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李二此前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得力使者任瓌也已經帶着李二的兩套計劃早早去了宇文化及軍拜訪,任瓌隻要能夠順利搭上宇文化及軍,憑借老李家與宇文家老三宇文士及的關系,及時把宇文化及軍拉回正道希望極大。所以李二即便故意到最後時刻才斷然拒絕李二的‘好意’,李二仍然還是不急不慌,耐心隻是等待後續消息,同時也自然少不得悄悄祈禱上天保佑,讓李密慘敗在兵強馬壯隻是缺乏智囊和優秀主帥的宇文化及軍手裏——這也是人之常情。
讓李二遺憾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李密不僅驅逐了李二軍的内線祖君彥,還加強了對水陸道路的封鎖,讓李二很難與宇文士及、任瓌等人取得聯系,也極大的限制了李二軍細作向晉南傳送情報的速度,一直到八月二十五這天,李二仍然還沒有收到關于童山大戰的任何消息,更不知道宇文化及軍已經在他的暗助下重創了李密軍,幹着急卻毫無辦法。
久久不見回音,多少有些忐忑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突然送到李二軍主力所在目前所在的绛郡郡治正平城,也直接送到了李二的面前——之前一直堅守河東的大興隋軍劉黑闼部,突然出動了萬餘兵馬,在劉黑闼的親自率領下殺進了正平南部的聞縣境内。李二聽了滿頭霧水,暗道:“劉黑闼腦袋進水了?無緣無故的,怎麽會突然想起打聞喜?想拿下绛郡,他的力量不足啊?”
疑惑之下,李二忙向聞喜守将段志玄派來的信使問道:“劉黑闼爲什麽出兵?原因探到沒有?”
“探到了。”信使的回答讓李二哭笑不得,“聽說劉黑闼有個寵愛小妾是聞喜人,全家都在聞喜,劉黑闼派人去接他小妾的家人南下時,發現他愛妾的一家都已經被殺了,聽說還連肉都被吃了,劉黑闼懷疑是段志玄将軍縱兵幹的,他的寵妾又哭着鬧着要劉黑闼給她的家人報仇,劉黑闼就決定出兵來找段将軍交戰了。”
旁邊的李神通和唐憲等人一聽都笑了,李二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道:“真的假的?他劉黑闼就能這麽有情有義,能爲他一個寵妾出動上萬兵馬報仇?他劉黑闼就不怕陳應良奸賊知道了,剝了他的皮?”
“千真萬确。”聞喜信使如實答道:“我們派進河東的細作已經确認了這件事,還親眼看到劉黑闼是挂孝出征。不過段将軍可以向右都督你保證,他絕對沒有縱兵爲禍,更不可能把人殺了還吃肉,段将軍懷疑,這事可能是孟海公被打散了的殘兵幹的好事。”
李二又笑了,點頭說道:“回去告訴段志玄,就說我相信他不會這麽做,叫他采取守勢和劉黑闼對峙,随時與我保持聯系,聞喜距離正平隻有五十多裏,如果需要的話,我随時都可以出動援軍去給他幫忙。”
信使唱諾離去,李神通和唐憲等人大笑過後,之前在劉黑闼手裏吃過大虧的李神通又迫不及待的慫恿道:“右都督,劉黑闼匹夫僥幸打了幾個勝仗就得意驕狂,孤軍輕進,這正好是我們報仇雪恨的大好機會,以我之見,我們不如乘機出動主力南下,和他在聞喜決一雌雄,爲我們在虞鄉陣亡的将士報仇!”
“不急,反正距離不遠,等劉黑闼和段志玄幹上了再說。”李二搖頭,又盤算着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爲了一個女人出動上萬兵馬發起戰事,這也未免太荒唐了吧?這劉黑闼匹夫,該不會是想玩什麽花樣吧?”
“他能玩出什麽花樣?”唐憲不屑的說道:“這事雖然可笑,但是對劉黑闼那樣的黯奴黔首來說,半點都不奇怪,靠着陳應良奸賊對他的賞識和僥幸打了幾個勝仗,從一個小賊将突然變成一個獨掌一方的地方重将,劉黑闼匹夫不幹出點什麽事來炫耀他的不可一世,豈不是如同衣錦夜行?”
