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葉照常上課,昨天的事情并不會影響到她,腰傷也不重,帶了護腰的東西,照樣可以上課。
一下課,柯婷就一臉慌張的樣子,嘴裏忍不住抱怨道:“今天大魔王來了,突然通知體能小測,我覺得我肯定要完。”
“大魔王?”
“對啊,就是姜教官。”
“姜雲霆?他今天來學校了?”
池小葉震驚的樣子讓柯婷覺得好笑,她以爲她也害怕體能測試,“看來緊張的不止我一個。”
顧不上腰傷,池小葉趕緊收拾了書包,和柯婷一起去了女生寝室換迷彩服,然後再去了南校區的大操場。
四年前,總教官趙周韓才是大魔王,沒想到四年之後,身爲副教官的姜雲霆,成功地繼承了他的衣缽,成爲了學生們口中當之無愧的“大魔王”。
去的路上,池小葉向柯婷打聽,“大魔王平時來學校嗎?”
“沒有,隻有體測的時候會來,每月一小測,三月一大測,你就可以知道他來校的頻率了。”
池小葉暗想,也就是說,姜雲霆在遭遇喪父之痛後,一天都沒有休息,依然照常工作。
柯婷邊走邊說:“大一的時候,我們對大魔王不要太崇拜,臉帥、腿長、背挺,聲音都低沉得很好聽,好多女生都給他寫過情書,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魔王完全無視那些情書,訓練超嚴,請假也超嚴,專治作精綠茶婊。等到大二的時候,就有人給他起外号了。”
聽着這些話,回想起四年前趙周韓剛剛接任學校總教官的時候,不也是這個過程麽?!那時候,他讨厭得讓她抓狂。
柯婷忽然挽上她的胳膊,逗趣地說道:“倒是總教官,新生開班的時候見過一面,啧啧啧,那個帥啊。可惜那時候我站得遠,隻能看到一個輪廓,看不清他正臉。好在每年都有攝影社團的同學,趁總教官說話的時候去拍他,每年總教官的照片都能在論壇上一陣大讨論。”
“唉,可惜啊,今年新生開班的時候,總副教官都沒來,我們隻能在論壇上翻翻以前的照片,重溫一下兩位教官曾經的英姿。不過,既然總教官夫人就在我的身邊,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可以見到他本人呀?”
原來,伏筆在這裏。
池小葉抿唇一笑,“我倒是可以把他喊來見你,可這樣的見面方式,你敢見嗎?”
柯婷一陣激靈,光是想象,她都覺得挺驚悚的,連忙搖頭,“不要了不要了,讓總教官特意跑一趟見我,折煞我了,我怕我遭雷劈。”
“哈哈哈,那也不至于,他最近是挺忙的,開學那會兒他們有任務,别說你們了,連我都見不到。等他哪天正巧過來接我,你跟我出去介紹你們認識,行不?”
“行,太行了!”
池小葉忽然感歎一句,“今天姜教官能來,我都很意外。”
“體能測試你不是早過關了嗎?這又不需要重考,你擔心啥?再說了,你有傷在身,就算姜教官不近人情拉你去體測,你也可以請假嘛。”
“呵呵,應該吧。”池小葉笑笑混了過去。
她去,本就不是爲了體測,她就是想去看一看姜雲霆。
她印象中的雲哥哥,是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子,去荷塘裏挖藕,去水溝裏抓蝦,去樹上乘涼,去山頂露營,這些都是雲哥哥帶她做的事。
在她被堂兄堂姐欺負孤立的歲月裏,是雲哥哥溫暖了她的時光。
雖然近年來因爲趙周韓的關系,她和姜雲霆兩人很自覺地後退到見面打招呼的關系,但在她的心裏,他始終都是她兒時最好的朋友。
體測還沒開始,但姜雲霆已經就位。
在跑道旁邊的一個高台上,姜雲霆帽檐壓得很低,雙手背在身後,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
要不是大風吹得他的衣擺一下一下地飄動,大家都要以爲那是一尊戰士雕像了。
忽然,他朝人群中高喊一聲,“池小葉。”
“到!”
“過來。”
“是!”
突然被點名,池小葉有些小激動,她正想找機會跟他說些話呢。
小步子跑上前,“副教官。”
姜雲霆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視線最終定格在她的腰間。
綁着護腰的器具,腰身粗得不合常理,怎麽看都能看出一點。
“腰不是傷了麽,請假條呢?”
“沒事兒,不需要請假。”
姜雲霆突然往前微傾,擡頭把眼睛露出來,音量也降低了,“你又不用體測,來湊什麽熱鬧,萬一傷上加傷,老大會殺了我。”
雖然語言上聽不出悲痛之色,但他眼中紅血絲很多,眼下的烏青也很明顯。
“其實我就是來看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你忘了你老公是個醋壇子?”
“……”
這時,姜雲霆故意扯着嗓門喊道:“你說受傷就受傷?沒有校醫的病假條一律不準請假,誰都一樣!!”
池小葉一顫,這氣勢,這口氣,倒是跟趙周韓越來越像了。
姜雲霆擡起手腕看了看表,聲嘶力竭,“還有二十分鍾,來得及去校醫部打病假條,其他還有沒有同學受傷要請假的?有就現在出來,教官親自陪你們見校醫。”
原來是這一招,池小葉沒有插嘴,靜靜地看他演戲。
在場的學生,但凡有點請假念頭的,都被副教官這嚴厲的口氣給吓退了,還要親自押送去見校醫,那不就是親自押送上斷頭台麽?!
看了一圈,沒有人站出來,姜雲霆又對着池小葉說:“走,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傷還是假傷。”
池小葉:“……”
校醫部就在操場的旁邊,一條路可以看到底,兩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往校醫部走去。
“副教官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小池塘想請個假都要揭穿她。”
“副教官有點嚣張哦,連總教官夫人都不給面子。”
“不啊,我覺得副教官這樣很公平啊,真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嘔……”
柯婷聽到旁人的打趣,連忙爲好友辯白,“她是真的受了傷,她本來不用體測的,就怕有人說她靠關系後台硬。如果不是真的受了傷,她也會參加體測的。副教官這麽做嘛,也沒錯啊,秉公辦事,合情合理。”