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已經充滿了血絲的雙眼猛然射出光芒,旁邊的秦瓊與賀廷玉等人也是驚喜萬分,迫不及待問道:“确認是孟讓的隊伍不?他們遭到了什麽樣的襲擊?是我們的那一支友軍動的手?”
“确認是孟讓隊伍”斥候喘着粗氣答道:“山道太窄,探不到具體戰況,隻看到他的隊伍後軍大亂,還有聽到他們在喊殺沖鋒,似乎想要突破攔截
“突破攔截?那來的隊伍攔截他們?”秦瓊與賀延玉等将更是驚喜萬分,又趕緊轉向張須陀,搶着說道:“大帥,這是好機會,不能錯過,應該進兵,應該馬上進兵”
張須陀并沒有急着下令出兵,先是閉上眼睛稍做盤算,然後才怒睜雙眼,大吼道:“傳令,唐萬徹率軍一千看守糧草辎重,餘下衆軍,兵發芒砀山,全力破敵”
“諾”整齊的答應聲,原本已經準備就地休息的齊郡隋軍重新開始了大追擊,羅士信、秦瓊、賀蘭宜與木蘭四員猛将并騎當先,他們麾下的四支隊伍也排成了四個縱隊,跟随在他們的身後,向着芒砀山戰場疾馳沖鋒,并駕齊驅,争先恐後,張須陀親率主力尾随其後,萬人大軍列隊而進,快而不亂,疾而不散。隻有被張須陀點到名字的唐萬徹率軍留下,滿臉不樂意的看守糧草辎重。
喜悅與激動挂在每一名隋軍将士臉上,讓他們忘記了千裏追擊的辛苦與疲憊,也讓他們充滿了興奮與鬥志,拍馬沖在最前面的羅士信還和木蘭開起了玩笑,說是要比賽誰在戰場上殺的敵人最多,輸了的人必須拿這場大戰的軍功賞賜請客,秦瓊與賀延玉雖然沒有搭他們打賭的茬,卻都是迫不及待的檢查起了武器裝備,默不作聲的注視前方,恨不得能夠長出翅膀,馬上飛到芒砀山痛快殺敵,一刀砍下老對手孟讓的人頭
張須陀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興奮表情,從地理位置判斷,張須陀已經猜到正在芒砀山攔截孟讓賊軍的應該就是谯郡軍隊,但張須陀已經從木蘭的介紹和陳應良的書信知道谯郡軍隊的情況,知道陳應良麾下目前隻有十二個團的作戰力量,兵力遠遠不及孟讓隊伍,組建時間也不長,經驗更加不如孟讓賊軍而自己的老對手孟讓通過一年多來的實戰鍛煉,蝗蟲過境一般的燒殺搶掠與戰場繳獲,已經武裝起一支裝備絕不在正規軍之下的精銳隊伍,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觑,組建時間不長的谯郡隊伍想要長時間攔住他們,難度極大
“陳應良,聽說你不僅是一員猛将,還是一員智将。”張須陀在心裏說道:“希望你用腦打仗,好生利用山道狹窄漫長的優勢,老夫不要你能破敵,隻要你能堅持到我軍抵達戰場,老夫就給你記首功”
扔下了辎重糧草的全速疾馳之下,隻用半個多時辰,綿延起伏的芒砀山群峰就已經出現在了齊郡隋軍的面前,結果讓齊郡隋軍将士欣喜若狂的是,他們不僅立即看到了老對手孟讓賊軍的旗幟,還看到敵人的後隊徹底大亂,似乎已經失去了指揮和控制,大喜之下,隋軍将士人人歡呼出聲,沖鋒得更加猛烈迅捷,羅士信和木蘭爲了讓誰的隊伍率先進入狹窄山道,還當場起了口角。
“傳令羅士信爲先鋒,率先進山道”知道山道不好走的張須陀果斷下令,“秦瓊次之賀延玉與花木蘭尾随其後,其餘隊伍,在開闊地帶集結侯命再有,抓些俘虜過來,我要審問口供”
命令傳達,木蘭失望吼叫,年僅十五歲的羅士信放聲狂笑,率領麾下隊伍率先沖入山道,秦瓊不動聲色的率領本部跟上,然後才是滿臉不情願和神情冷峻的賀延玉,張須陀則讓軍大隊停留在山道外的開闊地帶,一邊讓将士稍做休息,一邊等待敵情消息,心默默祈禱,祈禱老對手孟讓還沒來得及沖破陳應良的攔截。
嘈雜的喊殺聲與哭喊聲迅速傳來,并且越來越大越混亂,從聲音的遠近判斷,張須陀發現羅士信的隊伍推進極快,也沒有遭到任何象樣的攔截阻擊,完全就是勢如破竹的就殺進了孟讓隊伍的密集處,結果這也讓張須陀心大奇,暗道:“不對啊?孟讓的隊伍怎麽亂成這樣,連一個率軍殿後的都沒有?”