雖然知道唐憲的話也有道理,但李二還是不肯輕下結論,盤算着說道:“還是多等等再說吧,多派斥候盯緊劉黑闼的軍隊,有什麽異動立即來報。還有,多派些細作去黃河岸邊盯着,發現關中有軍隊渡河,立即來報。”
還别說,劉黑闼好象還真是爲心愛女人來報仇的,從駐地蒲坂到聞喜三百裏路,劉黑闼的軍隊隻走了三天多點時間,然後劉黑闼一邊讓後軍在聞喜南十裏處靠依河立營,一邊迫不及待的就帶着兩千軍隊跑到聞喜城下搦戰,披麻戴孝的破口大罵,譴責段志玄殺害他寵妾全家還吃人肉的禽獸罪行,比窦娥還冤的段志玄大怒,也是帶着兩千軍隊出城與劉黑闼對罵,大罵劉黑闼是非不分好歹不辨,平白無故的冤屈好人,劉黑闼更加大怒,立即催軍上前,與段志玄大打出手。
大打出手的結果是李二軍吃虧,段志玄雖然也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淩煙閣上供奉的名将包括超級猛人尉遲敬德在内,隻要是和劉黑闼對過陣的,就沒有不吃虧的!所以以勇武聞名的段志玄也很快就發現,他對面的無名小将劉黑闼竟然比他更狠更猛,在陣上一口氣連斬十幾名李二軍士兵,把李二軍上下殺得是心驚膽戰,劉黑闼帶來的隋軍士兵受到鼓舞,也一個比一個沖得兇,一個比一個砍得狠,而段志玄軍做爲李二軍主力的外圍屏障,精銳本來就不是很多,很快就招架不住劉黑闼軍猛沖猛打,丢了三百來具屍體逃回了聞喜城内,劉黑闼率軍追擊到城下,又用馬刀指着城上問候了一通段志玄的十八代祖宗,然後才耀武揚威的退兵離去。
事還沒完,段志玄的斥候很快又發現,劉黑闼軍立定營地後,竟然又去砍伐木材打造攻城武器,準備向聞喜小城發起正面強攻!手裏隻有三千多軍隊的段志玄心中大怯,趕緊又派人北上正平向李二報告戰況,請求李二盡快出兵南下幫忙。
用不着段志玄報告戰況,距離隻有五十多裏,李二軍主力的斥候早已把劉黑闼的情況探察得清清楚楚,但越是這樣,李二就越是狐疑不解,因爲劉黑闼這麽做實在是大違情理,孤軍輕進就算了,在敵人主力就在近處虎視耽耽的情況下,劉黑闼竟然還敢打造攻城武器發起正面強攻,這點怎麽看怎麽不合情理,讓李二十分懷疑這是劉黑闼的誘敵之計,表明是準備找段志玄麻煩,實際上是想誘李二的主力離開正平堅城的保護,南下到聞喜戰場去落入圈套。
還好,聞喜雖然是與陳喪良淵源極深的老裴家的根據地,錢糧情況馬馬虎虎,但戰略位置卻連東面的绛縣都不如,就算丢了也不可惜,所以爲了謹慎起見,李二斷然拒絕了李神通和朱粲等人提出的乘機南下決戰的建議,選擇按兵不動,命令段志玄繼續閉城死守,同時還暗中曉瑜段志玄,允許他在支撐不住時棄城撤退。與此同時,生性謹慎的李二自然少不得加強對劉黑闼軍後方道路的偵察,尋找很有可能存在的隋軍伏兵。
接下來發生的情況讓李二更加狐疑不定,匆匆打造了一些攻城武器後,劉黑闼軍竟然真的向聞喜小城發起正面進攻,不惜代價的正面強攻就算了,竟然還組織百姓挖掘壕溝夯土爲牆,堵塞段志玄的逃命道路,弄得李二都忍不住有些懷疑劉黑闼的出兵目的不假,真是爲了給心愛小妾報仇而來。
除此之外,劉黑闼還派出了大量騎兵打斥候戰,拼命捕殺李二和段志玄之間的聯絡信使,活動範圍還極大,不止一次的入侵李二軍主力防區,李二對此還沉得住氣,朱粲和李神通等人卻是忍無可忍,輪流率領輕騎出擊去打斥候戰,迎頭痛擊了劉黑闼的嚣張氣焰,還運氣很不錯的抓到了兩個戰俘,押到李二面前接受審問。
審訊俘虜的結果讓李二逐漸動搖,雖然一個俘虜任由嚴刑拷打都不招供,另一個俘虜卻如實交代,說劉黑闼這次真是爲了給小妾一家來報仇的,這事隋軍隊伍裏全都知道,同時劉黑闼還讓各級将領安撫士卒,說李二的主力雖然就在五十裏外,但是劉黑闼可以保證李二軍主力絕對不敢南下,還說打破了聞喜城後,繳獲的錢财布帛全歸士卒所有,劉黑闼隻爲報仇分文不取。
“難道劉黑闼真的隻是爲了報仇而來?”
