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李密并沒有罵出口,但李密的臉色還是因此而十分難看,攥着陳喪良的親筆搦戰書,指關節都有些發白,心裏明知道陳喪良的卑鄙打算和無恥目的,一時間卻又無可奈何。兩旁的瓦崗軍和李密軍文武将領則是神情各異,手裏同樣拿着陳喪良親筆書信的翟讓表情更是古怪,目光中似乎還有一些笑意。
“法主先生,我們陳留守說了。”陳喪良派來的使者再次開口,彬彬有禮的說道:“自大業九年楊玄感逆賊作亂以來,他與你反複交手已有四年,期間多次交戰,我們陳留守雖然屢屢勝你,但雙方士卒将領各有死傷,彼此皆有不共戴天之仇,切齒之恨,現今法主先生你卷土重來,兵多将廣,必然想要一雪前恥,報仇雪恨,我們陳留守也願意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統率你的麾下兵馬出關,我們陳留守就馬上親提東都兵馬,與你決一死戰。不分勝敗,絕不收兵!”
說罷,陳喪良派來的使者又轉向了翟讓,向翟讓拱手說道:“翟讓将軍,我們陳留守也有一句話要小人帶給你,這是我們陳留守與李密李法主的私人恩怨,翟将軍你雖然也是我們東都官軍的敵人,卻也算得上一條頂天立地的綠林好漢,還請你以綠林道義爲重,不要插手此事。”
衆人不吭聲,李密也不吭聲,都等待翟讓的反應,還好,翟讓很快就指着隋軍使者大罵起來,“匹夫,少在這裏花言巧語!老夫與魏公結盟推翻暴君,魏公與你們這些暴君走狗交戰,老夫豈有袖手旁觀之理?回去告訴陳應良狗賊,叫他把脖子洗幹淨等死,老夫和魏公馬上就要聯手取下他的首級!”
陳喪良派來這個使者不叫錢向民,沒有被翟讓的嚣張氣焰吓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便又轉向了李密,再次拱手說道:“法主先生,翟将軍重情重義,我們理解,但還是那句話,法主先生你如果稍微有點膽量,覺得自己還是一個英雄豪傑,這次交手就不要找别人幫忙,我們陳留守明天就提兵來與你決戰,是堂堂正正的一決雌雄,還是惹人恥笑,遺臭萬年,法主先生自行定奪。告辭。”
拱了拱手,隋軍使者還真的掉頭就走,李密也徹底的忍無可忍了,一拍桌子喝道:“站住!回去告訴陳應良奸賊,叫他少來這裏挑撥離間!本公與東郡公情同手足,東郡公也早已看穿了他陳應良奸賊的卑鄙面目,豈能再被你們的無恥奸計迷惑?想要決戰盡管來,本公奉陪到底!滾!”
“滾!叫陳狗官盡管來送死!我們奉陪到底!”
旁邊的瓦崗軍李密軍将領和諸路義軍首腦紛紛大罵,隋軍使者卻毫無懼色,施禮後揚長而去,留下一大幫起義軍首領在原地繼續問候陳應良的祖宗十八代。而隋軍使者前腳剛走,李密馬上就對翟讓說道:“東郡公,陳應良奸賊這麽的目的很明白,就是繼續挑撥離間你我之間的關系,故意隻向我搦戰而勸你袖手旁觀,爲的就是讓你我生出各自保存實力的心思,生出嫌隙,繼而更進一步挑撥離間,奸賊奸計,還請東郡公明查。”
“魏公放心,老夫豈能再上他陳應良奸賊的當?”翟讓拍着胸口說道:“就這麽說定了,明天陳應良奸賊如果真的敢提兵前來,老夫與你共同領兵出關,聯手與你陳應良奸賊決一死戰!”