張須陀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秦瓊派人押來的幾名俘虜,全都是破衣爛衫面黃肌瘦,還一見面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痛哭流涕的祈求活命,一看就知道是孟讓拉來當炮灰替死鬼的流民雜兵,恍然于羅士信推進如此迅捷的原因之餘,張須陀的臉色也有些變了,猜到老對手孟讓是故意讓這些流民雜兵殿後,用他們龐大數量堵塞狹窄山道,遲滞自軍的追擊速度,他的精銳隊伍則全力沖擊谯郡軍隊的防線,自軍仍然還沒有全殲孟讓骨于隊伍的絕對把握老對頭孟讓仍然還有很大可能又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擔心之下,張須陀趕緊親自向幾個俘虜問起口供,可是幾個俘虜給出的口供卻又讓張須陀傻了眼睛——這些俘虜交代,他們從始至終就沒看到過谯郡官軍的半個影,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前方到底發生過什麽事,隻是聽到山林裏突然鑼鼓聲和号角聲大作,然後又聽說山路斷了,曹頭領組織人手上前疏通山路,然後張須陀的隊伍就殺到面前,把他們抓到這裏接受審問。
“山路斷了?”張須陀大驚問道:“在什麽地方斷的?”
幾個俘虜都搖頭說不清楚,隻有一個俘虜怯生生的說好象是辎重隊那個位置斷的,有人從山上推下滾石落木,有大量的辎重車堵塞在山道上,所以很難疏通。張須陀一聽更是大驚,忙問道:“那你們家庭是怎麽行軍的?孟讓和你們的騎兵是走在什麽位置?”
“回官老爺,孟大王他們走在最前面。”幾個俘虜都搶着答道:“孟大王領着騎兵和鐵甲兵走在最前面,辎重隊走在間,我們這些新兵走在間”
“啊混帳————”
張須陀突然大吼了起來,還把手馬鞭重重摔在了地上,把幾個俘虜吓得鬼哭狼嚎,趕緊又磕頭懇求活命,旁邊的樊虎與張知止等将驚問原因,張須陀怒發沖冠,放聲怒吼,“陳應良這個小到底是想攔截孟讓,還是想給孟讓逃命的機會?孟讓将精銳盡列在前,他竟然還切斷孟讓前軍與後軍的聯系,他到底是想做什麽?想讓這些雜兵、辎重車和滾石落木堵住我們的追擊,讓孟讓精銳乘機逃命?這些雜兵,殺得再多又有什麽用?”
“大帥,陳應良或許是想切斷孟讓前軍與後軍的聯絡,他好乘機全力應對孟讓的精兵,這樣他的壓力可以小一些。”張知止趕緊分析道。
“他做夢”張須陀鐵青着臉怒吼道:“就他手底下那群烏合之衆,也想攔得住孟讓的主力精銳?孟讓不管是派出王信惡還是派出李醜,一個沖鋒就能沖垮他的攔截孟讓手底下那群精銳,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連我們八風營的正面沖擊,他們都能勉強扛得住,更何況陳應良手底下那兩千多新兵?”
再怎麽大怒也沒用了,爲了争取最後的機會,張須陀還是又立即派人傳令,命令羅士信與秦瓊等将全力沖擊向前,不必計較殺敵多少,也不必去理會那些抄小道逃命的散兵遊勇,不惜代價的全力向前,隻要能夠咬上孟讓精銳隊伍就行同時爲了讓羅士信和秦瓊等将明白時間的重要性,張須陀少不得讓傳令兵把孟讓精兵是在前隊的重要情況告訴給秦瓊等人。
好不容易追上了老對頭孟讓,結果卻被友軍隊伍吃錯藥堵住了追擊道路,得知這一消息,脾氣比較好的秦瓊與賀延玉難免都氣得放聲怒吼,就更别說是性格急噪的羅士信和花木蘭了,尤其是沖在最前面的羅士信,他的身先士卒完全就成了屠殺無辜,死在他的長矛之下的敵人雖多,卻幾乎都是反抗之力的雜兵婦孺,殺之不僅無用還對不起良心,可是不殺又不行,羅士信也隻能是拼命的矛捅刀砍這些雜兵婦孺,踏着他們的屍體前進追擊,沖向前方更加密集的雜兵人群,繼續殘殺無辜可恕之人,踏着他們屍體和鮮血艱難前行。
直到殺到被亂木滾石堵塞的道路近處,羅士信才碰上了一些勉強能打的賊兵隊伍,結果三下五除二把這些押解糧草辎重的賊軍隊伍殺散後,空餘殺得滿身是血的羅士信還得組織士兵清理道路,可是這裏不僅已經被谯郡隊伍推下來滾石落木堵塞得水洩不通,又被孟讓軍的辎重糧車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急切之間又怎麽可能疏散得通?羅士信滿肚火氣急得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秦瓊與木蘭等人也先後率軍來到了此地,幫忙給羅士信清理道路,但是山道太窄,軍隊無法展開,清理工作仍然見效緩慢,最後張須陀也領着一支隊伍來到現場,看到前方堆積如山的石木雜物,張須陀也是有些無可奈何,隻得向羅士信問道:“聽到前面有喊殺聲沒有?”