李二更加動搖的同時,緻命一擊突然來了,派去劉黑闼後方探察的斥候回報,說劉黑闼後方道路的山林之中,确實發現了隋軍旗幟,數量還相當不少。李神通和朱粲等人爲此大吃一驚的同時,李二卻是大喜過望了,拍案說道:“可以南下了!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劉黑闼故意在後方多立旗幟,擺明就是爲了布置伏兵假象,恐吓我們的主力不敢南下救援聞喜!立即傳令下去,全軍即刻準備,明日出兵南下和劉黑闼匹夫決戰!”
輪到之前叫嚣要找劉黑闼報仇的李神通擔心了,勸說李二謹慎用兵,探明劉黑闼背後的伏兵真假做說,李二卻笑着說道:“放心,河東有多少兵馬我們早已探明,這幾天王行本、曹清和霍世舉這些匹夫又一直沒有動彈,劉黑闼就算暗中調動兵馬北上設伏,在不驚動我們的情況下,他又來調來多少軍隊?不要說肯定不會有伏兵,就算他真的有埋伏,我們也用不着怕!”
見李二自信滿滿,又知道李二一向料事如神,李神通和朱粲等人也不再反對,次日留下了唐憲守衛正平後,李二便率領兩萬五千主力南下來找劉黑闼拼命了,爲了不給劉黑闼逃跑的機會,李二還命令軍隊以急行軍速度南下,盡量不給劉黑闼應變時間。結果這一手也果然收到了效果,通過斥候偵察發現李二軍主力突然出動後,仍然還在強攻聞喜城的劉黑闼措手不及,隻能是趕緊收兵撤回營地,根本來不及棄營撤退,李二也立即分兵南下,堵住了劉黑闼的歸路。
迅速組織哨隊偵察南面情況,李神通和朱粲等人很快就對李二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劉黑闼後方的山林中除了數量密集的旗幟外,竟然隻有區區一個校的老弱士兵在虛張聲勢,俘虜了一大半匆忙逃命的老弱士兵後,李二軍又很快知道,劉黑闼确實隻派了一個校的軍隊在後方布置假埋伏。同時這些老弱士兵還交代了一個重要情況,劉黑闼這次出兵僅隻帶來了十五天的糧食,糧草方面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再無任何顧忌,李二立即命令朱粲率軍七千到劉黑闼營地南面當道立營,堵住劉黑闼歸路,被劉黑闼按着腦袋暴打了四天的段志玄也立即率軍出城,反過來跑到劉黑闼營地門前耀武揚威,問候劉黑闼的女性親戚激劉黑闼出戰,被李二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劉黑闼則一邊閉營死守,一邊派出多名信使南下向後方求援。
雖然騎兵數量很少,但李二帶出的輕騎兵還是成功抓獲了兩名隋軍信使,從他們搜出了劉黑闼分别向霍世舉與王行本二人的求援信,信上也隻是要求霍王等将盡快提兵北上接應劉黑闼突圍,并沒有提及其他。李二軍諸将見信大喜,不僅有信心在這一戰大破劉黑闼,還生出了圍點打援的心思,想借着這個機會重創河東隋軍主力,繼而拿下垂涎已久的河東全境。
一向運氣很好的李二雖然很自信這次自己又走了好運,碰上了劉黑闼腦袋進水孤軍輕進,但還是沒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仍然還是不斷派出斥候細作南下探察隋軍動靜,結果讓李二是既歡喜又暗暗狐疑,歡喜的當然是并沒有發現大股隋軍出現,狐疑的則是已經有十來天沒有收到來自關中的細作消息,就好象關中隋軍已經嚴密封鎖了道路關卡一樣。