李密一聽大喜,還道翟讓真的是汲取了教訓,不會再上陳喪良的賊當,趕緊向翟讓拱手道謝,翟讓也滿臉鄭重的還禮客氣,再次承諾第二天一定會與李密攜手抗擊陳喪良。然而散會之後,翟讓才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的寶貝兄長翟弘和寶貝侄子翟摩侯就馬上跟了進來,由翟弘低聲向翟讓問道:“賢弟,你真要親自領兵出關,幫李密和陳狗官決一死戰?這麽做,如果我們的損失太大,豈不是虧大了?”
“明天看情況再說。”翟讓低聲答道:“我們剛得了李密送的十萬石糧食,幫他李密和陳狗官決戰這點不能推辭,不然以後誰還敢和我們聯手?但我也不會傻到沖在前面和陳狗官火并,讓别人揀便宜。”翟弘和翟摩侯這才放下心來,忙又勸說了幾句翟讓要見機行事,千萬不要太過無私,打光瓦崗精銳給别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其他外人。
陳應良的人品确實不怎麽樣,但是對信譽二字還是比較看重的,次日上午辰時剛過,瓦崗軍的斥候就飛馬趕回了虎牢關向李密和翟讓等義軍首腦報告,說隋軍那邊出兵一萬,打着陳應良的帥旗,正向虎牢關這邊殺來。李密一聽大喜,覺得這是一個鞏固自軍與翟讓同盟關系的大好機會,立即請翟讓與自己各自出兵一萬,到關外與陳喪良決戰,翟讓聽了也沒猶豫,還真的立即點起一萬兵馬,由自己親自率領了出關列陣,等待陳喪良的到來。
駐紮城中安全是安全,但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出擊比較受影響,兩萬軍隊想要列隊走出狹窄城門,絕不是一時半會所能辦到的事,李密和翟讓的軍隊足足用了一刻來鍾,方才全部出城集結成陣,然而辛辛苦苦的擺好了陣勢左等右等,卻一直沒有等到陳喪良親自率領的隋軍主力。李密和翟讓正奇怪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名斥候飛奔過來,向李密等人奏道:“禀魏公,禀東郡公,官軍退兵了。”
“退兵了?”李密和翟讓一聽全傻了眼睛,做夢都沒想到陳喪良能賴皮到這地步,親自領兵出戰,隻走了一半就又退了回去。
斥候再次點頭确認,翟讓頓時就火大起來,怒道:“陳狗官搞什麽鬼?出兵走到半路就退回去,耍我們玩?”
“陳應良奸賊是在有意折騰我們,讓我們的士卒生出怨言,繼而生出嫌隙。”李密倒是一眼看出了陳應良的歹毒用心,可仍然還是無可奈何,又道:“看着吧,這個奸賊肯定還要惡人先告狀,先派人來大罵我膽小如鼠,不敢和他單獨決戰,隻敢躲在東郡公你的背後狐假虎威。”
“那怎麽辦?”翟讓扭頭問道:“是否去攻打陳狗官的營地?”
“陳應良奸賊的營地,那是這麽容易就被攻打的?”李密苦笑着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退兵吧,回去仔細商議。”
就這樣,白白折騰了一通後,李密和翟讓的聯軍灰溜溜的撤回虎牢關内了,結果瓦崗軍這邊剛撤回來不久,很快就有一夥隋軍輕騎兵沖到虎牢關下,扯開了喉嚨大罵李密膽小如鼠,不敢和陳應良單獨決戰,隻會躲在翟讓的背後當縮頭烏龜,鼠輩宵小,無恥之極!還公開直接的大聲勸說翟讓幹掉李密,吞并李密的軍隊,自己繼續當全軍老大!