“前面的喊殺聲?”羅士信楞了楞,又側耳傾聽,然後驚叫道:“沒有沒有喊殺聲”
“糟了孟讓說不定已經溜了”張須陀大聲叫苦,然後大吼道:“不搬了,把東西堆上去,堆成坡道越過這裏這些辎重糧草不要都行,追殺孟讓要緊”
得到張須陀的命令,羅士信等人這才發現自己鑽了牛角尖,在焦急間忘了既然在短時間難以清理雜物,不如直接踏在雜物過去拍額懊惱之後,齊郡将士趕緊七手八腳堆砌坡道,把什麽軍帳糧袋全都扔到了雜物上,堆砌越障坡道,爲了盡快越過障礙,齊郡将士于脆連敵人的屍體都利用上了。
又浪費了相當不少的時間,齊郡将士總算是鋪成了一條越過路障的坡道,急不可耐的羅士信第一個越過路障,張須陀也跟着走到頂端,向山道的下方張望,結果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隻有無數輛滿載辎重牛車驢車留在山道上,不少車上的耕牛毛驢甚至都沒來得及解下牽走,很顯然這些架車之人走得十分匆忙。見此情景,張須陀難免又生出了一線希望,道:“敵人連毛驢都來不及牽走,應該是發現我們逼近才匆匆撤退,孟讓說不定還沒有走遠快追”
希望尚存的大追擊再次開始了,這一次張須陀還于脆步行走在了最前面——戰馬可沒有辦法越過路障,花木蘭和秦瓊趕緊左右護定他,羅士信則迫不及待的又搶在了張須陀的前面,齊郡将士緊緊步行跟上。然而張須陀等人向前走了還沒三裏路,卻突然聽到了前方傳來了歌聲嘈雜聲,再仔細聽時,又更加驚訝的聽到,這些歌聲竟然是下流無比的淫歌浪詞——比如十八摸之類的。
再快步向前,轉過了一個小山丘後,張須陀等人又目瞪口呆的看到,夕陽下,一處山間開闊地上,無數已經殺得全身血染的隋軍将士正在就地休息,空地的旁邊則是堆積如山的人頭和軍械,還有無數匹貴比黃金的寶貴戰馬,此外還有許多士兵正在一個池塘裏打撈着什麽,一個穿着明光铠的隋軍将領則在池塘旁邊吼叫,“你他娘的眼睛瞎了?你踩着那塊石頭就是,快撈起來這麽貴的東西,我們以後還要用,一塊都别浪費”
這一帶的隋軍将士不是沒有人看到友軍隊伍到來,可是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兵,這些士兵看到張須陀等人出現後,不僅沒有起身迎接警戒,還一個個放聲大笑,笑得十分開心,還有人吹起了輕浮口哨,與此同時,木蘭也終于認出了池塘邊的那個隋軍将領,驚叫道:“馬三寶,怎麽是你?”
“花将軍,你們怎麽現在才來啊?”馬三寶其實也是早已發現花木蘭等人的到來,隻是故意裝出了一副驚訝模樣,一邊過來行禮,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花将軍,不好意思,你們來晚了,大買賣我們已經做了,你們隻能些小買賣了。”
“我是張須陀,你是誰?”張須陀闆着臉問道。
“你就是張須陀?”原本還打算說幾句玩笑話的馬三寶吓了一跳,趕緊換了一副嚴肅面孔,向張須陀拱手說道:“谯郡鄉兵校尉馬三寶,見過張大使。
“果然是你們谯郡隊伍。”張須陀點頭,又問道:“孟讓的主力隊伍呢?那去了?”
