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霧水的給張須陀行了禮,然後陳應良趕緊問道:“大使,你老人家怎麽來了?之前你沒說過要來幫我攻打瓦崗寨啊?”
“本來老夫是不打算來的。”張須陀也很會鬼扯,笑着說道:“可是聽說陳副使你的進兵道路被亂賊破壞,遲滞了進兵速度,被瓦崗賊主力搶先回援到了賊寨,無法圍寨打援,隻能和瓦崗賊硬拼,老夫擔心你的力量不足,就臨時決定來給你幫忙了。”
“臨時決定?”陳應良有些傻眼,心說你張老頭編借口編圓點好不好?我三天前才遇到道路被破壞的情況,你在三天内就能收到消息帶着軍隊趕來了?你帶的是冷兵器軍隊,還是美帝的二十四小時全球投放軍隊?
谯彭文武也在面面相觑,搞不懂張須陀爲什麽用這麽爛的借口?但齊郡隋軍将士卻不覺得這個借口爛,全都是滿面笑容的連連點頭,羅士信還笑着說道:“陳副使,我們可是一路急行軍來給你幫忙的,急行軍是什麽滋味你也知道,我們吃了這麽多苦,受了這麽多罪,等攻破了瓦崗賊寨後,你可要好好答謝我們噢。”
“沒錯,沒錯,陳副使,這個人情你可不能忘。”一大幫财迷心竅的齊郡将領出聲附和,還都笑得和羅士信一樣的猥瑣猙獰。
人以類聚,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看到齊郡将領笑得這麽古怪猥瑣,早就被陳應良帶壞了的谯彭隋軍将領也頓時醒悟了過來,知道是盯上瓦崗寨油水搶戰利品的來了,不過谯彭衆将也不生氣,牛進達還拱手笑道:“各位将軍,破寨後答謝你們當然沒問題,我們絕不會反對,但是如何攻破瓦崗賊寨,還請各位将軍多多出力。”
這下子換谯彭諸将連連點頭了,心直口快的阚稜還沖已經結車好友的羅士信說道:“士信,别以爲來了就能輕松分油水,瓦崗賊寨不好攻,我們幾個都沒把握能正面攻破這座賊寨,你們來了正好,隻要你們能攻破這座賊寨,油水四六開都行,你們拿六,我們隻拿四。”
和阚稜打了幾次交道,羅士信也已經知道了阚稜是個不說假話的人,聽到這話頓時就有點傻眼,存心來揀便宜的張須陀也覺得有些不妙了,忙向陳應良問道:“陳小子,怎麽?難道連你都沒信心拿下這座瓦崗賊寨?這座瓦崗賊寨難道比孟海公的賊城還要難打?”
“大使,不瞞你說,瓦崗賊寨确實比孟海公的賊城更難打。”陳應良苦笑答道:“孟海公的賊城隻是有城牆保護這個麻煩,前面這座瓦崗賊寨,不但有寨牆保護,還有無數比寨牆更麻煩的天險保護,隻是正面強攻的話,我真沒把握能拿下。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到前面去看看。”
看了一眼笑容苦澀的陳應良,又擡頭看了看遠方的瓦崗寨方向,發現那一帶的地形确實複雜得令人發指,幾乎看不到象樣的路徑可以進兵,頭一次來到這裏的張須陀心裏也剛當了一下,知道陳應良的話絕不會有假。但轉念一想後,張須陀又笑了起來,道:“副使就别謙虛了,你用兵的習慣我不知道嗎?沒把握的仗你能打?”
“是啊。”賈務本也笑道:“副使,末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賈務本,是齊郡的鷹擊郎将,前幾年一直都是張大使的軍務副手,此前因爲率領府兵到涿郡參加讨伐高句麗的戰事,沒有機會能與你見面,但久聞副使足智多謀,用兵如神,末将十分欽佩向往,這次得見尊顔,又正好可以見識一下副使的破賊妙計,實乃末将三生之幸。”
“沒錯。”最讓陳應良頭疼的木蘭也湊了上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副使就别謙虛了,有什麽破賊妙計,就請說出來吧,我們不是來吃白飯的,隻有能破賊,出點力也沒什麽關系。”
陳應良更是苦笑了,剛想說自己這次真沒辦法确保拿下瓦崗寨,不曾想面對着瓦崗寨方向的張須陀卻突然開口,喝道:“都别說廢話了,有賊兵來了,做好準備!”
衆人驚訝回頭或擡頭,見山區中唯一那條道路中果然出現了許多紅色旗幟,正往谯彭隋軍大營這邊趕來,見此情景,陳應良也不敢怠慢,趕緊對張須陀說道:“大使,你的隊伍還沒安營紮寨,正方便作戰,請你先到營前列陣迎敵,我馬上回去組織兵馬出營助你作戰。”
“好,老夫也正想見識一下這些瓦崗賊。”張須陀一口答應,同時張須陀也萬分納悶,暗道:“瓦崗賊吃錯藥了?看到老夫的援軍趕到,竟然還敢出寨迎敵?是沒聽說過老夫的大名,還是不把老夫放在眼裏?”