憤怒的瓦崗騎兵當然出關追擊,那夥隋軍輕騎卻逃得比兔子還快,城門剛開啓就已經掉頭逃命,瓦崗騎兵緊追不舍,已經退回指揮部的李密聞報大驚,趕緊派人追趕阻止,然而這麽做爲時已晚,等李密的傳令兵追上瓦崗騎兵時,那些擅自發起追擊的瓦崗騎兵已經被兩百多名埋伏在路邊的隋軍騎兵包圍群毆,三十餘名騎兵被殺得片甲不留,再到瓦崗軍出動大量騎兵追擊時,那個團的隋軍騎兵早就跑得沒影了。
得聞此事,李密和翟讓都是勃然大怒,又探得王世充的援軍抵達了管城後就不再北上,虎牢關的背後暫時沒有多少威脅,李密和翟讓當即商量起了進兵攻打洛口倉的事宜,決定出兵五萬,先拔掉隋軍在石子河東岸的無敵營營地,打擊隋軍的軍心士氣,然後再圖謀進取。期間李密和翟讓還聯手議定,決定由瓦崗軍擔任主攻任務,負責攻打隋軍營地,李密軍則擔任掩護任務,負責阻止隋軍渡河救援無敵營。
惡戰的考驗來臨,無敵營對是一些什麽貨色大家都知道,按理來說絕不可能擋得住瓦崗軍精銳的正面強攻,不過還好,陳喪良事前也曾經考慮過這點,三十裏的距離也給了陳喪良充足的應變時間,斥候剛探得瓦崗軍大量出城集結,陳喪良立即就命令牛進達率領三千軍隊渡河增援劉長恭,進駐劉長恭的營地協助守衛。又命令擅長打硬仗的阚稜率軍五千出城,屯兵石子河西岸預防萬一,然後才通過不斷的斥候探報分析敵情,研究對策。
始終沒有合爲一體的李密軍和瓦崗軍給了陳喪良上下其手的機會,泾渭分明的李密軍和瓦崗軍剛在石子河對岸擺開陣勢,陳喪良一眼就看穿了李密軍和瓦崗軍的如意算盤,大喜之下,陳喪良除了命令牛進達和劉長恭死守東岸營地外,又命令秦瓊率領一千騎兵在洛口倉外的南營營中侯命,同時派出兩百士兵到石子河上遊的一個精心挑選出來的預備渡口侯命,随時準備搶搭浮橋,以便出擊隋軍在上遊渡河。
按照原訂計劃,屯兵在無敵營大營門前的瓦崗軍正面強攻劉長恭營地,李密屯兵石子河浮橋口防範隋軍主力出兵救援,戰鬥打響後,瓦崗軍的進攻相當之猛烈,直接就沖到了劉長恭營地正面門前,好在牛進達帶過來的三千正規軍早已接管了正面防禦,及時以強弓硬弩壓制住了瓦崗軍的沖鋒勢頭,沒給瓦崗軍直接殺入營内的機會,迫使瓦崗軍向兩翼伸展,一邊破壞劉長恭營地的營防工事,一邊艱難的與營内守軍交戰,進展速度不快。
劉長恭麾下的二代們多少還是發揮了一些作用,這些二代大爺打硬仗的本事雖然和他們的主将一樣抱歉,但是有牛進達率軍頂在前面,這些二代躲在後面放箭掩護一下還是能夠辦到,瓦崗軍也因此難以迅速攻破營地,但就算是這樣,營門處的厮殺還是十分慘烈,刀光劍影,飛矢如蝗,血肉橫飛,精銳數量不足的隋軍雖然暫時還招架得住,卻處于弱勢下風,始終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通過實地觀察判斷出隋軍的所謂無敵營絕對是名不符實,大喜之下,揀了便宜的翟讓很快就投入了大量預備隊加強進攻。李密這邊卻是眉頭緊皺,萬沒想到陳喪良會如此大膽,竟然敢把一支二線軍隊放在石子河東岸立營,承擔抵擋瓦崗軍正面進攻的重任——早知道東岸立營這支隋軍這麽孱弱,李密肯定是搶着要攻打劉長恭營地的。
“娘的,用一支二線軍隊牽制敵人主力,給他的真正主力制造出擊機會,這分明是陳應良小賊給翟讓老匹夫布置的陷阱,怎麽這陷阱讓我給踩了?”李密心中忿忿,卻又束手無策——仗都已經開打了,李密總不能又跑去要求翟讓調換任務,換李密去打無敵營這群菜鳥肉腳,換翟讓來抵擋隋軍精銳吧?那翟讓不馬上和李密翻臉就怪了!