“回張大使,被我們殺了一部分,一部分脫下盔甲鑽林跑了。”馬三寶如實回答。
“完了”張須陀一拍額頭,知道以老對手孟讓的脾氣,鐵定是鑽進深山老林逃命去了,而且還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東山再起。
“跑了一部分?那你們爲什麽不追?”木蘭大怒問道。
“花将軍,天馬上就黑了,怎麽追啊?”馬三寶指指已經在緩緩落山的太陽,又道:“再說了,弟兄門打得這麽辛苦,也要休息一下。”
木蘭眉毛一豎,正要發飑,東南面的山道之上,卻突然響起了整齊的嘹亮軍歌聲音,唱的還正是已經頗有名氣的《精忠報國》軍歌,聽到這聲音,原本還在懶懶散散的谯郡隋軍将士馬上象打了雞血一樣,争先恐後的跳起來集合列隊伍,還以幾乎向飛一樣的速度排成了整齊隊列,結果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張須陀等人才驚訝發現,馬三寶在這裏的隊伍竟然隻有區區五個團千餘人。
嘹亮軍歌聲,一隊陌刀兵率先出現在了張須陀等人的面前,這些陌刀兵個個就象是剛從血窪裏撈出來的一樣,人人都是全身血染,手陌刀也是已經砍得卷刃缺口,沾滿毛發鮮血,人數同樣也不多,看旗号隻有區區兩個團。接着不知道誰下了一道命令,軍歌立止,陌刀兵隊伍左右分開,讓出一條狹窄道路,一名白袍銀甲的俊秀少年越衆而出,銀甲如鏡,白袍似雪,不染半點灰塵,裝逼賣騷到了極點
咬了咬已經于裂的嘴唇,滿身塵土的張須陀大步上前,問道:“閣下就是谯郡通守陳應良?”
“正是下官。”陳應良拱手行禮,又試探着問道:“老将軍勇武非凡,莫非就是大隋名将、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張須陀張老将軍?”
“我就是張須陀,但名将不敢當,老卒一個。”張須陀略一點頭,又嚴肅問道:“敢問陳通守,既然你在這裏攔截孟讓逆賊,爲何要設置路障,攔截我軍追擊道路?”
“回張大使,三個原因。”陳應良如實答道:“第一,下官爲了切斷孟讓賊軍前軍與後軍的聯系,免得他的後軍上來搗亂;二是爲了切斷孟讓退路,便于重創殲滅他的主力;三是爲了練兵,乘機鍛煉一下我們的新軍隊伍,順便實戰鍛煉一下錘砧戰術。除此之外,切斷孟讓隊伍的聯系,也有打擊敵人士氣與混亂敵人軍心的效果。”
“拿孟讓的精銳練兵?”張須陀有些張口結舌,又道:“什麽是錘砧戰術,我怎麽從沒聽說過?”
“不錯,孟讓的賊軍頗爲精銳,裝備也不錯,正适合讓我軍實戰鍛煉。”陳應良如實回答,又道:“至于錘砧戰術,它是一種西域戰術,土從未出現,張大使如果有興趣,我可以給你仔細介紹。”
“你搞錯沒有?”木蘭勃然大怒了,怒吼道:“拿孟讓賊軍練兵?拿朝廷大事當兒戲嗎?”
“木蘭将軍言過了。”陳應良微笑說道:“不讓新軍隊伍經過實戰鍛煉,如何能夠成爲能征善戰的百戰雄師,又如何算是兒戲?我這是練兵平叛兩不誤,也沒誤什麽大事。”
“還沒誤什麽大事?”木蘭更是大怒,吼道:“孟讓在那裏?王信惡和李醜這些罪行累累的賊将在那裏?你不把這些賊将除掉,就算殺的賊兵再多,又有什麽用?”
“原來木蘭将軍是說孟讓這些賊将啊?”陳應良笑得更加輕松,回頭喊了一句,“帶上來”
“諾”
整齊的唱諾聲,四名滿身血迹的谯郡士兵兩人一個,擡着兩名俘虜大步上前,還有一個士兵則提着一個人頭上前,再緊接着,木蘭和羅士信等齊郡将領就驚叫了起來了,“孟讓王信惡怎麽可能?你們抓到了孟讓和王信惡?還是抓到了活的?還有李醜的人頭?李醜也被你們殺了?”
驚叫着,花木蘭還把眼睛差點都瞪出了眼眶,隻有張須陀沒有驚叫,看着垂頭喪氣被推到了面前的老對頭孟讓,張須陀還露出了欣慰輕松的笑容,微笑說道:“老朋友,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艱難的擡頭看了一眼張須陀,孟讓突然象發瘋一樣的掙紮吼叫了起來,“無恥卑鄙卑鄙小人你們這些暴君走狗,一個比一個不要臉,竟然冒充杜伏威的使者騙我,挖陷阱布圈套不算還給我下砒霜下巴豆給我的戰馬也喂毒你們這些無恥小人,無恥無恥——”
“下砒霜?下巴豆?”
齊郡隊伍再次大嘩,隻有張須陀沒有驚叫驚奇,隻是向陳應良抱拳鞠躬,鄭重說道:“陳通守,打得漂亮,辛苦了。”
陳應良抱拳還禮,平靜說道:“謝老将軍誇獎,爲朝廷效力,爲主上盡忠,不敢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