程知節與薛仁果麾下立功将士,一律加倍賞賜加倍撫恤,劉黑闼與王伏寶麾下立功将士,一律加兩倍賞賜及撫恤!應得官職賞賜者,官品一律加封一級!”
王伏寶這才恭敬謝了,之前辛苦牽制太原軍和拿下靈石城的隋軍将士也是歡聲如雷,一起向陳喪良叩首拜謝,陳喪良則微笑着擺手,大聲說道:“衆将士請起,不必向本王道謝,這是你們應得的!”隋軍将士再次叩首,卻還是向陳喪良再次道謝。
收買軍心的戲演完了,很小心的在度索原高地安營立寨的同時,陳喪良又在中軍大帳内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召集主要文武官員與會,當面向劉黑闼和程咬金等人了解太原軍的近來情況,也順便商量如何突破雀鼠谷北段,殺進西河郡腹地。
會議開始後,劉黑闼和程咬金先是聯手向陳喪良獻上了一份最新的太原軍布防圖,讓陳喪良和隋軍主力諸将了解太原軍的大概兵力布置,并向陳喪良等人講解道:“禀殿下,賊帥李建成早在靈石戰事開始之前就已經率領退守介休,日夜不停的搶修加固各種防禦工事,在冷泉關以南的十五裏内修築了三座堡壘,全都地勢險要的懸崖高處,駐兵都是一個校兩百餘人,并且準備了大量的滾石落木,随時都可以居高臨下攻擊我軍,破之極難。”
“除此之外,李建成還花了大力氣加固谷道出口冷泉關。”劉黑闼接着說道:“冷泉關的關牆被加厚了七尺還多,目前至少厚達一丈半,又加高了約五尺,目前高達兩丈三尺。還在關牆後修建了八座箭樓,樓高三丈,可以覆蓋我們的攻關道路,也可以在蟻附戰時精确射擊我們的登城将士,對我們蟻附戰威脅很大。護關壕溝被挖深達一丈半,寬兩丈,溝後建羊馬牆,鹿角密集,極難突破。”
“還有絞車弩(床子弩)和投石機。”程咬金在一旁補充道:“我們的斥候冒險登上高地窺視關内,發現賊軍在關牆上準備了大量的絞車弩,數量約二十架,關内和關外兩側高地還有超過三十架的投石機。”
冷泉關是雀鼠谷的北端出口,重要性還在太原軍駐軍屯糧的介休城池之上,李建成肯定會把冷泉關修成銅牆鐵壁這點早在陳喪良的預料之中,陳喪良對劉黑闼、程咬金等人的報告自然毫不奇怪,點頭過後,陳喪良又問道:“介休城的情況如何?”
劉黑闼和程咬金的臉色有些尴尬了,忙一起向陳喪良請罪道:“殿下恕罪,太原賊軍嚴密封鎖了冷泉關及周邊大小道路,我們的斥候細作根本就沒辦法越過冷泉關探察介休情況,所以末将等對介休情況了解很少,隻知道賊軍征調了大量民夫加固城防,還在介休城東北方建立了一座大營,用于屯駐主力軍隊。”
“沒事,賊軍封鎖大小道路是正常反應,你們探不到具體情況,也不奇怪。”陳喪良毫不介意的揮揮手,自信的說道:“等我們攻破了冷泉關,兵進介休城下,就什麽……,咦?等等。”
說到這,陳喪良突然發現了一點怪異之處,忙指着劉黑闼和程咬金等人獻上的地圖一處問道:“這裏是否标錯了?太原賊軍的主力,怎麽是在介休城的東北角建立營地?”
程咬金和劉黑闼仔細看了地圖,忙答道:“殿下,我們标錯,我們的斥候登上高地時遠遠看到,确認賊軍主力的營地是在介休城東北方。”
“奇怪?李建成怎麽會把主力營地安置在這個位置?”陳喪良回憶着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一帶并不适合主力安營啊?别的不說,最起碼取水就應該很麻煩,必須得越過介休城到西面的汾水去取水?以他之能,怎麽會不考慮到這點?”