果不其然,見瓦崗軍增兵無敵軍營地戰場,把無敵營賠光都不心疼的陳喪良哈哈一笑,立即命令阚稜出擊,越過石子河攻打李密軍,李密無奈,隻得是趕緊出兵迎擊,還不得不立即出動手中精銳,正面抗衡陳喪良麾下的精銳隊伍。然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李密又派人緊急聯系翟讓,以盟主名譽要求翟讓抓緊時間進攻,盡快拿下劉長恭營地,打破戰場均勢。
與此同時,洛口倉南營的秦瓊軍也開始動彈了,借着營地栅欄和丘陵的掩護,悄悄迂回趕往石子河上遊那個同樣得到丘陵林木遮蔽的預備渡口,抵達現場後,埋伏在那裏的兩百工兵立即着手搶搭浮橋,幫助秦瓊麾下的一千騎兵渡河,偷偷出現在李密軍的側翼……
話短時長,實際上秦瓊軍抵達上遊渡口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加強了進攻的瓦崗軍也終于在劉長恭營地的東北部打開了缺口,殺入了無敵軍營内,負責正面阻擊的牛進達被迫退往中軍營地,與駐紮在那裏的劉長恭會合,憑借中軍營地繼續與瓦崗軍對抗,攻營得手的瓦崗軍士氣大振,源源不絕殺入營内,見人就殺見帳就點,無敵營将士四散逃命,翟讓大喜下再次投入兵力加強進攻,還無比驚喜的在無敵軍營地裏發現了許多值錢物件,甚至還發現了美貌女子,瓦崗軍士兵見了更是歡喜,争先入營收集戰利品,大量的作戰兵力也因此被牽制到了劉長恭營内。
無敵營慘敗早在陳喪良的預料之中,根本就沒怎麽心疼,同時讓陳應良高興的是,秦瓊那邊不斷飛報進展順利,阚稜這邊也成功牽制住了李密的大批主力戰兵,再收到秦瓊渡河成功的消息後,陳喪良也不再遲疑,立即就命令點燃号炮,讓秦瓊發起突襲,同時也讓羅士信和程咬金的兩支軍隊從南營出擊,走浮橋增援阚稜,強攻李密軍的正面。
這時,李密軍的斥候也終于探到了秦瓊軍在上遊隐秘渡口渡河的情況,把消息飛報到了李密面前後,正面已經壓力劇增的李密大驚失色,趕緊分兵攔截秦瓊,又派人飛報翟讓,要求翟讓出兵幫助自己抵抗秦瓊突擊。
翟讓的答複讓李密氣炸了肚皮,“老夫馬上就要徹底拿下官軍東岸營地,請魏公堅持一段時間,老夫得手後馬上增援你。”
“田忌賽馬!”李密破口大罵,“下軍吸引翟讓的精兵,上軍狂攻我的正面,壓制我的主力戰兵,中軍突襲我的側翼,狗娘養的陳小賊,還真會抓我的弱點!”
明白了陳喪良的戰術已經晚了,隆隆馬蹄聲中,秦瓊的一千精騎列隊掩殺而來,李密匆忙派去攔截的隊伍還沒來得及守住道路,就已經被隋軍騎兵直接沖破,然後隋軍騎兵馬蹄不歇,又直接沖擊李密的前軍側翼,本來就已經在阚稜的重錘猛擊面前搖搖欲墜的李密軍迅速崩潰,被迫敗往後方,阚稜、羅士信和程咬金三将率軍全力追擊,驅逐李密的前軍敗兵爲免費前鋒,沖擊李密的中軍正面,秦瓊軍則迅速迂回,繼續去沖李密軍的側翼。
前面說過,李密确實糧多兵多,但朋友們隻要稍微費心思想一想就能知道,短短十天之内就擴大到了十八萬之巨的李密軍,能有多少的整體戰鬥力?主力戰兵與那些才剛吃飽飯沒幾天的饑民輔兵,戰鬥力的差距該有多麽的巨大?守在第一線的主力戰兵敗退,後面的輔兵二線軍就算數量再多,又能派上什麽樣的作用?
