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個人知道“小靈”這個名字,因爲她在黑市上的代号叫“靈者”,是嚴楓手底下最重要的成員,也是一名在逃的國際通緝犯。
隻有私下裏的朋友,才知道她的真名,也才會叫她小靈。
被催眠失去自我的那段期間,池小葉就是鍾橙,而鍾橙和小靈,于公是一對最默契的拍檔,于私就是一對最要好的姐妹。
在嚴楓組織遭到剿滅的時候,小靈是唯一的逃犯。
池小葉:“小靈是一名孤兒,是嚴楓養大的,也是嚴楓一手栽培的,應該不存在被催眠失智的說法。”
趙周韓:“嚴楓羅森被抓,組織被剿,小靈在逃,勢必要錢,她要糊口,隻能出山。”
姜雲霆雙眼緊緊地盯着這個身影,恨不得把人直接盯死。
這時,管家來報,張修南來了。
張修南休完婚假就回來了,一回來就去看了姜守正的屍體,在和喬一然等多位法醫的複核之下,又有了新發現,聯系了許森,就急匆匆地往這兒過來了。
幕布上出現了傷口的新照片,傷口已經處理過,剔除了外層的腐肉,露出了發黑的僵肉,放大之後,一道新的細痕露了出來。
“原以爲是類似尖刀的劃傷,猜測兇手開槍後又用尖刀将子彈挖出來。但是,法醫在刮除腐肉後發現,未必是尖刀,仔細看那道細痕的走向,更像一個極細的鈎子。”
張修南拿起筆,徒手畫了一張畫,“你們看,就類似這樣的工具,一個細鈎子,穿進肉裏将子彈勾出來,這樣一來,創面幾乎不變,傷痕也極難發現。”
“這叫銀絲溝,”池小葉幾乎已經斷定了,“是小靈的特制工具。”
小靈竟然來了都城,一個可怕的殺手,就在這都城,在這個法制嚴明的國度裏,堂而皇之地入室殺人。
這麽說來,約瑟夫買兇殺人的可能性,極大。
張修南:“喬法醫已經将新發現上報給了保衛部,一旦鎖定約瑟夫,那就是跨國案件,買兇殺人,殺的又是退役高官,老大,咱們就準備接手吧。”
正在他們談論案件之時,池小葉已經在鍵盤上一頓操作,幾分鍾後,她擔憂地說道:“我查不到小靈的任何行蹤。”
她和小靈是曾經最好的拍檔,她很清楚小靈的作案手段和行蹤軌迹,小靈也很清楚她搜查的方式,若不是刻意避開,絕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嚴楓組織,是因爲她才被剿的,嚴楓、羅森等人全都被抓了,隻有小靈在逃,小靈一定恨死她了。
天色漸漸晚了,除了姜雲霆留宿之外,許森和張修南都走了。
趙周韓和姜雲霆又聊了一會兒,很晚才回房間。
池小葉已經入睡,卻睡不安穩,額頭蒙着細汗,一直在做噩夢。
趙周韓見狀,腳步不自覺地放輕放緩,慢慢摸着上床躺在她的身邊,像哄孩子一樣在她後背拍撫起來。
“小葉,小葉?”
池小葉被困在夢魇當中,睡得不踏實,卻也醒不來,半夢半醒的,景象尤爲逼真,情緒也被調動得足足的。
他看着不對勁,稍加了一點力道把她搖醒。
池小葉猛然驚醒,一雙杏眼瞪大,鬓發都濕了,額頭和鼻尖也都挂着細汗。
“夢見什麽了吓成這樣?”
她隻呆呆地看着他,确定眼前的人是趙周韓,這喘息聲才小了下來,但夢裏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後怕得很。
“我……我……”
夢到了小靈拿着槍追殺而來,趙周韓和她幾番搏鬥厮殺,都分不出個勝負。
“夢到被小靈追殺?”趙周韓就好像她肚子裏的蛔蟲,一猜就中。
“你怎麽知道?”
“你的人生都實現三級跳了,還能有什麽讓你這麽害怕的?!”
真是什麽都瞞不了這個男人,她鼻尖一酸,眼圈一紅,一頭鑽進了他的懷裏,“抱我……抱緊我……”
趙周韓雙臂一收,把她抱得緊緊的。
“我派幾個暗衛給你。”
“我沒關系,進出都坐家裏的車,去的也就是學校,我自己也能處理事,安全肯定沒問題,我就是擔心老人和孩子。奶奶在醫院,醫院人多,又雜,我很擔心,你多派些人駐守醫院吧。”
“好。”
“你自己也小心點,訓練也好,外出也好,都要注意點。”
“好。”
叮囑完了,她才放心一些,慌亂的内心才安穩一些。
翌日,池小葉如同往常一樣,該外出外出,該上課上課,課上還調侃了一番柯婷。
隻不過,她的右眼皮跳了一整天,還沒有消停的意思。
左眼跳财右眼跳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擔心。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她剛剛下課,幼兒園的朱老師忽然打她的電話。
果果幼兒園是五點放學,還差點時間,難道是果果有事?
緊緊張張地接起來,“喂,朱老師?”
“果果媽媽,”朱老師一開口就在發抖,“果果……忽然不見了。”
“什麽?”
“午睡醒來還在的,剛剛課間活動,我們在走廊裏做遊戲,吃點心集合,卻不見了他。發現孩子不見的第一時間,我就去了監控室,并沒有發現有可疑人員進園,然後我們老師阿姨找遍了整個幼兒園的角角落落,都沒有發現孩子的蹤迹。”
“……”
“果果媽媽,抱歉這是我們的失職,幼兒園已經報了警,你……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剛下課,樓道裏都是人,池小葉關不了那麽多,一邊高喊“讓讓”,一邊狂奔而下,昨夜的噩夢在腦海裏翻湧,小靈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她以爲醫院人多危險,沒想到出事的是果果。
還是她太天真了,以爲再怎麽樣總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陳大哥你在校門口嗎?”
“在。”
“把車開進來接我,快,果果在幼兒園失蹤了。”
陳鋒一驚,沒多問,直接說好。
四點半,下班的晚高峰馬上要來了,路上雖然不堵,但也不算通暢,車速沒辦法快。
“喂,趙周韓,朱老師說……朱老師說果果不見了……”她逼着自己要鎮定,但眼淚就是控制不住,身體也控制不住地發抖起來,“一定是小靈,隻有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擄走,隻有她……”
電話裏的趙周韓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顫,“你現在在哪?”
“正往幼兒園趕,但是,路上車很多,快不了。”
“我馬上過去,你别怕。”
不怕?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