“是很奇怪。”李靖也說道:“介休城到冷泉關雖然隻有八裏多路,但這點距離也足以安置他已經不到三萬的主力軍隊,李建成卻讓軍隊屯駐在介休北方,自行拉長進兵距離,這點是有些不合情理。一般來說,除非是别有目的,否則兵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發現了可疑之處,陳喪良卻一時想不出李建成如此安排的目的,正絞盡腦汁間,那邊袁天罡卻自告奮勇道:“殿下勿憂,待下官親自前去爲你勘探地形,制做沙盤,讓你了解雀鼠谷北段的山脈水流走向,屆時殿下定然能夠明白賊軍反常安營的目的。此外,下官也順便觀察測算一下賊軍的攔路堡壘情況,看看是否能用火炮攻取賊軍堡壘。”
袁天罡在這方面有多少本事大家都知道,陳喪良聽了自然不會拒絕,立即安排丘行恭率領一軍保護袁天罡親自前去北面勘探道路地形,還交代袁天罡注意替自己尋找攻關軍隊的建營之處,袁天罡應諾,陳喪良也指揮全軍加緊立營不提。
靈石到冷泉關的距離是約六十裏,到介休是約七十裏,勘察頗爲費時,所以袁天罡次日清晨出發後,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才回到靈石。見面後,袁天罡還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向陳喪良奏道:“殿下,賊軍也是地理高手,下官仔細勘探了地形,發現賊軍三座堡壘之中,除了第二座有可能被我軍火炮擊中外,餘下第一三堡的因爲位置太高,連我們的火炮都打不到。此外,賊軍在雀鼠谷北段封鎖嚴密,下官才剛遠遠看到冷泉關就已經被賊軍發現,被迫退了回來,沒能登上高處勘探介休情況。”
“沒關系,慢慢來吧,反正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陳喪良安慰袁天罡,又向保護袁天罡勘探地形的丘行恭問道:“行恭,你精于山地作戰,以你之見,我軍是否有可能強攻拿下賊軍外圍的三座堡壘?”
“禀殿下,有可能,隻是代價肯定不小,耗時也必然不斷。”丘行恭如實答道:“賊軍三堡,雖然都位于高地之上易守難攻,但畢竟兵力不多又得不到援救補充,我軍隻要不惜代價的強行攻打,照樣有把握拿下。”
“那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如何?”陳喪良又問,說道:“你去營中挑選一千名精通山地作戰的士兵,負責攻取這三座堡壘,我再讓劉十善率領五千軍隊掩護你,如何?”
丘行恭毫不猶豫的抱拳領命,陳喪良大喜,當即下令讓丘行恭和劉十善率軍出戰,又特意給丘行恭配備了一百二十斤火藥和兩百枚火藥瓶,讓他在攻堅時有充足的火器可用。然而丘行恭和劉十善的聯手攻堡之戰,進展卻比陳喪良預料的還要慢上一些,足足用了兩天時間,丘行恭才派人送來捷報,說是他終于打破了太原軍外圍的第一座堡壘,但是隋軍将士卻在攻堡戰中陣亡超過兩百人,損失相當不小。
深知攻堅戰難打的陳喪良體諒丘行恭和劉十善的苦衷,拿出了十足的耐心給他們時間,然而太原軍那邊也汲取了第一堡淪陷的教訓,隋軍再去攻打第二座堡壘時,隋軍将士不僅遭到了更爲猛烈的抵抗,太原軍那邊還派出了援軍騷擾破壞,與劉十善率領的掩護軍隊在狹窄谷道中狠狠幹了兩仗,幫着第二堡兩次打退丘行恭的強攻,最後丘行恭還是在夜裏親自率領五十名勇士從山勢險峻處攀上高頂,經過艱辛苦戰才拿下太原軍第二堡。同時丘行恭本人在激戰中受了不輕的傷,被迫換爲劉十善負責攻打太原軍第三堡。