毫無懸念,兵員素質參差巨大的李密軍不出預料的敗陣,即便李密身邊的中軍中還有不少精兵,也難以抗住隋軍幾個猛将的聯手沖擊,後面的二線輔兵更慘,被機動靈活的隋軍騎兵一沖就是一個大缺口,李密花了不少心思才操練成形的隊列接連潰散,敗兵逃得到處都是,還大批大批的逃進李密的中軍動搖軍心,直逃往瓦崗軍的隊伍傳染恐慌心理。
見情況不妙,主力戰兵已經大部分殺進劉長恭營地的翟讓隻好趕緊鳴金收兵,撤回已經深陷劉長恭營地的瓦崗精兵重新組織集結,劉長恭則率領着他的親兵隊和牛進達乘勢發起反擊,還十分大方的自行點燃自家營帳,用烈火濃煙給瓦崗軍制造混亂,渾水摸魚撈取一些戰果,那些已經逃散或者被擒的無敵營二代大爺們也陸續開始反擊,逐漸收回失土——也順便在實戰中多少積累一些經驗。
敗退的李密軍坑苦了瓦崗軍,盡管憑借着經驗和戰鬥力,瓦崗精銳在損失不大的情況下迅速撤出了營地,可是看到數量龐大的李密軍敗兵已經逃得漫山遍野都是,瓦崗軍的軍心士氣還是受到了重大影響,再加上翟讓多少都有些保存實力的心理,撤出了營地後剛上來接應住李密,頂住了隋軍的沖擊腳步,翟讓馬上就要求撤退,李密不肯罷休,在亂軍中喊道:“東郡公,我們還有希望,隻要你的軍隊堅持下去,我們至少能和官軍打個平手,我們的後軍充足,耗光了陳應良奸賊的精兵,我們就可以輕松拿下洛口倉了。”
“啊?魏公你說什麽?撤退?好!明白了!”亂軍中人喊馬嘶,殺聲如雷,翟讓沒有聽清楚李密的話,還誤會了李密的要求,大聲就吼道:“鳴金,撤退!撤退!”
大吼着,翟讓掉轉戰馬掉頭就往回走,看到他的帥旗後撤,瓦崗軍隊伍也紛紛掉頭後退,李密恨得牙癢,可同樣不敢拿自己的主力精銳和陳喪良的精銳拼得兩敗俱傷,無可奈何之下,李密也隻好帶着自己的主力戰兵掉頭逃命,還一邊跑一邊在心裏咬牙切齒的發誓,“一定要把瓦崗精銳拿過來,隻有瓦崗精銳絕對服從我的指揮,我才有把握打敗陳應良小賊!”
還好,陳喪良也是一個喜歡保存實力的貨色,察覺到瓦崗軍在撤退途中仍然不斷抵抗,絲毫沒有崩潰迹象,隋軍還沒追出十裏,陳喪良就已經下令收兵回頭,不肯在追擊中讓自己手裏不多的精兵和瓦崗精銳硬碰硬白白浪費,但是戰後統計戰果時,還是讓陳應良大大的肉痛了一把,秦瓊的齊郡精騎損失超過百人,阚稜麾下的陌刀兵損失超過三百,其中有近百人還是陳喪良當初的谯彭精銳,程咬金和羅士信的損失也都在三百以上,牛進達麾下的東都軍隊更是損失超過千人,無敵營的營地基本報廢,劉長恭軍死傷超過三千,損失辎重武器盔甲無數!——損失的辎重武器盔甲當然絕大部分都是無敵營丢的。
“他娘的,一仗就打光了老子十分之一的兵力,還讓老子損失兩千以上的戰兵,老子還真有點小看了李密的精兵和瓦崗賊精銳。”陳喪良恨恨的想,“一定得盡快把王世充那個老不要臉拖進戰場,替老子分擔壓力,不然的話,老子的本錢遲早得要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