帶着滿腹的不解,張須陀帶着齊郡隋軍繞過了陳應良的營地,來到了營前的空地上列陣迎敵,陳應良也飛快領着一支兵馬出營,到了張須陀軍的陣旁列隊,然而不等陳應良擺好陣列,山道中已經沖出了大約隻有一千來人的瓦崗軍士兵,爲首一将策馬提槊,遠遠就放聲大吼道:“花木蘭!花木蘭匹夫!給我滾出來答話!花木蘭,狗匹夫,滾出來,我今天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除了極少數知情人外,在場的齊谯彭三郡隋軍将士全都傻了眼睛,也全都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了木蘭,木蘭本人更是張口結舌,說什麽也沒想到,自己剛到瓦崗寨,就馬上有瓦崗寨大将點名道姓要和自己單挑?木蘭旁邊的張須陀也是滿頭霧水,疑惑暗道:“隻領千餘賊兵就敢出寨決戰,還指名道姓要和木蘭交戰?對面這個賊将是腦袋進水了,還是木蘭挖了他的祖墳了?”
這時,那千餘瓦崗軍已在山道口列好陣形,那身材高大的爲首賊将提槊打馬上前,來到陣中放聲狂吼,“你們誰是花木蘭?濟陰單雄信在此,我要與你決一死戰!滾出來,花木蘭匹夫,馬上給我滾出來!”
“這家夥就是單雄信!”陳應良心中一凜,然後又心中一動,馬上就明白了已經被捆進自己寝帳的那名美貌少女是誰的親眷了。
“副使,這事要鬧大。”袁天罡湊了上來,低聲說道:“看來單雄信真以爲是木蘭将軍抓了他的親戚了,看單雄信這焦急模樣,那丫頭和他的關系似乎還很不淺。”
“先别聲張,交代下去,剛才的事暫時保密,免得傷了我們和友軍的關系。”陳應良趕緊向袁天罡吩咐,袁天罡也知道事關重大,忙低聲交代讓知情人都閉嘴。
這時,得到張須陀允許的木蘭已然拍馬出陣,在陣前大聲說道:“單雄信亂賊,我就是花木蘭,你指名道姓,找我何事?”
“匹夫,還我妹妹來!”單雄信紅着眼睛大吼,“你這個畜生,抓我妹妹就算了,還對我不到十五歲的妹妹行不軌之事,你還是不是人?快快把我妹妹還來,不然的話,今天我就和你拼了!”
饒是張須陀治軍嚴謹,聽到單雄信這番話,齊郡隊伍也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之聲,無數齊郡将士都是失聲驚叫,難以置信的看向木蘭,無不心說原來這個假娘們也是個悶騷,竟然對女戰俘出手,還是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下手!就連張須陀也是瞪大了眼睛,更加的覺得難以置信,心道:“女孩子對女孩子下手?這那跟那啊?”
“我抓你妹妹?”木蘭本人更是傻眼,脫口驚叫道:“我什麽時候抓你妹妹了?你妹妹什麽模樣我都沒有見過,怎麽抓她?”
“少裝蒜!”單雄信更是憤怒,狂吼道:“我妹妹被你這匹夫抓走時,親口喊出了你的名字,還說你這個淫賊對她做了不軌之事,你現在還敢否認?!”
“這……,這那跟那啊?”木蘭徹底的傻眼了。
“姓花的,你給我聽好!”單雄信又大吼道:“你如果聰明的話,就馬上把我妹妹還來!不然的話,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你胡說什麽?我沒抓你妹妹!”木蘭大聲喊冤。
“匹夫,受死!”
單雄信徹底的忍無可忍了,拍馬挺槊就直奔木蘭而來,同樣使槊的木蘭趕緊舉槊招架,一邊喊冤一邊與單雄信厮殺,可惜氣紅了眼又擔心妹妹安危的單雄信卻根本不聽,一柄槊舞得虎虎生風,勢大力沉,招招式式都是同歸于盡的拼命打法,把武藝在齊郡隋軍中排得上号的木蘭都殺得難以招架,張須陀害怕愛将有失,忙命羅士信和秦瓊雙雙上前,幫助木蘭與單雄信交手。
武力值絕對有九十幾的單雄信正在氣頭上,當然不怕以一敵三,奈何他對面的秦瓊武力值也有九十以上,少年怪胎羅士信的武力值更是直接破表過百,又戰得十幾個回合後,單雄信就逐漸處于下風了,但即便如此,心急如焚的單雄信卻仍然還是死戰不退,并且盡量的把馬槊往木蘭身上招呼,武力不及單雄信的木蘭拼命招架,打得頗是辛苦,同時單雄信仍然還是大吼不休,“淫賊!還我妹妹來!還我妹妹來!”