越往後越難,太原軍第三堡距離冷泉關已經隻有五裏,隋軍每一次進攻都得防着太原軍出援,還得面臨更加險峻的地勢和更加警覺的太原軍将士,四次強攻偷襲都沒能拿下,相反還折損三百五十餘人——還都是精銳戰兵。最後也是靠着劉十善的急中生智,看準了太原軍第三堡的山頂面積很小的弱點,砍伐來大量的木材在崖下生起火,用濃煙籠罩敵堡整整一天兩夜時間,這才逼着不堪煙霧烈火熏蒸的太原軍棄堡而逃,然而三座堡壘逐一打下來,隋軍方面卻先後付出了一千六百餘名将士犧牲的代價,也前後用去整整九天時間。
區區三座守兵隻有一個校兩百餘人的小堡壘,劉十善和丘行恭帶着六千軍隊卻用時如此之久付出代價如此之大,最終還讓敵軍第三堡守軍盡數脫逃,隋軍這一戰絕對可以說得上是打得十分狼狽和失敗。但是在這樣的結果面前,陳喪良卻沒有一字半句指責劉十善和丘行恭,隋軍衆文武也沒有一個人抱怨劉丘二将的作戰不力,相反還都無比慶幸劉黑闼之前不惜代價的牽制策略得當,王伏寶的奇襲成功,不然的話,隋軍主力這會恐怕連靈石城都看不到。
隋軍的真正考驗還隻是開了一個頭,三座高地小堡拿下後,還有更爲棘手難攻的冷泉關,同時更要命的是,雀鼠谷北段的開闊地少得十分可憐,隋軍主力盡數北上是連可以立營的駐紮地都找不到,所以陳喪良也隻能是繼續率領主力大軍駐紮在靈石盆地,另派一将率軍一支北上攻打冷泉關。但還好,陳喪良身邊還有一個在打仗方面比他更靠譜的表叔李靖,擅長打硬仗的李靖也很想拿太原軍重兵布防的冷泉關當墊腳石,主動請纓率軍一萬五千北上去負責攻打冷泉關,陳喪良同意,還把袁天罡和火炮隊也派了去給李靖幫忙。
次日傍晚,李靖率軍抵達冷泉關近處,與先行至此的劉十善軍會合,還限于地勢被迫把軍隊一分爲二,在兩個開闊地分别立營,太原軍也明白冷泉關大戰将臨,關牆上和冷泉關兩處的高地上都是篝火通明,關下巡邏隊打着火把來往不絕,明哨暗哨多如牛毛,絲毫不給隋軍乘機發起偷襲的機會。原本真有這個打算的李靖見敵人有備,也隻拿是十分遺憾的放棄了這個打算。
第二天上午,讓軍隊加緊立營的同時,李靖和袁天罡在隋軍士卒的繩索幫助下,雙雙登上了大營東面的高地制高點,居高臨下的觀察地形,也順便觀察更遠處的介休城池情況。然而向着正北面的介休方向隻看得一眼,當世首席用兵大家李靖和當世首席地理專家袁天罡的臉色就一起變了,再仔細看了隐約可見輪廓的太原軍主力營地情況,李靖和袁天罡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難怪李建成要屯兵介休東北,遠離取水點,那裏是高地!他也準備用水攻!”
“還好!”袁天罡又慶幸的拍拍胸膛,說道:“汾水的汛期是七月,今天才是五月二十五,距離汛期還有足足一個月,我們還有時間。可……,可是不對啊?”
自言自語的慶幸到了這裏,袁天罡又猛的想起一件大事,忙說道:“不對!當年我随着殿下到雁門勤王時,走過這條路,出了雀鼠谷沿汾水往北走不遠就是離澤湖,且地勢已經變得平坦,汾水沒有建壩蓄水的地形和空間,太原賊軍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用汾水淹沒我軍!”
“文水(文峪河)!”李靖斬釘截鐵的說道:“雀鼠谷上遊的汾水沒有蓄洪地,文水卻有!文水的水量雖然不及汾水,但隻要蓄夠水量,至少可以破壞我們的進兵道路,讓我們的糧草轉運艱難,遲滞我們的進兵速度。再到了七月汛期,文水還遠比汾水更加容易泛濫成災,太原賊軍如果運氣稍微好一點,水淹我軍主力并非沒有希望!”