李二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徹底合圍劉黑闼的第三天,同時也是劉黑闼糧草應該隻剩五天的時候,一個派往河東探聽消息的細作回到李二軍中,除了向李二報告河東方面毫無異常的情況外,還有就是報告隋軍确實已經封鎖了黃河的浮橋渡口,但目的并不是爲了針對李二軍,而是河東隋軍方面發現有薛舉軍士兵化裝成了商人潛入河東到運城鹽池購鹽,爲了切斷薛舉軍的食鹽供應才這麽做,同時李二的細作也确認,隋軍确實對運鹽商隊檢查得異常嚴格。
明白了爲什麽沒能收到關中線報的原因後,第二天,劉黑闼的糧食隻剩四天時,更大的喜訊突然傳來,一個任瓌派來的信使在費盡千辛萬苦越過李密軍控制的河内郡後,終于還是給李二帶來了李密軍戰敗的天大喜訊,同時任瓌的這個信使在出發時,宇文化及還已經打進黎陽倉内,王伯當招架不住已經餓紅了眼的骁果精銳,隻能棄倉而逃。
“父親的英靈保佑啊。”
放下心來後,李二輕歎着一屁股坐回了帥椅上,面色輕松的微笑,然後李二也沒遲疑,立即就親自提筆,給宇文化及寫了一道稱臣請降的書信,建議宇文化及繞開虎牢關和東都洛陽,取道河内郡直進河東,同時李二還在信上承諾,自己将爲宇文化及軍提供用來攻打關中的軍糧和渡過黃河所必須的渡船。末了,李二還又給宇文兄弟各自準備了一份豐厚禮物,安排了可靠人手即刻東進去與宇文兄弟聯系。
放下了宇文化及這塊千鈞巨石,李二這才定下心來集中精力收拾劉黑闼,在很清楚劉黑闼糧草不足又沒有地方補給的前提下,李神通和段志玄等人倒是力勸李二圍而不打,坐等劉黑闼糧盡突圍再發起追擊,在追擊戰中以最小代價獲得最大勝利。但很有主見的李二卻再一次力排衆議,堅持可以到手的勝利就全力抓住,不想遷延時日避免節外生枝,毅然向劉黑闼營地發起了正面進攻。
殘酷的營地攻防戰展開,孤軍輕進的劉黑闼軍無路可退,隻能是拼死守營負隅頑抗,之前被劉黑闼欺負得欲哭無淚的李神通和段志玄等将有了李二這根主心骨,全都是親自披挂上陣,身先士卒攻打隋軍營地,已經和陳喪良徹底撕破臉皮的朱粲爲了向新主子表示忠心,更是親自率領敢死隊沖鋒肉搏,隋軍營地不夠堅固,打得異常艱苦,好幾次都被李二軍殺入營内,最後還是靠劉黑闼親兵組成的敢死隊拼死反擊,這才把李二軍給攆了出去。
營地攻防戰的第一天就是屍橫遍野,兩軍士兵的屍體堆滿營地邊緣,鮮血順着溝渠流入劉黑闼軍營地後方的谏水,将水量頗大的谏水染成粉紅色,但作爲進攻方的李二軍因爲戰術運用得當,進退有序,又緊倚聞喜城物資補充方便,傷亡竟然還比劉黑闼軍要小上一些。對此,李二軍當然是信心大增,劉黑闼軍卻是士氣受挫,士卒開始出現投降現象。
是夜,劉黑闼派人出營向李二請降,李二一邊接受劉黑闼投降,一邊安排堂叔李叔良率軍劫營,劫營的結果是李二和劉黑闼一起大罵對方卑鄙無恥,因爲李叔良偷襲劉黑闼才走完一半路,迎頭就碰上了劉黑闼派來的偷襲隊伍,兩支軍隊在黎明前最容易松懈的時候突然遭遇,混戰一場,打了一個不勝不敗,各自退兵。
難得相信劉黑闼一次——雖然隻是暫時相信了不到五分鍾,結果卻差點被劉黑闼的詐降計陰了,李二軍上下當然是勃然大怒,第二天上午便又向劉黑闼軍發起了進攻,劉黑闼再次率軍死守營地,還喊出了營在人在、營破人亡的無奈口号。