這時,又有一支瓦崗軍沖出了山道,打的還直接就是翟讓的旗号,看到單雄信被三名隋軍戰将夾攻,翟讓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馬上揮師上來群毆,張須陀也趕緊命令軍隊上前,與瓦崗軍在山道外的開闊地帶展開混戰厮殺,倒是陳應良借口預防萬一,沒讓谯彭隋軍上前助戰,繼續保持陣形充當押陣預備隊——準确來說就是無恥的保存實力了。
混戰的結果讓隋軍這邊小小意外的一下,近身混戰後,經驗豐富又戰鬥力強大的齊郡隋軍隊伍,竟然沒能占到多少上風,與瓦崗軍打得有些難分難解,好在齊郡隋軍的兵力要占優勢,這才牢牢控制住了戰場主動權,同時瓦崗軍那邊也是明顯的無心戀戰,剛把單雄信接應了出來,馬上就開始往山道中撤退,遊兵散勇也迅速退入了地形複雜的山林地區,隋軍隊伍則地形不熟,不敢深入險地,隻能是沿着比較開闊的山道追殺,結果自然在狹窄的山道中斬獲不多。
張須陀并沒有率領後軍追入山道,隻是親自登上營外高地,居高臨下的觀察戰場情況,當親眼看到瓦崗寨周邊的複雜地形時,張須陀也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明白瓦崗軍爲什麽能在這裏盤踞四年之久而不被剿滅,也知道陳應良說沒把握正面攻下不是推托之語,但張須陀還是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單雄信爲什麽會找木蘭要妹妹?
秦瓊和羅士信帶着隋軍追到瓦崗寨門前就沒辦法再追了,路太窄散不開兵力,更沒辦法迂回包抄,隻能淤塞在狹路上與瓦崗軍的殿後隊伍交戰,同時寨牆上還不斷有亂箭射下,幾無還手之力的隋軍隊伍隻能是果斷撤退,不敢淤堵在狹路上給瓦崗軍當活靶子射,瓦崗軍隻求退敵沒敢追趕,戰事也就此告一段落。同時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木蘭才出了一身冷汗的發現,自己身上竟然已經有三處槊傷,其中一處還差點見到骨頭。
暗叫僥幸的時候,無數的隋軍将士卻圍了上來,争先恐後的向木蘭打聽單雄信的妹妹到底是什麽情況,長得漂不漂亮,比較嘴賤的還直接問木蘭和單雄信妹妹上過床沒有?木蘭欲哭無淚,隻能是大吼大叫的表示冤枉,可惜隋軍将士卻無人肯信,還有人表示木蘭如果能把單雄信妹妹領出來讓大家參觀一下,自己就發誓永遠不在背後叫木蘭假姑娘——當然,這個嘴賤的隋兵馬上就被木蘭一腳踹得滿臉開花。
陳應良當然很想趕緊對木蘭介紹情況,解釋誤會,可是看到木蘭臉色鐵青的回到了面前後,陳應良又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敢在這個時刻招惹這條母霸王龍,好在張須陀和木蘭等人也沒懷疑這是陳應良搞的鬼,隻是因爲天色不早,張須陀提出讓自軍隊伍在谯彭軍隊的南面五裏處立營休息,并請陳應良的隊伍負責警衛,陳應良也知道張須陀隊伍的辛苦,便一口答應,并約定次日清晨在自己的中軍大帳裏召開會議,讨論聯手攻打瓦崗寨的諸項事宜。
與滿臉晦氣的木蘭、張須陀等人分了手,陳應良又安排好了值守夜班的隊伍,這才回到中軍營地準備休息,結果麻煩又馬上找上門來——大舅子長孫無忌攔住了陳應良,惡狠狠的詢問陳應良爲什麽又把一個漂亮小姑娘捆進寝帳?是不是又打算對不起他的妹妹?
面對大舅子的質問,問心無愧的陳應良當然是哭笑不得,趕緊把事情的經過對長孫無忌大概說了一遍,又說明自己是實在找不到放心關押單雄信妹妹的地點,才隻好把小丫頭捆在自己寝帳裏——這也是事實,谯彭隋軍的大營裏連蚊子都是公的,除了自己的帳篷,陳應良還真不放心把很有姿色的小姑娘關在其他的地方。
聽了陳應良的解釋,長孫無忌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來,又疑惑問道:“兄長,那麽你爲什麽要冒充木蘭将軍的名字?”
“還不是爲了那個小姑娘的名聲?”陳應良沒好氣的說道:“一個挺漂亮的亂賊家眷小姑娘被抓進我們大營裏,傳出去誰還敢娶她?所以我才想到了木蘭那個娘娘腔,讓她被那個假姑娘抓到,說沒被亂來還有人信,如果說是被我抓到了還沒碰她,誰信?”
“這倒也是,兄長你在這方面的名聲确實有些臭,連遠房侄女都下得去手,就更别說亂賊的家眷了。”長孫無忌大點其頭,說了一句頗爲不敬的話,然後長孫無忌又問道:“兄長,那你打算怎麽處置那個小姑娘?”
“問完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