“正是如此,《水注經》上的文水泛濫成災記載,是比汾水更多。”袁天罡趕緊點頭附和,又說道:“這事得立即向殿下報告,請他做好準備。”
李靖點頭,答道:“是得立即向殿下禀報此事,也得盡快拿下冷泉關,到文水上遊去阻止賊軍蓄水。可是這冷泉關,如何才能迅速拿下呢?”
李靖如何迅速拿下冷泉關慢說,單說陳喪良收到了李靖和袁天罡的飛馬奏報後,也氣得破天荒的掀了桌子,一腳把面前案幾踢上半空還不解氣,陳喪良還又咆哮如雷道:“李建成!匹夫!我這還不忍心打到太原後就馬上放水淹你,你竟然還想搶先淹我!既然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義在後!等我打到了太原後,看我怎麽提前建設汾河公園!”
“幸虧李尚書和袁尚書及時察覺賊軍奸計,不然我軍危矣!”新近加入陳喪良麾下的著名馬屁精封德彜也慶幸的拍拍胸膛,然後趕緊說道:“殿下,賊軍既然存有水攻之計,那麽我軍是否把營地向高處轉移,預防萬一?”
“那倒不必了。”陳喪良搖頭,随口說道:“我軍立營的度索原本來就是高地,倒是用不着擔心需要注入汾水河道的文水突然泛濫,現在又不是汛期,太原賊軍就算突然放水,也最多隻是打濕一下雀鼠谷的道路低窪處,讓我們的糧草轉運艱難一些,威脅不到我們的軍隊安全。”
“那就好。”封德彜松了口氣,忙又說道:“殿下,既然我們暫時還不用擔心賊軍水攻,那我們就趕快拿下冷泉關,突破了冷泉關,我軍馬上就可以分兵去文水上遊阻止賊軍建壩,不用再擔心汛期來臨時的山洪危險。”
“冷泉關沒有那麽容易拿下。”陳喪良搖頭,指着被自己踢飛在地上的李靖和袁天罡聯名奏報說道:“表叔給我的塘報中,除了提醒我提防賊軍水攻外,還附上冷泉關的賊軍工事标注圖,卻沒有一字一句提到他如何攻打冷泉關,這足以說明冷泉關堅固難攻,他也沒有把握在時限之内奪取冷泉關。打攻堅戰我本來就不擅長,他沒把握,我更沒把握。”
全天下都排得上号的馬屁精封德彜趕緊反對,說陳喪良這是太過謙虛,又唐王殿下攻無不勝戰無不克身經百戰未逢一敗,又如何可能不擅長打攻堅戰?心情正糟的陳喪良卻懶得理會封德彜的阿谀奉承,隻是繼續的咬牙切齒,還十分武斷的說道:“此必李二郎之計!李建成與我是知交好友,他的心地善良,不可能會想出這麽歹毒的計策!隻有李二郎,隻有李二郎才有這麽狠毒的心腸!”
(李二:“……,怎麽輪到我比窦娥還冤了?!”)
陳喪良當然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冤枉了李二大帝,暗恨之下,陳喪良滿是壞水的腦袋裏還突然生出了這麽一個歹毒念頭,暗道:“賊軍嚴密封鎖大小道路,基本可以保證我軍斥候細作無法探到他們正在文水上遊建壩,也絕料不到我們能憑他們的營地駐紮位置就猜出他們要用水攻!這一點,是否可以利用一下?”
三角眼亂轉着盤算了片刻,陳喪良沉吟着說道:“伏伽,提筆,替我做書。”
孫伏伽應諾,立即鋪好信紙提筆,又問要寫什麽内容時,陳喪良卻又改了主意,搖着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我不能親自出面,我這方面的名聲有點臭,我的書信一到了敵人手裏,敵人馬上就能明白這是我的計策。”
孫伏伽和封德彜有些翻白眼,無不心說唐王殿下你也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你在坑蒙拐騙、詐敵離間這方面的名聲豈止是有點臭?簡直就是迎風臭十裏!
封德彜正悄悄嘀咕間,陳喪良卻又把目光轉向了他,微笑着說道:“封内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李淵一家的關系一直都很好,怎麽樣?能否幫個忙?由你出面,幫我和李二郎聯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