戰況比頭一天更激烈,輪流上陣的李二軍各部如同潮水奔流一般,不斷的沖擊劉黑闼軍的薄弱營防,劉黑闼軍拼死抵抗,但不夠堅固的營防工事卻沒有給劉黑闼軍帶來多少優勢,傷亡始終與進攻方李二軍大緻相同,多次修補的栅欄防線也不斷被打開缺口,完全隻能靠血肉之軀與人多勢衆的李二軍硬拼,被李二軍活活耗死成爲定局。
正午過後,李二軍再一次打開缺口殺進營内,逼迫劉黑闼出動預備隊硬拼,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穿着平民服裝的男子卻被李二軍斥候帶到了面前,一邊向李二出示身份憑證,證明他是李二之前派往南面的細作,一邊向李二奏道:“禀右都督,小人是負責哨探安邑的細作,昨天正午,一支陳賊軍隊抵達安邑城外休息,安邑陳賊軍爲他們提供了飲水和食物,同時封鎖道路不許行人通行,小人怕被堵在安邑,就趕緊回來報告了。”
“陳賊援軍昨天就已經抵達安邑了?”李二有些吃驚,忙問道:“有多少軍隊?多少騎兵?是誰的旗号?”
“數量大約一萬五千,騎兵約占一成,大概有一千五六百人。”細作如實答道:“打的是賊将房晃的旗号。”
“房晃的旗号?”李二一聽樂了,點頭說道:“不錯,算時間路程,房晃如果一路急行軍的話,昨天正午确實有可能抵達安邑。不過沒關系,他的軍隊大都是新編軍隊,不足爲懼。”
“右都督,如果房晃繼續急行軍的話,今天傍晚就有可能來到這裏。”朱粲迫不及待的請令道:“末将鬥膽,請令率軍五千南下,主動迎擊賊将房晃的疲憊之師。”
“聽說有一千多匹戰馬,急不可耐了?”李二一眼看穿了部下的心思,微笑說道:“不急,先摸清楚了他們的動向再說,如果房晃匹夫想要在夜裏接應劉黑闼突圍,肯定會在南面遠處休息等待,等我們的斥候探到他們的動向……。”
“報——!”突然傳來的斥候吼叫聲打斷了李二的自信布置,而且同時沖來的還有好幾匹斥候快馬,未及下馬就七嘴八舌的大吼道:“禀右都督,陳賊援軍來了!”
“怎麽可能?!”李二猛的跳了起來,大吼道:“怎麽可能來得這麽快?有多少軍隊?到那裏了?”
“右都督,好象已經到我們的背後了。”
旁邊的一個親兵怯生生的指向了南面,李二飛快的扭頭看去間,見南面的官道方向塵煙滾滾,确實在有大批騎兵正在飛快靠近,李二先是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然後趕緊大吼道:“朱粲,快回你的營地去,組織軍隊攔截,給我們主力争取時間!”
朱粲應諾的話隻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巴,因爲朱粲已經看到,塵土翻騰中,隋軍騎兵已經直接繞過了他的營地北上,直接向着李二軍的主力方向殺來!再仔細一看來敵情況時,朱粲和李二等人的臉色一下子變成蒼白色了,因爲他們清楚看到,嚣張跋扈正面的隋軍騎兵,人人身上都披着一件披風,披風的顔色,和他們臉色一樣,都是白色。
“中計了。”李二腦袋暈了一暈,終于明白陳喪良爲什麽要借口打擊鹽販拼命封鎖道路交通了,也終于明白劉黑闼爲什麽會找借口孤軍輕進了,因爲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一個拿陳喪良麾下屈指可數的重将劉黑闼爲誘餌布置的陷阱,但是做爲定向獵物的李二,卻忍不住嘴讒咬了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